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奕崢幾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氣在克製自己的欲望。


    他能感受到自己身心的意願,環於清溪腰間的雙手隻會越來越緊,根本不可能放開。


    清溪熟透的臉上掛著湯泉凝露,分明多了更多風情。


    分不清這環繞在她周身的熱氣是來自於溫泉水還是來自於其他。


    她緊張,害怕,嬌羞,無措;偏還想著鎮定,莫慌,坦然,淡定;所有從未體驗感知過的情緒糾結在這一刻,她不知該怎麽反映,就那麽呆呆的縮在他懷裏。


    “阿珩,我們是夫妻。”


    她聽見蕭奕崢在她耳畔啞聲呢喃。


    這聲音似是壓抑難受,又似情話綿軟。


    “嗯。”她幾乎是本能得發出了低婉蘇聲。


    “澄湛,我們是夫妻。”


    她感覺耳邊蕭奕崢得喘氣聲更加濃重急促,略一抬頭,卻見她抽出一手撈過剛剛放置在湯泉邊給她喝的那杯酒。


    他將酒杯放置唇邊,用牙齒刁起酒杯邊沿,利落仰頭下了半杯,又迅速將酒杯的另一邊緣送至了清溪唇邊。


    清溪朱唇未啟,另半杯酒滑入了口中。


    還未來得及細品酒之醇厚,就聽見酒杯入水聲。


    她的唇下一刻被緊緊吻住了。


    第二次,他第二次吻她,但她還是體驗到前所未有的感覺。


    蕭奕崢極盡溫柔,像是品嚐絕世佳釀,不舍得遺漏點滴。


    清溪緊緊閉著眼,兩隻手緊緊的抓住蕭奕崢的衣領,像是抓住這世間唯一的依靠。


    酒不醉人人自醉。


    她沒有推開他,也不想推開他。


    她羞於發現,這種感覺非但不糟糕,反而很美好,感覺自己漂浮於半空,落入另一個世界。


    蕭奕崢深情的吻落於她的發間,眉間,眸上……


    有些事情,出於人類本能,無師自通。


    一個發釵滑落,青絲如瀑;一個衣衫盡褪,愛欲如火。


    一個微顫輕抖,眼神迷離;一個霸道環繞,眸光溫暖。


    他的阿珩本就這般迷人明豔,美若天仙,能帶著他進入那無法言語的美妙空間,億劫難得。


    這一池的春光明媚,惹得明月嬌羞,星辰閉眼,萬籟俱寂。


    次日,清溪睡醒的時候,一陣陣的恍惚。


    她微微睜眼,努力的想了一會才明白自己此刻身在何處,微一抬眸便瞧見蕭奕崢對著她笑。


    她一個機靈,什麽都不用想,什麽也都明白了,可偏偏記不起昨夜自己是如何迴屋的。


    她急忙轉身,用背對著他,將頭埋入了錦被中,這時倒覺得羞人了。


    蕭奕崢笑著從背後摟住她,他早就醒了,或者說他根本睡不著,誰都不能了解他內心的滿足幸福,當然他也不允許有第二人了解。


    這是隻屬於他的山間明月。


    他輕輕的問:“累嗎?”


    清溪耳邊一顫,又覺得心慌,嬌聲嗯了一聲。


    蕭奕崢一頓,心裏瞬間麻麻的,有著心疼。


    他喉頭一動,咽了咽嗓子:“是我不好……”


    清溪輕哼一聲,也未再理他。


    她突然想起昨夜湯泉中的種種,又將頭埋的更深了些。


    真真是心有靈犀,蕭奕崢看出了她在想什麽似的,柔聲道:“是我不好,不該在湯泉中……但阿珩,我不想騙你,若是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那麽做。你讓我怎麽抗拒你呢?我無力抗拒。”


    其實昨晚,他多少還是克製,心疼她身體還需調理,暗罵了自己一句混蛋,事後便抱著她迴屋了安置了。.ν.


    迴屋後,清溪倒是睡得香甜。他擁著美人在懷,怎會沒有旖旎心思,但終究生生忍下。


    見她沒反應,他急忙又說:“若還是疼,我抱你再去湯泉沐浴。”


    “不要!”清溪急忙迴頭瞪著他。


    現在,湯泉對她來說已經不單純隻是湯泉了。


    蕭奕崢憨憨一笑:“要不我替你揉揉。”說著,他便要上手。


    “不要。”清溪又是斜睨他一眼。


    她昨晚泡了那許久的溫泉,渾身本舒服的很,若不是後來有了故事,怕是此時已然神清氣爽。


    “阿珩,我看你身上還是有些騎馬留下得淤青,我給月影的藥,你要記得按時塗抹。這樣吧,我負責每天給你上藥。”


    “不要!”這次清溪將這兩字拖得更長了。


    蕭奕崢哈哈大笑,錦被滑落,露出了未著上衣的半身。


    清溪眼神落在了他右肩的受傷處。


    昨夜,她便注意到了他的傷口,心疼的不行。


    親密時,她情不自禁的親吻了他的傷口,他也更加濃烈的迴應了她的情深一片。


    “你也不知愛惜自己。”她抬手撫摸著他的傷口:“我知道軍中事務繁忙,可也要按時吃飯睡覺。以後,我負責監督你。還有七殺的解藥要盡快拿到好徹底散了餘毒。”


    蕭奕崢牽過她的手,放於唇邊吻了吻,笑道:“不是說我若喝酒你就要迴尚都的嗎?”


    “那我明日便迴。”清溪也笑了。


    蕭奕崢伸手攬過她,重新躺平,輕鬆道:“此時便是你真的想走,我也不能讓你單獨離開。再等等吧,等我將這邊的事都處理好了,我們一起迴去。”他頓了頓,似有未盡之言,但終究沒有再開口說什麽。


    蕭奕崢輕撫著她的秀發,柔聲道:“阿珩,我們真的是夫妻了啊……”


    清溪甜甜一笑:“傻子……”


    兩人起身已近正午。


    用了午膳後,蕭奕崢領著清溪外出步行欣賞山間美景。


    因是隆冬時節,再加戰事,除了獵戶上山,山中幾乎無他人。


    兩人先是去了清寧泉,飲了甘泉水。


    清溪隻喝了一小口,蕭奕崢便絕然不讓她再碰了。“太過寒涼,對你身體不好。”


    清溪迴味著口中的甘甜餘味,晃著腦袋說:“依我看,若是蘇江中泠泉是天下第一泉的話,那麽這清寧泉可排第二。”


    蕭奕崢攏了攏她的風帽,含笑問:“又想迴蘇江了吧?”


    清溪眼中閃過一絲遺憾,點了點頭。


    若是以前她還覺得以後能迴到蘇江生活歸根的話,那麽在將自己的心交付給他時,這個願望便遙不可及了。


    “我帶你迴去看望外祖父母。”蕭奕崢說。


    “真的?”清溪眼露驚喜,隨即笑彎了眉。


    蕭奕崢點頭:“等我們迴到尚都,或許不用多久,我便可以帶你去。”


    不管這個願景能不能實現,清溪都覺得想想便是幸福。


    她笑著迴望來時路,一眼便看到了不遠處的棠棣院。


    站在清寧泉邊,能俯瞰棠棣院的全貌。


    整個棠棣院從高處看便是個圓形的院落,這正中心便是溫泉湯池。


    “咦?”清溪眉間微蹙,旋即歪著腦袋笑道:“真有趣,你瞧,從這看,這個院子的結構像是二龍戲珠的樣子。”她順手一指。


    蕭奕崢順著她的手望去,心裏一驚,果然若此,二龍戲珠,這個形容很是貼切。


    溫泉湯池是正中心的那顆珠子。兩邊所有房屋的坐落排放組合到一起,在高處看,不就是像兩條龍嘛。


    不對,他眸光一聚,確切的說:是像一龍一鳳,龍鳳戲珠,圍繞著中心的湯池。


    他瞬間想起了自己擁有的龍紋玉佩,還有正在尋找的鳳紋玉佩。


    怎麽這般巧?真的隻是巧合嗎?這其中有什麽聯係?那兩枚玉佩究竟又有什麽作用?


    棠棣院自世宗皇帝新建後,這幾十年一直再無人入住過,一直常


    年落鎖閉院。一年中也就過年前後北粟知府會派人前來清理打掃。


    蕭轍一次也未來過,而蕭奕崢也是第一次來。


    前不久他費心吩咐安排,從知府撥了幾名侍從來臨時當差,為的是帶清溪前來賞景。


    可這院子如此精妙的布局真的隻是巧合,還是說會另藏玄機?


    他一時思緒紛亂,理不清頭緒。


    “怎麽了?”清溪輕聲問。


    他看著她笑顏如花,心情飛揚,想著這些事一時半會也說不清,便也笑著搖了搖頭。“沒什麽,隻是覺得這院落設計精巧,不知有何用意,想是廢了著功夫的。”


    說著,他牽著她繼續往前走:“這山中景色也是賞不完的,若是累了,我背你迴去。”


    清溪揚了揚眉:“這你就小瞧了我……”


    兩人走走停停,有說有笑,中途蕭奕崢還背著清溪登了山坡,花了近一個時辰,終於登至了南歸山山頂。


    太陽漸漸西垂,寒風唿唿而過。


    蕭奕崢將清溪緊緊隴在懷中,想要替她抵擋一切風寒。


    兩人俯瞰著蒼茫大地,萬裏河山,煙火人間,一時無話,內心皆有無法言語的萬千感受。


    半晌,蕭奕崢吻了吻清溪的額頭,柔聲低語道:“阿珩,我知道你想要看雲山江水,覽繁花萬物;我答應你,終我一生,盡我所能,予你所想。”


    清溪微微抬眸,與他四目相對。


    “從今往後,我蕭奕崢與你同悲歡,共生死。”


    清溪含笑,輕輕踮起腳尖,帶著一股熟悉的幽香慢慢湊到他的耳邊,落日的餘暉在這一刹從兩人的輪廓中散發開來,四方雲動。


    她微微開口,一字一柔:“我,淩清溪與你同悲觀,共生死。”


    同悲歡,共生死。


    男女之間的誓言,迴蕩在萬裏山河,浩渺天地間,總奔著長久恆遠而去。


    深情相擁的兩人皆無法預知日後的他們能守住這樣的誓言,卻是一個居於廟堂,一個隱於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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