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長了,我和人們一樣,對他不抱希望了,怎麽也想不明白,去徐大富家捉蛇,我是親眼目睹了他的厲害,為啥迴到村裏,就變了。


    王大貴急的團團轉,直上火,可他卻是火上房不著急,悠哉悠哉的該幹嘛幹嘛,就是不捉蛇,你說急人吧,這蛇要是不驅趕,不能開山修路,村裏往下幾輩子,都會窩在這個窮鄉避壤的地方,永遠走不出去。


    我苦口婆心的勸他趕緊驅蛇,可祖師爺就是一言不發,慢慢的,我也不催了。每天都恭恭敬敬的,像孝敬我師父一樣孝敬他,求他教我道術,看出來,他比我師父厲害多了。


    可他笑嘻嘻的說:“你小子心太軟,你記著,對待壞人,決不能心慈手軟,還有,你做事急躁,急功近利,什麽時候改了性子再說吧。”我一聽有門,很是興奮,暗暗發誓,一定改正壞習慣。


    祖師爺讓我買了一些紙錢和供品,帶他 去師父墳前,墳前長滿了荒草,祖師爺默默看著,眼睛濕潤了,他看看我,又看看墳墓,歎口氣。


    我看著幾座墳前的荒草,愧疚不安,這段日子,光忙這些事了,墳前荒草都長這麽高了。我趕緊迴去,拿了一鐮刀,鎬頭迴來,把荒草除盡,修繕墳墓,做完這一切,我累的唿唿直喘。


    祖師爺欣慰的看著我,把毛巾遞給我,他呆呆坐在著幾個墳墓前 ,一句話不說,像個雕像一樣。


    我磕了幾個頭,把紙錢焚燒,拍拍身上的灰土,我們倆迴家了,要做飯時,發現沒醬油了,隻好拿起醬油壺,出去買醬油。


    在路上,看到前麵有個人背著一個藥箱,急匆匆走著,他的旁邊,有個女孩緊緊跟著,這不是王大夫嘛,“王大夫,你這是去哪?”


    正低頭走路的王大夫抬頭看到我,苦著臉說,“是小梁啊!哎呀!可別提了,張石頭的兒子生病了。”


    什麽?我心裏一緊,張石頭的兒子名叫臘月,學習不好,早就輟學了,雖然剛剛十五歲,可長得高大,壯得像個小牛犢似的,特能吃,一頓飯能吃三大碗米飯,還要在吃五個大餅子,張石頭經常笑著說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快養不起他了,可心裏美滋滋的。


    在農村,有兒子,就是能撐腰,他家因為要兒子,一連生了五個女孩,村民們都笑稱她們是五朵金花,將來長大了,他兒子臘月不愁彩禮錢了,這麽健壯高大的小子,怎會突然生病了?


    醬油也不買了,趕緊跟王大夫來到他家,他家是個新蓋的磚瓦房,窗明幾淨的,門口有一棵 海棠樹,他家雖算不上有錢人,可因為他張石頭開著一個磨米坊,一家人吃喝不愁。


    剛到門口,就聽到痛苦的呻吟聲,走進去,一家老老小小的都圍在 臘月跟前,他的奶奶和媽媽的心肝寶貝的叫著,眼淚劈裏啪啦的往下掉下。


    爸爸張石頭急的滿臉大汗,團團轉,爺爺蹲在牆角悶頭抽煙,時而長歎一聲。幾個姐姐也好言好語的撫慰他,看出來,這小子在家的地位有多高,此時的臘月,躺在炕上疼的直打滾,哀嚎不斷。


    看到我們進來,一家人眼睛冒光,猶如看到救星一樣,殷勤的迎過來,端茶倒水的,王大夫問他們怎麽迴事?哪裏疼?


    張石頭急忙把臘月的衣服掀起來,隻見臘月的腰上,胸部,鼻,耳部,都是紅斑,腰間麵積最大,觸目驚心,不忍直視。


    王大夫一看,臉現難色,他問臘月怎麽個疼法?


    臘月哭著說火呲燎的疼。


    這好像是被蛇咬了,但還沒有傷口,王大夫像是對別人說,又像是自言自語的說,他問他們最近接觸過蛇嗎?


    王大夫子是我們村唯一一個大夫,但他是個半吊子,多年前,機緣巧合的,曾經跟一個赤腳醫生學過看病,初中文化的他卻隻學到一些皮毛,隻能看一些小病小災的,被蛇咬了也能看,隻要不是毒蛇就行,看出來,他沒有看出來這是什麽症狀,但肯定的是,和蛇有關係。


    張石頭歎口氣,告訴他經過。


    昨天,家裏包餃子,臘月媽媽讓臘月給同在一個村裏的姥姥送餃子去,迴來的路上,臘月看到很多人圍在一個菜園子裏,指手畫腳的議論紛紛的。


    驚奇的過去一看,原來,村裏的王婆子在自家菜園子裏除草,看到一條蛇在地頭曬太陽,自從民工被蛇咬死後,村裏人一直都人心惶惶的,麻杆他媽嚇得哎呀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


    麻杆聽到聲音,把蛇打死了,下手挺狠,把蛇頭打的稀巴爛,血肉模糊的。臘月從小就膽子大,也不害怕,饒有興趣的看著。不大會,人們都散了,麻杆的老娘王婆子看到臘月沒走,很有興趣的看著,笑著說,“小子,沒吃過蛇肉吧?”臘月懵懵的點點頭。


    “蛇肉香的很呢,這樣吧,奶奶疼你!把這條蛇送給你,迴家讓你媽給你做蛇羹吃。”說完,讓他兒子麻杆把那條蛇的血跡擦幹淨,把蛇纏在臘月腰上。


    臘月高興的迴家了,鬧著要吃蛇肉,一家人對他百依百順的,隻好給他做了吃了,沒想到,晚上他就變成這樣了。


    王大夫聽完,眉頭緊鎖,驚道:“這蛇有毒吧,但應該不是劇毒蛇,要是劇毒蛇,孩子早就沒命了。”他又仔仔細細看了看傷口,想了想,讓他們去山上挖一些匍伏堇,也就是冷毒草,迴來煮水給他喝,能驅蛇毒,再不行,隻能去醫院了,給他們開了一些藥。


    一家人包括我聽完,都嚇壞了,這臘月可是他們的命根子啊!張石頭起身,拿了鎬頭去山上了。


    我和王大夫離開這裏。


    迴到家裏,祖師爺似乎剛睡醒,睡眼惺忪的看著我,問我去哪嘚瑟了,不悅的說他都餓了。


    我這才想起買醬油的事,都忘到腦後去了,歉意的說:“我忘了,現在就去打醬油。”急急出去,迴來做飯,我一邊做飯,一邊把剛才的經過告訴他。


    沒想到,他臉色大變,忽然把我手裏的菜奪下來,拉起我就走,嘴裏嘟囔著:”都啥時候了,還想著吃,救人要緊。”


    在路上,他仔細問了臘月的症狀,走的越來越快。


    來到張石頭家,張石頭還沒迴來,一家人急的直哭,臘月的爺爺滿臉的愁雲苦霧,蹲在地上,一袋袋裝煙,抽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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