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口子趕緊下山了,來到村口,隨著一聲狗叫,整個村裏的狗都叫了,他老婆嚇得瑟瑟發抖,迫不及待的來到家門口,大門緊閉,王衛東趴門縫裏一看,屋裏沒亮燈,怕打擾鄰居,遂小聲唿喚母親開門,沒有動靜。


    隻好翻牆進去,把門打開,兩口子進去,屋裏門沒插,王衛東進去,輕車熟路的打開燈,來到母親屋裏一看,天熱,母親穿著衣服,背對著她們,蓋著毯子正在熟睡,王衛東鬆口氣,不忍打擾她,正要和老婆迴到自己屋裏休息,他老婆身子猛然哆嗦一下,臉色慘白,眼神驚恐,說不出來話了,指著床上。


    王衛東一驚,這才發現,母親的腳上趴著一隻猶如小貓般大的灰毛老鼠,聽到動靜,黑黑的小眼睛詭異看著他們,也不怕人,母親的腳已經被咬的露出白骨,床單上血跡斑斑的,母親已經死了,死不瞑目,手彎曲著,手裏是個黑白照片,是他的百天照……


    “啊……”


    王衛東悲痛欲絕,心如刀絞,抄起一根棍子狠狠打去……老鼠跑了……


    “娘……娘……你快醒醒……醒醒……”


    王衛東撕心裂肺的大哭起來,淚如雨下,他的老婆大哭起來。王衛東撲在母親身上猶如女人一樣大哭著,淒厲滲人的聲音響徹雲霄,後悔沒有早點迴來,不知道可憐的老母親經曆了什麽,怎麽死的,死了,腳都被老鼠咬了,自己太不孝了。


    鄰居們聽到路上,紛紛趕過來一看,驚呆了,此情此景,讓人潸然淚下,有女人忍不住哭出聲來,平日裏,她們三天兩頭過來探望老人,就三天沒過來,沒想到……心裏愧疚不安的。


    這幾天,沒有郵遞員過來,也不知道怎麽迴事。此時此刻的王衛東這才明白過來,自己為啥做了好幾個奇奇怪怪的夢,這是有預兆了,還有在山上遇到髒東西,確實是母親的聲音,而自己沒有在意,已經很危險了,還抬木頭往前走……


    那個推他的黑影,就是母親,還有那個為他指路的亮光也是母親,母親為他引路。在世時,嗬護備至,離世了,也放不下他,千方百計的保護他。


    他越想越難過,後悔當初沒有早點迴來,可以想象出來,漆黑的長夜裏,母親彌留之際,她經曆了什麽,那時候的她還是多麽的無助,思念,孤獨,痛苦,絕望……


    他心如刀割,哭聲如雷,哭的肝腸寸斷,淚水成河,不知道那封信鄰居為啥沒有收到,難道都是天意。


    他請來村裏那個須發皆白,有名的老大夫,老大夫看完後,覺得他母親應該是因為心梗驀然離世的,那個傷口,確實是老鼠咬的。


    我們聽完,唏噓不已,我的心裏一酸,淚水奪眶而出,馮波這個二貨滿臉淚水了,周洪軍眼睛濕潤了。


    此刻,大家肯定都是同感,母愛最偉大!我為老人家超度,希望她到了那邊日子好過。


    他的母親安葬後,王衛東告訴我那個奇怪的夢,在夢中,母親用手指著她懷裏的那個花包袱,讓我破解一下啥意思,他從來沒見過那個花包袱。是不是母親還有什麽遺願?


    我做法後,告訴他,那個包袱裏,應該,有母親留給她遺物,也許,她已經提前預兆到自己時日不多了,苦苦靠著一口執氣,硬是不吃不喝的熬了兩天,可想而知,她……


    我說不下去了,王衛東哽咽著,淚水啪嗒啪嗒掉在衣襟上,淚濕衣襟。


    我忽然想起一句話,子欲孝而親不在。感歎萬分,五味雜陳。不知道有多少年輕人為了生活,彩禮錢,而離開父母,背井離鄉的去外地打工,他們身在異鄉,每一天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迴到出租屋裏,看著窗外萬家燈火,心潮澎湃,思念家中父母,盼望著和父母相聚的日子,對未來的路很迷茫,不知何去何從,五味雜陳。


    王衛東把屋裏都翻遍了,也沒有找到那個花包袱,他的一個姨媽覺得,這隻是一個夢而已,何必當真,她也從未見過他口中的花包袱,因為一個夢,犯不著浪費時間,催他迴去上班,別為這個子虛烏有的事情丟了工作。


    王衛東和老婆也有點泄氣了,我也有點懷疑自己的能力了,可我扶乩請神,上麵顯示,老人確實有個花包袱。不會錯的,怎會找不到呢?


    王衛東聽我勸告,又翻了一遍,就差掏耗子洞了,依然沒有,從他們表情,眼神,我能看出來,她們對我很失望,她們準備要放棄了,要迴去了。


    事已至此,我也隻能閉嘴了。我們準備迴去了。要是在王鐵柱家裏住了一夜,躺在床上,我卻輾轉反側睡不著,老人離世了,他的兒子王衛東在屋裏隻翻到一些零錢,聽他說,母親平日裏特別節儉,以前他和母親都穿過補丁衣服,他上班後,總是給母親買新衣服。


    可母親總是嗔怪他亂花錢,嘴裏說著,可臉上掛著笑容。母親知道,他們在城裏啥啥都花錢,尤其知道水都會花錢,生活不易,心疼死了,自己養了雞鴨,下的雞蛋,鴨蛋自己舍不得吃一個,都給他們積攢起來,等他們休息日帶迴去吃,讓他們養好身體,她雖然沒什麽文化,卻總是掛在嘴裏一句話,身體是本錢,隻要身體好了,才能賺錢,一定要先養好身體。


    她為了幫助兒子,甚至把家裏的破銅爛鐵,紙盒,積攢起來,賣錢給他們,還有各種各樣的蔬菜,說自己種的菜比城裏買的新鮮。


    每次王衛東迴家,母親都會拿出來一個布包,打開一層又一層,給他一一遝零錢,王衛東每次給她百元大鈔,都是硬塞給母親,帶著母親給的大包小包,就跑了。


    他調侃自己每次迴家就像一個逃荒的人,雖然穿的人模狗樣的,身上卻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包囊,他知道,母親這是怕他吃不飽。因為他們母子最難時,挨過餓,糧食不夠吃,摻和著榆樹錢,野菜吃,勉強糊口。他的母親過過苦日子,生活節儉,不可能隻留下一點錢,而且,還是零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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