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殺就會死,這是連動漫都承認的道理。


    趙玉書長劍一轉,將絲線絞開,整個人飄到二爺身側,一劍自腋窩刺入,如果自己手沒抖眼沒瞎,這劍必然刺穿了二爺的心髒。


    “好劍法,好劍法,明明都是用劍,可誰會把你跟趙玉書聯係起來呢?”


    二爺隨手將碎了一半的拂塵一扔,忍不住鼓掌,趙玉書眉頭皺的很緊。


    如果換個場合,換個時間,老趙會把這位二爺細細切做臊子,看他還能不能活,可現在時間緊迫,自己隻是上茅房的,哪怕便秘又能蹲多久?


    而且現在沒有聲音傳出去純靠這鬼道士的一張符,這貨是個變態,想把自己拿下做實驗,所以才一時半會沒撕掉符紙,一旦他迴過神意識到拿不下自己,百分百會搖人。


    不知道哪艘船上,可還有個九重天大佬呢。


    可為什麽殺不死他?


    趙玉書左手幻化出阿薩辛,如果還不行,就得試試徐夫人了。


    “六先生刺了貧道兩劍了,貧道隻還了一招,未免太瞧不起六先生,咱們禮尚往來。”


    二爺嗬嗬一笑手臂一伸,一爪朝趙玉書抓去,可惜他速度差趙玉書太多,趙玉書隻需後退兩步便能從容避開。


    然而趙玉書連退三步,那隻枯瘦的爪子卻緊追不放,更詭異的是,二爺本身紋絲未動。


    “王路飛?!”趙玉書看著那伸長的手臂,一個鐵板橋避過,然後阿薩辛劃破了伸長的手臂上的皮膚。


    不出所料,一滴鮮血也沒有。


    趙玉書心念急轉,得出兩個可能。


    第一,這貨是個怪物,不吃物理攻擊。


    第二,自己打錯人了,這就是一具皮肉傀儡而已。


    大概率是第二個,也有可能是二者兼具。


    而且這樣的話,徐夫人也不能輕動了,萬一這就是具傀儡,徐夫人一亮,人家有了防備,後頭想再殺就困難了。


    “六先生喜歡這條胳膊,便送與你好了。”


    二爺左手抓住右手上臂,狠狠一扯,竟將整條胳膊拽了下來,隨意往地上一扔,那條奇長無比的手臂在地上一扭,如同一條毒蛇般猛地朝趙玉書抓了過來。


    這特喵的!


    老趙長劍一掃,將那隻手臂砍成兩段,然而兩截手臂竟又分別蠕動著向他爬去,一截直抓,一截則蛇一般纏繞上來。


    “我說錯了,不是王路飛,你是小醜船長!”


    “六先生竟也會出言辱罵?這張嘴倒是不錯,我得留下。”二爺張口一吐,一股黑煙頓時彌漫了整個房間。


    這鬼東西怎麽那麽多花招?


    趙玉書一邊施展浮光掠影躲避地上兩條胳膊的追擊,一邊盤算著到底怎麽才能快速拿下此人。


    黑煙已經快擠壓完全部的生存空間了。


    一道驚雷炸響,連屏蔽聲音的符籙都無法徹底遮掩,雷聲傳到了江麵上。


    三爺一個激靈蹦了起來,二爺雖然天天打扮成個道士,但他可不會雷法!


    趙玉書到了。


    所有聽到雷聲的修士齊齊看向小船,三爺三步並作兩步向船艙衝去。


    借著奔雷步,趙玉書強行衝開眼前的黑煙,一劍橫掃劃破了二爺的眼睛。


    如果對方藏在別處用傀儡之術操縱這具軀體與自己對戰,眼睛一壞,對方的攻擊必然受阻。


    如果他不受影響,那這個人就在這間屋子裏。


    趙玉書猛地側身,衣袍被對方的左爪扯破,對方絲毫沒有因為眼睛被毀而有一絲慌亂。


    他就在這裏!


    黑煙突然憑空升起,和船艙中那些家具一起漂浮起來,全部聚集在艙頂,而二爺的軀體和那兩截胳膊則如同被什麽東西壓住了一樣死死貼在地板上。


    天地不合。


    而同樣,角落裏一個青瓷花瓶牢牢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找到你了,赤砂之蠍。”


    一口氣換了三個名稱,總算摸對了這老小子的名號。


    承影飛出,花瓶破碎,一個矮小的侏儒突然憑空而起,一頭撞破旁邊的牆壁就要逃過去,他甚至看到了正飛快追下來的三爺。


    然而兩人眼前都是一黑,一道綠光憑空出現,當三爺努力眨眨眼適應黑暗之後,他看到了麵無表情的趙玉書一手抓著二爺那畸形的身軀,另一隻手拿著一把漆黑的匕首,輕輕地從二爺脖頸上劃過。


    鮮血噴湧,趙玉書冷冷的看了一眼三爺,緩緩後退幾步,身子繞到破碎的牆壁後麵,氣息瞬間消失了。


    三爺站在樓梯上,看著二爺一手捂著脖子,一手伸向他,似乎想說什麽。


    三爺咬咬牙,強忍著對六先生那冰冷眼神的恐懼跑了下去。


    “白,白!”二爺努力說出兩個字,眼一瞪,不甘的垂下了手。


    “白?白老板!”三爺一個箭步衝進船艙,艙門大開,白老板有氣無力的躺在門外,衣襟上被劃開了一道口子,一絲鮮血正在向外流淌。


    “白老板!”三爺一把將趙玉書抓起來:“趙玉書呢!?”


    趙玉書低低的呻吟一聲,努力伸出手指在自己胸前橫了一下:“他,給了我一劍,你不說,他不會對我出手麽?”


    “我他媽問你趙玉書去哪啦!”三爺此時哪顧得管白老板一個凡人的死活。


    趙玉書眼露驚恐,伸手指了指船尾位置。


    三爺一把將他丟在地上,猶豫了一下卻沒有衝向船尾,而是從懷裏掏出一個哨子,狠狠吹響。


    趙玉書隻覺得畫舫猛地一重,狠狠朝水下一頓,激起浪花無數。


    哢嚓一聲,甲板直接碎裂,一個鐵塔一樣皮膚黝黑的高大女人落了下來,看都未看趙玉書一眼,隻是抬眼瞄了一下三爺:“我還以為你們有幾分能耐。”


    三爺臉上陣青陣白,最終還是一低頭:“是我低估了他,老二已經被他殺了,還請大供奉出手。”


    “人呢?”


    “往船尾去了。”


    大供奉毫不猶豫的邁步朝船尾走去,一路橫衝直撞,沒幾下便將內艙撞了個七零八落,整艘畫舫發出難聽的呻吟聲,眼瞅著就要沉。


    “他不在船上。”


    大供奉猛地跳起,直直落向南岸:“趙玉書藏起來了,放囚龍網,守住兩岸。”


    三爺恨恨的握了握拳頭,一把抓起二爺的屍身,另一隻手抓起歪在地上裝死的趙玉書,也跳向了南岸。


    趙玉書微微睜開眼,看到一艘小船之上,三個身穿黑袍之人齊齊跳起,落向北岸。


    趙玉書嘴角一翹,你們終於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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