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國軍讓他老婆做了一桌子菜,打開一瓶好酒招待他。


    盛情難卻,徐小山受寵若驚的陪他喝酒。


    酒過三巡,徐小山實在是忍不住了,他是個直性子人,仗著酒勁,直來直去的問他是不是有什麽事情?


    周國軍哈哈大笑,給他道喜。


    道喜?喜從何來?徐小山驚奇詢問。


    周國軍笑著把杯中酒一飲而盡,告訴他,自己的女兒帶弟相中他兒子徐豆子了,前一段日子,帶弟去外村探望姥姥。


    在路上,碰到了開著拖拉機的徐豆子,徐豆子好心捎她去了姥姥家。


    迴家後,帶弟很是高興,母親問她,她告訴他們,自己喜歡徐豆子。


    老兩口有兩個兒子,隻有這一個女兒,很是寵愛她,平時對她百依百順的,就是哥哥都要讓著她。


    聽完後,這才發現,他們給自己女兒選了那麽多婆家,都沒有結果,咋沒有想到徐豆子呢,很高興,覺得他們很般配。


    徐小山聽了,頓時傻眼了,他雖有點醉了,可腦子清醒,在村裏,誰不知道村書記賊精,外號“諸葛亮”,可他的女兒帶弟不僅長的不好,而且,還分不清輩分,口不擇言,虎了吧唧的,在村裏鬧出很多笑話,自己怎能娶這樣的兒媳婦。


    他不同意,可不敢拒絕,隻好保持沉默,裝醉不說話。


    可周國軍一直頻頻敬酒,看他一杯接一杯的喝酒,都喝醉了,默認他同意了,很是高興,攙扶著他,把他送迴家了。


    第二天,他才醒過來,想著昨晚的情景,一拍大腿,覺得壞事了,自己沒有吱聲,他該不會以為自己同意和他噶親家吧,急的團團轉,冥思苦想的想著怎麽婉言拒絕,還不丟情麵,給他台階下,可一直都沒有好主意。


    母子倆看他臉色不好看,問他,他也不說,幹著急。覺得這事肯定和周家有關,徐豆子急的要去周家問問。


    被徐小山喝住,隻好告訴他們,母子倆聽完,傻了,當然不會同意了。


    可他們知道,周國軍是村書記,得罪不起,要是把他得罪了,不僅小賣店開不下去了,一家人別想在墳塚村混下去了,很是犯愁。


    這個時候,村裏有名的巧嘴兒陳婆婆笑吟吟的登門提親了,進門就道喜,果真是周家托她提親來了。


    徐豆子一下子癱坐地上,連招唿都懶得打。


    徐小山耐著性子,給他使個眼色,讓他招唿陳婆婆,徐豆子敷衍一下,又不吱聲了。


    徐小山隻好和老婆潘翠姑硬著頭皮強裝笑顏,說事情太突然,孩子剛知道,一會問問他再迴信。


    陳婆婆有點不悅,晴轉多雲了,撇撇嘴,指著苦著臉的徐豆子說,“這人就在眼前,還用老婆子走了再問嗎?同不同意,給個痛快話就是,人家周書記家在這旮瘩也是數一數二的好人家,還怕女兒嫁不出去嘛。”


    說完,起身要走。


    徐小山嚇得趕緊推了推老婆潘翠姑,潘翠姑低三下四的陪著笑臉把她拉住,給她又倒滿茶水,兩口子對視下,點點頭,無奈答應下來。


    就這樣,徐豆子被迫娶了那個虎啦吧唧的帶弟。沒想到,剛結婚三個月,她的嘴就惹禍了。


    有一天,徐豆子開著拖拉機去鎮裏上貨 。


    徐小山老兩口帶著帶弟去地裏幹活 ,目的也是讓她認認自己家的田地在哪裏。


    帶弟高高興興的跟他們扛著鋤頭來到一塊地頭前,徐小山停下來,帶弟看到麵前這塊地綠油油的,莊稼長勢良好,問這是誰家的地?


    徐小山指著地裏的幾個墳堆,自豪的說:“這是咱家的墳地,怎麽樣,周圍青山綠水的,風水不錯吧。”


    潘翠姑附和著說,“哪是,也不看看這是誰家的墳地。”


    她的話音剛落,帶弟快嘴快舌的,不屑的說,“好是好,就是墳堆少了點。”


    老兩口聽完大驚,臉色變得難看,特別是徐小山,覺得她說話太不吉利了,很生氣,可礙於她是周國軍的女兒,又是剛過門的兒媳婦,雖然憋氣又窩火的,可忍著沒有發火,鐵青著臉,背著手,氣衝衝的往迴走。


    潘翠姑也氣的臉色蒼白,狠狠瞪了一眼帶弟,趕緊追上去安慰徐小山。


    老兩口迴家後,越想越膈應這件事,潘翠姑胡思亂想的總做噩夢,一股火病倒了。


    在農村,人們很忌諱聽不吉利的兇話,不喜歡聽惡毒詛咒的話,徐家人也是一樣的,特別忌諱這些。


    徐小山雖然很是隔應這句話,可帶弟已經說出去了,話是收不迴來了,他給祖宗上香禱告,希望家裏不要有事。


    可過了幾天,他老婆就死了。


    徐豆子因為悲憤,打了老婆帶弟好幾個嘴巴子,覺得她就是個烏鴉嘴,給家裏帶來晦氣,把他媽給咒死了。


    徐小山嚇壞了,他怕周家那兩個長得如狼似虎的的哥倆過來鬧事,沒想到,帶弟竟然隻是哭了一場,沒有跑迴娘家告狀。


    周家人來吊唁,沒想到,虎啦吧唧的帶弟,竟然一直低著頭,沒讓他們看到,一家人鬆口氣。


    徐小山說完,問我,既然帶弟說的話靈驗了,她肯定是個不祥的女人,看來,豆子他媽不能埋在原來的墳地了,得換個地方,讓我幫忙找個好地方,他可以多給點錢。


    我一愣,萬萬沒有想到,因為一句話,人就沒了,感歎不已,我認真嚴肅的告訴他,平日裏人說不吉利的話,是不好,但也不是說了不吉利的話就會出事,死人,要是真有那麽靈,平日裏仇人互相咒罵的,那得死多少人?讓他不要信。


    他老婆肯定還是有病。


    可他說了半天,也沒說是什麽病。


    我小心翼翼的問他,“徐嬸子到底什麽病?走得那麽急。”


    他歎口氣,紅著眼睛說,“當時,她就是渾身沒勁,哪哪都難受,吃不下東西,經常叨叨咕咕的說帶弟不吉利,罵帶弟,後悔娶她了。臨死那天,她眼睛發直 ,到處看,指著桌前,角落裏,屋梁上,說誰誰來接她了,都是以前離世的親人,說下麵有人來接她了,神神叨叨的,讓我們準備吃的喝的招待他們,大晚上的可嚇人了。”


    “那大夫怎麽說?”我打斷他。


    他一愣,使勁咽口吐沫說:“大夫看了,也沒看出來啥病,隻說是心病,心病難醫。你也知道,咱們村大夫就是一個二五子大夫,看看小病還行,大病根本就不行,這都是命啊!”


    他深深歎口氣。


    我看著這個以前仗著有點錢,跟王大貴關係好,狐假虎威,曾經欺負我的他,一夜白了頭,憔悴不堪的,有點不安,答應幫他看個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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