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書萬沒想到會在這裏碰上段鐵柱。


    這位江寧望江樓次席曾跟自己合夥作弊,以重傷來換取前途不斷的機會,按他當時的意思,比武結束他就不欠望江樓什麽了,那時候趙玉書以為他以後會躺平,沒想到這小子直接跑路了。


    所以現在那個背著大劍的小個子妹子何玉瑤成望江樓首席了?


    不過這下可麻煩了,李彤給的易容道具,騙騙跟自己不熟的人還行,段鐵柱跟自己可算是比較熟了,而且這個人雖然麵相粗獷,但心思極其細膩,肯定能發現自己的偽裝。


    可自己現在並不想暴露出自己的修士身份,一旦暴露,自己那麽大運氣才經營出來的狗堂的局麵就全廢了,而且段鐵柱現在是漕幫的人了,他還能信得過嗎?


    趙玉書轉身就想走,阿彪嚇了一跳:“怎麽了白爺,咱這已經到了。”


    “肚子疼,想去茅房。”


    “船上就有。”


    “我暈船。”


    “船沒開呢你暈什麽船!”


    趙玉書突然覺得這個阿彪腦子怎麽這麽靈活,跟名字一點都不搭啊。


    “吵什麽呢?”


    段鐵柱懶洋洋的聲音從船上飄了下來。


    “四爺。”阿彪抓著一根麻繩直接爬上了船,在段鐵柱耳旁小聲說了幾句。


    趙玉書心想如果自己現在就跑,不暴露修為的話,怕是不好甩開至少四重天的段鐵柱吧。


    “哦,白老板,上來聊聊啊。”


    聽完阿彪的匯報,段鐵柱也來了興趣,朝趙玉書招了招手。


    得了,躲不過了,賭一把老段的人品吧,賭贏了至少讓老段兩不相幫,賭輸了就大號上線殺他個七進七出。


    來將可留姓名?俺乃東都白玉湯!(荷蘭音)


    趙玉書沒裝杯直接蹦上船去,而是老老實實從舷梯走了上去,朝段鐵柱一拱手:“在下白錦堂,從西京來,見過,四爺。”


    段鐵柱的表情有些疑惑,隨即眼睛慢慢變大,瞪得跟銅鈴一樣,然而很快又眯了起來,隨意的擺了擺手:“船上風大,咱們進去聊,阿彪,你忙去吧。”


    趙玉書一口氣出了一半,至少段鐵柱沒有當場揭穿自己。


    二人走下船艙,鐵柱豎起耳朵四下轉了一圈,立即變了臉色:“你怎麽迴事?修為怎麽沒了?你來這做什麽!”


    “你們漕幫懸賞我,我這不是想深入虎穴查清楚嘛。”


    “查你大爺!我送你出城,趕緊迴東都吧。”


    剩下半口氣也出來了,段鐵柱正撓著頭想著怎麽送他走,突然一拍腦門:“不對啊,消息說你剛在南陽還宰了一個巨猿呢。”


    趙玉書嗬嗬一笑:“機緣巧合,得了一件寶物,嗯,你就認為能瞞過別人的感知就行了。”


    段鐵柱大驚失色,比在這裏見到趙玉書還驚訝:“天地間竟有這等異寶?”


    “不提這個了,話說老段你怎麽跑漕幫來了,還成了什麽四爺?”


    段鐵柱擺擺手:“本來就想走的,望江樓樓主又下令要封山三年,願意走的就走,我就趁機溜了,沿著大江走了一路,實在不知去何處落腳,最後巧遇了襄州漕幫的曾幫主,大家談得來,我就來這了。”


    鐵柱感慨一聲:“我沿著大江走的時候,可是聽夠了你的名頭,皇帝都讓你們師徒倆殺了,厲害啊。”


    趙玉書非常想吐槽這江湖傳言到底是有多亂,不過現在也懶得管這些:“老段,我有一句話得問,你方便說多少就說多少,可好?”


    段鐵柱嘿嘿一笑:“老規矩。”


    趙玉書也笑了:“老規矩,我是客人,是不是送我一個?”


    段鐵柱一撇嘴:“那不行,最多讓你先問。”


    趙玉書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狗堂和髒街有什麽區別?”


    段鐵柱眉頭一皺:“你什麽時候進城的?”


    趙玉書哈哈一笑:“我先迴答你也行,昨天。”


    “你!”自己又白送掉一次機會,鐵柱有些懊惱的拍了拍腦門:“一天時間就能摸清這些,我該說什麽,不愧是你?現在襄州漕幫分為兩派,狗堂那邊主要是幹髒活的,明麵上的領頭人是夏爺,是襄州上一代的老人,威望極高,為人很陰險,髒街這邊多是苦力和船夫,領頭的是曾幫主。”


    趙玉書搖了搖頭:“你話沒說全,帶我來的那個阿彪,他們一夥子人可不是什麽純良之輩。”


    鐵柱嘿了一聲:“我什麽時候說過髒街這邊純良了?”


    趙玉書指了指鐵柱,這粗漢子不老實啊:“這次讓你先問。”


    鐵柱想了想:“你在跟狗堂做什麽生意?”


    趙玉書噗嗤一聲笑了,段鐵柱恍然大悟:“這個不算這個不算!”


    趙玉書哪裏理他:“我說跟他們做糧食和藥材買賣。”


    鐵柱啪的給了自己一巴掌,自己怎麽會問這個愚蠢的問題,趙玉書是偽裝身份進來的,什麽做生意都是借口而已。


    “到我到我,咳咳”,趙玉書清了清嗓子:“懸賞我的人,背後跟誰合作?”


    鐵柱不得不佩服在玩這種問答遊戲的時候,趙玉書是占盡優勢的,因為他根本不問表象。


    如果他問是誰在懸賞他,鐵柱可以直接說就是曾幫主本人發布的,挑不出一絲毛病。


    但趙玉書直接問背後是誰,你要麽不知道,要麽不說。


    鐵柱沉默了。


    “你知道,但你不能說,那我換一個。”


    “不是不能,是不確定。”


    “哦,那就是這個人你認識,但你不確定他是哪一方的,而這個人的身份也讓你猶豫能不能說出來。”


    鐵柱憤怒的一揮手:“不玩了,你套我話。”


    趙玉書嘿嘿站了起來:“老段啊,每次都是你要玩,要不我直接問?”


    “問了我也不說,趙玉書,大家好歹也算有交情,你現在就離開襄州吧,我就當沒見過你。”


    鐵柱一直在重複把自己送走,趙玉書察覺到了一點異樣,髒街這邊,也要殺自己嗎?


    趙玉書搖了搖頭:“咱倆有交情,你就該了解我的,人家欺負到頭上,我絕沒有退一步的道理,另外,我昨晚在狗堂,看到了一些很不喜歡的事情,最後一個問題,老段,如果到了那一天,我要不要對你手下留情?”


    趙玉書沒有顯露修為,但段鐵柱明白無論自己幾重天,都不會是眼前這個膽大包天的年輕人的對手。


    “我在望江樓,就是負責幹髒活的,到了襄州,又是負責髒街,趙玉書,如果我真擋了你的路,給我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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