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落山了。


    這瀑布在西澤山的西側,於是林青鸞便看到那橘黃色的落日先是一半融進山峰中,又因為瀑布的倒映,映出另外半個破碎的夕陽。


    順著瀑布一點點往下,那落日也仿佛很喜歡這片水景,它緩緩沉入潭水,偏又不舍得離開,將最後一片光芒映照在潭水上,那暖融融的光身子都照在了林青鸞身上,溫暖極了。


    林青鸞幾欲屏息。


    先是那橘黃色圓形的底淹沒在了水中,然後便是半個身子,最後隻剩下一點點圓頂,卻還在絕強的發著光,連天上的雲都依依不舍的拉著它,幻出一片彩色的霞光,想留住夕陽。


    但它總歸是沉下去了。


    霞光還在,夕陽已落,林青鸞緩緩吐出一口氣,莫名覺得心裏有些難受。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她輕歎一聲,往周楚暮懷裏又靠了靠。


    周楚暮低頭吻吻她的發頂:“但得夕陽無限好,何須惆悵近黃昏。”他將她抱著轉了個個,笑著看她,“明早再一起看日出如何?”


    剛剛是日落太美,林青鸞幾乎是毫不猶豫便應了。


    周楚暮也笑開,他讓林青鸞自己在船頭坐著,迴去收拾了一會兒,將桌椅擺上,便喊她進來用晚膳。


    此時的林青鸞,還不知道自己答應了什麽。


    飯後,周楚暮又將船劃到岸邊,讓林青鸞上岸走走,擔心她在船上待太久不舒服。


    他自己則是又把船上收拾了一遍,重新鋪好衾被,為今晚的到來做準備。


    林青鸞之前還沉浸在夕陽落下的感覺中,看什麽都有些惆悵,但被周楚暮一提醒,她抬頭便看到滿天星辰,和掛在瀑布上頭的一彎月亮。


    “今日是,八月初二?”林青鸞看著那彎月喃喃,周楚暮笑起來:“是。”


    他環住林青鸞,讓她坐在他身前,烏篷船隨風飄蕩,周楚暮邊捏著她的手指玩邊道:“我就出生在晚上。”


    “嗯?”林青鸞不知道話題怎麽跳到這裏,但周楚暮想說,她便聽。


    “母親生我是早產,原本還應有半個月才到產期,她卻忽然發動,疼了三天才在夜半時將我生下。”周楚暮說著,用手比了的長度,“照顧我的媽媽說,我剛出生的時候隻有這麽長。”


    “好小啊,比二公主還小。”林青鸞歎道。


    周楚暮擁住她:“早產,又胎裏帶弱,我出生之後好幾日連哭都不會,所有人都以為我要養不活了,但就是這般,才保下我一命。”


    林青鸞不解看他。


    周楚暮親親她的臉,又換了個話題:“阿鸞和林將軍是雙胞胎?”


    “是,哥哥比我大半個時辰。”林青鸞不知道自己生下來時有多麽大,她想了想,二公主也是早產,她和哥哥卻是正常出生的,應該比二公主大一些吧。


    周楚暮又問:“你那兩個侄兒也是雙胞胎?”


    “是啊,是不是很巧?”林青鸞仰頭看他,大約是因為提到了親人,便越發眉眼彎彎。


    哥哥好幾年也迴不來一趟,家裏多虧嫂嫂,而且嫂嫂這般爭氣,一懷孕便生下兩個男嬰,當時哪怕林青鸞母親已是彌留,卻也是笑著離開的。


    周楚暮含笑親她:“之前我看過一本醫術,若父母為雙胞胎,則很有可能再生出雙胎。”


    林耀辰是如此,不知道林青鸞會不會也這般呢?


    這一刻,周楚暮忽然特別著急想治好林青鸞的體寒,他想……想讓林青鸞給他生兩個孩子。


    哪怕他隻能活到三十歲,但若能有後代留下……


    沒有男人扛得住這種誘惑,忽然間,周楚暮原本搖擺不定的心又堅定了幾分。


    他身世那般,手裏又有一個保命符,原本周詔是希望他能平安長大便好了,不要去報仇,也不要去搶迴屬於他的東西。


    他原本可以忍的,可以為了周詔,為了那些所謂的百姓安居樂業忍耐的。


    但是如今,他太想要懷裏這個人了。


    隻要一想,可能半年可能一年後,之後林青鸞或許會懷上他的孩子,周楚暮便心尖顫抖。他本就不是什麽好人,什麽大盛什麽江山,他並不在乎,但他想給林青鸞,給孩子留下最好的。


    三十歲,還有七年,若一切順利,他的孩子那時也有五歲了,大盛的江山,也該迴到他這一脈手中了。


    林青鸞卻是聽了周楚暮的話後怔愣半晌。


    竟是這般嗎?


    所以,她原本是有可能一次生下兩個孩兒,或許是一男一女,就像她和哥哥這般,圍著她叫母親。


    林青鸞閉了閉眼睛,忽然撲進周楚暮懷裏。她忍著心中的恨意和難過,顫抖是去吻他的喉結:“要我嗎?”


    周楚暮哪裏受得住這種撩撥!


    反正四下無人,他幹脆連篷子也不迴去了,直接便撩開了薄被……


    林青鸞一開始還嚇一跳,幕天席地,星月都在看著,怎可做這般羞恥的事情?


    但周楚暮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三兩下便準備好了,他動作快的很,激的她驚叫一聲,又怕被人聽到,便對著他的肩膀咬了下去。


    幕天席地的,本就令人羞澀,偏周楚暮還要逗她:“咦,那邊有兩隻猴子在看我們。”


    林青鸞卻將臉埋的更深。


    周楚暮笑著抬起她下巴:“他們好像要學我們。”


    “周楚暮!”林青鸞大怒,卻不敢睜開眼,怕真的看到有猴子或者什麽東西,她氣咻咻的往他懷裏鑽,卻又撐不住,隻能閉著眼哭。


    瀑布依舊崩騰,隻是這一晚,淙淙水聲中卻多了些別的聲響。


    小船在深潭之上,也是搖晃了許久,許久。


    終於,周楚暮饜足的親了親林青鸞,他早有準備,連裝著熱水的銅壺都帶來了。


    隻是一夜放縱,林青鸞實在慘了些,一身痕跡不談,說話聲音都是抖的:“周楚暮,你是畜生嗎!”


    “鶴然。”周楚暮不厭其煩的繼續糾正她的稱唿。


    見林青鸞不喊,他便使了個壞,林青鸞嗚哇一聲,迴頭憤怒瞪他,隻是被春情和歡愉填滿的眼睛實在沒什麽氣勢。


    “叫鶴然。”


    “鶴然……”林青鸞不敢再亂來了,乖乖叫了這一句,便被周楚暮親了親額頭。


    清理好之後,外麵依舊漆黑,周楚暮卻又抱著林青鸞和薄被坐在了船頭。


    太陽快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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