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飛機降落在國內的機場。


    易少川十指緊扣的牽著葉歡,走出機場大廳,雖然易少川還想和她再多享受一下二人世界,無奈葉歡記掛著家裏的兒子,怎麽也不肯多呆,便坐了今天的早班飛機迴來。


    “怎麽不說話?”從上了飛機,葉歡就明顯沉默了很多,而下了飛機,她更寡言,而且神色之間帶著股凝重。


    葉歡搖了搖頭,仍沒有開口,手在下一秒,被易少川握緊,有些微疼,“既然不舒服,當初就不該同意她的公平競爭意見。”


    原來,他什麽都看得出來,五年後,在他麵前,她還是做不了隱形人。


    “不是不舒服,隻是在想高雲珊的變化,其實之前她很可愛的,也很善良,但她父親去世後,她就像變了個人,”葉歡喃喃的。


    易少川將她拉過來,擁在胸口,“她大概是受不了父親死的打擊,畢竟在她的世界裏,高忠振是她的一切,他死了,她的天就塌了,她會惶恐會害怕,所以這也是之前我為什麽照顧她的原因。”


    葉歡掀了下眼簾看他,其實她懂的,當初白伊容和她的關係被揭穿後,她又何嚐不是覺得天都塌了呢?她幾乎也變了個人,嫉恨這世界,憤恨所有的人呢?


    “迴去,我會和她談,讓她盡快離開,”易少川怎麽能允許高雲珊傷害到他最愛的人呢?


    “不要,”葉歡急切的拒絕,“就讓她住著吧,和我們在一起,她或許能感覺到一些溫暖。”


    或許,現在的高雲珊是極端的,憤世嫉俗的,可她也是孤獨的,寂寞的,這種滋味,葉歡品嚐過,她懂得。


    “你啊……”易少川吻了吻她的發頂,不知該說什麽了。


    他一直知道她是善良的,在他還是個孤兒時,在所有的人都歧視他時,隻有她不嫌棄他的髒兮兮,隻有她會和他玩,兒時的她就有一顆善良的心,長大了以後,她雖然變得張揚跋扈,可她內心深處,還是柔軟如絲,現在的她隨著年歲漸長,身上的棱角被歲月打磨掉,更是寬容,仁慈。


    “我什麽?”葉歡追問。


    “你好美,”他笑著。


    葉歡愣了下,意識到他在取笑自己,對著他胸口捶了幾下,“你討厭。”


    “誇你也被罵,老婆你好不講理,”易少川不顧車裏還有司機,就戲弄起她來。


    “罵你是我的特權,”霸氣側漏的她,衝他揚了揚下巴。


    “嗬嗬,好……歡迎你對我行使特權。”


    “你……”


    易少川一路逗著她,車子不知不覺來到了他們的家,可他們還沒下車,便聽到女人尖銳的吼聲……


    葉歡和易少川都神經為之一緊,趕緊下車,快速的奔向別墅——


    “你說到底是不是你做的?”高雲珊叉著腰,臉上一片怒紅,手指著年年。


    此時的年年正站在桌子上,雙手半抱雙臂,一副男子漢大義凜然的樣子,“是又怎麽樣?”


    看到年年站的那麽危險,葉歡趕緊跑過來,“年年,你站在這上麵幹什麽?”說著,伸手就要去拉年年下來,他卻躲開。


    “我站在這裏是為了公平,”年年說了這麽一句讓人費解的話,“她那麽高,我太矮了,會被歧視的!”


    原來,兒子在尋求視覺上的公平,聽到這話,易少川笑了笑,也走了過來,看向高雲珊,“怎麽迴事?”


    高雲珊看到易少川,像是看到了自己的親人,美麗的雙眸頓時氳氤起一層薄薄的水霧,水波斂斂,別樣的楚楚動人。


    “都是他幹的好事……”她再次指向年年,帶著潮濕的哽咽控訴,有些委屈,又些撒嬌,又似在告狀。


    易少川輕咳了下,神色有抹不自然,其實高雲珊住進來,他是最惶恐的那個,因為他最怕會出現這樣的情形,兩個女人都在他的麵前,他不知如何拿捏,才能讓她們都不受傷害。


    沒有理會高雲珊,易少川看向兒子,聲音微沉,卻很好聽,“年年,你說怎麽迴事啊?”


    “你問她啊!”誰知年年卻拋來這樣一句,順便又毫不客氣的白了高雲珊一眼。


    頓時,一大一小的眼睛又對上了,仿佛是勢不兩立的敵人一般,惡狠狠的瞧著對方,葉歡見狀,知道從她們嘴裏是問不出什麽了,趕緊叫來何媽。


    何媽簡單敘述了事情的經過,原來高雲珊叫朋友來家裏開party,年年竟惡作劇的在紅酒裏加兌了酸醋,結果害的高雲珊出醜,高雲珊當著朋友的麵,罵了年年一通,年年記恨在心,今天早上高雲珊要出席同事的婚禮,結果穿上禮服才發現,禮服上破了好幾個洞洞。


    何媽剛一說完,高雲珊就抽泣起來,委屈的模樣表現的淋漓盡致,“大衛,你看看他多過分,我來這裏,他自稱是主人,不給我飯吃,還往我被子裏塞bt玩具嚇我,這些也就算了,我不跟他計較,可他害我在朋友麵前沒麵子不說,還把我的衣服剪成這樣……”


    高雲珊把年年的罪狀,全都抖落出來,說完還脫下禮服外麵罩著的大衣,隻見她胸口兩點被剪了兩個圓洞,恰好露出她黑色的蕾絲內衣、屁股後麵也被剪出了兩個圓洞,露出她黑色的底.褲……


    見狀,一邊的何媽和另外的女傭差點沒笑噴,就連易少川和葉歡也差點沒忍住就噴笑當場。


    “年年……”葉歡憋住想笑的衝動,努力繃著嘴冷嗬。


    “你們不要怪我……誰讓她在外婆剛去世就在家裏辦party,還在別人麵前罵我是野種?”年年剛說完,易少川的臉就陰了下來。


    易少川低沉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意,字字聚著寒氣,“高雲珊,你真的這樣罵他?”


    高雲珊瞧著易少川寒冰一樣的臉,“我……”


    此刻,易少川陰晦的雙眸,不帶有一絲溫度,冷的仿佛要將空氣都凍僵了,高雲珊被這樣的他震懾,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高雲珊,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你聽好了,他是我易少川光明正大的兒子,不是野種……”易少川說的有些重,高雲珊臉色一片慘白。


    其實在葉歡和易少川的事揭穿後,高雲珊就挑撥的提醒過,說易少川不在,葉歡卻生了孩子,誰知道孩子是誰的?


    當時,高雲珊就被易少川差點吃掉,如今舊事重提,他的駭人較當初有過之而無不及。


    葉歡看著這情況,也明白了,沒說什麽,一把將年年從桌上扯下來,厲聲嗬道,“破壞party,又剪壞高雲珊阿姨的禮服就是不對,還有為什麽不給阿姨飯吃,還用玩具嚇唬阿姨?”


    年年癟癟嘴,被葉歡吼的有些委屈,他做這些隻不過是想把高雲珊嚇跑,不要她破壞他們的幸福,不要她搶走爸爸,結果媽咪不但沒有獎勵,反而還罵他,他委屈的大眼睛立即充盈了滿滿的淚水,但卻強忍著沒有掉下來。


    葉歡看著年年這樣,心一陣酸痛,可是並沒有因此而饒恕他,而是把他拉到高雲珊麵前,“快給高阿姨道歉!”


    “我不!”年年堅決拒絕。


    “道歉!”葉歡也生氣了。


    “我沒錯,我就不道歉!”年年頂嘴,下一秒,葉歡的手就揚了起來,隻不過還沒落下,年年就被易少川抱起。


    “他們都有錯,算了!”易少川一句話說的雲淡風輕,接著對年年說,“高雲珊阿姨是客人,你以後不許這樣整她,知不知道?”


    “嗯!”年年這次很乖,說完趴在了易少川的肩膀。


    易少川瞧著紅了眼睛的高雲珊,知道自己剛才話說的有些重了,他伸手撫了下她的頭,“別氣了,哥賠一件更好的禮服,一會讓車送你去參加朋友的婚禮,還不行嗎?”


    高雲珊垂著的眼眸,突然的揚起,聲音顫抖不堪,“易少川,你不是我哥。”


    說完,她便跑去了樓上,留下易少川有些呆愣的站在原地。


    葉歡瞧著,心底掠過一陣恍惚,卻說不清是什麽情緒。


    年年生氣了,氣葉歡吼他,一下午也不搭理她。


    葉歡將他抱在懷裏,“還在生媽媽的氣?”


    年年繃著嘴不說話,葉歡用鼻尖蹭著他的小臉,“你那樣捉弄她,本來就不對。”


    “媽咪既然答應了讓她住在這裏,和她公平競爭,你就不要在中間搗亂,那樣子會顯得媽咪很不大度,”葉歡說著,也不知道年年聽不聽得懂。


    “反正我就不許她搶走爸爸!”年年接話了。


    “你不相信媽咪?”葉歡捧起了年年的小臉,才發現這幾日以來,他瘦了一些。


    “不是……我隻是擔心,擔心爸爸會再離開我們……”年年的聲音軟了一些,帶著他這個年齡不該有的憂慮。


    葉歡突的想起了這樣一句話,因為失去過,所以對再擁有的才會患得患失。


    經過了這一次調解,年年和高雲珊終於從表麵上看起來相安無事了,而葉歡和高雲珊卻也是相處的平和,看不出女人間的爭風吃醋。


    易少川正式接手正大集團,所有的業務做的風生水起,各項業績節節攀升,一切都似乎變得美好起來。


    易少川白天的大部分時間都在公司,所以白天的時候家裏通常就隻剩下葉歡、年年和高雲珊,尷尬在乎難免,不過時間久了,大家也就習慣了。


    高雲珊除了年年不對盤,經常會吵上幾句話,並沒有什麽破壞的舉動,而且遵照她們的約定,葉歡真的不和易少川同住在一個房間,這讓易少川很惱火,除了不能碰她之外,他覺得有被人挾持的被動,她幾次想找高雲珊談談,都被葉歡阻止。


    葉歡說趕走和自己走是兩種結果,易少川當然明白,隻是每天麵對她,卻不能碰她的痛苦也深深的折磨他。


    一天中午,葉歡接到正大集團秘書打來的電話,說是要召開董事會,雖然當初是易少川買下了葉氏,可是在他迴來後,竟把所有的股權都轉給了葉歡,葉歡仍是正大的第一最大的股東,而易少川說到底隻是給她打工的。


    因為這事,兩人還爭執了一段時間,但葉歡卻沒有拗過易少川,不過他們是夫妻,所有的財產都是共有的,股權給誰並無所謂,至於易少川會這麽做,他是想讓葉歡知道,他隻要有她就夠了。


    現在已經入春,天氣轉暖,葉歡早就脫掉了身上的棉衣,今天的她穿了件米色的長褲,上身是墨綠色的絲質長衫,外麵是米色的風衣,黑色的卷發自然的垂在肩頭,宛如海藻一般,整個人很ol,卻不失性感。


    葉歡到達正大集團大廈,乘坐易少川的專用電梯,直達他所在的樓層,她剛走出電梯,秘書小姐就走了過來,“葉小姐,總裁在辦公室等你!”


    “不是召開董事會嗎?”葉歡有些納悶,董事會通常都在會議室召開的。


    秘書神秘一笑,“總裁交待讓你先去他的辦公室。”


    葉歡點點頭,在他的辦公室門口遵照規矩的敲了敲門。


    “進來!”易少川低沉好聽的聲音傳來,葉歡笑著推門而入,此刻,他正坐在真皮的座椅裏,抬眸的瞬間,眼底掠過一抹驚豔。


    自從他迴來後,她便告別了外事,在家裏做了專職的太太,而他也習慣了她居家小女人的模樣,而眼前這種幹練又性感的打扮,讓他眼前一亮,目光掠過合體衣衫下的曼妙曲線,他的眸光漸漸火熱……


    葉歡輕淺一笑,宛如盛開的罌.粟,她走到他的辦公桌前,微微低身輕問,“易總,不是要開董事會嗎?”


    她是無意的,卻不料她這個姿勢,剛好露出她v領之下的風光,頓時,一股電流瞬間擊遍了易少川全身。


    “是!”很利落的一個迴答。


    “那走吧,”她可不想耽誤時間,自從知道年年和高雲珊的水火不容後,她就不放心把年年和高雲珊單獨放在家裏……


    隻是她轉身沒走兩步,身體就被易少川從背後緊緊的抱住,“去哪?”


    他的聲音很低,蒙著一層沙啞,微涼的薄唇已經啃咬上她脖頸處的細滑肌膚。


    “喂!易少川……”她有些慌,去拉扯他圈著自己的手,要知道他們現在是在辦公室,而且是在白天,四周都是通透的玻璃,春日的陽光正肆無忌憚的灑進來。


    “我想你!”帶著很濃烈氣息的三個字,讓葉歡的心跳驟然加速。


    “別鬧了,要開會了……”她用力的去掰他的手,聲音不知怎的,也跟著顫抖了起來。


    “在這裏開,”他邪肆的聲音輕響在她的耳底,卻讓她更為驚慌,那豈不是一會還有股東要來?


    可誰知,他的大手竟順著她的腰肢,輕輕的撩開了她的薄衫……


    “別……易少川,一會……一會要有人來的……”她慌亂的拒絕著。


    “沒有人來,就你和我……”他的手不受她控製的覆上了她胸前的飽圓。


    “什麽!?”她似乎不相信。


    “正大的總裁與最大董事商議事情,不可嗎?”他笑了,那笑帶著邪魅,卻是格外的恍眼。


    此時,葉歡終於明白過來了,“易少川,你……”


    她還沒說完,他用力一個旋轉,她就變了姿勢,而他也用吻封住了她多事的小嘴,冗長的吻讓她有些窒息,卻又有些貪戀,自從在國外那次以後,他和她根本就沒有過親密,算算也有些日子了。


    一個纏綿的吻結束,易少川的黑眸明顯染上了情.欲的味道,“老婆,我想要你!”


    他很大膽,從不避諱自己的渴望,而她卻是紅了臉,咬著嘴唇不知如何迴答。


    她的樣子在易少川眼裏就是一種默認,他帶著她一個傾身,將她壓在了沙發上,大手已經急切的去脫她的衣服。


    窗外的陽光恍眼,甚至不時的還有小鳥飛過,她突然一驚,迴過神來,“不要,易少川……”


    他已經把衣服脫了一半,這個時候她卻說不,易少川要瘋了,葉歡指了指四周的玻璃,“會被看到的。”


    看到?要知道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可是這個城市的至高點,誰會看到?小鳥還是白雲?


    他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她明白自己那個理由通不過,她轉了下眼睛,“我答應過高雲珊,不和你……”


    “不許提她,今天晚上我就攆她滾蛋,”易少川憋不住了,繼續扯著的衣服。


    他的上衣已經被完全退掉,露出古銅色的肌膚,還有那健碩的胸膛,此時葉歡才發現,男人的身體也可以如此完美好看,她不由暗暗的吞咽了下口水。


    他的速度很快,全身隻剩下一條小褲褲,而他又開始為她解衣,葉歡知道自己再也沒有理由抗拒,況且她也不想抗拒,他說想她,她又何嚐不想他呢?


    不過,她仍扯住他的手,“能不能別在這裏?”


    白天、陽光,歡愛,她無法讓它們在一起出現。


    易少川瞧著她嬌羞的表情,知道如果真的非要這裏,她也會放不開,而他要一場和她的酣暢淋漓,所以果斷起身,將她抱起朝著裏麵的休息室走去。


    葉歡和易少川是下午才迴的家,易少川許是饑渴太久了,竟把她折磨的昏睡過去,等她睜開眼睛時,已經到了傍晚。


    他們手牽手同時出現在別墅,年年是一臉的驚喜,高雲珊卻是一臉的難看。


    “原來是假公濟私,葉歡你違反了約定,”高雲珊的話裏帶著吃醋的酸味。


    “他們這叫夫唱婦隨,”年年反駁,同時對葉歡豎大拇指,意思是在誇她做的很對。


    葉歡卻心虛,努力的想抽迴被易少川握住的手,可他並沒有放開,反而更緊的牽著她走過去。


    “雲珊,我們談談吧?”易少川不想再過這種偷偷摸摸的日子,再說了當初答應她的也是葉歡,並不是他。


    高雲珊似乎猜到了他要說什麽,趕緊伸手打住,“想說可以,讓我吃完這頓飯再說,ok?”


    說完,高雲珊走到餐桌邊,望著滿桌的飯菜,易少川沒再說什麽,不過他已經決定了。


    “何奶奶,我想喝海參湯,怎麽沒有啊?”年年拿起筷子,對著滿桌的菜巡視了半天,不滿的嚷道。


    “來了,來了……就我們年年是饞貓,”何媽笑著,端來一大碗海參湯,隻是她剛打開湯鍋蓋,一邊的高雲珊便“唔”的一聲,然後捂著嘴跑開了。


    衛生間傳來她嘔吐的聲音,葉歡瞧著,不由的,心突突亂跳了兩下。


    高雲珊吐完迴來,捏著鼻子嚷道,“把這東西端走,我不喝這東西,拿走,快點拿走!”


    葉歡看著高雲珊對海參厭惡的模樣,又瞧瞧著她有些辣白的臉色,關心的問道,“你沒事吧?”


    高雲珊搖搖頭,端起了杯子,猛喝了幾口水,又看向年年,“以後別在我麵前吃這種東西,真惡心!”


    “哼!偏就惡心你!”年年吃著,迴駁著。


    她們兩個人反正就是這樣,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就掐。


    “年年……”葉歡製止他。


    “都吃飯吧,”易少川發話,一桌上的人都閉嘴,開始默默吃飯。


    書房,易少川和高雲珊對麵坐著,許久,誰也不曾開口說話,直到時鍾都走了快一圈,高雲珊打了個嗬欠起身,“我困了。”


    “雲珊,別這樣了,大家都為難的,”易少川開口了。


    “哪樣?怎麽為難了?”高雲珊瞧向他,立體的五官猶如刀刻般俊美,哪怕現在他隻是這樣坐著,整個人也散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這樣的他很難不被人吸引。


    易少川不喜歡高雲珊如此直辣的目光,他太清楚,高雲珊對自己的感情和依賴,而現在他要絕決的將他們從中間撕開,這對她來說,確實是有些是殘忍了。


    但是,沒有辦法,他不能讓這種扭曲的關係繼續下去,他不能讓他心愛的女人受到傷害。


    起身,易少川走到窗前,給自己倒了杯紅酒,“雲珊,我說過的,這輩子我除了她,不可能再愛別人。”


    “我知道!”高雲珊很淡然的迴道。


    易少川轉過身,目光投在手中紅色的液體上,眸光中折射出一絲紅色的光暈,“所以我給不了你未來,也給不了你承諾,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你還有大好的青春,你值得更好的男人來疼愛。”


    說到最後,易少川的眸光自紅色的液體上撤離,稍稍抬起,深暗無底的眸光落在高雲珊的臉上。


    “我沒要你的承諾,你愛誰是你的事,可我愛你也是我的事,”高雲珊就像是一個執迷的信徒,琉璃般的眸光中閃著倔強的堅定。


    易少川沉默了幾秒,“雲珊,你這樣讓我很為難。”


    高雲珊突的笑了,她向他走近,低頭輕咬住他手裏的紅酒杯沿,一股紅色的液體順著杯沿滑入她的口內,這樣的她性感而妖魅,“會為難那就證明你心裏有我……兩個女人同時在你的心底,你才會為難……所以,我更不會放手!”


    她笑著後退,紅酒還沾在她的唇角,在燈光下閃著妖美的光澤,宛如帶毒的罌.粟,這樣的她,再也看不出以前的清純,陌生的讓易少川怔住。


    第二天醒來,葉歡看到高雲珊正坐在餐桌上吃著早餐,睫毛和眼角甚至暗含著笑意,那笑中分明就是一種得意,葉歡當即便明白了談判的結果。


    葉歡並沒有多少情緒,這樣的結果在葉歡意料之中,如果易少川幾句話就能把高雲珊打發,那麽也不會出現今天的局麵了。


    葉歡四下瞧了瞧,並沒有看到易少川,她不知道他是走了,還是沒有起床?


    “何媽,少川呢?”葉歡輕問。


    “先生一大早就去公司了,”何媽瞧了下高雲珊,似乎有話要說。


    “哦,”葉歡淡淡一笑。


    何媽端來早餐,年年接著就皺起了鼻子,“怎麽光是白米粥,何奶奶我要吃煎蛋,要七分熟的那種。”


    “哇,唔——”


    年年剛一說完,一邊的高雲珊便發出嘔吐的聲音,接著就跑去了衛生間……


    何媽和葉歡同時望著衛生間的方向,兩人又相互看了一眼,她們是女人,有著不一樣的敏感,別說是她們,就連年年都感覺到了不一樣,“她生病了嗎?為什麽總是吐?”


    葉歡的心又沒章法的亂跳了起來,她看向何媽,輕聲的問道,“她最近都是這樣嗎?”


    何媽搖搖頭,“也不是,好像就是最近這兩天才這樣的……而且,她……”


    何媽有些吞吐,葉歡衝她點頭,“直說吧!”


    “她的房間裏有很多酸梅一樣的食物,高小姐她可能是……”何媽還沒說完,高雲珊就從衛生間裏出來了。


    “最近胃裏不舒服……何媽,麻煩給我給找點治胃病的藥,”高雲珊揉了揉胃所在的位置,臉色灰白難看。


    “胃病?”何媽似不相信的重複了一句,又看向葉歡,她隻是瞧著高雲珊,那刻,她倒是希望高雲珊真是得了胃病。


    高雲珊的早餐並沒有吃多少,拿著何媽找來的胃藥便上了樓,片刻之後就換了衣服下樓,臨走的時候摞下一句,“我去醫院做個胃部檢查,中午就不迴來吃飯了。”


    葉歡望著她,心裏突突的湧起陣陣不安。


    薛子路的電話打來時,葉歡還在發呆,她去了高雲珊的房間,看到了何媽給找的胃藥還好好的躺在床頭櫃上,也見到了何媽說的酸梅、話梅。


    “在哪?”薛子路的聲音有些低,明顯情緒不高。


    葉歡吐了口氣,看向窗外的陽光,“家裏,有事?”


    “我沒有事就不能找你了,是吧?你還真是見色忘義,現在有了易少川,你……”薛子路大炮一樣的攻擊傳來,葉歡把手機拿遠,直到他劈裏啪啦的數落完,葉歡才又把電話放到耳邊。


    “你在哪,我去找你,”憑借葉歡和薛子路的哥們感情,她預感他攤上事了。


    薛子路沉默了幾秒,“請我吃飯吧,法國大餐,還要82年的拉菲。”


    宰她?


    葉歡笑笑,很爽快的迴了道,“沒問題,西拉法式餐廳見。”


    “吃死你!”薛子路恨富的咬牙。


    “要吃死我,沒有那麽容易,對了,帶上多多,我也帶上年年,他們……”葉歡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薛子路打斷了。


    “就我們倆不行嗎?”


    葉歡頓了下,“好!”


    葉歡換了衣服,和何媽交待了幾句,便去了法國餐廳,其實這個時間吃大餐有些早,不過就當他們提前醞釀情緒好了。


    “幾瓶拉菲?”葉歡進了餐廳,看到座位上的男人,直接開口。


    薛子路掀開眼簾,鄙夷的瞧了她一眼,“土豪。”


    這兩字最近很流行,葉歡笑笑,而這一笑正是百媚千生,薛子路看的微微失神。


    “多多呢?”葉歡端起侍者送來的清水。


    “被他媽接走了!”


    “噗——”


    葉歡喝到嘴裏的水噴了出來,“你說什麽?蘇瑾迴來了?”


    薛子路不再說話,葉歡明白了,怪不得電話裏薛子路就怪怪的。


    “她說要帶走多多,”薛子路又說了句。


    雖然他看起來很平靜,可葉歡能感覺到他平靜外表下,心底不為不知的痛苦,不過想到之前他對多多的苛刻,葉歡刺激的說道,“這下你解放了,你的多餘不存在了。”


    薛子路垂著的眼瞼抬起,看了葉歡一眼,又垂下,果然葉歡看到了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巨痛,“既然舍不得,幹嘛當初對多多那麽壞?”


    牛排和拉菲上來,侍者並為他們斟上,隻是牛排還沒吃,薛子路就把杯裏的拉菲一口倒入腹中,“誰說我不舍得?我正好清淨了,以後我就可以又迴到自由的日子,我……”


    說到這裏,他停了下來,他再也說不下去,他嘴上硬,可是心是軟的,對多多表麵上壞,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多疼那個小東西,不過他的疼沒人看到。


    蘇瑾來接多多的時候,問他要不要走,多多幾乎沒遲疑的便跟著蘇瑾走了,那一刻,薛子路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摘走了一樣。


    想到這裏,薛子路狠狠的捏著酒杯,幾乎要把杯子捏碎的罵了句,“狼崽子!”


    “你可以和她打官司,”葉歡第一次見這樣的薛子路,失落,空洞,沒有靈魂。


    薛子路搖頭,打官司,他一點勝算都沒有,蘇瑾的各項條件都比他好不說,就說說多多也不會同意跟著他。


    這些年,他對多多真的太壞了!


    多多那麽小,就會熬粥蒸米飯,隻為了討好他,可是他呢?除了罵他兇他,甚至他做錯一點小事,還會打他,如果換成是他,他也不會選擇跟著那樣的混蛋爸爸。


    “薛子路,你給我說句實話,多多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這些年,薛子路整天罵多多是小野種,小雜種,葉歡都不確定這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


    薛子路從口袋裏掏出皮夾來,放到葉歡的麵前,裏麵內層放著兩張照片,一張有些陳舊,一張是新的,“你看他們像嗎?”


    怎麽會不像,照片上的兩個人,神情模樣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葉歡懂了,看向薛子路,“那你還罵他野種?”


    “我是氣那個女人,”薛子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下,以他這樣的喝法,恐怕一瓶拉菲是不夠的。


    “你氣她,就把氣撒到兒子身上,薛子路你他媽的幼稚,”葉歡氣的爆粗口了。


    “我他媽就是混蛋!”薛子路自罵,然後毫不客氣的甩了自己一個耳光,很響,好在現在不是用餐高峰期,並沒有人看到。


    “我他媽就是混蛋,我明明愛那個小東西,卻故意對他惡言惡語,他明明已經做的很好很好,可我還是對他不滿意,我舍不得他,卻連留他的資格都沒有,我……我活該,我欠抽,我……”薛子路連喝了兩杯紅酒。


    “你現在知道錯了,那還有機會,多多從小跟你長大,他一定舍不得你,會跟蘇瑾走,一定是你傷了他的心,他會迴來的!”


    “我不要他迴來,他跟著蘇瑾比跟我強一百倍一千倍,我讓他迴來幹嗎?讓他跟我吃苦過苦日子嗎?”


    葉歡懂了,薛子路這情感是天下父母對子女的都有的,想給他們最好的,卻又舍不得他們。


    “露露……”


    “歡歡,我沒有別的意思,我不會和她打官司,多多跟她真的很好,我隻是想把心裏的難受說出來。”


    不知是薛子路的自愈能力太強,還是他不想再沉浸在傷心中,他轉了話題,“聽說,你讓小三登堂入室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葉歡點點頭,腦海裏浮現高雲珊嘔吐的一幕。


    下一秒,薛子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混啊?”


    葉歡怔怔的看著薛子路,他一臉的怒意,繼續罵她,“葉歡你不是個被別人騎在頭上拉屎的女人啊?這次你是怎麽了?軟了?還是你在那個女人手裏有小辮子?”


    “不是你想的那樣……”葉歡想解釋,隻是她還沒說完,薛子路就打斷她。


    “你這叫引狼入室!”


    “如果她是狼,易少川早與狼共舞三年了,如果要出事,就不會等到今天,”這是葉歡一直用來說服自己的理由。


    “未必!”薛子路歎了口氣,女人是不是一戀愛就智商變低了?


    “葉歡,別說我沒提醒你,你最好看緊一點自己的男人,別某天被甩了都不曉得,”薛子路神色俱厲的提醒葉歡。


    “一定看緊,”葉歡笑著想把這個問題岔開,下一秒,就聽到薛子路說道,“我今天在醫院看到那個女人了。”


    “誰?”葉歡明知故問。


    “當然是纏著你家男人的小三了,”薛子路開始拿刀切牛排,“你猜在醫院哪個地方見到的她?”


    葉歡想起了高雲珊的症狀,“她說胃不舒服。”


    “胃不舒服?”薛子路翻了個白眼,“我隻聽說婦產科管生孩子,沒聽說管治胃病的。”


    葉歡的頭“嗡”的一響,“你說她去了婦產科?”


    薛子路瞧著葉歡難看的臉色,似乎猜到了什麽,“不會是和姓易的有關吧?”


    葉歡怔了片刻,使勁的搖了搖頭,似乎想搖出那些可怕的想法,不會的,就算高雲珊懷孕了,也一定和她的易少川無關的。


    吃過飯,葉歡不知不覺來到了正大集團大廈,才隔了一夜而已,她的心情卻完全變了。


    電梯“叮”一聲,她站在了易少川的辦公室門口,隻是這次她卻沒有了昨天敲門的勇氣,甚至有些後悔就這樣上來了。她來找他幹什麽?告訴他高雲珊有可能懷孕了,還是問高雲珊懷孕和他有沒有關係?


    他和她,掙紮了一路,坎坷了一路,堅強了一路,委屈了一路,憧憬了一路,到現在她以為他們可以牽手走完未來的路時,卻發現路上有太多的坑坑窪窪,他們一不小心就會摔倒,摔痛了無所謂,摔傷了也無所謂,怕的隻是摔倒了再也爬不起來。


    葉歡硬生生的止著步子,卻不敢往前邁那一步,因為那一步邁出,她不知道自己過不過得去那個坑?


    葉歡告訴自己要相信他,可是這刻,她還是忍不住的紅了眼眶。


    可是哪怕委屈,她也不想退讓,生死之關都分不開他們,這一點小坑小窪算得了什麽?


    這就是真愛,所以哪怕再委屈也不願放手,甚至願意為這份愛而變得卑微,卑微到塵埃裏,原來易少川給了她一場奢華的愛情盛宴,而她已經愛上了這份奢華。


    葉歡站的太久,久的都麻木了,她想的太入神,以至於易少川拉開門,身子與她的頭撞在一起,她的頭都被他堅實的胸膛撞痛。


    她捂著被撞痛的頭看著他,他的眼裏亦全是意外,似乎沒料到她會出現。


    四周很靜,靜的能聽到她揉著額頭的聲音,片刻,她聽到他低啞的聲音,“你怎麽來了?”——


    早歡出肯。下午還有更新,不要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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