隕石墜地,水門中江水波濤洶湧,碼頭被硬生生砸塌了近三分之一。


    水門守將臉上麵皮抽動,一是憤怒府衙裏那幾位大人竟然容許漕幫的人在這胡鬧,如果水門被毀,荊州的水軍趁機打了過來,漕幫的可不會替他們守城。


    不過他也很好奇,值得這位九重天大供奉出手的人物,到底是何人?


    而且在這種恐怖的攻擊下,怕是連個囫圇屍首都留不下吧。


    大供奉的臉色比守將更難看,自己明明鎖死了趙玉書的氣息,可他就這麽在眼皮底子下消失了。


    連一絲移動的軌跡都沒有。


    咳嗽聲從背後響起,守將嚇了一跳,迴頭一看,竟是那個書生在自己身後的陰影中咳血。


    “你!”


    守將一動,大供奉也注意到了,這小子什麽時候跑到那裏的?


    “莫要再追了,再追我可不敢保證你的安全。”


    趙玉書擦了擦血,衝大供奉擺了擺手,一臉誠懇。


    大供奉哈哈大笑:“書院的人,果真都是不知天高地厚,你不看看你現在什麽樣子,保證我的安全?”


    大供奉再次躍起,整個人突然蜷縮成球,如同一輛戰車一般直直衝了過來。


    趙玉書長歎一口氣,整個人突然出現在城牆上。


    水門的大閘被大供奉撞塌了一角,守將忍無可忍:“大供奉!水門事涉襄州安危,要打你們出去打!”


    大供奉瞪了守將一眼,然後看向水門城牆上的趙玉書:“給你個機會,束手就擒,我可以保證,在書院來交涉之前,先不殺你。”


    趙玉書瞪大了眼睛:“你的保證很值錢嗎?”


    大供奉眼睛一眯:“那就怪不得我了。”


    趙玉書看了她一眼:“大供奉且莫動手,這位將軍,不如關掉大陣,我這就出城,免得擾了百姓好夢,如何?”


    守將麵露猶豫。


    趙玉書又看向大供奉:“我現在出城,若你敢跟出來,就有九成機會抓住我,你敢不敢?”


    “開陣,讓他出去。”大供奉握了握拳頭,渾身上下一陣爆響。


    守將一揮手,城牆上一道光芒閃過,水門大陣解開。


    趙玉書一躍而下,如果書院沒坑自己,那自己落地後就能看到某個師兄或者師姐在等著自己了。


    於是老趙在半空中很得意的叫囂道:“大供奉,你剛才說書院的人怎麽來著。”


    勁風響起,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趙玉書身後:“她說你們書院的人,都是不知天高地厚之徒,老身也是這麽認為。”


    趙玉書心神一顫,整個人懸在了半空中,一個老嫗就這麽淩空站在他身後,一襲黑袍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大供奉落在地上,陰晴不定的看著半空中的黑袍,她萬萬沒想到,在金重雲已經出手的情況下,他們竟還派了一個內景過來!


    陰司對趙玉書勢在必得!


    “大供奉,金副使在何處?”


    一個年輕的聲音從黑暗中傳出,張純快步走出,看著半空中的趙玉書,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此人一路逃出水門,追著他來的竟是大供奉而不是金重雲,難道金重雲有什麽不測?


    “林將軍已經死在趙玉書手上,金門主,也已經身亡,應該也是死在他手上。”


    大供奉斟酌了一下說道。


    張純全身一震,滿臉的不信。


    “嗬,他有這本事?”老嫗笑了笑,顯然也是不信。


    “據我們漕幫的人親眼所見,還有一位黑袍人,與他合作殺了金門主。”


    大供奉決定把黑袍的事說出來,到底是內訌還是其他原因,就不是她要考慮的了。


    黑袍?


    老嫗一時無法消化這個信息帶來的衝擊。


    “副使大人,怕是一麵之詞。”


    張純上前一步,恭敬道。


    “嗯,相比這個,趙玉書啊,老身其實更在意另一件事。”


    “什麽?”


    趙玉書憑空轉了個圈,看著眼前披著一身黑袍,一臉皺紋似乎得有一百歲的老太太,下意識問道。


    “趙玉書,你說,老身拿住你這麽久,大先生怎麽還不現身?”


    趙玉書腦子急轉,他也以為外麵會有大師兄蹲著,所以才拚了命的往外跑,雖然理智上他知道隱私的人肯定會有反製大師兄的手段,但卻固執的相信無論什麽手段都打不過風騷的顧老大。


    結果自己還沒落地就快成盒了,顧老大竟然真的沒現身。


    “嗬,嗬嗬,我家大師兄,豈是你想見就能見,不過也不妨告訴你,以我對大師兄的了解,現在他八成站在某個城樓頂上,靜靜的看著你裝逼,然後隨手拆掉你們辛苦布置的陷阱,最後在你最想不到的時候出現在你身後,照著你的腦袋狠狠的敲上一煙杆。”


    趙玉書講的眉飛色舞,似乎顧老大此時真的在旁邊一樣。


    老嫗聽了他的話,想起江湖關於大先生的傳聞,陰司給的東西,真的能製住那個來無影去無蹤的萬裏長風嗎?


    於是,老嫗下意識餘光朝某個方向一瞥,趙玉書隨著她的目光立即看向不遠處黑暗中的江水,登時大叫:“大師兄!水裏有東西!”


    “你!”老嫗頓時意識到自己上當了,自己活了上百年,竟然被一個毛頭小子三言兩語激出了破綻!


    趙玉書一臉得意,隻要顧老大來了,那他肯定能聽見自己的話,隻要讓他知道了陷阱在哪,那這個陷阱就沒意義了。


    老趙對書院的人就是這麽自信。


    “區區六重天就如此難纏,你的命留不得,反正留你具屍體就夠!”老嫗雙眼一瞪,嘴一張,一道肉眼可見的波紋從口中炸出,直衝近在咫尺的趙玉書而來。


    若被這道聲波擊中,整個人會從內炸開,內髒破碎,腦子都能成一團真正意義的漿糊,但外皮卻看不出一絲傷痕。


    而在老嫗的控製下,內髒的炸裂不是瞬間的,隻要她願意,這可以是一個相當漫長的過程。


    波紋的速度很快,兩人相距不過幾尺,聲波轉瞬即到。


    可趙玉書眨了眨眼,看著聲波繼續向自己靠近,卻始終到不了自己身前。


    咫尺之間,仿佛天涯。


    嘿,老小子,原來是你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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