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行李,兩個人一同泡了個澡,在澳洲滿打滿算住了一個月,明天終於要迴常平。第二次坐飛機,崇野已經不覺得緊張,登機之前的流程也更加熟悉。“這次澳洲之旅還滿意嗎領導?”“當然滿意。”他們把澳洲值得去的地方都去了一遍,風景固然很美,但這都不是讓崇野最高興的,他最高興的是了解了陸時鬱那四年的生活,好像又陪著陸時鬱經曆了一遍。“那以後,我們隻要有空,就出來旅行。”“好啊,不過,哥,你還是不準備再找工作或者自己開公司嗎?”距離離開鄭家已經幾個月,陸時鬱和鄭亭江斷絕關係讓鄭家一時之間群龍無首,股票也跌出一個前所未有的程度。不過鄭亭江雖說好久沒有參與公司事務,但是畢竟經驗還在,半個多月的時間鄭氏就恢複到之前的水平。沒有新的繼承人,鄭亭江不得不再次坐進辦公室。得知鄭氏化險為夷,陸時鬱也鬆了口氣,他厭惡鄭亭江,不代表他希望自己工作過整整四年的公司一垮再垮,雖然洲海也姓鄭,但他多少有點感情。飛機落地是下午三點,時間還早著,陸時鬱和崇野叫了個車,迴家放了行李,剛好出去吃飯。得知他們迴來,江宇鶴第一個打了電話。“鬱哥,你們迴來了啊?”“剛迴家放了行李,在外麵吃飯,一起?”“不了,我和eli吃完了,打電話是想和你們說一聲,攝影展日期確定了,下周末開始。”“提前了?”“對,你們兩個記得過來看。”“那肯定要去的。”陸時鬱開了外放,所以崇野也聽見了,陸時鬱看著他這個“模特”,逢青這次展出的大部分作品都是拍的崇野,作為模特本人和模特的男朋友,當然不能缺席。崇野一想到馬上要看見自己的高清照片被裝框掛在牆上或者擺在桌子上,還沒進入場館就開始緊張。陸時鬱安慰他,“這有什麽緊張的,你隻是模特,要緊張也該是逢青緊張。”事實上,逢青確實很緊張,因為這畢竟是他迴國之後第一次舉辦私人攝影展。eli的大名在國外攝影圈如雷貫耳,但現在是在國內,還是用的他的中文名,會有怎樣的效果就不清楚了,逢青很怕正式開展的時候,來參觀的人少之又少。江宇鶴也在安撫他,“別擔心,你可能比你想象的更出名。”“我根本不知道國內是怎麽評價我的。”“但是我知道,所以不用怕。”“真的嗎?”“真的,而且你不是都做好準備以一個全新的身份重新開始?那就算有點挫折也沒關係啊,很正常的。”這句話倒是比“你一定能行”這種無腦鼓勵更讓逢青冷靜。事實上,還真讓江宇鶴說準了,國內的攝影師絕大多數還是聽說過他的名號的,並且很多攝影相關專業的學生上課時老師都會講解他的作品,所以開展前二十分鍾,門口就陸陸續續有人在等。逢青懸著的一顆心算是落了下來,他沒有出麵,從監控裏觀察著場館裏的情況。崇野和陸時鬱也在人群裏,崇野怕被認出來,拉著陸時鬱戴上口罩和帽子,遮得嚴嚴實實。從電腦和相機裏看見的照片和真正放大擺在場館裏的照片給人的震撼感完全不同,有些近景拍出來的照片甚至可以看見崇野臉上的毛孔。崇野第一次這樣集中性地看到這麽多不同的自己。落魄的、囂張的、滄桑的、鮮活的、鎮定的、瘋狂的。透過每一張照片都能腦補出發生在片中人身上的經曆,所以這就是逢青說過的他身上有一個模特最珍貴的故事感。陸時鬱一張一張認真看過去,心想有空一定要把全部原片都從逢青那裏要過來,崇野真的長了一張很適合被拍的臉,江宇鶴還真是挖掘出了他的潛能。晚上閉館,四個人一同吃了頓飯,逢青說崇野這一次絕對會受到很多攝影師的青睞,畢竟很少有他這樣有靈性的模特了。崇野因為他的評價而震驚,“怎麽能說是我有靈性,明明是你拍得好。”“我們就不要互誇了,攝影師和模特本來就是相互成就的。”崇野並不想從事模特這種職業,況且像逢青拍的照片,雖然場景都是自己架構的,但是要讓人看出不是擺拍,所以崇野和畫麵中的所有景物融合在一起,互相映襯,達到最好的效果。在他看來,他可能是照片中的點睛之筆,卻不是完全的主體,照片最後是什麽效果都是逢青打造的逢青懂他。如果要讓他和別人合作,肯定得不到這樣優秀的作品,而讓他成為一名專業模特也就是一張照片的主體,那他的經驗實在不足。除了逢青,他沒想過做其他人的模特,但是沒想到,攝影展結束之後,還真有很多攝影師聯係到他,商量可否合作。崇野一一迴絕,掛掉最後一個電話,因為一直拒絕人有些心累,陸時鬱從身後抱住他,“真的不試試嗎?”“不了。”崇野轉過身,口幹舌燥急需滋潤,所以想也沒想就對著陸時鬱吻下去。“我就隻做你一個人的模特好了。”第七十一章 “鄭亭江得了肺癌”看完攝影展,陸時鬱和崇野在常平市就沒有其他事情要處理了,那麽他們就可以按照原本的計劃,迴到嵩水縣生活。前段時間陸時鬱找了施工隊,並且還拜托朋友設計了圖紙,老房子翻新的過程也不像裝修那樣麻煩,等兩個人收拾好東西準備要迴去,除了院子裏的花沒種,其他的都完成了。迴去之前,陸時鬱給連依打了個電話,說他目前確實不想重新工作,讓連依做新的打算,不要耽誤自己。連依聲音格外歡快,“陸總,你沒有看我朋友圈吧?我現在在瑞士旅遊!哪有時間去工作啊!你就不要擔心我啦!”“好,那你玩得開心。”掛了電話,陸時鬱才看了連依的朋友圈,他平時就不怎麽看這些,除了崇野的也不會給誰點讚,所以才發現連依這段時間去了很多城市和國家。沒有工作的日子似乎做什麽都開心,照片上她笑得明媚,穿衣打扮也不像在公司裏那樣規矩正經,這會兒才終於像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生。看來不工作誰都開心。那他也就不用再操心什麽了,大家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夠了。陸時鬱把自己平時不怎麽開的車讓江宇鶴幫忙賣了,反正他和崇野兩個人,最多也就同時開兩輛車,迴了嵩水縣也沒必要來迴換車,不如換成存款。老房子重建,蓋成兩層的小別墅,陸時鬱家院子本來就蠻大,所以隔出空地布置了花園和菜地,兩個人想著這迴可以有時間自己種菜自己吃了。房間內部的裝修是兩個人用了足足一周的時間和設計師一點一點商討出來的,每一樣家具都是最喜歡並且最合適的,在設計圖上已經覺得十分完美,親眼看見更覺得滿意。“喜歡嗎?”“喜歡,真的喜歡。”崇野兩層樓來迴走了好幾遍,這種看著設計圖變成實物的感覺很奇妙也很驚喜。“喜歡就好。”在新房住的第一個晚上,崇野有點睡不著覺,白天坐了一天車,陸時鬱索性給他從床上拎起來按,摩。從肩膀到後背再到四肢,明明沒覺得多累,但是被按,摩過後還真覺得比之前更放鬆一些。崇野倒在陸時鬱腿上,陸時鬱的手搭在他肚子上,“我們明天去縣裏看看,你不是想開一個小飯館嗎?找找有沒有空著的門市房。”崇野點頭,他和陸時鬱來之前就商量過了,嵩水縣麵積比較小,幾乎所有的店麵都集中在一條街上,規模都不大,無論住在哪裏,走路過去的路程最多半個小時。他們倒也不指望賺多少錢,隻想給自己找點喜歡的事兒做,來填補無聊的空閑。兩個人都是行動派,第二天便出門去找合適的門市房,選擇並不多,所以很快就確定下來,位置比較靠近中心,因為租房費用比較貴,所以一直空著。簽好租房合同,之後便是裝修和營業。裝修廢了些時間,又怕剛裝修好有甲醛,等到真正營業已經過去差不多半年。沒什麽專門的菜係,都是兩個人最拿手的,價格定的很便宜,這裏消費水平沒有那麽高,薄利多銷更合適。並且也更吸引顧客。剛認識的時候兩個人也沒想到以後會一起開餐館,每天有那麽幾桌顧客,偶爾有打包要帶走的,整體來說還算清閑。陸時鬱係著圍裙從後廚出來,摘掉帽子和口罩,崇野正在前台算賬,他湊過去看了一眼,今天的營業額還不錯,一千多塊,雖然這可能隻是陸時鬱在常平市幾分鍾的進賬,但是兩個人還是開心地接了個吻。“辛苦了寶貝兒。”“你才辛苦。”崇野擦掉陸時鬱在後廚熏出來的汗,“陸大廚。”其實兩個人炒菜和收賬都是輪流來的,但是炒菜煙熏火燎,沒多久陸時鬱就想著去和崇野換班。“明天你不許和我搶了,再這樣我們就雇一個廚師。”陸時鬱意猶未盡地吻他的手背,崇野在他腦門上敲了一下,“說正經的呢,你認真點。”“好,我知道了。”陸時鬱轉過身,崇野給他摘掉圍裙,“那我們迴家吧,哥哥!”“迴家!”關好燈和門,再降下卷簾門,確認卷簾門完全關閉,兩個人才牽著手慢悠悠往家裏走。飯店開始營業那天,他們在門口搞出了好大的陣仗,連依、江宇鶴、逢青還有付英南都過來捧場,門口齊刷刷停著三輛豪車。崇野和陸時鬱早就把座駕換成自行車,開迴來那輛越野停在車,庫裏,使用頻率並不高,眼下看到這麽多豪車竟然覺得有點陌生。“怎麽迴事?你們幾個這麽大張旗鼓。”“來給你們捧場當然要正式一點。”“快進來。”在門口放了十次大禮花,再加上豪車加持,飯館一開就吸引了許多圍觀的人。崇野和陸時鬱做了幾道菜給大家免費試吃,得到了一致好評。本以為是免費的吸引力比較大,沒想到之後生意還真的不錯,經常有學校的老師或者政,府的職工中午休息的時候過來聚餐,有幾次還遇見陸時鬱的老師。陸時鬱的老師對他的了解比別人要多一些,知道他從鄭氏離職的事情,但沒想到竟然會迴來開小飯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