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些什麽嗎?就這麽睡嗎?


    “嗯,朕累了,睡吧。”上官冽閉上眼睛,假裝什麽都看不到,便也不會多想。


    林青鸞頓了一下,試探著去戳上官冽的唇角,卻被他迅速抓住手腕。


    “又調皮……朕近日實在忙的很,再過幾日,等你生辰,朕再好好陪你,可好?”上官冽抓著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又翻過身去背對著她,“睡吧。”


    林青鸞不明所以,卻還是應了一聲,也背過身去睡了。


    她卻不知,此時上官冽又突兀的睜開了眼睛,茫茫然看了半空片刻,又歎了口氣。


    第二日一早,兩儀殿便傳來好消息,經過餘禦醫的妙手迴春,愉寶林已經好多了,至少見紅止住,也能多少用進去半碗粥也不嘔吐了。


    上官冽早早便去上朝了,林青鸞留了方美人一起用膳,又叮囑道:“你到底是兩儀殿的主位,比秋寶林和愉寶林伺候皇上的時間都久,兩儀殿有什麽事你都得擔得起來。”


    “臣妾知曉了。”方美人懨懨的,她自然是要擔責任的,要不然昨晚也不會脫簪請罪了。


    反正周圍都是自己人,方美人也沒什麽好掩飾的,隻低聲道:“貴妃娘娘也知道,臣妾、秋寶林和愉寶林其實都算是皇後娘娘的人,給兩位寶林保胎的也是皇後娘娘選的太醫,誰能想到,竟還有這許多亂七八糟的事情發生……”


    “那也要仔細小心些。”林青鸞想了想,“這宮中人人都是七竅玲瓏心,莫要覺得沒有妨礙便鬆懈了。”


    方美人一時還沒聽明白,但很快便坐直了身子,她思來想去,鄭重點頭:“娘娘教導的是,臣妾記住了。”


    “主子,方美人,”木棉從外麵走進來,迴稟道,“坤寧宮來人,說皇後娘娘想見見方美人。”


    方美人不由歎了口氣:“早猜到了,真是躲不過……”


    昨晚事情鬧的不大不小,卻也驚動了整個太醫院,尤其張太醫似乎還受了責罰,皇後定要過問幾句。


    “那你便好好答,讓皇後娘娘放心。”林青鸞微微一笑,“皇後娘娘風寒來來去去,總也不見好,想來是不能憂心的。”


    “貴妃娘娘所言極是,臣妾也這般想的。”方美人很是靈透,一點即明,當下她也不再多拖延,與林青鸞告退後便準備帶著自己的人往坤寧宮去。


    “方美人,大雪雖停,風卻更冷,主子吩咐奴婢找出這件披風送給方美人。”安瀾等在廊下,將一件幾乎是嶄新的水綠色厚披風遞給方美人身邊的杜鵑。


    方美人頓了一下:“這……”


    “是今年新做的,我隻上身試了一次。你穿的太薄了,又要下麵去坤寧宮,若不嫌棄,還是披上吧。”林青鸞坐在殿內,淡聲說道。


    方美人迴頭看了看林青鸞,又抬起下巴:“那便披著吧,杜鵑。”


    杜鵑應了一聲,雙手接過披風,又對著安瀾微微屈膝行禮。


    安瀾迴了一禮,方美人已經昂著頭走了出去,大約是要營造一副她們兩個確實很合不來所以她決不妥協的樣子吧。


    林青鸞覺得好笑,不由又想起那次方美人因為建章宮出事兒驚慌的跑來找自己,她一直以為方美人是個膽小怯懦的人,如今看來,那想法也甚是片麵。


    這後宮的女人,每一個,都是活生生的、有不同性格的,完整的一個人啊。


    看林青鸞在想事情,宮女們也都沒打擾她。


    院子裏的雪已經打掃幹淨,路都被掃了出來,門口更是清理的整整齊齊。


    林青鸞不由想起上一世被關在萬安宮的那三年。


    冬日裏下了雪,內務府也不會給她送炭來,她和安瀾便將其餘殿裏的擺設、能點燃的都燒了,好歹的過了一個冬。


    被關起來的第二年,有一場雪下的特別大,一夜之間殿門被大雪封住,早上起來安瀾想去小廚房燒點熱水,殿門一打開,一大團雪湧進來差點將安瀾埋了。


    那時候的萬安宮,滿院子的雪堆的厚厚的,宮門幾乎都要被埋住了,也無人管。


    林青鸞輕輕眨了眨眼。


    才重生不到一年,上一世的種種卻像是雲煙一般,若不專門迴想,她幾乎都要忘了。


    隻記得恨,刻骨銘心,像是吃飯喝水一樣成了習慣,成了她身體的一部分,甚至林青鸞一度覺得,自己還能活著還能坐臥行走,就是因為還有恨意支撐著她。


    前世她滿心滿眼隻有上官冽,從未正眼看過旁人,重生之後也隻想著報仇,今日她卻忽的發現,其實……這段時間,她變了很多。


    “主子,秋寶林求見。”木棉進來迴道,林青鸞聞言便皺起了眉:“這雪還未化,她怎麽過來了?”


    說著,林青鸞便站起身來,想去迎一迎秋寶林。


    秋寶林卻不必她出去,直接風風火火衝了進來。她穿的極厚,甚至走路都有些搖擺了,身後跟著的杜鵑幾人見她晃悠便萬分擔心,幾次伸手扶她。


    “好了,你們都出去吧,我要與貴妃娘娘說說話。”行完禮上完茶,脫了披風和厚外套的秋寶林長舒一口氣,擺手趕自己的宮女。


    林青鸞也明白她這般趕過來定是有事要說,便給安瀾使了個眼色,讓她帶著萬安宮的宮人都退下了。


    人都走光,秋寶林長舒一口氣,她看向林青鸞,話還沒說,臉卻先白了。


    林青鸞見她嚇成這般,馬上坐直了身子:“怎麽了?”


    “此事應是與主子迴稟的,但昨夜大雪一下,主子這身體怕是更難熬了。”秋寶林摸索著茶杯,咬了幾次唇,才終於開口道,“昨兒個那位餘禦醫奉命給愉寶林治病,他大約對後宮各殿不熟,與人密謀的時候恰好就在臣妾那淨房後頭……”


    “臣妾也是喝多了水,正好那會兒去了淨房,便聽到那麽個陌生的聲音,好奇之下,就認真聽了聽。”秋寶林又深唿吸一口氣,抬眸看著林青鸞,“臣妾冒昧,敢問那位餘禦醫與貴妃娘娘是否曾經相識?”


    “是。”林青鸞頷首,覺得沒什麽好隱瞞的,她甚至還很輕描淡寫的說道,“幼時家中長輩相識,讓他與我定親,後來沒成。”


    秋寶林聞言頓時瞪大眼睛,又深吸一口氣。


    這這這,這是她配知道的嗎?


    看她這般,林青鸞不由好笑:“都過去了。”


    “那,這……”秋寶林更不知道該怎麽說了,她這還不如不知道呢,就林青鸞這麽輕描淡寫的兩句話,加上昨晚她聽到的那些,瞬間秋寶林就腦補了一場愛恨情仇的大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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