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明,晚上要去哪?”


    “不知道,或許會出去走走。”


    鏡流撇了撇嘴。


    睡覺也想抱著淵明。


    但是他們兩個才剛在一起小半個月,現在就想著要和他一起睡未免有點太不靦腆了。


    但是放著淵明晚上一個人在外麵走著她還不放心。


    尤其是那天夢到淵明和一個不認識的女人在一起。


    淵明的長相太惹火了,在藍星的時候,淵明出去一趟就會有無數女人纏上來。


    她自己都堅持不住,其他女人能頂住就怪了。


    整個宇宙,鏡流最放心的女人也就是白珩。


    她當然相信淵明。


    但是她不相信其他女人的自製力。


    “在想什麽?”


    鏡流表情不定,淵明挑了挑眉:“怎麽不說話?”


    “我……”


    鏡流囁嚅片刻,終於還是鼓起勇氣。


    世界上沒談過戀愛的人分為兩種。


    一種是打直球類型,他們雖然沒談過戀愛,但是不懂為什麽喜歡一個人要猶豫不決,他們覺得那樣隻會把愛情放跑——成功就在一起,不成功也沒有希望,不勇敢就不會有愛情。


    另一種彎彎繞繞,拿得起但是放不下,擔心不成功以後的各種後果。


    人啊,其實就是要灑脫一點。


    劍首大人明顯屬於前者。


    他們兩個可是男女朋友!


    要一起過以後的一輩子的!


    喜歡就要說,擔心那麽多幹什麽?


    淵明同不同意是他的事情,說不說是鏡流自己的事情。


    “我晚上睡覺的時候也想抱著你。”


    鏡流輕輕摟住淵明的腰,將腦袋枕在他胸膛:“你晚上你一個人出去我不放心。”


    “阿流,我是星……”


    “我不放心。”


    “……好。”


    淵明輕笑,容納了自家小令使的任性。


    “嗯……”


    鏡流在他懷裏蹭了又蹭:“我現在就想睡覺了。”


    心髒跳的很快,那種興奮席卷了她。


    “那就睡覺。”


    淵明輕笑,低頭在鏡流額頭輕吻。


    “我去換個睡衣……”


    鏡流轉過身,快步走進屋子。


    順手還把小白從屋子裏扔了出來。


    小白有些委屈的嗚咽著,跑到淵明麵前搖晃著大尾巴撒嬌。


    “別惹你媽不開心。”


    淵明輕笑著揉了揉小白的臉:“現在咱爺倆靠她養活呢。”


    “淵明!”


    鏡流的喊聲傳來:“睡覺。”


    “來了。”


    淵明輕笑,揉了揉小白的臉,抬手打了個響指,屋內的燈光暗了下去。


    他抬手在小白額頭輕輕拍了一下。


    說起來……自己能不能讓小白也成為自己的令使呢?


    淵明轉頭看了看小白。


    小白已經趴在地上睡著了。


    淵明沉思片刻,轉身走進了屋子。


    推開房門的瞬間,淵明短暫的愣了幾秒。


    鏡流的睡衣很保守,潔白無瑕,就像她的頭發一樣。


    上麵沒有多餘的圖案,包裹的很嚴實。


    “好……好看嗎?”


    “非常好看。”


    淵明輕笑,輕輕走到一邊:“睡覺吧。”


    臉上笑著,但是他心裏其實緊張的要死。


    第一次。


    和鏡流睡在一起。


    淵明深吸一口氣。


    鏡流也緊張的要命,她麻利的鑽進被窩,有些緊張的閉上眼睛。


    也就閉上了兩秒就睜開——閉著眼睛更緊張。


    淵明深吸一口氣。


    他想抽煙了。


    沉默了幾秒,淵明打了個響指,屋內的燈光自動熄滅。


    淵明翻了個身,有些僵硬的躺在了鏡流身邊。


    床很柔軟。


    鏡流深吸一口氣,向著淵明靠了靠,伸手輕輕環住他的脖子。


    抱在一起睡的時候,其實隻能摟住脖子。


    因為摟住其他地方隻會被壓的連血都過不了。


    當然,摟脖子也會不過血——但是起碼能享受到片刻的安寧。


    不過對於淵明和鏡流來說,這些問題是不存在的。


    “鏡流。”


    “嗯?”


    “我愛你。”


    “……”


    鏡流輕咳兩聲,又摟緊了一些:“我也愛你。”


    “嗯。”


    淵明低下頭,嗅聞著鏡流發間的香氣。


    他抬起手,輕輕覆蓋在鏡流的腰間。


    柔軟滑嫩,微微泛著涼意。


    淵明感覺自己一隻手就能摟滿鏡流的腰。


    有些涼的小腳丫搭在他小腿上,完美的足弓曲線和那抹讓人心猿意馬的柔軟滑嫩讓他有些走神。


    鏡流將腦袋埋進淵明胸膛間,閉上眼睛:“晚安,淵明。”


    “晚安,阿流。”


    淵明輕笑:“睡前能有晚安吻嗎?”


    “……可以。”


    劍首大人一向寵著他。


    淵明輕輕低下頭,吻在柔軟的唇上。


    鏡流覺得有濕潤在自己的唇上掃了兩下。


    但是她沒在意。


    嘴都親得,舌頭還有什麽伸不得?


    “下次你得迴應啊。”


    淵明輕聲說道。


    “迴應什麽?”


    鏡流的腦袋埋在淵明頸窩,顯得有些發悶。


    “張嘴。”


    “啊?”


    鏡流聽話的張開嘴。


    “不是讓你現在張嘴,是告訴你下一次親你的時候要迴應。”


    淵明輕笑,感受著懷裏的小令使身體一僵,他低低一笑:“睡覺。”


    鏡流沒說話,隻是將腦袋又向裏埋了些,閉上了眼睛。


    聞著愛人身上的氣息,劍首大人睡得十分安穩。


    ……


    淵明準時睜開眼。


    他本來就不需要睡覺,準時準點醒來對他來說甚至算不上困難。


    鏡流睡覺的時候習慣將自己縮成一小團。


    這樣睡覺的人,大部分都缺乏安全感。


    淵明輕輕低下頭,在鏡流腦袋上落下一吻。


    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早安,阿流。”


    他輕聲呢喃,轉身想要下床。


    衣袖被那隻小手拽住。


    淵明又轉了迴來。


    鏡流迷迷糊糊的哼唧兩聲,向著淵明懷裏又窩了窩。


    “別走……”


    她迷迷糊糊的嘟囔著。


    “我去做早飯。”


    “一會一起出去吃……”


    鏡流蹭了蹭腦袋:“再睡會……”


    在他的懷裏,她睡得分外安心。


    淵明輕笑,低下頭又親了親她。


    劍首大人這麽可愛,怎麽親都親不夠怎麽辦?


    鏡流又哼唧了一聲,靠著淵明睡得安穩。


    淵明輕輕閉上眼睛。


    那就由著她吧,再睡一會。


    ……


    鏡流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淵明正看著她。


    “早安,阿流。”


    淵明笑著。


    “早安……”


    鏡流打了個哈欠:“什麽時辰了?”


    “已經早上八點了。”


    “出去吃飯吧……”


    鏡流坐起身:“我先去洗漱……”


    “你先出去。”


    鏡流推了推淵明:“我要換衣服。”


    “嗯。”


    淵明抬手將鏡流抱了起來。


    鏡流迷迷糊糊的眨眨眼,最後被淵明放到一邊,踩在拖鞋上。


    “我先鋪床。”


    淵明抬手將被子疊好,順手將枕頭和床單鋪平,轉頭看向鏡流,最終視線集中在那雙白嫩嫩的小腳丫上。


    他現在理解了,不是男人都有或多或少的戀足。


    而是在沒進行到最終的那一步時,唯一能感興趣的也就隻有那雙小腳了。


    鏡流:……!


    劍首大人顯然察覺到對麵這個小賊不懷好意的注視,她後退半步,可愛晶瑩的腳趾蜷縮起來。


    “你……你要幹嘛?”


    鏡流警惕的後退半步,終於靠在了牆上。


    “明人不說暗話。”


    淵明詭異的笑笑:“我想給你穿襪子。”


    “啊?”


    鏡流傻眼了。


    “那……那我不同意。”


    鏡流搖了搖頭。


    “我給你穿襪子,我幫你換衣服。”


    淵明壞笑著:“兩個選擇,阿流,你選一個。”


    鏡流咽了咽口水:“我可以兩個都不選嗎?”


    淵明壞笑著靠近兩步,最終還是停下了腳步。


    “逗你的,自己換吧,我出去等著。”


    淵明嗤笑一聲,抬手在鏡流頭頂拍了一下,轉頭走了。


    鏡流深吸一口氣,還是壓下心中的躁動。


    她剛才確實有點慌張。


    自己從來沒經曆過這種事情。


    鏡流又深吸一口氣,走向床上換衣服去了。


    ……


    淵明。


    太急躁,太冒進,不冷靜。


    淵明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暗罵自己剛才說的話不長腦子。


    其實如果隻是裝作調笑的話也可以這麽揭過去。


    但是鏡流很注意這些,她的思想不像那樣開放。


    “淵明,我換好衣服了。”


    正想著,鏡流推門走了出來。


    淵明輕輕走上去,將鏡流摟進懷裏。


    “阿流,對不起。”


    “啊?”


    鏡流眨眨眼:“怎麽了?”


    “剛才說的那些話沒過腦子。”


    淵明聲音發悶:“對不起。”


    “我沒在意的。”


    鏡流笑了笑:“幹嘛要說對不起?”


    “因為不能隻考慮我自己。”


    淵明輕聲道。


    “咱們兩個在一起,總有一天要麵對那些事情的。”


    鏡流對這些事情倒是看的很開:“我理解你,剛才我也沒生氣,隻是有點慌張……因為我沒經曆過,也沒學過這樣的事情……”


    “別在意,別在意。”


    鏡流笑著摸了摸淵明的腦袋。


    他會這樣考慮她。


    真好。


    淵明低下頭在鏡流的額頭輕吻:“出去吃早飯吧?”


    “嗯。”


    鏡流點點頭。


    “起床之後能有早安吻嗎?”


    “我還沒刷牙。”


    “你是令使。”


    “……那也要刷牙,不然我心理過不去那一關。”


    “那先親一下再刷牙。”


    “先刷牙再親。”


    “先親再刷牙。”


    “先親……不對。”


    鏡流無奈,也不打算繼續和他鬥嘴,隻是伸手捏住淵明的臉搖了搖,轉身走向洗漱間。


    淵明撇了撇嘴,站在原地等她。


    鏡流很快就出來了。


    淵明摟住她的腰,低下頭去。


    鏡流閉上眼睛。


    上次他說,要迴應……


    迴應……張嘴……


    有點害羞啊。


    鏡流閉著眼睛,在淵明的嘴唇貼上的瞬間,她試探性的張開嘴。


    淵明感受到了,他挑了挑眉,看向麵前的女孩。


    兩人離的很近,鏡流緊緊的閉著眼,似乎很是緊張。


    淵明吸了吸鼻子,像是在表達笑意。


    他尋覓著那柔軟而膽怯的小舌,如同捕獵一樣將其罩住。


    鏡流猛地睜開了眼睛。


    她還以為張嘴是什麽意思……


    接吻還要睜眼,星神和令使果然非同一般。


    兩人對視著,淵明眼中帶著難言的笑意。


    半晌,他輕輕向後仰頭,放過了自家的小令使。


    鏡流輕咳兩聲,摸了摸耳垂。


    有點燙。


    她緊急轉移話題,伸手牽住淵明的手:“走了……吃早飯去……”


    淵明輕笑:“好。”


    ……


    淵明那天找到的一家早餐鋪正是早晨的好去處。


    “劍首大人?”


    那老板當然認識鏡流。


    “嗯,我們來吃早飯。”


    鏡流點點頭。


    “啊……好,好,您的到來真是讓小店蓬蓽生輝啊,您坐,坐,我給您拿菜單。”


    店主笑著,轉身快步走進廚房。


    “劍首大人~”


    淵明也學著那老板的諂媚腔調拿腔作勢,聽的鏡流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別……你別這樣。”


    鏡流嘴角一抽,抬手擺了擺:“你想吃什麽?”


    “你想吃什麽,我就想吃什麽。”


    “嗯……”


    鏡流不知想到了什麽,嘴角揚起:“那我就給你推薦些羅浮的老特產吧。”


    “嗯?”


    淵明歪了歪頭,看著鏡流的笑容,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但是他還是保留著對鏡流百分之百的信任。


    他點了點頭:“好。”


    “老板。”


    鏡流將菜單還給老板:“一屜素包子,一碗蘇打豆汁。”


    老板瞥了一眼淵明,嘴角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好的,您二位稍等。”


    鏡流撐著下巴,另一隻手伸出,在桌子上揉捏著淵明的大手。


    “其實,我現在還是能吃一點肉的。”


    淵明輕笑一聲:“不用那樣考慮我。”


    “我看你之前也什麽肉都沒吃。”


    之前聚會的時候,鏡流總是得單獨要些素的下酒菜。


    因為她看到肉的那些淵明一口都不動。


    “矯情了,其實能吃的。”


    淵明輕笑:“你忘了,那天給你的包的包子我還跟著吃了一小口。”


    “我看你也難受的夠嗆。”


    鏡流歎了口氣:“你……你喝過豆汁嗎?”


    她本來是想問他到底為什麽不吃肉的,但是又擔心再觸動他某種陰影。


    淵明好不容易能吃點肉,自己還是別說什麽了。


    “……聽說不好喝。”


    “不能靠聽說。”


    鏡流輕笑一聲:“不喝豆汁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那你怎麽就點了一碗?”


    “……我的人生已經完整了。”


    “要不然退了吧。”


    淵明眉頭一陣抽搐:“看你的表情,我還是覺得殘缺的人生比較美。”


    那微微泛著灰綠色的不明液體被端上來的時候,淵明看見了鏡流嘴角抑製不住的笑意。


    當然,鏡流其實是能喝下去這東西的,但是她覺得難喝,不像有些人喝了就直接吐出來。


    比如白珩和應星。


    應星尤其對豆汁深惡痛絕。


    尤其是在豆汁的味道基礎上加了點氣的蘇打豆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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