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過去了,陸太太對她和厲家的憎恨始終有增無減,當年她和陸先生通過電視台討伐厲家的行為雖然被厲家第一時間控製住了,這件事卻依然在江城為人所津津樂道。


    有次她去江城的時候,吃飯的時候聽到旁邊有桌子就在討論這件事,其中一人還以‘知情者’的身份表示,其實這件事厲家根本就是當了冤大頭,他們也是蒙在鼓裏的,就是因為娶了個掃把星迴去,才會把兩家人害成這樣,如果他是那個厲太太的話還不如去投井,有什麽臉麵再在厲家呆下去!她一個人害了多少家之類的雲雲……


    就在他們離開陸冰清的病房,走在樓道內時,迎麵過來一個捧著一束美麗的小雛菊,褐發碧眼的男人。


    男人很英俊,是像貝克漢姆那種款的型男,身上隻穿了一件薄薄的襯衫,卻打著領帶,衣裝整潔而隆重的樣子,倒是在醫院裏少見。


    男人臉上帶著風采,或許是他眼底的希翼在擦肩而過的那刻打動了蔣寶貝。在他經過她身邊時,她突然停下腳步——


    這條走廊的盡頭,她的身後隻有一間病房,就是陸冰清的病房。


    而這個男人朝著她身後走去……


    蔣寶貝迴頭,果然看到男人走向陸冰清的房間。


    她突然想到陸遠南曾在怨恨中說起過,當時陸冰清在牧場工作的時候,牧場那個年輕的老板就很喜歡她,甚至完全不介意她有孩子的事,極力的追求她,對她也很好,本來她是可以逐漸忘記周陽開始新的生活,接受新的人,但是卻發生了後麵的悲劇。


    所以……這個來探望陸冰清的外籍男人,相貌優秀,眸中雖然藏著陰鬱卻極力裝作開心的樣子。應該……就是那個男人了吧?


    雖然隻打了個照麵,但女人的第六感卻讓她覺得,這個男人對她頗為用心。至少是真心相待。


    冰清是在他的牧場殺了人,肯定給他帶去了不小的惡劣影響,現在又精神失了常,他卻依然肯來看她,看到冰清恢複的很好,人又很愛笑的樣子,她想,一定是因為他。


    而最讓她心頭一動的還是他手中的那束花。


    這次她來探望冰清,除了為了她帶吃的用的看的,她還為她帶來親手設計的一條裙子。不,應該說是她專門為冰清設計的。


    那是一條顏色極淺,天藍色的連衣裙,胸前刺繡著的花朵就是小雛菊。冰清在她心中就像這一汪藍色池水中飄蕩的小雛菊,永遠是那麽的清純美好。


    但那條裙子冰清甚至還沒有來得及試穿,不,應該說她都沒有來得及告訴她,便被突然出現的陸太太在剛剛亂扔一通中,被整隻袋子丟過來的扔到了地上!


    雛菊的花語是:純真,希望,永遠的快樂。


    她覺得,這個男人肯定更看中它另外一個意思——


    隱藏在心裏的愛。


    ***


    蔣寶貝和荊無道從醫院大樓出來後,不知是室外的陽光還是她額頭的傷發作,讓蔣寶貝臉色蒼白的突然一陣頭暈。荊無道立刻扶著她去樓前的荷花池邊坐下。


    “剛剛那個男人你認識?一雙眼睛都快粘他身上去了,長的也沒覺得多帥啊。難道說是看夠了國內的男人,外國男人現在更能引起你的興致?”


    那酷酷的口氣聽起來帶著七分調侃,三分不滿,倒是讓蔣寶貝難能勾唇。“胸肌看起來很大,很有肉欲。”


    肉欲?


    荊無道表情瞬間凝住!


    她說的這肉欲……該不會是指……那種方麵吧?


    他冷著臉的低頭看了眼自己,要論健身肌肉的話,他也很有……肉欲的好吧?


    瞧見他那不確定又很困擾,不知道到底要不要當真的表情,蔣寶貝頓時‘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拜托,我跟你開玩笑呢。”蔣寶貝搖頭,表情漸漸認真,“隻是剛剛那個人讓我突然想起一些事。


    “跟陸家人有關?我剛看他是進了陸冰清房間。”


    蔣寶貝聳聳肩,不再說話,雖然男人在某些方麵會有些遲鈍,但是荊無道也沒興致探究其他人的事。


    倒是蔣寶貝!讓他想起來就有點來氣!


    “明知道那個女人對你恨之入骨你還上趕著往這湊,剛剛那鬧鍾要砸在你身上的話才夠你內傷的!還好麽?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荊無道酷酷的道,表情分明充滿了陰霾。


    如果不是小貝覺得自己有愧於陸家的人,就衝剛剛那女人的舉動,他才不管她是不是長輩,是不是女人,早就上去抽她了!


    蔣寶貝揉了揉頭,“我沒事,倒是你,怎麽會在這?”


    荊無道皺眉,“每個月的這個時候你都會來新西蘭,怕你一個女人孤身在外的出什麽事,我都是派人偷偷跟著你,直到你坐飛機安然迴到昭陽市。這次剛好我出國辦事,忙完就想悄悄過來看看,沒想到剛好撞見這種事。”


    他的話讓她不由得想到,一開始她來這邊的時候,厲擇衍也是暗暗跟著她的,可是有次被她發現後,她便不許他再跟。畢竟現在,陸家最不想看到的人除了她以外,還有他!


    尤其是陸太太,她恨她冒充她女兒,奪走了本該屬於她的幸福。也恨厲家的人,覺得如果不是那天他們的逼迫,她丈夫也不會慘死!


    她聽沈煉說過,厲擇衍辦公室常常都會接到匿名信,詛咒厲家的人不得好死,傾家蕩產,壞事做盡早晚受到上天的報複之類的,那信是從國外郵寄來的,雖然是都是打印的,但想也知道是誰做的。


    陸家憎恨的心結,估計這輩子也不會解開了。


    自從他的跟蹤被她發現後,她又說了一大堆的狠話,她再來時厲擇衍便真的沒有再跟她。


    “以前來也沒碰到過,隻是這次巧了。”


    “這樣的人你根本不需要給她留麵子,她撿什麽扔什麽你還乖乖站在那,覺得全天下都好像別人欠他們似得,要是陸冰清現在過的好她再不會如此了!過的好是她女兒命好,過的不好她才會把矛頭和緣由推到別人身上!”


    蔣寶貝搖搖頭起身,和荊無道一起順著河邊走著,“現在陸家隻剩她一個人了,平時被人照顧慣了,現在丈夫不在了還要把精力一分為二的既要照顧女兒又要照顧孫女,實在是為難她了。再說,她已經這個年紀,又落到這般田地,還有什麽好計較的。”


    “那你呢?”


    “什麽?”


    “就打算一個人這樣下去?你隻看到別人需要照顧,需要體諒,那你自己呢?又有沒有想過找一個人照顧你和兩個孩子的?”


    他停下腳步,眼神深沉的看向她。


    蔣寶貝眼神忽閃的躲開他,“我一直都把自己照顧的很好啊!小爺和小開花其實我照顧的時候並不多,不是兩家輪著照顧就是我爸媽在照顧,我平時都在忙自己的事。眼下我現在隻想兩個孩子健康長大,事業方麵能夠越做越好。”


    在她說這話時,手下意識的撫向自己頸部,當摸到那裏空空如也時,她猛地停下腳步!


    “怎麽了?”意識到她臉色大變,荊無道問。


    “我的項鏈!我項鏈不見了!”蔣寶貝著急的說道!


    她清楚的記得自己一直戴著那條項鏈,怎麽會突然不見了呢?


    “會不會是剛剛忙亂下掉在病房裏了?你再好好想想,最後一次還對它有印象是什麽時候?”他提醒道。


    “不會!”蔣寶貝肯定的說!“剛剛從病房出來時我摸到它還在,我也有擔心過剛剛陸太太扔東西有沒有把我的項鏈弄丟。所以不會掉在病房!”


    說著蔣寶貝急急忙忙的就開始順著河邊往迴走,邊走邊認真的找起來。


    荊無道心裏清楚,在剛才那種情形下她顧不得自己卻還能顧得上看一下自己的項鏈在不在,足可以反映出那條項鏈對她來說有多重要。


    越是無意識的舉動,越能夠反映出心裏的在乎。


    那條項鏈……是厲二爺送給她的吧?


    找了一圈沒找著,蔣寶貝急的臉都變色了!“我記得剛剛在河邊坐過,又一直順著這河走的,會不會掉進河裏去了?”


    “我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也許……”


    “可能性不大但也至少也是有可能的啊!”蔣寶貝求助的對荊無道說,“拜托,荊無道你幫我按著迴去的路找一下,樓梯什麽的也不要放過,那是一條鉑金鑲鑽的小花吊墜項鏈,麻煩你幫我找一找,拜托!”


    她真的很著急,一雙黑白分明大眼此刻都隱隱的泛紅,這種情況下換任何一個人都無法拒絕她的請求。


    “好。你先不要著急,在這裏等我,我幫你去找。”他安撫道。


    沒有把握的話他從不說。就像現在一樣,他會盡量幫她找到那條項鏈!


    可是當他離開時,人才走到醫院大樓樓下,轉頭看她,卻見她竟脫了鞋襪跳進膝蓋深度的河裏,絲毫不懼這個季節水依舊冰冷帶來的寒意,認認真真的尋找著她的項鏈!


    那著急的樣子,就好像不小心弄丟了這個世界上最寶貴的東西一樣!


    荊無道覺得自己的心就像被什麽微微觸動了一下般。


    若不是那條項鏈對她意義不同,又怎麽會讓她如此?雖然和厲擇衍分開,但是她的心裏卻根本一刻都沒有忘記過他!哪怕是……他送的東西,她都會視如珍寶!


    在荊無道進入了大樓後,樓側,站著的男人從拐角出來,攤開的掌心正是剛剛他跟在他們後麵,恰好撿到的小花項鏈。


    他微微眯起深邃的眸子,眉心隨之凝起。


    他就那樣看著她找,彎著腰仿佛要把河裏的每一寸都不放過,卻越找臉色越蒼白!就像她每一次來新西蘭,他都會默默跟著她一樣。


    最終,可能是疲憊了,也可能是失望了,她明明是下水隻下到膝蓋的部位,卻因為在水中一直不斷的尋找,上岸後竟上半身都被水迸濺了個半濕!


    恰好今天還有風,她拖著濕漉漉的身影上來時,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而他站著的地方,清晰的可以看到她那眼圈紅的就像隻兔子一樣!


    蔣寶貝像是走丟了的孩子似得,突然腳一崴,頓時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最終,她蜷縮著腿的蹲坐在地上,抱著膝蓋肩膀顫抖的哭出聲來。


    在她最艱難,最灰暗的那段日子裏。是這條項鏈一直伴隨著她走過來的,可是現在,她心裏的支柱轟然倒塌,她該怎麽繼續走下去?


    雖然她說自己恨厲擇衍,但其實她真的恨嗎?不,她不恨,她隻是無法原諒。


    無法原諒自己,無法原諒自己就這麽繼續和他在一起,她知道陸遠南的事就算他有責任,也不是關鍵責任。一切的根源,都是她冒充了陸冰清,竊取了她的一切。她不知道該怎麽挽救,不知道該怎麽放下,更不知道該怎麽重新開始。


    她隻知道,現在,她的心好痛好痛!


    看到她哭的像個受盡委屈的孩子,他暗暗收緊手中的項鏈,想要出去,卻見荊無道從大樓裏出來。


    遠遠的,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輕撫著她後背安慰著埋頭哭泣的她……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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