靜安世子中毒一事一直都是僵著的,官員們在前朝呆著不準迴去,女眷們也被鎖在後宮之中,不過他們並沒有焦躁,反而因此活躍許多,想方設法地往池君煜身邊湊。


    懷著這種心思的女子不少,而簫卿顏就成了她們嫉恨的對象。隻不過因簫卿顏深居簡出,又有皇貴妃護著,她們才不敢使絆子,要不然簫卿顏早就被這些女人集體撕碎了。


    “娘娘,又有一個世家女子被皇上身邊的人打發到浣衣局了。”百嵐笑嘻嘻地為楚蓉戴上簪子,“這已經是第四個了。”


    簫卿顏打了一個哈欠,大清早的就聽到這個消息,可不是什麽好玩的笑話。不說別的,能進後宮的女眷背後都是有著盤根錯節的勢力,池君煜這般不管不顧的實在是過於魯莽了。


    楚蓉也皺了皺眉頭,接過漱口水洗漱了一番後,擦了擦自己嘴唇:“把那些女子的名字以及家世調出來。”


    “是!”百嵐見楚蓉並沒有多高興的樣子,立馬應道。


    等到伺候的宮女散去,楚蓉和簫卿顏也梳妝打扮好了,兩人站起身來準備去給太後請安,可沒成想,太後卻免了這一次的請安。


    楚蓉和簫卿顏坐了下來,打發了傳話的太監幾個金稞子後,才在對方的臉上看到了疑惑。


    百嵐細細詢問後才來解惑:“這一次太後召請了後宮外來女眷,並說貴妃今日忙碌就不要來參加了,隻需好生歇著。”


    “喲,本宮還沒怎麽樣呢,就在外頭傳她對本宮不滿的態度了。”楚蓉聽到百嵐這樣說還有什麽不明白,這太後無非就是想要告知那些野心勃勃的女眷,她楚蓉絕對不會為後。


    “別生氣,本來你也沒有打算當這個皇後不是麽。如果我成功了,有機會的話我帶你離開這裏,如何?”簫卿顏拉著楚蓉的手安慰,“你可不是在牢籠裏待著的金絲雀。”


    “說得輕巧,不過這份情我領了。”楚蓉嗔了簫卿顏一句,然後敲打著桌子,“把這件事情傳到陛下耳朵裏。”


    “是!”


    沒了這晨昏定省,楚蓉倒是難得的輕鬆,再加上簫卿顏待在宮中也沒有什麽事情做,倒是能幫她處理不少事情。


    就比如像現在,簫卿顏一筆一筆核對著賬目,很快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你們往年不是有去湘山避暑的活動麽,怎麽現在連著兩年取消了?”


    楚蓉聽罷不以為意,直接附贈了簫卿顏一對白眼:“瞧瞧這不當家不知油米貴的世家小姐,這去年給那軍隊發補貼銀子,國庫都差點虧空,最後還是從皇室的公庫之中走銀子。為此,那些個皇室老牌勢力差點沒和陛下鬧起來,結果如何呢?今年更是淒慘,又是春荒又是軍改,哪一項不要銀子?所以啊,這公眾的活動是能省就省,原本按照慣例宮,中大小宴可是要三天一小宴,七天一大宴,如今就隻有太後才能動一下銀子弄點宴會了。”


    簫卿顏扒拉一下算盤:“這倒是奇了,太後近日來辦的宴會也不少,都是記在了宮中的賬上。難道她不知道如今國庫財政緊縮?”


    “太過她老人家嘛,越老越糊塗。平日裏又喜歡熱鬧,要是不由著她折騰,那些儒生們怕是又要追著陛下,在背後指罵說不孝了。”


    楚蓉撇了撇嘴角,,“就當是花點銀子換清靜,無妨。”


    簫卿顏點點頭,就在快要整理好一個賬本的時候,百嵐傳話了:“娘娘,郡君,靜安世子來了。”


    簫卿顏和楚蓉對視一眼,也大概猜出了來意,吩咐了百嵐準備小孩愛吃的點心和瓜果,便放下了手中的事物,整理好衣冠就去見這位剛從疾病之中逃脫的小世子。


    初見到那個孩子的時候,長得和粉團一般可愛,葡萄珠子一樣的大眼睛,說話也是有理有據的,實在是讓人心生喜愛。可是如今好好一張有著嬰兒肥的小臉早就不見蹤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層蠟黃的皮膚包著骨頭,眼皮下也泛著烏青,走路還有一些不穩,不過卻規規矩矩地給簫卿顏和楚蓉行了禮,奶聲奶氣的童音之中帶著嘶啞,聽著就讓人心疼。


    “給貴妃娘娘請安,城陽郡君有禮。”


    簫卿顏看了一眼有一些局促不安的老嬤嬤,就知道這孩子是自己過來的,楚蓉連忙拉著那孩子坐下,瞪了老嬤嬤一眼:“世子病還沒好,你怎麽就讓他跑出來了。”


    老嬤嬤也有一點委屈,立馬說:“本來是王妃帶著世子前來的,可是走到半道上就被太後傳召過去了,老奴本打算帶著世子迴去,可是世子堅持過來了。”


    楚蓉看著懷中的孩子有一些心疼連忙柔聲問:“吃過東西沒有?”


    池子安有一些局促說:“吃過了。”可是與此同時肚子卻傳來了一陣咕嚕聲,池子安立馬把小臉埋在了楚蓉的懷中,簫卿顏捂著嘴笑了,這別扭的孩子還真是可愛,立馬一迭聲地吩咐送一些精致的流食過來。


    楚蓉捏著池子安的小瘦胳膊也心疼,詢問了老嬤嬤一些忌口的東西後,便挑了一些吃食放在了池子安的麵前。


    池子安也是許久沒吃上什麽好東西了,嘴巴嚐什麽都是苦的,如今喝到了甜甜的八寶粥眼睛都是眯著的。


    簫卿顏看著他這模樣,心裏一軟,這孩子和池君煜還有七分相似,要不是知道這孩子的身世還真以為這是池君煜的兒子呢。簫卿顏笑了笑,轉身詢問老嬤嬤:“近日是哪一位太醫診脈?”


    老嬤嬤記著靜安郡王妃找簫卿顏和楚蓉的目的,靜安郡王妃想通過簫卿顏的關係將世子送到百裏晉那兒醫治。於是便說了診治太醫的名字。其實這太醫也算是診治幼兒疾病的老手了,可是這一次情況不同,世子是中毒,雖然毒拔了一大半,但還是造成了妨害,中規中矩的做法讓世子的爹娘很是不滿了。


    簫卿顏是一個聰明人,老嬤嬤這樣一說,哪裏還不明白靜安郡王妃是什麽目的,本來這孩子就是為自己擋了一災,這要求並不過分。簫卿顏笑了:“這位太醫也算是國手,不過中毒這確實是不能按常理來算。如若郡王妃信得過我,不若由我將世子送到百裏府醫治。”


    老嬤嬤就等著簫卿顏這句話呢,聽到這話立馬喜笑顏開,老臉上的褶皺都擠在一團了,不過眼裏的笑意是發自內心的。


    簫卿顏製止了老嬤嬤的道謝,反過頭來對池子安說:“世子願不願意到百裏府小住一陣?”


    池子安抬起頭來,小嘴上還沾著米粥的手,好歹將小嘴弄紅潤一些,大眼珠子朝簫卿顏那兒一瞧,奶聲奶氣地問:“娘親也一起麽?”


    簫卿顏愣住了,這郡王妃要是一起那還真是有點麻煩,畢竟非親非故住在一個滿是外男的地方哪怕立身再正,都會遭受流言蜚語。簫卿顏想到了一個折中的法子:“可能不會,有可能是爹爹和你一起喲。”


    簫卿顏不過是試探一問,池子安的臉上頓時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爹爹麽,那太好了,終於不用被娘親管著了。”


    這一出口簫卿顏愣住了,就看到楚蓉朝她笑:“你啊,還真是孤陋寡聞了,這世子除了是陛下帶大的,就是靜安郡王放在身邊最多了。”


    簫卿顏沒有想到靜安郡王和郡王妃的情況和傳統夫妻是反著來的,眼睛有一些熱熱的,笑著說:“沒有想到靜安郡王還是一個慈父。”


    “郡君你要說話算數哦,我和我爹一起。”池子安跳出了楚蓉的懷中拉著簫卿顏的袖子說。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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