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卜大人。”


    符玄沒走出幾步,到底還是被靜齋叫住。


    自己可真是……明明都決定不參與別人感情的事情了。


    符玄迴過頭:“怎麽了?”


    靜齋掀了掀眼皮:“無論您正經曆著什麽,我給您的忠告是……感情中無論如何,最重要的是別讓自己後悔,明確了這一點,您做什麽都無所謂了。”


    符玄怔了怔,對著靜齋笑笑:“這算是你的親身經曆總結出來的忠告麽?”


    “算是吧。”


    靜齋歎了口氣:“我一開始決定和他結束的時候,還有一個幫忙的灰頭發姑娘,包括我身邊的人和他身邊的人都在說,話裏話外無非就是說我不講情義,小聰那般努力,我卻隻顧自己的斷了這段長達幾百年的感情……但是我覺得,隻要我不後悔就行了。”


    “隻要不後悔就行了。”


    她認真的說道:“您也一樣。”


    “靜齋,你們對於感情的處理方式我沒資格也沒立場說什麽,但是……”


    符玄眨了眨眼:“至少我覺得,你們都沒錯。”


    長生種很少和其他種族在一起,就像狐人族的伴侶一般都是狐人族,持明族的伴侶也一般都是持明族一樣。


    漫長無期,孤身一人的等待,對於長生種來說是要命的。


    對於持明族來說,他們忘卻了一切,對於他們來說是全新的人生,他們理解不了這一點,很正常。


    而且根據符玄所了解到的……那個叫小聰的男人已經理解了靜齋。


    雖然他沒打算放棄。


    但是理解可貴。


    “謝謝您。”


    靜齋對著符玄笑。


    符玄點點頭,轉身朝著大衍窮觀陣的方向走去。


    她也要好好想想。


    不讓自己後悔麽……


    “不能後悔啊……”


    符玄喃喃。


    ……


    “決定好了?”


    “嗯,決定好了。”


    匣耳輕輕捏捏身旁落雲的臉,眸光柔和:“我們會繼續遠行,等到雲兒恢複意識的時候,或許我們會迴來的,到時候,我一定會帶著我娘子,好好向您道謝。”


    匣耳對著淵明和丹葉鞠了一躬。


    “這點道謝就不必了。”


    丹葉擺了擺手:“到時候如果我再有點什麽事情想找你幫忙的話,你別拒絕就好。”


    “等我娘子恢複意識之後,我會立刻迴來拜謁您二位,待到那時,隻要匣耳能做到,您說什麽,我就做什麽。”


    匣耳點了點頭,推著輪椅,從神策府後麵的小路離開了。


    “哎呀……就這麽走了啊。”


    丹葉眨了眨眼:“好像一點都沒有舍不得。”


    “總共認識了也沒有多長時間。”


    淵明打了個哈欠:“而且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當朋友吧?”


    “匣耳和我們相處的時候繃得太緊了。”


    丹葉輕笑一聲:“哎呀,我果然還是喜歡白珩那樣誰都不怕的。”


    “啊呀啊呀?讓我這位王牌飛行士聽聽一大早上是哪位星神在說我的壞話?”


    話音剛落,白珩帶著笑意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你看。”


    丹葉對著淵明挑了挑眉:“話說,我還沒問你呢,今天沒看到你娘子。”


    “我娘子這就來了。”


    淵明撐著臉。


    “讓我猜猜,你的位置又被白珩暫時占據了?”


    “……我都要吃醋了。”


    “挺大個星神和令使吃醋啊。”


    “要是應星每天都和丹楓黏在一起你怎麽想?”


    淵明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有點惡心。”


    “我也覺得,但是不能說。”


    淵明輕咳兩聲:“而且你現在是什麽思想,你明知道不可能。”


    “最近天天看羅浮雜俎,上麵天天寫各種同人文。”


    丹葉眨了眨眼:“他們管這叫,組……組……組啥玩意來著?”


    “說什麽呢?”


    “就是他們心目中喜歡的兩個人湊成一對,目前我已經看到過嗯……景元和應星、丹楓和應星、丹楓和景元、鏡流和白珩、鏡流和符玄、白珩和符玄、符玄和青雀、白珩和馭空,等等等等……”


    “這都什麽玩意?”


    淵明的表情扭曲了一瞬間。


    “哦,還有景元和彥卿。”


    丹葉點點頭:“還有景元和符玄,很多呢。”


    “馭空誰啊?”


    “天舶司司舵啊,上次不是見過麽……你什麽記性啊?”


    “那為啥能和白珩湊一對啊?”


    “羅浮前任的王牌飛行士和羅浮現任的王牌飛行士。”


    丹葉抱起胳膊,輕笑一聲:“別說,寫的還挺有意思,雖然確實有點……”


    她頓住,吐了吐舌頭:“尊重。”


    “理解不了。”


    淵明聳了聳肩。


    “你們兩個在聊什麽呢?”


    白珩背著手湊到兩個星神中間,尖耳朵晃了晃:“說的這麽入神?”


    淵明現在看到白珩和鏡流待在一起就敏感,他抬手將鏡流拽到自己懷裏:“白珩,你夫君呢?”


    “啊?他啊?”


    白珩眨了眨眼:“和丹楓在一起呢,兩個人說要買什麽東西去。”


    “……”


    淵明樂嗬嗬的看向丹葉。


    丹葉:……


    “6。”


    丹葉嘴角一抽:“我可真是萬萬沒想到啊。”


    “這不是正常行徑麽?”


    淵明嗤笑一聲:“尊重啊丹葉,尊重。”


    “我尊重個屁。”


    丹葉站起身,消失在原地。


    “她怎麽了?”


    鏡流從淵明懷裏抬起小腦袋,看著丹葉的位置,眸色帶著些疑惑。


    “你湊過來,我悄悄和你講。”


    淵明湊了過去。


    “說什麽呢?我也要聽。”


    偏偏就有個不解風情的狐狸硬要湊過來,又長又尖的耳朵在兩個人的麵前一橫。


    淵明:……


    這怎麽說?


    “就是……丹葉之前在羅浮雜俎上看了點小小的……同人文。”


    淵明嘴角抽搐,勉強微笑著:“你們兩個想不想了解一下?”


    “……沒那個必要。”


    鏡流眨了眨眼:“我也看過。”


    她還看過那些同人文呢。


    寫的一堆亂七八糟的。


    “你確定你看過的和丹葉看過的是同一種?”


    淵明可太了解自家娘子什麽性格了。


    她看的同人文絕對和情情愛愛無關。


    “不就是什麽飛奪造翼瓦解慧駰之類的故事麽……”


    鏡流聳了聳肩:“沒意思……而且她怎麽會有這樣的反應?”


    “所以說你們兩個看的不是一個類型的。”


    淵明勾唇:“就是類似於……情情愛愛的東西。”


    “看那玩意幹嘛?”


    鏡流不解的撐起臉:“自己不是都有?”


    “但是歡愉星神願意看呐。”


    淵明聳了聳肩:“沒辦法,我來告訴你們吧,她看的內容就是……”


    這一頓科普算是給鏡流和白珩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兩個女人離彼此後退了八百丈遠。


    “無需如此,都是臆想出來的,也沒必要太在乎。”


    淵明擺了擺手:“但是丹葉明顯有些神經敏感。”


    “嘿!淵明!我剛離開沒一會你就說我壞話?”


    正說著,丹葉迴來了。


    肩膀上還扛著丹楓。


    “我可沒那個閑心說你壞話。”


    淵明輕笑一聲,看著丹楓:“到底把人拽迴來啦?”


    丹楓有些茫然的抬起頭:“……我怎麽到神策府了?”


    “因為你們家這位最近思想不健康。”


    淵明嗤笑道:“你得好好教導教導,好好一個星神都要被感染成什麽樣子了。”


    “嘶……這話輪到你說我了是吧?”


    “廢話,我不說你誰說你?”


    淵明向後靠了靠:“弄得我都敏感了。”


    “……”


    丹葉將丹楓放下。


    “不是……我夫君呢?”


    白珩眨了眨眼。


    “後麵呢,一會就到了。”


    丹葉向後指了指。


    “丹葉,不是我說你。”


    鏡流歎了口氣:“你真的要稍微控製一些,別老是看那些有的沒的,對思想的影響不好。”


    “那些東西想影響我那就有點異想天開了。”


    丹葉說道。


    “怎麽異想天開,你這不是被影響的很透徹麽?”


    淵明輕笑:“不行到時候讓景元把你羅浮雜俎的賬號給封禁了好了,不讓你看這些東西。”


    “我就是看著玩玩嘛,難得有這些有意思的東西,難不成天天在那裏看你們過去的傳記啊?”


    丹葉攤了攤手:“大活人就在我旁邊坐著,我看那些東西做什麽?”


    “不過話又說迴來了……景元呢?”


    丹葉又問道。


    “接符玄下班去了。”


    “還去啊?”


    丹葉眨了眨眼:“不是說好的要給點思考空間麽?”


    “思考空間歸思考空間,接她下班是接她下班。”


    淵明皺了皺眉:“你怎麽和景元思想一樣的。”


    “哪一樣?”


    “他一開始也不想去。”


    “……那不是正常麽?前腳說完給人家時間考慮,後腳就跑去在人家麵前晃悠了?”


    “我得提醒你,丹葉,在告白的那一瞬間,景元就是愛慕者了,他得有個明目張膽追求的過程啊,好感度這玩意也不是與生俱來的,想讓符玄喜歡他,景元不能在家裏燒香拜神吧?”


    淵明攤開手:“巡獵嵐可不管姻緣,宇宙中也沒有掌管愛情的星神啊。”


    “確實是沒有,但是你看啊,這樣不是多少帶了些逼迫的意味麽?”


    “給空間思考叫給空間思考,符玄本身就是那樣的情況,孤身一人這麽多年,麵對感情難免多想。”


    淵明撐著臉說道:“告完白之後景元要是就這麽不去接人家上班下班,這才叫逼迫呢,你仔細想想,這和絕交有區別麽?”


    “就是這樣正常的日子,除了表白沒有絲毫變化,景元也不去提起,才能給符玄放鬆的空間,不是告完白之後就陷入沉默模式,兩個人各自冷靜一陣思考思考——那不叫表白,那是分手冷靜期。”


    “說的好像也有道理。”


    “什麽叫好像,就是這樣的啊,符玄要是白珩那樣的性格……白珩也不可能不多想啊,當時應星都知道多在白珩麵前晃一晃增加好感呢。”


    淵明聳了聳肩。


    “說的好像我夫君多愚鈍一樣……”


    白珩撇撇嘴,轉頭看向應星走進來,眼睛一亮。


    她小跑著過去:“夫君!”


    “我來咯!”


    應星將白珩抱起,在她的臉蛋上親了一口,這才將視線轉向丹葉:“我說丹葉,我和丹楓在那邊聊天聊的好好的,你突然飛過來一下子把丹楓扛走算怎麽迴事啊?”


    兩個人本來就一邊聊天一邊朝著神策府走。


    丹葉從天而降,一把拽著丹楓的胳膊將他扔在肩膀上,瞬間消失。


    應星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你幹嘛不跟著白珩走?”


    丹葉挑眉。


    “那不是阿珩讓鏡流搶走了麽,所以我才和丹楓結個伴,正好你也走得早。”


    “啊!”


    丹葉忽略了應星的話,拍了拍手道:“說起來,來得早倒是還有一個原因,匣耳和他娘子離開了。”


    “離開了?”


    白珩拍了拍應星的胳膊,示意他將自己放下:“去哪了?”


    “他們兩個似乎決定再出去旅遊一陣,等到他娘子恢複理智了再迴來。”


    丹葉說道:“說感謝我們,等到落雲恢複了意識,我讓他做什麽他就做什麽……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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