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晴正在田裏除草。


    鋤頭突然間砸的“哐當”一聲。


    新翻出的泥土中突然出現一個小小的黃金箱子,黃金箱子上還綁著許多的紅色繩子。


    “昆哥他爹,快過來,我好像挖到寶貝了!”張晴突然喊了一句。


    在邊上不遠處潑糞的壯漢,頭也不迴道:“這塊田咱們一年四季都在翻,有什麽寶物早就翻出來了,還輪得到你?”


    “昆哥他爹,是真的寶貝啊,鋤頭都挖不動,硬著呢,像是金子。”張晴開口道。


    白明哲放下糞勺,張嘴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一天到晚,竟是想著天上掉金子呢,好好種地不行嗎?”


    他蹲下身,結果張晴手裏的黃金箱子翻來覆去的看,最後把金色箱子遞到嘴巴前咬了起來,“這麽硬,難不成真是金子做的?”


    感覺手上沉甸甸的東西,老實敦厚的人,麵上也隱隱露出貪婪之色。


    “這麽大一塊,真要是金子,咱家可就發了!!”


    “到時候昆兒哥就成了小少爺了,咱們也不需要再種地,買幾個丫環迴來伺候自己……”


    白明哲越想越是覺得心動,他左右看了看四周。


    今天出來給秧苗澆糞、除草的好像就他們夫妻兩個,沒有旁人發現。


    如果有一條直徑可以讓他們過上富裕的生活,誰還做這種沒出息的粗活?


    “走,迴家!!”白明哲把衣襟鬆開,把黃金箱子藏在衣服中,招唿張晴迴家。


    夫妻倆迴到家,白明哲連忙喊張晴把大門關上,又進了房間把窗戶關上,點上油燈,又吩咐道:“去,端盆水來,咱把這個黃金箱子洗一洗,看看到底是什麽物件兒。”


    張晴“哎”了一聲,激動萬分的去打了一盆水。


    夫妻倆把黃金箱子上的紅色細繩都剪斷,然後用帕子打濕了,開始清洗了起來。


    等著黃金箱子上的泥水都洗幹淨,一個精致無比的盒子頓時出現在兩人跟前,“這上麵還雕刻著合歡花,這盒子像是女子用的首飾盒呢?你看,這邊有個鎖,我打開看看。”


    白明哲把黃金箱子打開,果不其然,裏麵放著女子用的東西。


    胭脂、螺子黛、以及一個紅色符紙包裹的東西。


    “隻是女人用的玩意兒,還沒有這黃金箱子值錢……”白明哲有些失望的歎了一口氣,但一想到黃金箱子還值錢,心裏那股失望就消失了。


    邊上,張晴則是拿起那紅色符紙包裹的東西,打了開。


    裏麵有一截手指長短的東西,青黑色,還有著一股臭味。


    “感覺有些像幹了的臍帶呢,咱們昆兒哥的臍帶也是這樣子的,隻是好奇怪啊,為啥要用符紙包起來?”張晴喃喃的說了一句,他的丈夫卻還在拿著帕子擦拭黃金箱子,擦得已經發亮了,還在擦。


    張晴隻好把那螺子黛和胭脂拿在手上研究起來。


    她自從嫁給白明哲後,就隻有結婚的時候穿過那一件新衣,生下孩子後也從沒有添過衣裳,都是縫縫補補的串,好在白明哲對她還算溫和,市場噓寒問暖。


    不然她也不知道怎麽熬過來。


    “這胭脂和螺子黛怕埋在地下那麽久,肯定不止錢了,我能留著自己用嗎?”張晴有些忐忑的說了一句。


    這是她第一次開口要東西。


    白明哲頓時瞥了一眼她手裏的東西:“你用唄,咱們隻要把這黃金箱子買了,就發了,你手上的東西不值幾個錢、”


    張晴頓時開心的收起東西。


    “那我這就去試一試。”


    白明哲撇了撇嘴,“都是半老徐娘了,靠那那樣東西,還能煥發新生不成?”


    片刻後。


    張晴迴來了。


    穿著她嫁入時穿過的新衣,把頭發衝洗梳了一下,描了眉黛,肌膚裏透出一股女兒的嬌羞之色,當真比她才嫁過來的時候,還要嬌媚幾分。


    “明哲~”


    張晴伸手勾了勾耳邊的頭發。


    白明哲抬頭,霎時就愣住了。


    漸漸地,他的唿吸就變得粗重,把黃金箱子放在一邊,匆忙抱著嬌妻丟在了床上。


    兩人滾在一起的時候,


    黃金箱子上被接下來的紅色繩子不知何時落在了水盆裏,那一盆略微渾濁的水,被紅色繩子一泡,居然變得鮮紅無比。


    ……


    “聽說了嗎,那張大爺已經快要不行了呢。”


    “他兒子都已經托關係準備去白雀寺裏找僧人,準備後事了。”


    “死了也好,那老爺子那張嘴說話太惡毒了,我家小孩子從他家門口過了一次,都被罵成是狗雜種。”


    山村的河邊,顏窩手裏正抱溪邊丟石子玩兒,符佑坐在不遠處的樹蔭出神。


    耳朵裏就是洗衣的婦人正在討論的八卦。


    顏窩聽見了,心裏罵了一句:活該。


    就在這時,其中一個婦人對著一個穿著青色長裙如同弱柳般的女子打了聲招唿:“張晴妹子。”


    結果,張晴直直的從田埂上走過,像是沒聽見一般。


    “張晴妹子越長越好看了,皮膚白的像是城裏的大小姐似的,能掐出水來,隻是好像不太願意搭理人了。”


    “昆兒哥他爹卻是相反,真個人瘦了一圈,眼睛底下漆黑一片,走路輕飄飄的像是一陣風都都刮走似的,你說他們夫妻怎麽迴事?是不是遇到啥事兒了?”


    “嘿嘿,還能是什麽事兒,定是張晴不懂節製,男人被榨的多了,虛了點兒。”


    “你又說葷段子,哈哈哈……噓,你小聲點兒,窩窩那孩子在那邊玩水兒,讓孩子聽見咱們說這些不好。”


    於是,兩人又壓低了聲音,繼續說了起來。


    顏窩手裏捏著一個瓦片,用力一甩。


    “噗通”一聲,一點水花都沒有,更別說水漂了。


    她剛站起身,符佑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邊,遞給她一張手帕。


    顏窩接過擦了擦手,把手帕又塞會符佑懷裏,“走,咱們去找白昆。”


    符佑剔透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疑惑。


    “我剛剛看見張晴嬸嬸身後的影子不太對勁兒,我去找白昆問問。”


    顏窩說著,蹦蹦跳跳的離開,符佑看了一眼張晴家的方向,之後跟在顏窩身後去找白昆。


    原本白昆,應該是在顏家和顏酒一起學認字的。


    可顏窩在課堂那邊沒看見人,又詢問了給他們家修房子的人,也沒有發現白昆離開,好好的一個孩子,來了顏家,不見了!


    顏窩讓嬸嬸和祖母都開始找,最後在顏家後屋的竹林中找到了白昆。


    他手裏拿著一把割草用的鐮刀,在地上挖了很大一個坑。


    顏窩走過去的時候,他身上的狀態還很奇怪,一邊挖坑,一邊嘀嘀咕咕的說著話。


    “這孩子什麽時候跑這裏來了?”舅舅念叨了一聲,走上去,搶過白昆手裏的鐮刀:“這鐮刀是我家的吧,一直放在雜物間的,你小子,啥時候經進過我們雜物間了?”


    白昆鐮刀被奪,還在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麽,然後蹲下身抓了兩把泥土,自顧自的走入深坑中、


    又把抓著的泥土淋在自己胸口。


    舅舅嚇得丟開鐮刀,一臉錯愕的看著這一幕:“我不是怪你的意思啊,你這是幹嘛呢,我就是覺得你拿鐮刀太危險了。”


    白昆仍舊在嘀嘀咕咕。


    顏窩走進了幾步,依稀聽見他在說“寶寶乖,睡覺覺……不要吃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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