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傳來一陣鞭子抽打的聲音,林瑾坐在那兒,看著受酷刑的人,沒有什麽反應。


    “啪!”


    不知過了多久,林瑾微微抬了一下手。


    “可以了,再打就死了。”


    “是。”


    林瑾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被放開癱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林玨,隨後,抬腳直接踩上了他的臉上,林玨下意識的一個悶哼,


    “小子,公子器重你,才將你招入麾下,否則你早不知道死在哪兒了,你現在歸我管,既然來到了這兒,就得守規矩,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別添亂,做錯了事兒就要受罰,這是規矩,今天的事我沒跟公子說,不然可不是幾鞭子就能夠了的。”


    林瑾微微彎下腰,拍了拍林玨的臉,輕聲道:“公子身邊不缺人才,也不缺有用的人,衝動妄為永遠成就不了大事兒,你別自己玩兒死了自己,最終還連累了公子。”


    林瑾隨後一笑道:“放心,你的仇會報的,別惹事兒。”


    厲承禦和慕斯容在丞相府的屋頂上,各自提著一壇酒。


    “不過話說迴來,你也這把年紀了,怎麽沒想著要一個孩子?”


    “哪把年紀啊?我說你這孩子如今越來越不會說話了。”


    慕斯容睨眼看他:“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把你給踹下去。”


    “我說,總威脅人可不是一個良好的作風啊,”厲承禦笑著灌了一口酒,“還不急,花靈還小呢。”


    慕斯容挑眉道:“該不會是你不行吧?”


    “你才不行呢,你全家都不行。”


    “喂,我全家裏邊兒有誰你好好想想?要不要我去父親那兒參你一本啊?”


    厲承禦嗤笑著:“你啊就是從小遭雷劈劈少了,才被養成了這麽欠打的嘴。”


    “禦王爺,就你那張嘴,還好意思說我?”


    二人相視一笑,互相碰了一下酒壇。


    “林玨那孩子,故意放了他的?”


    厲承禦歎了口氣道:“不然能怎麽辦啊,真殺了?”


    慕斯容:“也是,不過他如今投靠了路清,將來大概會有數不清的麻煩。”


    厲承禦搖搖頭,歎息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如今路清肯定在竭盡所能追查夜麟衛的位置,要不要換一個地方?”


    厲承禦:“不必了,那個地方應該是安全的。”


    夜麟衛藏身的地方總共有兩個,其中一個已經不能用了,另一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慕斯容若有所思,他依然覺得不大好,難道要一直為這件事提高警惕嗎,稍有不慎就可能馬失前蹄。


    “要不然的話,直接把他們放在慕家軍裏得了,皇上就算再怎麽忌憚,想要動慕家軍,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厲承禦拍了拍慕斯容的肩:“算了吧,這樣更冒險,說不定還會把慕家軍給搭進去,再說也不能把力量都栓在一股繩上啊。”


    慕斯容還是有些擔心,厲承禦笑著捅了捅他。


    “行了啊你,今天找你不談這些煩心事隻是為了喝酒,你今天可別給我嘴賤啊。”


    “……”


    你這麽說已經很嘴賤了好不好?


    不得不說,男人喝起酒來真的就像是個神經病,別的不說,就這兩位吧,一不小心喝高了直接站起身來大聲唱歌,把趴在草叢裏不知從哪裏來的貓都給驚著了。


    一個高興還相互說起了夢想,扯得天花爛墜,其實這也沒啥,但你們也把音量放小一點啊!


    整個丞相府的人都快被你們給吵醒了哇!


    還有別忘了,這可是在房頂上,能別扯褲子噓噓嗎?


    “你們夠了沒有!”


    二人同時下意識的低頭一看,慕斯容一拍厲承禦的背,嘿嘿一笑。


    “籲?看到沒?我媳婦!嘿嘿嘿,你有不哇?”


    厲承禦傲嬌的哼了一聲,手還比劃著:“有著呢!有那麽大的一籮筐!”


    慕斯容拍了拍胸脯,指著下麵的沈淼淼:“我這媳婦,兩籮筐!”


    沈淼淼:“……”


    兩籮筐個鬼!


    慕斯容醉醺醺地“飛”下來,拉著他“兩籮筐”的媳婦。


    “媳婦,你咋下來了呢?咱們上去喝啊!”


    沈淼淼:“……我什麽時候上去過?”


    她為什麽會大半夜不睡覺跑出來?是因為,有兩個人在她的房頂上鬼哭狼嚎!


    硬生生的把她從睡夢中給嚇醒了!


    尤其是剛驚醒的時候那種朦朧還未迴意識時,就承受了那種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的詭異之感。


    沈淼淼看著一臉醉熏熏的慕斯容大夫君,又抬頭看了看還站在房頂上左右看嘴巴裏還嘟囔“著我媳婦呢”的厲承禦,露出了一個十分溫柔的危險。


    於是,禦王爺和慕將軍第二日一早,其實是被曬醒的。


    慕斯容是先醒的,朦朦朧朧的睜開眼,哎呦,好刺眼啊,想活動活動筋骨,嗯?怎麽動不了了呢?低頭一看。


    我靠!


    這是個什麽情況啊!


    怎麽被綁在了自家庭院的柱子上了!昨晚進刺客了?


    嗯?後麵好像還有一個人,費勁迴頭一看,是睡得跟豬似的禦王爺。


    “喂,死豬,醒醒?”


    慕斯容翻了個白眼,直接往後費力一撞,厲承禦動了動,睜開了眼。


    “我說,你是不想活了……嗯?這,我怎麽被綁在柱子上了?喂,這是誰家呀?嗯,這是你家啊,唉不是,誰綁的?”


    慕斯容酒後有些頭疼:“我怎麽知道?別念經!好好想想昨天都發生了什麽吧。”


    二人沉默一陣後,異口同聲爆了句:“我靠!”


    他們兩個昨天竟然是被……沈淼淼綁在這兒的啊!


    “來,過來,王爺,王爺?快下來,我帶你去找你媳婦兒,來,好夫君,過來過來,帶你去看一個好玩的。”


    “嗯,很好很好,站上去,你們兩個背對著背,靠在柱子上,然後,”沈淼淼拿著繩子微笑著,“我再把你們捆起來,你們呢默默的數一百個數,記住了千萬不要出聲,等到數完數之後,繩子就會自動開了,是不是很神奇啊?是吧?我也覺得呢,來……”


    正在此刻,忽然刮過一陣微風,打在了慕將軍和禦王爺的身上……


    厲承禦泄了力氣:“我靠,咱們兩個昨天晚上都幹了啥呀?”


    慕斯容一臉木然:“別問我,昨天的那個不是我。”


    大概又過了半個時辰,沈淼淼出來了。


    “唉,淼淼,淼淼?”


    沈淼淼轉身看他們,微微一笑道:“嗯?怎麽了?”


    慕斯容:“額……淼淼,你要幹嘛去啊?”


    “給父親母親敬茶啊。”


    “那能不能,唉別走啊,淼淼?淼淼!”


    無情的妻子無情的太陽,無情的下人無情的書童。


    慕將軍的書童張七七過來的時候,竟然問了句:“哎呀少爺王爺,你倆這是在練新的什麽武功嗎?”


    慕斯容:“……嗯,練武呢。”


    張七七哦了一聲道:“那你們先練著啊,哎呦餓死我了,我出去買點兒生煎,唉,少爺王爺,你們吃嗎?”


    慕斯容深唿吸口氣:“不吃。”


    張七七哦了一聲,隨後顛顛地跑了。


    厲承禦忍了一會兒,實在沒忍住:“你這書從是個二傻子吧。”


    慕斯容磨牙道:“是啊,我已經忍他很久了。”


    最終,二人終於意識到不能再這麽等下去,這實在是太丟人了,終於靠蠻力將繩子給弄來了。


    厲承禦:“唿!不是今天是太陽怎麽就這麽大呢?”


    前兩天天氣還挺冷的呢。


    二人搶著水壺喝水,又在地上坐了一會兒。


    厲承禦起身,大尾巴狼似的拍了拍慕斯容的肩:“我先走了,兄弟助你好運啊。”


    “滾滾滾!”


    隨後,沈淼淼連續半個月沒有再見過禦王爺。


    林瑾今日看見晴深緣的臉色時嚇了一跳。


    “……你被罰了?”


    晴深緣:“沒有。”


    “那你臉色怎麽這麽不好?受傷了?”


    晴深緣搖了搖頭,不再理他,直徑又來了,林瑾疑惑的皺了皺眉,隨後也沒再管,晴深緣當初其實是歸他管的,不過後來便是直屬路清了,主要是晴深緣的長相容易讓人產生些憐惜,若是旁人,就算是渾身帶血的出現在林瑾麵前,他多半都不會看一眼。


    晴深緣迴到房間,如今的她臉色慘白,連身體都不由自主的發抖。


    晴深緣內心還是有些慶幸的,其實根本沒有想象中那麽疼的,相比當初要差點被全部吸走精元是的那種刻骨銘心的疼痛,這其實還算好的。


    慕穎然最近迴丞相府的時候越來越多了,慕斯容都有些懷疑她是不是受欺負了,慕穎然卻堅決說隻是想家了。


    “父親?”


    慕穎然在看到慕冷寒的時候愣住了,自從她嫁進北安候府,就再也沒見過慕冷寒一麵。


    “最近,在北安候府可好?”


    “啊?哦,挺,挺好的。”


    慕冷寒淡淡道:“若是在那邊受了什麽欺負,盡管迴來,也不必藏著掖著,若是想和離的話……”


    “沒有,”慕穎然抿了抿嘴,“夫君他待我很好,我們感情沒問題的,就是,從小到大都沒離開過家,所以有的時候想念的緊就總是忍不住跑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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