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十分喜歡趙雲這個武將,讀過三國的人誰又不喜歡他呢?渾身是膽,七進七出,雖未金蘭,忠比金堅!


    然而想得到趙雲的效忠的確很難啊。


    趙雲說完話後,隻見“馬岱”麵色微紅,看趙雲的眼神有所變化。


    袁尚最是敏感多疑之人,看到馬雲鹿看趙雲的目光有些異樣,便發覺此事不妙。


    之後袁尚就想起一個野史,或者說是民間傳聞,那便是趙雲的妻子之一就是馬雲鹿!


    相傳趙雲有四位妻子,分別是孫夫人,據說生有兩子;李夫人,據說生有一女名趙襄;馬氏,也就是馬雲鹿;樊氏,乃是桂陽郡太守趙範的嫂子,趙範喪兄,後又通過趙雲投降了劉備,起初把樊氏介紹給趙雲,趙雲不從,後來在劉備的撮合下趙雲納妾樊氏。


    這些野史類的東西袁尚一般隻當笑談,但是今天觀察“馬岱”看趙雲的眼神,分明起了少女懷春之心!


    袁尚更是心裏不痛快了!原本想拉攏趙雲,怎奈他早早的仰慕劉備,壓根對自己這個袁氏公子沒有任何巴結的意思。


    而袁尚又從心裏喜歡這個與眾不同的馬雲鹿,想著財色雙收,聯姻馬超。然而偏偏馬雲鹿好像對趙雲一見鍾情了!


    袁尚看了看趙雲的長相,雖然沒有自己這般的俊美,但依然是一位美男子,且他擁有一股浩然正氣,且更加成熟穩重,為人處世帶著一股誠懇和謙遜。


    袁尚頓時感覺危機感,莫要這趙雲和馬雲鹿都要失之交臂才好啊!


    袁尚兀自亂想,那邊甘寧卻語出驚人,他說道:“這天子也不是一家的,換個人坐坐也沒什麽不好。依我看當今的皇帝老子早就是傀儡一個,有皇帝之名,沒有皇帝之實。且漢室的諸侯也碌碌無為,不然也不會有袁術稱帝之事了!”


    甘寧此言一出,趙雲,馬超和“馬岱”都麵有慍色,顯然對甘寧的觀點十分反感。


    “馬岱”更是直接反唇相譏道:“賊公子果然是賊公子,想的和那般亂臣賊子並無二致。看來的確是當水賊的時間久了,忘卻不了自己的賊出身!”


    宴會上的局麵頓時緊張起來,馬超一句話也沒有責備“馬岱”,倒是很挑釁的看著甘寧。一旁的趙雲則隔空敬了“馬岱”一杯酒,二人竟然十分默契的飲下。這讓袁尚更是頭大。


    袁尚很清楚,甘寧這種水賊出身哪裏會擁護什麽漢獻帝,甘寧沒自己當山大王就算不錯,要給他二十萬大軍自立門戶,甘寧當然敢稱帝!這廝是個莽夫,自己帶一百人就敢夜襲曹操四十萬軍隊的大營,他甘寧有什麽不敢的?


    袁尚連忙給甘寧使眼色,之後打圓場道:“想必是興霸兄在說笑,或者是氣劉氏諸侯無能吧。也算是恨鐵不成鋼才有此話。不消說天子,單說這幾位劉氏諸侯,袁術稱帝後沒一個敢去討伐的,不管地盤大還是地盤小,若劉氏諸侯雄起焉有其他稱帝者?打鐵還需自身硬啊,劉氏諸侯這般懦弱,簡直就是助長袁術之氣焰。”


    袁尚故意打壓劉氏諸侯,也同樣是在為甘寧轉移話題,同時也是告訴趙雲,此時的劉備實力太弱,根本無法幫他施展大丈夫的雄心壯誌。


    甘寧撕下一條雞腿邊吃邊說:“袁三公子的話我甘寧有同感。別人不說,我現在的主公荊州劉景升坐擁水陸兩軍將近二十萬,單單江夏鎮便有駐軍十萬。但是麵對袁術稱帝卻隻能閉關自守,每天生怕孫策孫伯符找他為父報仇!他當年殺了人家的爹,現在又當起縮頭烏龜。袁術稱帝亂了他家的祖宗基業,他也一個屁不敢放。十萬人守一個江夏,也不敢過江去攻打壽春!”


    甘寧的話很難聽,但是卻讓人無法反駁。無論劉表還是劉璋,手下士卒都不下二十萬,但是無一人敢出兵剿滅袁術,都是徒有其表之輩。也難怪曹操煮酒論英雄時對劉備說,天下英雄唯操與使君耳!


    同時甘寧的言外之意是這麽昏庸無能的劉氏統治集團,還有什麽輔佐的必要?他們姓劉的自己人都不幫自己的皇帝,還指望外人幫啊?!


    這時袁尚順著話說道:“其實袁術稱帝,我河北袁氏並不擔心,袁術與呂布不過烏合之眾耳。反而最讓吾擔心的是我那未來的嶽父曹操。就算天下英雄把袁術呂布等一切亂臣賊子滅掉,天子不還是曹操的傀儡嗎?他軟禁了天子,之後以天子的名義發號施令,我等諸侯與世間英雄豪傑到底是服從還是不服從?若有朝一日,曹操以天子詔書下令讓我袁氏攻打西涼馬氏,我是奉召還是不奉召啊?明明都是忠良之輩,莫非就這樣被曹操操控當棋子?”


    甘寧感覺和袁尚說得很投機,便話趕話說道:“就是!袁三公子果然見識高,如今各個諸侯打來打去不也都是給曹操做嫁衣嗎?每消滅一個諸侯,得利最大的是曹操。最後其他諸侯都滅了,就剩他曹操一人,他一副毒藥鴆殺天子,自己便當了皇帝!所以說現在就是輔保天子到頭來保的到底是天子還是他曹操?”


    袁尚和甘寧的這番話讓其他兩位公子都沉默了,尤其是馬超,他心中特別在意那句,如果曹操以天子詔書,讓袁氏和馬氏相爭,那該如何?這忠臣還要不要當了?雙方打到最後結果就是鷸蚌相爭,曹操漁翁得利!兩邊兵打光了,人打沒了,曹操出來滅全場。之後代替天子稱帝。


    不就是這樣的結果嗎?所以現在所謂聽的天子詔令,無非就是曹操的旨意罷了。


    馬超飲下一杯酒,之後若有所思的說道:“果然如袁三公子所說,袁術稱帝威脅不大,曹操才是那個漢賊,綁架了天子的奸雄。現在奉召的確是讓人氣餒。”


    唯有趙雲依舊堅持忠於漢家天子,所謂忠臣不二心,曹操挾持天子,將來救出便好。


    袁尚則輕歎道:“談何容易啊。”


    一句話說得趙雲是空想主義。


    此時袁術的話題便不再繼續。


    倒是甘寧提起一個喜慶的話題,他說道:“談那些勞什子的袁術稱帝,皇帝老兒誰愛當誰當。人生在世當活得風流瀟灑!這點別看我比諸位年長幾歲,但是都不如袁三公子啊!聽說三天之後便是你與三房妻子的大婚之日!袁尚兄弟豔福不淺啊!一夜娶三女,也不知你這洞房是一個一個的睡,還是一次睡三個?”


    此言一出,果然是土匪風範啊!在場的人都很尷尬,趙雲嗤之以鼻,馬超默不作聲,“馬岱”則柳眉倒豎,並用雙手捂住耳朵,不聽這汙穢之言。


    袁尚心中倒有些喜歡甘寧,因為這家夥夠真實夠灑脫,更接地氣,更接近普通人的想法。其實一次娶三個老婆,即便是在三國時期,也是十分特殊的情況。是個男人就會覺得袁尚豔福不淺的,而一晚上的洞房順序更是人們想談及的性方麵的話題。


    袁尚不接洞房的話題,倒是看著一邊麵紅耳赤的“馬岱”分外覺得她的嬌美。


    袁尚借著這個話題索性留眾人參加自己的婚禮,一起熱鬧一番,添添喜慶。


    馬超表示一定會參加,此時的西涼穩定,馬騰與韓遂數年前化敵為友,結拜兄弟,馬超並無要事,因此可以在冀州多待一些時日,也算開闊一下眼界。


    “馬岱”也附和,想看看袁尚三位妻子究竟長得什麽模樣,聽說袁尚的三位妻子都十分特別:有一位因貌醜出名的才女黃月英,有一位高大的“神”美人甄姬,還有奸雄曹操的女兒曹憲。這三女共侍一夫,著實是有趣。不知那貌醜的見到那貌美的會不會自慚形穢,而那奸雄之女又是否也是狐媚惑人心。


    剛剛還對洞房話題麵紅耳赤,但說到新娘子們,“馬岱”又變得十分好奇八卦。馬超見狀揪了揪“馬岱”的衣角,意思是說:你現在是扮演的男人,哪好對人家的老婆這麽好奇?


    “馬岱”也知道自己的話有點讓人起疑心,因此一咂舌不說話了。


    而在場的人見到“馬岱”這個模樣,以及對她外表的觀察,基本都猜出她的身份了。荀諶還特意命人上了很多果子蜜餞,這等女性喜歡吃的東西,特意隻放在馬超桌上,“馬岱”樂津津的吃著這些東西。


    迴到婚禮的邀請,趙雲表示自己明天下午就要離開,最多在此待一日,畢竟自己在幽州還有軍務。這次能來也是因為幽州並無緊急之事。


    袁尚和荀諶聞言後都不動聲色,隻是對視一眼,之後袁尚佯裝苦留趙雲參加婚禮,說了很多仰慕之話。明眼人都能聽明白,袁尚是有意拉攏趙雲。


    甘寧則說自己能留下,袁尚當即和甘寧連幹三碗酒,感謝甘寧能為自己留下。


    甘寧覺得袁尚頗對自己的脾氣,對自己更是十分重視,也說了實在話,他沒有為袁尚準備禮物。


    袁尚則說道,甘寧作為四公子之一能留下,已經是天大的麵子了,這份情誼價值千金,大丈夫為人處世,又何必拘泥於常理,禮物什麽的便不需要了。


    甘寧聞言,也覺得袁尚豪爽且看得起自己,於是借著酒勁說道:“若今後自己與袁氏有交戰的一天的,袁尚落在自己手裏,一定放自己一馬。”


    這話說得好狂啊!


    意思是:日後交戰,袁尚會被甘寧打敗,到那個時候甘寧不殺袁尚,放他而迴。


    趙雲和馬超聞言都有些不悅,一來甘寧從到嘉魚居伊始便不知禮節,占著主人的位置,二來說話間狂妄囂張,要不是礙著袁尚的麵子,二人恐怕真的要和他計較一番。


    偏偏袁尚是一丁點都不生氣,相反大大方方的接受了這個狂妄的“空頭”人情。這個人情要用起來的前提是劉表與袁紹交惡,雙方兵戎相見,且袁尚不敵甘寧。


    袁尚舉起酒杯,與其餘三位公子敬酒道:“袁尚隻是家中第三子,軍政大權聽命與父親。但是今日與諸位相見,猶如再添親緣。我袁尚能承諾的不多,但是接下來說的話都是發自肺腑,我袁氏願與馬氏聯盟,永生不動刀兵之念,並且馬氏若有難,我袁氏必去相幫!”


    馬超聞言與“馬岱”紛紛正色,也發出類似的誓言,願意結成兩家的交好!


    袁尚故意說道:“可惜我袁氏男丁興旺,女子卻幾乎沒有。我若有個妹妹一定把她嫁給馬超兄做妻,那我便是你的大舅哥了。咱們姻親之間,必是榮辱與共,唇齒相依!”


    這話本就是反著說給馬超聽的,你袁氏沒有女子,我馬氏有啊!我馬超有妹妹啊!


    馬超險些就說出實情了,差點說我有妹妹,可以嫁給袁尚做妻子,你不能成為我的大舅哥,我便成為你的大舅哥的話。


    關鍵時刻,“馬岱”拉了一下馬超的袖子,輕輕的皺起眉頭,表示不願意。


    馬超這才沒有說出那番話。


    但袁尚也知曉了馬雲鹿並不想喜歡自己這個事,而她則十分擔心的看了一眼趙雲,似乎怕趙雲誤會什麽。


    袁尚的心情驟然變差,但是隻能強行保持熱情,因為還有話沒說完。


    袁尚又對趙雲說道:“子龍兄,你我二人雖然投緣,但是各為其主,袁氏與公孫可能未來幾年會有戰事,希望真到那個時候,我們不要在戰場上相見。如果命運弄人,我們戰場相見,我若敗於兄長之手,請兄長饒我一命!”


    這話說得十分謙卑,也給足了趙雲麵子,眾所周知,袁紹實力強大,之前就大敗過公孫瓚,占據了對方很多地盤!再交戰十有七八是公孫瓚戰敗,到時誰落在誰手裏還不好說呢。


    趙雲見袁尚如此坦誠,也如此的謙遜,而且一直熱情滿滿,於是趙雲也許下千金之諾言:“若果有此日,趙雲必念及今日聚會之情,放袁三公子離開,以成全一個義字!”


    袁尚心中總算對趙雲滿意了一次,得趙雲一諾,可比千金。萬一日後真的在戰爭時陷於趙雲之手,自己算是有一道保命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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