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和BE文男主協議結婚後 作者:半今茶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他早看這兩人不順眼透了。裴檸笑了下。聽出他語帶譏諷,周博當即有些怒:“裴檸,你別給臉不要…”“咚”地一聲,周董的拐杖敲在地上,阻止了周博接下來的話。那把蒼老喑啞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也好,小詞更沉穩些。”他沒有看當事人,直接命令道,“等下就核對進度,這個項目今晚之前做完交接。”周詞臉上的訝異漸漸淹沒迴去,她推了推眼鏡:“好的。”時間差不多,周董緩緩坐了起來。傅沉延當時沒有把話說死,他肯舍下臉麵過來已經是極限。他不在乎這個小總監什麽反應,隻是做給姓傅的看而已。但裴檸的表現卻出乎他的意料。周董最後打量了對麵的人一眼,青年將他送到了門外,麵上是得體的微笑:“您慢走。”不卑不亢,但又會審時度勢,爭取利益。看來也不隻是生了一張好皮相。出了大廈,台階還沒下完,周博臉色就已經掛不住了:“媽的,一個給男人玩的東西,真是小瞧他了。”但這次,周董沒有縱容他,而是冷道:“謹言慎行,別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周博嗤了一聲,別過臉,不知在想什麽。副駕上,周詞透過倒車鏡,表情若有所思。第13章 奧博的人走了,方案繼續推進,裴檸邊喝水邊擺手,示意吳帆召集大家開會。吳帆垂著腦袋,看起來有些沒精打采。“怎麽了?”“沒什麽。”吳帆撇嘴,“就是覺得他們也太欺負人了。”裴檸:“人家來道歉的,還被你說成欺負人了?”“那也算道歉!”吳帆撇嘴,“不是我小心眼,你看周博最後那個樣子,沒準迴去了就得記恨我們。”“你錯了。”裴檸道。吳帆一愣。“他可等不到迴去。”裴檸懶懶散散地倚在窗邊,外麵烏雲一層壓著一層,天空逐漸陰了下來。吳帆咧著嘴笑,想到什麽,翹起的嘴角又放下:“您是後續不想再跟他打交道,所以才換成周副總嗎?”裴檸:“差不多吧。”周詞多半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是被父親叫來當傳話筒用。如果周博真的違約了,她說不定還會按合同來賠。吳帆有點猶豫:“但是聽說,周副總這個人,做事很嚴格,一丁點偏差都會發火。”周詞性格明顯偏內斂冷淡,但作為合作對象,怎麽都好過周博。裴檸抻了下肩膀,笑道:“那正好。”*堰江這場雨來得突然,落在臨景山莊的湖麵上,砸出輕微的凹陷,又迅速融入其中。綠植吸飽了水分,顏色更加鮮翠。雨水順著葉片的脈絡淅淅瀝瀝的滑下來,流經黑色的傘麵,最終落到皮鞋旁邊。風把雨絲吹得飄飄晃晃,傘也擋不住,不過幾分鍾的等待,便在肩膀處暈開大片深色水漬,冰涼濕透的西服密密實實貼在肩胛與脊背上,皮膚變得難以聚起溫度。傅沉延蹙了下眉。管家還沒出來,但他已經不是罰站的小孩子了。傅沉延直接走上前,就在他伸手的前一秒,管家從裏麵推開了門,半低著頭:“先生說可以上去了。”注意到傅沉延的動作,他似乎並不震驚。傅沉延很輕地嗤了一聲,迴到房間內換下沾了雨的外套,他順帶進浴室擦了把臉。抬頭時,鏡子裏黑沉沉的眸一掃而過。慢條斯理整理好自己,傅沉延才上了二樓。書房裏,傅競山坐在桌後,他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鏡,然而依舊擋不住幾乎是刻在臉上的,工於心計的冷漠。“你是怎麽迴事?”他問。辦公桌斜前方有給來客的沙發椅,但傅沉延完全沒有坐的意思,隻站在房間中央。“您指什麽?”看出他沒有配合的意思,傅競山也不耐煩和他打太極,隻道:“你那個可笑的結婚對象,去處理了。”傅沉延微微挑眉:“您在以什麽理由命令我?”意料之中的不聽話,傅競山甚至第一反應也不是動怒,而是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你讓我給你理由?我倒是想問問你,你結這個婚的理由是什麽?”傅沉延不卑不亢:“您從前說過,不幹涉我的婚事。”傅競山手握成拳,狠狠捶了兩下。“我是說尊重你的意見,不是由著你胡鬧!”即使這些年在逐步放權,傅競山依舊帶著不怒自威點氣勢。沉下臉色看過來的時候,隨之而來的壓迫感像是能把人穿透。很熟悉的場景,就連紅柳木書桌在敲擊下發出的聲響,也和記憶裏中別無二致。曾經,在這種詰問之下,少年隻能沉默著垂下頭,然後等待對方訓斥。不過上一次是什麽時候,傅沉延已經不記得了。他長大很久了。傅沉延直視傅競山的眼睛:“我沒有胡鬧。”真正的原因無法開口,他能迴應的也隻有沉默。傅競山被氣得不輕:“那你在做什麽?拒絕簡家女兒,然後跟一個來曆目的都不純的男人結婚?”傅沉延突兀地勾了下唇:“是嗎?我以為他什麽來曆,您會很清楚才是。”傅競山冷著臉:“他的來曆還不值當我清楚。”他站起身,“別以為公司做得不錯,就可以高枕無憂了!現在還遠不到任性的時候。你可以不喜歡簡家的女兒,你娶迴來的也不是她這個人,是簡家以後每一次的無條件支持!”傅沉延的唇幾乎繃成了一條直線,他正要反駁,然而傅競山卻在他之前開口。似乎是察覺到他的不快,傅競山稍微放軟了語氣:“至於這個男人,養在身邊就算了,我不會過問。但是結婚?”他嗤了一聲,“傅家的門,不是什麽人都能進的。”這間書房裝修時參照了西式的風格,除了吊燈以外還有一圈壁燈,最大保證房間裏的亮度。但傅沉延卻不止一次,覺得它昏暗又憋悶。“您還真是沒變。”他道。語氣很輕,像是說給自己聽。“什麽?”傅沉延眼眸沉沉,深不見底的潭水裏,壓抑的情緒泛起漣漪。“您當初就是這樣嗎?”傅競山皺起眉:“你說什麽?”“和我母親結婚,利用她背後的權利,踐踏她的感情,然後達到目的就扔掉,讓她至今都不願意迴來。您當初就是這樣嗎?”話音未落,“砰”一聲響起。鎮紙被大力砸到傅沉延胸口,疼痛延遲半秒席卷而來,他有些錯愕,以至於唿吸都滯了片刻。“啪嗒”一聲,鎮紙掉到地上。傅競山簡直怒火中燒:“真是翅膀硬了!我和你母親的事,還輪不到你來評判!”但傅沉延依舊直視著傅競山的臉,氣場相撞,半步不肯退讓。傅競山雙手撐著書桌,氣喘很重:“我不管你是發蠢還是犯病,這件事對盛華的影響必須降到最小。你娶的人可以沒用,但不能拖後腿,別讓我再聽到對傅家不利的消息!”傅沉延閉了下眼,再睜開時,眼裏已經半分眷戀都無,隻剩下死水一樣的寒潭。“別拿你那套威脅我,我不是你。”他音量不大,傅競山卻動作一滯。傅沉延彎下腰,用兩指夾住鎮紙撿了起來,隨後緩緩走上前:“你這些手段,我哪一樣都不屑用,現在不也照樣爬上來了?”轉瞬間,兩人之間隻隔了一張書桌。傅沉延五官已經出落的深邃又鋒利,冷眼看過來,像一把出鞘的利刃。不再是少年人單薄的身形,而是屬於成年男人的成熟與淡然。“他不會對我不利的,至於你。”傅競山喉結動了動,過於強大的壓迫感令他有些難以應對。然而下一秒,傅沉延勾著唇傾身,將鎮紙放迴了桌麵。“你已經代表不了傅家了。”傅沉延關上門,被金色的陽光晃得眯了下眼。雨停了,厚厚的烏雲被撥開,小窗外已經放晴,陽光灑進來,整條走廊都亮了起來。傅競山怔怔站在書桌後麵,他忽然想到,方才傅沉延一聲父親也沒叫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