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迴首,一件紫色的宮裝就完美的展現在墨雲染的身上,修長的玉頸下,嬌俏的鎖骨在白色裏衣的襯托下愈顯白皙,柳腰不盈一握,紫衣罩體,把優美的身段淋漓盡致的體現了出來。頭發隨意的挽了一個鬆鬆的髻,斜插一隻淡紫色簪花,顯得幾分隨意卻不失典雅。略施粉黛,朱唇不點及紅。


    殊璃清麗的臉蛋上因成了女人而褪怯了那稚嫩的青澀顯現出了絲絲嫵媚,勾魂懾魄。似嫡仙般風姿卓越傾國傾城的臉,落凡塵沾染了絲絲塵緣的仙子般,隻是淺淺一笑就讓夙寒曦遽然失了魂魄。


    “小姐,真美!”


    “王妃,真美!”


    三道不同的聲音響起,卻讚美的都是同一人。


    有嗎,她怎麽不覺得?墨雲染理了理衣裙,抬步來到鏡子旁,細細的打量著。膚如凝脂的肌膚透著粉紅,原以為應該是蒼白無血色的小臉上卻處處透著嫵媚,絲毫看不出虛弱,一襲紫色的宮裝顯得格外的優雅迷人,這真的是她嗎?墨雲染有些不敢相信。


    坐在圓凳上的夙寒曦見她遲遲的不說話,也不過來坐,唇邊噙起一抹笑,起身靠近她,大手攬過她的腰肢,對著她圓潤的耳垂吹著熱氣,“怎麽了,沒見過自己這麽美的模樣嗎?”


    墨雲染點點頭,她一直知道這副身體的美貌,第一次看到時是真的驚豔到了,隻可惜這樣一個妙人就這樣沒了,之後看到的時間長了,她也就有了免疫力了。不過今日著實又傻住了,那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臉蛋上,頰間微微泛起一對梨渦,淡抹胭脂,使兩腮潤色得象剛開放的一朵瓊花,白中透紅,誘人的眸子,黑白分明,蕩漾著令人迷醉的風情神韻。原本讓人看著清疏的小臉上青澀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柔情嫵媚。


    “好看嗎?”再多的人誇讚好看也抵不上心愛的人的一句讚美,墨雲染慢吞吞的吐出幾個字,連成一句嬌羞的語句。


    “好看,好看的讓我隻想把你藏起來!”夙寒曦低眉輕笑,想也不想的迴道。


    她真的是太出塵了,經過昨晚的洗禮,現在的她就像是一顆奪目璀璨的明珠,不管走到哪裏都綻放著溢彩的光芒,惹得人別不開眼睛。


    “王爺,馬車已經備好了!”屋外響起管家的聲音。


    聞言,墨雲染抬頭看了看窗外,太陽早已高高的升起,枝頭上不知名的鳥嘰嘰喳喳的交換著,滿地的桃花瓣鋪灑在地上,微風陣陣,隨風起舞。


    “趕緊用膳吧,咱們還要進宮呢!”


    沉香木雕刻桌上井然有序的擺著四樣糕點,三樣甜的,一樣閑得,但是都是墨雲染喜歡吃的,三種小菜還有一大碗的香菇雞絲粥,陣陣香味飄入人的口鼻中。


    墨雲染摸了摸早已癟下去的肚皮,成親真的是個體力活,昨晚隻顧著發脾氣了,被氣飽了,根本沒有吃些什麽東西,現在肚子裏除了水怕是什麽都沒有了,都怪夙寒曦,想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連忙坐下拿起大勺往天藍色陶瓷小碗中舀了一笑碗,輕輕吹了吹,然後舀了一勺放進口中,眯起眼細細的品味著。真不錯,這粥熬得火候很到位,要是早一點就會吃不出米香,晚一點則粥中的雞絲會變硬。雖然隻是一小會兒功夫的差距,但是味道卻會大大折扣。


    放開手中的勺子,換上筷子夾了一塊蔥油酥餅,放入夙寒曦的碗中,很是體貼的說道,“這個很不錯的,鹹中帶鮮,酥酥脆脆的。我知道你不愛吃甜食,特意教小廚房做的,嚐嚐吧!”


    之前他們有過一次一起用早膳的時光,她注意到他的筷子從來不伸向甜食上,小菜也用的很少,隻盯著其中一個,每次都會用上兩碗白粥。粥再好喝,也沒有什麽營養,而且他每天都會忙上很久,所以她便留了個小心眼。趁著他不在府裏的時候,偷偷跑去小廚房,教廚娘做了幾道和他口味的小點心,還吩咐廚房要多熬一些有營養的粥。


    “怪不得呢,我說呢,以前桌上從沒有這道點心!”一聽是愛妻教廚娘做的,夙寒曦連忙夾了一塊。雖然隻是想博愛妻一笑,但是沒想到這味道真的不錯,油而不膩,配上清淡的粥無疑是完美的搭配。


    墨雲染側首看著他,直到在他的嘴角處發現點點笑容,才又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口粥入口。


    看來她的苦心沒有白費,他還是蠻喜歡這道點心的。


    “下次還是少進廚房,那裏油煙大,你想吃什麽和輕憐她們說,何必自己去一趟呢!”夙寒曦吃完最後一口,放下筷子,大手放在她的腿上輕拍著,然後溫柔的開口,“我娶你可是想讓你享福的,不是讓你做這些粗活的,你要是真閑的慌的話,就去找靈兒或者慕微微聊天!”


    墨雲染聽著這話,心裏一半是感動滿意,一半是有點氣。人家去廚房做這些是為了誰,是為了他又不是為了自己,不感動的痛哭流涕也就罷了,還好意思的來說教,早知道就不做這些了,餓死你算了。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夙寒曦看著她幾分僵硬的麵部表情,心中也有了幾分了解,沉思片刻又說道,“其實我也不是不讓你坐,主要是怕你累著了,這樣我會心疼的。不過你要是真的想去廚房倒騰就去吧,但是不能經常性的!”


    墨雲染不搭理他,舀完最後一勺粥,伸手。緋兒立即將濕巾遞了上去。


    擦了擦嘴角,端起剛沏好的茶,輕咂一口,也不用筷子,直接伸手將裝著牛乳糕的盆子端到麵前,吃一口喝一口,很是悠閑。


    輕憐和弄月美名其曰是在一旁伺候,但其實什麽都不用做,不用她們幫忙布菜,也不用她們盛粥。她們隻要安安靜靜的待在一旁看戲,看王妃振妻綱就可以了。


    輕憐往弄月的身邊靠了靠,左手背後,小拇指戳了戳弄月的衣裳,壓低著聲音道,“你說咱們以後是不是隻要圍著王妃轉就可以了,以後有王妃給咱們做靠山,王爺也不能拿咱們怎麽著了!”


    輕憐美滋滋的想著,卻忽視掉了墨雲染投來的目光。


    弄月蹙了蹙煙眉,伸手搡了搡她,同樣以很小的聲音迴道,“你做夢吧,王妃看著咱們呢!”


    “你們倆在嘀咕什麽呢,有什麽說出來一起聽聽吧,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墨雲染放下手上的吃食,緩緩起身,身上的玉佩隨著擺動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在靜謐的屋內顯得格外的響亮。


    被點到名的兩人豎直了腰,搖搖頭,打死都不開口。


    “說嘛,說出來我也不會那你們怎麽樣,當然了除非你們是在說我的壞話,快說!”


    其實墨雲染隻是看到她們的動作交流,根本不知道她們有沒有說話,原隻是想嚇嚇她們,但看著她們這副模樣,明明就是做了虧心事,還死不承認。


    夙寒曦坐在一旁不說話,但是那可以說能嚇死人的目光卻一直盯著她們的身上,一刻都沒有離去。


    “王妃,真的沒什麽!”受不了那樣恐怖的眸光,弄月咽了咽口水,上前一步,低著頭說道。


    “是啊,真的沒事,王妃時辰不早了,你們該進宮了!”輕憐也使勁的點點頭,像小雞啄米一般。


    墨雲染原本就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主,遇到這樣的事情總是喜歡刨根問底的。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又看了看站的直立的兩人,最後將眸光轉移到了她家男人的身上,這個時候就該是男人做主的時候了,是接著審可是隻是無聊的八卦呢,還是趕緊的進宮。


    “咱們還是先進宮吧,父皇和母後也許已經等著咱們了。反正這兩個丫頭跑不掉,迴來你想審多久就審多久,怎麽樣?”夙寒曦撣了撣錦袍上的褶皺,緩緩起身,如陳年佳釀的醇厚聲音從薄唇中傾瀉出來,但是最後他還是將選擇權叫給了墨雲染。


    如果她對這個真的很感興趣,一定要問出來的話,那麽他也不介意陪著她,至於父皇母後那,隨意找個借口都可以搪塞掉,而且聽完這個借口後,父皇和母後不僅不會生氣,還會很開心的。


    “要是不去,父皇和母後會不會生氣啊?”墨雲染的小臉糾結成一個包子,到處都寫著我很糾結四個大字,伸手扯了扯夙寒曦的衣袖問道。


    “不會的,咱們找個好點的餓借口就是了,你要是真不想去的話,借口我都想好了!”夙寒曦的唇邊蕩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凝視著她的小臉。


    “嘖嘖……這個……”墨雲染雙手交叉貼在胸前,心裏開始打起小九九。


    其實她並不是真的很想要知道輕憐和弄月說了什麽,她之所以一直在這個問題上打轉,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她不想進宮,為什麽呢?因為進宮要下跪請安,還要遵循很多的禮儀,不能想說什麽就說什麽,要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上次的那個麗妃她一想起來都覺得很惡心。


    “要不就不要去了,反正借口我都想好了!”


    這麽快就有借口了,現在要騙的可是當今的皇帝啊,不是什麽借口都可以的,一定要是萬無一失的,不能有漏洞的,他的借口能行嗎?墨雲染有些不信任的看著他。


    接受到小妻子的眼神詢問後,夙寒曦湊到墨雲染的耳邊小聲的說了一句話,瞬間墨雲染的小臉就紅了,連帶著脖頸也全部染上一層緋紅,貝齒輕咬著唇瓣,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裏沁上一層薄怒。


    這是什麽破借口,太……太……不行,堅決不行,打死她都不同意。如果真的要用這個借口的話,那她寧願進宮了,不就是跪一下嗎,跪天跪地跪父皇,她既然嫁給夙寒曦,那皇帝也就是她爹了,跪一下死不了人的。至於禮儀就更簡單了,別人怎麽做她就怎麽做,而且小說電視裏也看的很多了,應該不是什麽大問題。至於說話,這個就更加簡單了,她做啞巴就可以了。


    “怎麽樣,其實為夫不介意將這個借口做實的,你說如何!”夙寒曦見她許久不說話,嘴角勾起痞痞的笑容,眼眸裏滿是趣味。


    滾,她才不要呢,這個男人根本就是狼,一隻腦子裏都是不健康思想的色狼。


    “不早了,咱們趕緊走吧!”說完,墨雲染可以用倉皇而逃四字來形容。


    夙寒曦摸了摸鼻尖,反思道,難道其實真的zuo的不是很勤,也就五六七八次而已,怎麽現在聽到這個就這麽害怕呢,看來他們夫妻間的交流還不夠徹底,要加緊些。


    主子都走了,寬敞的心殿裏隻留下三個丫頭,大眼瞪小眼,誰都不知道王爺到底說了什麽,讓王妃這麽迫切的逃離這間屋子,乖乖的進宮。


    說的是什麽,純潔的三個丫頭當然不知道了,隻有他們的主子自己心裏明白。


    “輕憐,你剛剛和弄月姐姐說了什麽啊?”收拾完屋子,三個人坐在屋外繡著各自的東西,緋兒這才想起來問。


    這不問還好,一問弄月的臉垮了下來,放下手中的針線活,指著輕憐責怪道,“看看你做的好事,幸虧王妃沒有追問下去,下次再也不允許那樣了,知道嗎?主子麵前奴才隻能低頭聆聽,永遠都不能小聲的交流,你也是王府的老人了,怎麽連這點規矩都忘了!”


    輕憐低著頭,淚水在眼眶裏打著轉,但是卻怎麽也不肯落下,吸了吸鼻子,輕聲說道,“其實我真的隻是說著玩的,沒想到王妃會注意,都是我不好,對不起連累你了弄月姐!”


    “汗,連不連累的話也別說了,我隻是想告訴你,王妃對咱們再好,咱們也要認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該想的咱們別想,老老實實的做好本分事,伺候好王妃才是最重要的!”弄月說到底比緋兒和輕憐都要大上幾歲,做法想法都不像她們一樣孩子氣,所以說出來的話也更……


    一直作為聆聽者的緋兒顯然不是很同意弄月的話,忍不住插嘴道,“不是這樣的,弄月姐姐,其實小姐人真的很好,她從來都沒有把我當成丫鬟,對我就像妹妹一樣好。你們服侍她這麽久了,沒有看到她朝你們發脾氣吧,她心裏也一定把你們當成她的妹妹的,你要是那樣說,就真的很傷小姐的心了!”


    “我當然明白了,要是王妃對咱們不好,輕憐也就不會沒大沒小的了!”王妃對她們的好,她們都記在心裏了。


    聞言,輕憐吐了吐舌頭,嘟起小嘴道,“那我下次注意就是了!”


    ——華麗的分割線——


    寒王府外一輛寶藍色的馬車停在那裏,水藍色的輕紗微微放下,隱隱約約遮住了車內的擺設。馬車的車頂呈四方形,簷壁微翹著,掛著四個亮紫色的風鈴,微風拂過,發出“叮鈴,叮鈴”的悅耳聲音,前麵三匹雪白的寶馬拉著,玄羽坐在前麵似乎都打起盹來了。


    “玄羽昨晚上做賊啦,怎麽竟然打起盹來了!”墨雲染撿起門前的一顆小石子往玄羽的身上扔出,邊扔還邊揶揄的說道。


    她一直以為玄羽是不用睡覺的,有的時候到了老晚了,他還是能隨叫隨到。現在看來事實並非如此,他也是會困的啊,哈哈哈……


    玄羽隻是微眯,閉目養神,扔來的石子他是能隨手接住的,並且還能再打迴去的。但是一聽到是自家王妃的聲音後,手上的動作邊停止了,任由石子飛來。沒辦法,他要是真的接住了,那王妃肯定會不高興,王妃一不高興,王爺就會很生氣,王爺一生氣,那麽最後倒黴的就是他了。


    “哈哈……我打中了……寒,你看打的準吧!”墨雲染興奮的跳了起來,拍掌道。


    “是啊,是啊!”夙寒曦的唇邊也揚起一抹笑。


    見此,玄羽也跟著附和道,“王妃真厲害!”


    “那是當然的了,我以前用彈弓打鳥那是一打一個準的!”墨雲染根本就不知道玄羽是故意讓著她的,夙寒曦也是為了博她一笑說的。


    此刻的墨雲染根本就沒空來想這些,她完全忘記玄羽也是個武功高強的人,要不是故意放水,她根本連扔石子的機會都沒有。


    自家媳婦如此高興,夙寒曦心情也順暢許多,揮手道,“你這幾日好好休息吧,把夭派過來就是了,他也清閑夠了!”


    此話一出,玄羽可以用痛哭流涕四字來形容。想當初他隻是想休個假,放鬆一下,但是不管怎麽死命的請求主子,主子就是不同意,沒想到他今天的這個行為竟然為自己換來一次休假,真是太劃算了。不過網友也實在有烽火戲諸侯的感覺,美人一笑而已就這麽昏庸了,不過這昏庸他喜歡啊,喜歡的要死。


    正真到皇宮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了,在湛藍的天空下,紫禁城那金黃色的琉璃瓦重簷殿頂,在陽光下閃耀著耀眼的光芒,顯得格外輝煌。溫柔的陽光照耀在雄偉壯觀的皇宮宮簷之上,雕刻著精致的細紋,每一條上雕刻之物都不經相同。細細看那飛簷上的兩條龍,金鱗金甲,活靈活現,似欲騰空飛去。


    “走累了沒,要不我抱著你吧!”夙寒曦由摟改為牽住她的手,輕聲問道,那語氣很柔,很軟。


    墨雲染努怒嘴,嬌嗔道,“我哪有這麽嬌弱啊,隻是走了一會路而已,而且這來來往往的宮女要是看到了,多不好啊!”


    墨雲染明白他的心思,這前往華清宮的路程是有點遠了,但是與已經她參加馬拉鬆相比較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而且這段時間她除了吃就是睡,也很久沒有運動過了,今天正好趁此機會好好鍛煉一下。


    夙寒曦無奈的點點頭,他不在意這些的宮女太監怎麽傳,最好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多麽的寵溺自己的小妻子,這樣就不會有些亂七八糟的人死粘著了。


    穿過鳳棲宮,沿著輕階小石緩步而行,盡頭便是華清宮。放眼望去,那華麗的樓閣被華清池池水環繞,浮萍滿地,碧綠而明淨。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傾瀉於石隙之下,兩邊飛樓插空,雕薨繡檻。四周樹多於花,卻又不顯得單調。那一株株寬大得桔冠宛如一把把撐開的綠傘,綠葉在陽光中透出幾分油油的綠意。株株沁兒心脾的牡丹點綴在其中,活像是滿樹的雪花,那濃濃的幽香令人陶醉其中。


    越往裏走,就越會感覺到氣溫的變化,外麵雖然陽光明媚但是卻感受不到暖意,而緩步入殿,你的第一感覺就是裏麵異常的溫暖,很多不是這個時節開的花全都綻放著。


    “怪不得呢,我說這裏的花沒有多少,但是花香卻四溢,原本秘密都藏在裏頭呢!”墨雲染水眸含笑,菱唇微抿,歪著腦袋看著。


    夙寒曦點點頭,握著她的大手緊了幾分,將手心的溫暖全部傳送給她。剛剛出來的太急,忘記給她加件披肩了,這裏外溫度又相差比較大,真是失策,但願她不會受風寒了。


    “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廊腰縵迴,簷牙高啄。各抱地勢,鉤心鬥角。盤盤焉,囷囷焉,蜂房水渦,矗不知乎幾千萬落。長橋臥波,未雲何龍?複道行空,不霽何虹?高低冥迷,不知西東。歌台暖響,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風雨淒淒。一日之內,一宮之間,而氣候不齊。”墨雲染隻顧著欣賞這些雕梁畫棟,眼前的情景和阿房宮的壯麗相切合,不禁脫口而出道。


    這樣的詩詞才華,夙寒曦也著實吃了一驚。


    “看來染兒還有許多的東西等待著我的挖掘啊,我竟然不知曉你有這樣好的才華!”三分揶揄,七分讚美。


    “不錯,好詩好詩!”夙燁磊本來隻是想看看他們怎麽還沒有到的,卻無意中聽到了墨雲染剛剛的詩,忍不住拍掌讚歎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雖然他也是飽讀詩書,學富五車,但是和墨雲染想比起來,似乎遜色不少,不過和他的這個弟弟倒是不相上下。看來真得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都是怪咖中的怪咖。


    “參見太子殿下!”墨雲染見到夙燁磊的第一反應就是行禮,剛剛坐在馬車上,她的腦海中都是見什麽人行什麽禮,這不還來不及思索,行動快於理智了。


    夙燁磊一手背於身後,一身做了一個平身的姿勢,含笑說道,“三弟妹這就真的太見外了,以前是太子殿下,現在我可是你的大哥了,無須行禮!”


    見麵不行禮,真是太好了,墨雲染心中很是開心,但是麵上卻依舊是平淡從容的。


    歐耶,少行一次禮,那她就少蹲一次。沒想到這夙燁磊平時看起來挺嚴肅的,但是在這人情世故上還是比較開通的。算他有自知之明,不過要是皇帝和皇後也有這麽開通就好了,最好能給她一道聖旨,讓她不論見到誰都無須行禮,那就真的太棒了。


    越想越開心,墨雲染忍不住的傻笑起來,“嗬嗬嗬……”


    看到她的不同,夙寒曦知道她鬼靈精的小腦袋裏一定又有什麽新的東西了,要是在府裏他倒不會製止,但是父皇和母後還等著呢,隻能無奈出聲,“染兒,染兒,咱們該進去了!”


    被夙寒曦聲音拉迴現實的墨雲染愣了半晌,和他大眼瞪小眼,隨後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瓜子,但是小手似乎有些重了,疼的她齜牙咧嘴,眼睛都眯了起來。


    “三弟妹這是顯自己太聰明嗎,竟然下如此的狠手?”一旁的夙燁磊不明所以的問道。


    怎麽可能,有誰會嫌自己太聰明,想把自己打傻的才是笨蛋呢,墨雲染沒有說話,而是朝他翻了白眼,一個不夠,又是一個,還不夠,再來一個,足足鄙視他三次,方肯罷休。


    “燁兒,可是寒兒他們來了!”夙燁磊還想說什麽,但是內殿卻傳來夙燁帝蒼勁有力渾厚的聲音。


    “啟稟父皇,是三弟他們到了!”


    唿——,墨雲染長長的舒了口氣,挺直腰肢,臉上掛著一副人畜無害的笑容,兩頰的酒窩都顯露出來了。小手心裏直冒冷汗,幸虧穿的是裙子,看不出她的兩條腿在打顫。


    夙寒曦輕輕撫摸著剛剛她打在腦袋上的地方,在看到她不自然的表情後,沉想片刻,隨後握緊她的小手,給了她一個堅定的眼神,在無聲中支撐著墨雲染。他知道她不喜歡在別人麵前顯露自己的懦弱,就算再害怕,她都會撐著,不過那都是以前,現在的她不一樣了。天塌下來都會有人幫她頂著,她隻需要大大方方的往前走,前麵的神馬都是浮雲。


    “兒臣,兒媳參見父皇,母後!”兩道聲音突兀的響徹在殿內,一剛一柔,一輕一重。


    墨雲染半蹲著,長長的裙擺托在地上,形成一個完美的弧度;而夙寒曦則是雙手抱拳,略彎腰,凝視著前方。


    “起來吧,快起來吧!”皇後蘇婉兒是越看墨雲染越喜歡,恨不得將她拉到跟前肆意的打量著,但是她不能,一旦這樣做,不僅辱沒了皇室的規矩,她家的兒子也不會同意的。


    “謝父皇,母後!”


    “剛剛你母後還在很朕說,你們是不是會用過午膳再來呢!”夙燁帝一襲金色的龍袍,衣襟前繡著一條八爪飛龍,月白牙的絲線則繡成一朵祥雲,頗有飛龍在天的味道。


    聽完此話,墨雲染不禁小聲的嘀咕著,“切,你以為誰稀罕來啊,要不是夙寒曦用剛剛那個借口嚇唬她,她能拖多久就拖多久,說不好用完晚膳才來呢!”


    “啟稟父皇,剛剛府中有一些事情耽擱了!”


    “好了,來了就好,雲兒用過早膳沒,一定要多吃點,這樣才能早點懷上子嗣,本宮想孫子可是想了很多年了,隻可惜他們一個個都不爭氣,你一定要爭氣啊!”蘇婉兒用手搡了搡夙燁帝的腰際,示意他不要開口。自己則是開始滔滔不絕的說個不停,“我這個兒子脾氣雖然不怎麽好,但是……”


    一旁站在的人中,除了夙燁磊比較淡定,因為這事和他沒什麽關係。


    夙寒曦和墨雲染的臉色是一陣青一陣白的,都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這也太直接了,難道古人都是這麽猴急的嗎?她和夙寒曦才新婚第二天而已,怎麽現在就開始談論孩子的事情了,這未免太未雨綢繆了吧!而且這副身體的年紀還是比較小的,才十六歲而已,還不是很適合懷孕的,所以她一直沒有這方麵的打算,這些是墨雲染心中的想法。


    可是夙寒曦的想法似乎和她並不一樣,他一半讚同一半不讚同,讚同的是希望墨雲染能趕緊懷孕,他很想知道當爹的感覺,很想看看他們孩子的模樣,不讚同的是他的脾氣哪有不好,那是深沉,是專情好吧!


    “好了,婉兒,現在說這些是不是有些早了!”夙燁帝的臉上青中帶黑,黑中泛紅。


    他的皇後什麽時候這麽不講分寸了,這些事情偷偷的說就好了,現在卻……


    “啟稟皇上,太子府雪夫人和詩夫人求見!”門外響起太監獨有的雌雄難辨的尖聲。


    “她們怎麽來了?”夙燁磊聽到這兩個名字,一臉的不悅,“父皇,今日是三弟和三弟妹進宮奉茶的日子,其他的都是閑人,還是不要見吧!”


    這兩個女人一個比一個的惡心,先是色誘他不成,之後竟然想出用迷藥迷暈他,然後來……真是太不知廉恥了。自己這兩個女人入府之後,就沒有一天安靜的日子讓他過。


    夙燁帝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妥,洪亮的聲音溢出,“讓她們進來吧!”


    嘎吱一聲,黃梨花雕刻大門被推開了。


    一藍一黃兩道身影走了進來。


    “兒媳參見父皇,母後!”


    李詩詩身著一身水藍色的抹胸長裙,外罩一件綠色外衫,裙角和衣袖之處全部都是用上好金絲線繡的蘭花,優美的身段在一片蘭花之中顯露的淋漓盡致。一頭青絲則挽了驚鴻歸雲髻,發髻兩邊各一枝金鑲玉棱花雙合長簪,做成一雙蝴蝶環繞玉蘭花的靈動樣子。


    整個裝扮可以說是按照太子妃的格式來的,語氣雖然充滿的柔情,但是還是能透出趾高氣揚之意。


    反觀趙飛雪似乎就沒有這麽高調了,她身著鵝黃色古紋雙蝶雲形千水裙,水袖般的衣袖隨著擺動劃出絲絲水紋,低垂鬢發斜插鑲嵌紅珊瑚瑪瑙的步搖,發髻正頂一朵開得全盛的“貴妃醉”牡丹,花豔如火,重瓣累疊的花瓣上泛起泠泠金紅色的光澤,簇簇如紅雲壓頂,嫵媚姣妍,襯得烏黑的發髻似要溢出水來,最別出心裁的是在眉間點了一枚梨花花瓣。


    “起來吧!”夙燁帝看到她們穿金戴銀的打扮就略有不快,她們現在的身份隻是太子夫人而已,但是卻都已太子的標準來裝扮自己,怪不得燁兒對她們是那麽反感的。


    “謝父皇!”兩人盈盈起身。


    墨雲染站在一旁低頭看著新換的一雙繡花鞋,之前一直穿的都是月白牙這樣淡淡的顏色,今日突然換成這麽豔麗的鞋子還真不適應。不過總比看著那兩個鬼女人來的舒服多了,從她們一進門,墨雲染就覺得氣場不對,原本還沒有認清事實,還做夢爬上太子妃的位置呢。


    “前日是三弟和三弟妹的大婚,但是臣妾身子不適,所以並未參加還望弟妹不要生氣,小小禮物不成敬意!”說著,趙飛雪從頭上拔下那支耀眼的珊瑚瑪瑙步搖,作勢要送給墨雲染。


    其實趙飛雪的原意是想借著皇上和皇後的跟前,表示妯娌間的友好,以此來博得他們的好印象,希望他們能由此提高她的位分,可是卻不知道這一幕隻會讓他們覺得她是一個沒有腦子的笨女人。


    就算趙飛雪是太子的夫人,那也是妾而已,而墨雲染則是王妃,身份是雲泥之別,隻有墨雲染送東西給她,她卻沒有資格送東西給墨雲染,更何況還是她用的步搖。


    李詩詩自是明白這個道理,隻是在一旁觀看著,心裏不隻是嗤笑了她多少遍。


    “放肆!”出聲的是夙寒曦,此時的他可以說是怒火中燒,劍眉豎起,幽暗的紫眸裏是熊熊的火氣。她的王妃什麽時候需要受下這樣的東西了,不知輕重的笨蛋,伸手想要奪過那支步搖,狠狠的扔在地上,踩個稀巴爛,但卻被墨雲染給拉住了。


    墨雲染朝著他微微一笑,搖搖頭。她明白他的生氣,隻是這樣做似乎太便宜她了。伸手接過趙飛雪遞上來的步搖,左看看右看看,甩一甩,搖一搖,隨後開口道,“這可是上好的紅珊瑚和瑪瑙啊,價值連城,不錯不錯!”一定能賣到一個好價錢。


    趙飛雪見墨雲染接過她的步搖,還連聲讚同,心裏底氣頓時足了不少,也不再是蚊子般的小聲音了,“三弟妹真有眼光!”


    有些女人真的是笨的可以,送上門來找抽,她怎麽能不圓了她的願望呢!


    “這支步搖不會是太子殿下送的吧?”墨雲染看著夙燁磊問道。


    他才不會閑的無聊送這些東西呢,夙燁磊搖搖頭。


    “那既然不是太子殿下送的,難道是你的月錢買的,可是似乎也不夠啊?所以這不會是你偷的吧?”墨雲染反問道。


    一聽偷這個字,趙飛雪有些慍怒,黛眉緊蹙,眼中有些輕視,“這些都是臣妾未出嫁時帶的小玩意兒!”


    聽此,墨雲染更來了興趣,她的父親隻是一個大理寺少卿而已,俸祿並不是很多,家裏竟然有這樣好的東西,還說隻是小玩意,其中的蘊味惹人懷疑啊,隨即丟給夙寒曦一個你懂的眼神。


    夙寒曦點點頭,他剛才也聽出來了,想必父皇也懂了。


    “嗬嗬嗬……既然如此我就收下了。隻是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也要有些配的上你的東西送你吧,如果不嫌棄收下吧!”說完,墨雲染從袖子裏拿出一塊潔白的絲帕,然後在鞋底隨意抹了幾下,一塊純白的帕子就這樣被幾塊爛泥糟蹋了,“喏,送你,不要客氣啊!”


    嗬嗬嗬,太聰明了,如果不是有這兩個礙眼的在這裏,夙燁磊一定會笑出聲來。


    別人送你價值連城餓步搖,你卻送人家一攤髒泥,這還不算惡心你的,最重要的是,人家說這是配的上你身份的,這簡直就是變相的侮辱,這也就隻有這麽聰明的墨雲染想的出來。


    趙飛雪臉上青白交替,連變臉的比不上這速度。


    現在要是不接的話,就是不把墨雲染放在眼裏,那同等於不把夙寒曦放在眼裏,那她的死期就不遠了;但如果接了,那就代表她的身份隻能是這樣一片爛泥,迴去後肯定會被李詩詩笑死的,到底該怎麽辦?


    趙飛雪掙紮著,偶一抬頭,看到夙燁磊,就像見到救星一樣,滿懷希望的看著他。


    隻是夙燁磊嘴裏吐出的幾個字,讓她徹底失望了,“寒王妃送的,那就收下吧!”


    既然她下不了決心,那他幫她下了,反正這出戲他看的很開心,相信其他在座的人看到這裏會更開心。


    “可是……”


    ------題外話------


    啊啊啊啊啊啊啊,慕慕想死了,~o(>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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