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沒查到?你剛才不是說有眉目了嗎……。”


    我心裏一沉,失望透頂的看著他。


    “你別著急嘛,聽我慢慢說。”


    王大貴在凳子上坐直腰板,咳嗽一聲,接著說:“當時,我他嗎也相當失望了,不甘心,又一次端詳他們,村民們被我看的都發毛了,看了半天,還是沒有發現有那種衣服扣子的人……。”


    說到這裏,他又打住話題,抽出一根煙。


    我快急死了,趕緊把桌上的火機拿起來,啪,打著火,給他點上煙。


    他啪嗒啪嗒抽幾口煙,噴出一口煙霧,興奮的接著說:“村民們散了後,我老鬧心了,愁的長歎短噓的,一勁抽煙,王黑子(王大貴侄兒)關心我,自從小勇進去後,他沒事就來逗我開心,幫我挑水劈柴的,他問我咋了?啥事這麽上火?我隻好告訴他了,原以為這小子毛愣三光的,不穩定,腦袋不靈光,也沒什麽主意,沒想到,這小子說,誰說村裏人都來了,有個人就沒來。當時我一愣,村裏人該來的都來了,不缺誰啊!幾十年了,誰長啥樣,都知道,王黑子說完這個人,我也傻了!這麽多年,都快把這個人忘了……。”


    他又狠狠抽一口煙。


    “這人誰啊!”


    我伸長脖子,迫不及待的問他。


    “說出來,你恐怕也快記不住這個人了。”


    他鬼賣關子說,把煙頭掐滅,扔在地上。


    “您快說啊,急死人了,賣什麽關子?”


    我催他說。


    他歎口氣說:“這個人,就是……醬。猴。子。”


    最後三個字,他一字一頓的說。


    “什麽?”


    我差點跳起來。


    “你確定嗎?”


    我問他。


    王大貴點點頭。


    “不可能。”


    我不相信的搖搖頭,擺擺手,示意他接著說。


    王大貴忽然變臉。


    怒氣衝衝的說:“當時,我確實忘了這個人,因為他在村裏已經變得可有可無了。黑子一提,我才想起來,還有這麽一個人。我就派黑子去調查他,囑咐他,千萬千萬別打草驚蛇,找個理由,把他引出來,這次,黑子沒讓我失望,他設法接近他,看到他衣服扣子和這個扣子一模一樣,而且,衣服上確實少了一個扣子,衣服還刮壞個口子,就是他……媽拉個巴子的,當時一聽我快氣死了,小子,你說用不用報案?”


    他義憤填膺的看著我。


    之前,王大貴說過,要是知道兇手是誰,先削一頓再說,可他以前畢竟是個老黨員,懂法的,知道這個時候,不能隨便動手。


    可這個時候,我他嗎懵圈了,還沒迴過神來,王大貴嘴裏的醬猴子,是村裏的老光棍,他是村裏唯一一個光棍。


    那個年月,農村都結婚早,十七八歲有的就結婚了,因為沒到法定年紀,登不了記,很多人都是隻辦了酒席,就算上結婚了。


    而這個醬猴子,是個外地人,據說家鄉鬧饑荒,實在是混不下去了。就來投奔墳塚村的一個遠房親戚,雖然墳塚村也是個偏僻險惡,很窮苦的小村莊,但至少他餓不死,


    在親戚,還有好說話的王大貴幫助下,開荒種地。


    他臨時住在村口一個廢棄的荒宅裏,那是個搖搖欲墜的房子,離村不遠,好在他不懶,除了開荒種地,就是幫人放羊,放牛賺點錢。


    幾年後,省吃儉用的積攢一點錢,正好王大夫鄰居賣房,房價不高,醬猴子買下了。


    因為他長的尖嘴猴腮的,像個猴子似的,也不知道是哪個村民,背後給他起了猴子這個綽號,慢慢就被人傳開了。


    這個人不善言辭,特別老實,看到人,就低眉順眼的,走路弓著腰,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他很喜歡小孩子,隻有看到小孩子才會笑。


    這樣的人怎會是兇手?


    我搖搖頭說:“先不要報案,咱們不能憑著一個扣子,就認準他是兇手,再好好想想,接下來,找人監視他……。”


    沒等我說完,王大貴又急了,“你不說隻有三天時間了嗎?這都火燒眉毛了,村民們性命堪憂,還等啥呢?抓著他,交給警察,讓警察審案子唄,警察報案有經驗,咱們還省的麻煩了。話說,老子還真沒看出來,他是兇手?”


    王大貴振振有詞的說。


    我舔舔嘴唇,沉思片刻說:“咱們今晚就查查他,要真是他,他那麽賊,指定已經覺察到了,今晚肯定有動機。”


    我有信心的說。


    王大貴猶豫再三,跺跺腳說:“嗯呐,就聽你的了,你說怎麽辦?”


    我附耳過去,竊竊私語一番,王大貴一邊聽,一邊點頭。


    晚上,萬物俱靜,今晚有月亮,亮如白晝,在王大貴安排下,王黑子和一個村民躲在暗處,遠遠的站在一棵樹上,監視著醬猴子家一舉一動。


    為了不發出聲音,兩個人赤腳,拿著鞋,躡手躡腳,屏氣凝息,緊張的的看著遠處醬猴子的家,可他們倆站在樹上,一連等了好幾了小時,快半夜了,也沒有動靜,快挺不住了,為了不發出來動靜。王黑子有尿都憋著,耐心的等待著。


    除了村裏偶爾傳來一聲狗叫聲,月夜裏死靜。醬猴子家一點動靜都沒有。


    又等了一會。已經後半夜了,那個村民實在是挺不住了,小聲發牢騷:“靠!這他嗎得等到啥時候?天亮嗎?老子可賴了,大晚上的,放著熱乎乎的被窩不待,跑這受罪來了,有病吧……。”


    一邊說,一邊要下樹。


    王黑子怒了,小聲說:“你他嗎叭叭啥!我叔給你安排這個光榮的任務,那是瞧得起你,還不樂意了,不樂意,你倒是滾犢子啊,看明天我叔啥收拾你這個癟犢子玩意……。”


    他罵罵咧咧的,要不是站在樹上離的遠,他就削他了。


    那個村民似乎怕了,不吭聲了,緊緊抱著樹幹,伸長脖子看著醬猴子家,可他家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又等了一會,寂靜的夜裏,忽然響起嘩嘩嘩的聲音……王黑子撒尿了……


    他嗎的!狗仗人勢的窩囊廢,那個村民厭惡的看著對麵樹上的王黑子,心裏恨恨的罵道。


    嗬嗬嗬……嗬嗬嗬……嗬嗬嗬……這個時候,忽然響起夜貓子詭異驚悚的笑聲,在這個寂靜月夜裏,讓人毛骨悚然,把兩個人嚇了一跳。


    “害死的夜貓子,嚇了老子一大跳。”


    王黑子壓低聲音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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