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應該不會迴來了。”曾瑞承剛剛才跟呂可傑通過電話,一聽到下午來的那群人裏麵有他不想見的人,他就鬧睥氣幹脆不迴來了。


    為什麽他的身邊淨是這些任性的人種咧?曾瑞承望著眼前這個跟友人同樣難伺候的小弟,耐心地對他解釋著:“看樣子晚點兒應該會下雨,可傑說要住在隔壁鎮上……”


    “怎麽這樣?!”曾瑞岩瞪大眼不敢置信地望著大哥,他已經等了一整個下午了耶!呂哥怎麽可以不迴來?“大哥,那我的事情咧?你跟他拜托了沒?”


    “他嫌煩,根本就不聽我講話……”曾瑞承心想還好自己有打電話給呂可傑,要不然他迴到民宿看到那個討厭的人的話,鐵定會大鬧一場的。


    “大哥,你不是說要幫我?”


    “等可傑迴來再說。他不肯迴來,難道我還能勉強他嗎?”


    “那呂哥今晚要住隔壁鎮的哪裏?”


    “他在路上碰到幾名車友,聊著聊著就跟著人家一起去騎車了,我也不知道他今晚要住哪。”呂可傑平常看起來靜靜的,實際上卻是人來瘋的性格,碰到聊得來的人,就算對方是陌生人,也會跟著人家去的。


    “那他到底什麽時候才會迴來?”曾瑞岩對於事情不如想像的那般順利感到非常的不爽,臉馬上就拉了下來。


    “我不知道。”曾瑞承無奈地看著他們家小少爺,事情一不如他意他就會變得暴躁不已,每次都要人在旁邊哄著才行,要不然爆發開來,殺傷力不會比那個任性的呂可傑小。“我不是要你先乖乖迴去嗎?現在真的白等了吧。”其實隻要把對方的遊戲人物資訊留下來即可,根本就不用親自跑過來的,曾瑞承開始懷疑弟弟是不是在藉題發揮,趁機把才開始不到一個月的業務員工作給一並擺脫。


    “不把飄飄找出來,我是不會迴去的!”曾瑞岩堅持己見,但是他已經不敢在大哥店裏麵大小聲了。現在二樓坐了許多客人,他要是敢在這裏大鬧的話,大哥真的會把他趕出去的。


    大哥是很疼他沒錯,可是當他板起臉來教訓人時,就是他得乖乖聽話的時候了。曾瑞岩抿著唇不再追問呂可傑的事,反正他就守在民宿這裏,總會等到人迴來的。


    這時他剛剛指名服務的那個美玫正巧端了餐點上樓來,他的注意力立刻就轉移開來了。


    待她送完餐點後,曾瑞岩立刻就朝她招手:“喂,過來幫我倒水!”


    再次聽到“飄飄”這個名字的劉美玫,雙手緊緊地抓住托盤,以免再次打翻手裏的食物,卻在聽到那個人的唿喚之後,手臂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


    幸好老板迅速救場,這個迴合她沒有跟那個人正麵過到招。


    曾瑞承立刻又巴了弟弟的頭一下。“不是叫你別搗亂的嗎?”


    “現在二樓隻有她一個服務生啊!叫她過來倒水不行嗎?”曾瑞岩吃痛地哀號了一聲。可惡,他一時忘了大哥還站在旁邊,應該要在大哥看不見的地方使壞才行。


    “美玫,去忙你的,別理他。”曾瑞承迴頭給小弟一個警告的眼神,親自給他倒了杯水,然後帶著美玫下樓服務其他客人去了。


    曾瑞岩氣得牙癢癢的,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


    不過沒關係,反正他暫時會住在這裏,總有機會逮到她落單的時候。


    夏天的早晨天亮得比較快,劉美玫約莫五點就起床了,洗漱著裝之後,便騎機車到民宿去上班。


    規定的上班時間是早上六點,但是她通常五點半左右就到了,然後就直接進廚房去幫忙林叔準備住宿客人的早餐。


    林叔住在民宿提供的員工宿舍裏,有時配合住宿客人看日出的行程,四點多就得起來替客人準備餐點,一般正常的早餐時間則是六點半開始,民宿這邊會依照客人的行程安排來配合準備。


    “林叔,早安。”劉美玫微笑地跟那個總是比她早進廚房的大前輩問了聲早,接著就自動自發地去處理堆在流理台旁的蔬菜。


    正在煮粥的林智弘點頭應了聲早。不用特別去吩咐什麽,這個小女生隻要教一次就能記得他說過的事情,而且她每天早上都提早到店裏來幫忙,那兩個跟他一樣住在員工宿舍裏的女服務生搞不好現在還躺在床上唿唿大睡呢!


    之前被他罵走的那幾個員工都是比較懶散的,其實他並不要求跟在身邊的員工手腳有多勤快,隻要能夠記住他教的工作流程他就要高喊阿彌陀佛了,沒想到這個新來的小女生不僅聰明易教,做事勤快又不多話,就算被罵了也不會記恨在心裏,虛心受教的態度讓他非常的滿意,因此他教得更多更仔細了,隱隱有種終於找到傳人的喜悅感。


    早餐的準備工作完成後,劉美玫見還沒有客人下樓用餐,月琴和繡萍兩位前輩打完卡後也坐在餐廳一角吃著早餐,這裏的人手應該足夠,她吃完早餐後便到隔壁那棟木造屋亭裏進行整理工作。她總是趁著氣溫還沒真正熱起來之前將打掃工作先做完,省得到時忙碌起來弄得一身的汗水。


    然而今天似乎有人比她早一步出現在這個地方。


    “喝!”一踏上二樓就看見有人影晃動,劉美玫驚訝地低唿一聲,當看清那個人影是誰之後,她立刻就想轉身下樓。


    “你給我站住不要動!”


    劉美玫立刻僵在當場,就像玩一二三木頭人一樣,指令一下,腳就像釘在原地似的。


    跑到木頭亭子麵海的這一側坐等看日出的曾瑞岩,原本在這個空氣清新又微風陣陣的清晨裏心情是十分愉悅的,但是大清早的又撞見某人,一再地被當成是髒東西般嫌棄,這股怒氣是怎麽樣都消不下去了。


    “喂,我到底哪裏惹到你了?讓你每次一看到我就避之唯恐不及!”


    劉美玫不知所措地猛搖頭,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一碰到他就覺得緊張、害怕。


    她不敢去證實自己昨天聽到的事情,因為那太不可思議了。台灣這麽大,有兩千三百多萬人口的地方,真的能隨隨便便就撞上一起玩遊戲的人嗎?


    她不願去多想所謂的緣分,直覺就是不要跟這個人多接觸。和網友見麵多半都是幻滅的感覺,如果老板的弟弟真的是她遊戲裏的那個石頭老公,那麽應該是她讓對方幻滅了吧!


    昨天無意間聽到他批評她長相的時候,劉美玫是有點生氣的。人的容貌是天生的,要是可以選擇的話,她也想長得像朵花兒似的人見人愛啊!


    但是生氣也沒有用,社會上普遍的審美觀念就是這樣,人們容易被美好的事物給吸引,就連她碰到帥哥時也會忍不住多看幾眼,哪裏有資格去責怪人家挑剔她的外貌。


    她就是知道自己的條件不夠好,才一直拒絕跟遊戲裏的老公見麵的。


    早知道對方會這樣認真,她就不會跟他在遊戲裏結婚了。


    高中三年間她課餘時間唯一的娛樂就是那個遊戲,玩了這樣久突然要她完全地放下,一開始的戒斷期間真的非常的難熬。


    那段期間家裏正好發生了一些變故,她的爸媽離婚了,爸爸帶著妹妹搬到北部去,她則跟著媽媽繼續住在這個海邊小鎮。家裏頓失經濟支柱,爸爸不再過問她的生活情況,媽媽也不願意支持她繼續求學,於是她隻能靠自己工作賺取學費。


    被現實狀況這麽一逼迫,遊戲裏的愛情、友情什麽的全都是浮雲啊!她要是有時間的話,拿去補眠還比較實在,再也沒有那個閑情逸致去玩遊戲了。


    “搖什麽頭?我在問你話,你不會迴答嗎?”


    曾瑞岩討厭得不到迴應的感覺。可能是從小到大一直以來的心理陰影,雖然她用搖頭的動作表示了,但那是肢體動作聽不到聲音,他非常不喜歡這個樣子的交流方式。


    他爸媽結婚十年後才生下他這麽一個寶貝兒子,在他小一那年,他爸爸突然帶著一個比他大五歲的哥哥迴家,他媽媽知道之後簡直要氣昏了,卻在他爺爺奶奶的懇求與逼迫之下,忍氣吞聲地將哥哥收養進門。


    可是那一天過後,他原本和樂的家庭就破滅了。雖然爸媽沒有離婚,他媽媽最後也接受了大哥的存在,但是他媽媽再也不願主動跟他爸爸說話,哪怕是哼一聲都不願意。


    他好幾次在深夜時分被吵架的聲音給驚醒,但若仔細去聽,就會發現從頭到尾隻有他爸爸一個人的聲音而已,他媽媽不願再跟他爸爸對話,更加不會願意同床共枕,受不了糾纏的時候就會躲進他房間裏來。


    小時候的他曾經想過很多辦法希望爸爸媽媽能重歸於好,但是多年下來他們之間的狀況沒有任何的進展,一個想要挽迴、一個置之不理,不管誰去幹預說情都無法產生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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