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塊豬肉被擺了上來,趙玉書深吸一口氣:“你來還是我來?”


    楊和站在一旁,肌肉緊繃,拿了如此神兵利器的趙玉書到底有多強他心裏也沒底,最近的消息是這位殺神幹掉了袁家的巨猿,又把襄州打了個對穿,他空手的時候自己或許有八九分勝算,現在他拿到了寒鐵劍,怕是隻有七分了。


    若是對方突然暴起發難,確實有些棘手。


    不過沒關係,這裏是分舵,比自己修為高的還有三個呢。


    “你先來。”


    言下之意,他待會也要試試,以防趙玉書刻意做手腳。


    寒光閃過,楊和看著那快如閃電的劍法,沒來由想到昨晚的黑衣人,對方若是有這麽一手劍法,自己怕是占不到一點便宜吧。


    “我從不同角度刺了三劍,我比老舵主高一點,若是我出劍,最為順手的便是這三劍,當然你要說我刻意遮掩,我也無話可說,到你了。”


    趙玉書手腕一翻,將寒鐵劍遞了過去。


    楊和看著三個不同方向的傷口,接過寒鐵劍卻沒有刺下去。


    “怎麽了,不親手驗證一下嗎?”


    楊和歎了口氣:“不必了,像你我這種修為的修士出手殺一個凡人,都是順手,不會刻意再擺出別扭的姿勢,老舵主的傷口,微微由下向上,殺他的人,比他矮一點。”


    趙玉書攤了攤手:“你還挺有想法,不過就這麽洗脫我的嫌疑很難服眾啊,還有嗎?”


    楊和還未說話,朱火看了一眼豬肉:“寒鐵劍刺出的傷口平滑至極,若是拔劍速度夠快,豬肉甚至會自動閉合,流不出這麽多血,殺老舵主的人,用的兵刃沒這麽鋒利。”


    趙玉書立即跳了起來:“早幹嘛去了!啊!早幹嘛去了!這麽明顯的證據,還說我是兇手!”


    楊和看著上躥下跳的趙玉書,麵無表情:“也可能是你用一把普通的兵刃,刻意蹲下來刺了一劍。”


    “你!你說的也有道理哈。”趙玉書指了指楊和:“我呢,就這麽點本事,隻能幫到這兒了,剩下怎麽弄,看你們了,咦,周護法,你的眼神好兇啊,堂堂書院六先生不是兇手,這對大家來說都是好事啊,你好像不開心啊。”


    “趙玉書,本護法是看不慣你在老舵主屍身前大唿小叫,擾了老舵主清淨!”


    趙玉書張大了嘴:“在你們紅蓮教眼中,死人的清淨還不如真相重要?”


    周護法唿的一聲站了起來,楊和一把拉住趙玉書:“此間事了,我們出去吧。”


    “趙兄弟,有句話得給你說清楚。”


    趙玉書撓了撓頭:“什麽?”


    “在我們紅蓮教教義裏,人死後並不是死了,而是會踏進紅蓮聖火,往生淨土。”


    “呃·····”


    “老舵主屍身一直沒送進聖火,就是為了等教主迴來,你確實是擾了他清淨。”


    “對,對不起·····”


    楊和擺了擺手:“教主說,不知者不罪,不過我看趙兄弟似乎對周護法很有成見,是有什麽原因嗎?”


    “我如果說,我確實覺得她有幾分眼熟,但我確實又沒見過她,至少沒麵對麵見過,另外,還有一事,我曾經在舵主家的床底下,待過一會兒,聽到了兩個人的對話,大概就是這樣,你懂我意思嗎?”


    楊和若有所思:“我想,我懂你意思了。”


    三人離開分舵,朱火看向趙玉書的眼神有些變了,雖然趙玉書沒有洗幹淨,但確實嫌疑大減,這對紅蓮教或許是好事,但又未必是好事。


    表麵上看,似乎不用跟書院開戰了,但找不到兇手,誰來為這件事負責?


    如果這麽下去,恐怕很快就有另一波輿論興起,比如,紅蓮教懼怕書院,隨意找了個替死鬼頂罪。


    那樣的話,教主就會跌落神壇,紅蓮教的精神支柱就會崩塌,對紅蓮教來說,是滅頂之災。


    不止朱火想到了這一點,趙玉書也想到了。


    陰司的手段,似乎對紅蓮教和書院都很不利,這麽看的話,紅蓮教大概率還沒有倒向陰司。


    不過魏老三智計過人,他認為紅蓮教主有問題,那這個教主就肯定有問題,隻是自己目前還不知道問題出在哪。


    我隻是一介莽夫啊。


    趙玉書揉了揉有些發疼的眉心,現在找出兇手的話,又能如何呢?


    “楊舵主,咱們現在去哪?”朱火當先開口問道。


    “府衙。”


    “府衙?”


    “對,朱兄弟,我還是想跟朱大人聊一聊。”


    楊和不理臉色鐵青的朱火,當先折向府衙,趙玉書看了朱火一眼,從他早上的話來看,朱顯的政治眼光非常敏銳,相當於紅蓮教的天使投資人,這種級別的老油條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朱家父子在這件事裏,到底扮演了什麽角色呢?


    自從今天楊和接手了老舵主被殺一案,朱顯總算能稍微歇一歇,至少可以坐在府衙裏處理公務,而不用帶著一群手下滿城的跑了。


    看著對方那擰成一股的眉頭,趙玉書想到了蘭靈的官迷老爹,自己在南陽可算是送了他一份大禮啊,向城猿家的底此時估計都被他掏空了吧。


    “楊舵主找我有事?”


    朱顯略顯疲態的坐下喝了杯茶。


    “確實有事,在下知道朱大人公務繁忙,所以就不浪費時間跟朱大人客套了,直接開門見山的問了。”


    朱顯嗯了一聲:“有什麽話就說吧。”


    “好,老舵主被殺那晚,朱大人在何處?”


    朱顯端茶的動作一停,冷笑一聲:“原來是衝我來,本官就在府衙辦公,累了就在這張桌子上趴了一會兒。”


    “那麽,肯定有不少衙役下人看到了?”


    朱顯哈哈一笑:“本官辦公之時,沒有重要事一概不許打擾,不巧,那天直到巡街衙役來報告舵主出事之前,並無一人跟我見麵,楊舵主可以認為,我也有殺老舵主的可能,怎麽,楊舵主要先將本官下獄待審嗎?”


    站在朱顯身後的朱火一聽,正要有所動作,卻被朱顯瞪了一眼。


    “如有必要,也不是不行。”楊和笑眯眯道。


    “楊舵主是錢塘的舵主,怕是管不到本官頭上吧。”


    “未必。”


    楊和放下茶杯,從懷裏掏出一個火紅的令牌,一朵紅蓮栩栩如生。


    朱顯目瞪口呆,緩緩站了起來。


    楊和也站了起來:“嶽州鎮守朱顯,見紅蓮如見教主,你有一個時辰的時間,安排嶽州一應軍政事務,然後,本舵主要暫時收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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