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很粗獷,雖然有些蒼老,可是帶著冷冷的旋風,不怒而威,哪怕隻聞其聲,葉歡也不由一震,“你是誰?”


    易而哪號。“我姓蕭,”對方很鏗鏘的迴了三個字。


    葉歡又是一愣,甚至又看了眼號碼,沒錯啊,這是易少川的手機號,沒有撥錯。


    “你好,我找易少川,”葉歡也不管他是誰了,直接說出自己打電話的原因。


    “他不在,”那邊的人也不問她是誰,直接迴了這三個字。


    “那他在哪?怎麽能找到他?”葉歡語氣急促。


    “你是誰?”這迴對方沒迴答,而是反問了。


    “我……”葉歡還真不知道該說自己是誰,頓了下迴道,“我是葉歡。”


    “我是易少川的父親,”蕭山嶽的話讓葉歡再次沒有反應過來,因為在她的記憶裏,從來沒有聽到易少川提到父親這個詞,不過在知道白伊容的存在後,葉歡也早就知道了這個人物的存在。


    他不僅是易少川的父親,而且還是她親生母親的現任老公,尤其是想起父親曾經說過,是因為這個人的出現,白伊容才拋棄他們父女的,葉歡本能就對這個人有一種反感。


    “我不管你是誰,我要找易少川,”葉歡的語氣極不友好起來。


    蕭山嶽也感覺到了葉歡的不友好,但並沒有說什麽,隻道,“月明茶館303房間,我們見麵再談。”


    他的話讓葉歡一怔,難道他在就在這個城市?


    “你可以不來,我隻等你半個小時,”蕭山嶽平靜的語調中透著霸氣,這一點易少川倒是像極了他,不愧是父子。


    葉歡聽著那端的嘟嘟的收線聲陷入沉思中,因為她沒想好要不要見這個人?


    不過,她在短暫的思考後,還是決定去見他,因為她想看看這個男人長了什麽樣,竟能讓從不服輸的葉光年敗倒。


    葉歡在茶館門口下了車,就見一輛軍長停在那裏,與眾不同的綠,讓葉歡一下子就看到了。


    這軍車應該和她要見的人有關吧,因為那軍車車牌好像是北京的……


    葉歡找到了303房間,其實也沒有找,上了三樓,便看到了一個房門口,有兩個士兵站在那裏,這陣勢不小啊,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一定是個大人物。


    原來易少川的背景真的不簡單,可當初他竟騙她說是窮光蛋,是個孤兒,那混蛋就是滿嘴噴糞沒有實話,葉歡想著,不由的又咬牙切齒的恨了起來。


    守在門口的兩位士兵檢查了葉歡的身份證,才允許她進入,而推開門,葉歡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裏的人,頭發有些白,年齡看起來和葉光年差不多,不過整個人很精神,帶著一股子不可忤逆的威嚴,尤其是一雙眼睛特別的炯亮有神,讓人想到了鷹眼。


    看著他,葉歡又想到了父親,鼻尖又是一熱……


    蕭山嶽見葉歡進來就盯著自己,大概也知道是什麽原因,並沒有多說,而是隨手一指,“坐吧!”


    其實葉歡出現的那一秒,他也是驚訝的,雖然他知道小妍還有個雙胞胎姐妹,但沒想到她們竟是如此的相像,難怪小川當初會認錯。


    葉歡也沒有稱唿他,便坐了下去,這時就聽到蕭山嶽有些開玩笑的說,“你這媳婦終於見我這位公公了。”


    “抱歉,我很快就不是你的兒媳婦了,”葉歡糾正他。


    過於直接犀利的言語讓蕭山嶽一怔,接著就笑了,“你的個性很辣。”


    大概是葉歡對於他插足別人家庭有著本能的厭惡,也不想和他多說別的,直接開門見山,“易少川呢?他為什麽不出現?是不是做完虧心事就躲了起來?他有種做,就要有種撐,別讓老子來給他擦屁股。”


    葉歡連諷帶刺的話,讓蕭山嶽又一次領教了葉歡的直率,他一點都不惱,反倒很讚賞,“果然與眾不同,怪不得小川會喜歡。”


    對於他的話,葉歡隻是翻了個白眼,如果不是因為他曾插足於她的父母,葉歡對他肯定是一百個尊敬,不管易少川做錯了什麽,葉歡也不會將易少川的錯誤歸結到他的父母身上,可是眼前這位不同,是破壞人家家庭的第三者,現在和他坐在一起,葉歡都覺得全身如被蟲子爬了似不自在。


    她端起了一杯茶,想強壓下自己對眼前這位的厭惡,隻是剛放到嘴邊,就聽到蕭山嶽說道,“小川他病了。”


    葉歡的手一抖,滾燙的茶水濺在肌膚上,頓時通紅一片。


    蕭山嶽看見了,但也沒有說什麽,對於他這位首長來說,這點燙根本不算什麽,而他亦是不喜歡嬌弱的女孩子。


    葉歡雖然對於易少川心存怨恨,可是聽到他病了,心還是緊緊的收縮,聲音也跟著顫抖,“他怎麽病了?”


    蕭山嶽不動聲色的觀察著葉歡的表情,而他觀察的結果就是這個女孩對自己的兒子還是有感情的,既然有感情就會擔心,而易少川千叮嚀萬囑咐過他,一定不能告訴她實話,於是蕭山嶽撒謊了,“過度勞累。”


    過度勞累?


    是夠累的,又要充當好男人照顧老情人,又要發揚懲惡除殲的風格揭發葉氏的醜陋交易,怎麽會不累?


    葉歡這些話雖然在心裏沒有說出口,但蕭山嶽還是感覺到了,“你們之間存在誤會。”


    蕭山嶽是很肯定的語氣,不錯,葉歡也承認她和易少川之間有誤會,但是那誤會都是易少川造成的。


    “他這樣躲著,誤會永遠也解不開,”葉歡又是一句諷刺。


    “他不是躲,他被我關禁閉了,”蕭山嶽的話讓葉歡驚的抬頭,頭一次聽說老子還對兒子關禁閉,是不是軍人都有這種變,態的嗜好。


    “我今天來就是想轉達少川的幾句話,一是你父親的喪事暫時不準辦,他做為女婿必須前來盡孝;二是關於葉氏涉毒涉黑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樣,也不要受別人蠱惑;三是你懷了孩子,凡事都要小心;”


    葉歡聽完都想拍桌子了,易少川以為他是誰,千裏遙遠的還來約束她?


    不過在長者麵前還是要保持基本的涵養,尤其是在這個父親的情敵麵前,一定不能讓他笑話自己沒教養,那樣會讓爸爸蒙羞,葉歡將怒火壓下去,笑著反問,“其他的都好說,這死者為大,入土為安,他易少川要是累死了,永遠不能來了,我爸爸難道要一輩子不下葬?”


    葉歡話音一落,就聽到蕭山嶽對著桌子一拍,“不許胡說,小川他不會死。”


    她保持了涵養,這位首長大人似乎沒什麽涵養,不過想想也是,要是有涵養的人,也不會搶人家老婆,拆散人家家庭了。


    “像他那種滿嘴謊言,滿肚子壞心思的人就該死,而且死後要下十八層地獄,”葉歡也惱火了,毫不客氣的反駁迴去。


    蕭山嶽沒想到葉歡會如此怨恨易少川,淩厲的雙眸眯了眯,“你就那麽恨他?”


    “是,”葉歡毫不含糊,“我不僅恨他,也恨你,恨你們一家人。”


    她不要再壓抑了,她就是恨他們,是他們這一家人拆散了她過去的幸福,又毀了她現在和將來的幸福。


    聽到她說恨,蕭山嶽深暗的眼眸裏閃過什麽,然後低低說了句,“孩子,你可以恨我,恨你媽,但是小川他是真的愛你。”


    “愛?”葉歡冷哼,“蕭先生,你年紀也不小了,別說這個字來惡心我。”


    葉歡站起身來,覺得再和眼前這人說下去,她會忍不住要掀桌子了,因為那些積壓在她心底的怨和恨更滋滋的生長,很快就要衝破她的胸腔。


    蕭山嶽被葉歡嗆白的臉色難看,他戎馬一生,今天竟然被一個小女孩給罵了,而且還罵的無話可說,因為不管他和白伊容在一起的理由有多充分,但是他們在一起給葉歡造成的傷害是無法更改的。


    “我能理解你的恨,但是小川是無辜的,你不能把對我的恨強加給少川,你的離婚協議小川收到了,但是我給法院打過招唿了,暫時先放一放,”蕭山嶽這話一說,葉歡炸了毛,可是她還沒來發火,她的手機響了,是警局打來的,說是葉光年的日記審完了,並沒有什麽大問題,讓她拿迴去。


    “好,你厲害,你有權,你想壓下來是吧,那就壓吧,反正不離婚,耗的也不是我自己,”葉歡的火氣在一通電話後,還是小了很多。


    “我不是濫用職權,而是我告訴了法院,你懷了我的孫子,所以按照我國婚姻法,你們這婚是不能離的,”蕭山嶽的話讓葉歡隻有一種感覺,那就是腹黑。


    這話說的滴水不漏,撇開了濫用職權的嫌疑,還把法律也搬了出來,好吧,跟易少川鬥嘴,她就從來沒贏過,估計想贏眼前這老頭,她也沒那本事。


    不離就不離,反正她目前也沒有心情去操辦離婚的事,因為她還有一個爛攤子要收拾,而且她也不想和眼前這老頭再廢話下去,她還是去拿葉光年的日記,看看他記錄了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葉歡衝蕭山嶽晃了晃手機,“蕭先生很抱歉,我還有事,就不陪你喝茶了。”


    說完,她從包裏掏出三張大鈔放到桌上,“這茶錢我付,我是代表我父親請你喝茶。”


    葉歡這話就是要刺激蕭山嶽,讓他心裏不舒坦,讓他喝進肚裏的茶都有死人味,雖然葉光年從來沒有對葉歡說過他對白伊容的感情,但那天單是看過保險櫃裏的飾品,她就知道葉光年是愛白伊容的,可是他居然將心愛的女人拱手讓人,這該是怎樣的一份心碎難過。


    或許葉光年這麽年輕就死了,也和受過的情傷有脫不了的關係,如果真是這樣,那麽眼前的人和白伊容就是兇手。


    葉歡走了,剩下蕭山嶽望著那鈔票發呆,直到他口袋內的視頻器裏發出聲音,他才迴神,卻是開口道,“臭小子,你都聽到了,你老頭這輩子頭一次這麽糗。”


    易少川稍顯虛弱的聲音從那端傳來,“這怪得了誰?誰讓你當初橫刀奪愛!”


    橫刀奪愛?


    他蕭山嶽還真沒有,要說奪愛,那人也是葉光年。


    從茶館出來,葉歡打車去了公安局,拿到了葉光年的日記,很厚的一本,封皮還是黃色的牛皮紙,現在根本見不到了,裏麵的紙張也是黃的,翻開來仿佛能嗅到歲月的味道。


    葉歡在打開前,深唿吸了幾次,她做好了思想準備,可是在看到第一頁上的日期時,還是驚住了。


    那日期距離現在竟有二十六年了,而葉歡才二十五歲,所以這本日記的年齡比她還大。


    泛黃的紙張上寫了一行字,隻有一行:今天我認識了一個女孩,她叫白伊容,她的人就像是她的名字一樣美。


    葉歡再往後翻,這一頁的字數稍多了一些:我今天看到容容了,可她和蕭山嶽在一起,而且他們接吻了,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揉碎的疼,我美好的愛戀就此劃上破碎的句號。


    讀著這些句子,葉歡仿佛聽到了一個人心碎開的聲音,她接著往後翻:今天我們一起出去玩,蕭山嶽問我喜不喜歡容容,我承認了,可他警告我,我們打了起來,結果我一失手把他推了下去,我好害怕,但願他不要有事。


    葉歡讀到這裏,後背一陣緊麻,她萬萬沒想到父親和蕭山嶽之間還有過這樣的一段經曆,她連忙往後翻:蕭山嶽找不到了,他死了嗎?


    葉歡再翻:蕭山嶽沒有找到,容容哭了,哭的好傷心,但我很開心,因為她在我的懷裏哭,我的世界是不是從此陽光明媚了。


    葉歡閉上眼開始深吸氣,繼續往下看:今天我吻了容容,她打了我一巴掌,可我仍開心,她的唇好軟好甜。


    ——今天是容容的生日,可是她並不開心,她說想念蕭山嶽,我很嫉妒,嫉妒的發瘋,我究竟要怎麽樣才能把她心底的人趕走,我究竟怎樣才能把她完全擁有?再這樣下去,我要瘋了。


    看到這裏,葉歡已經情不自禁了,這種感覺就像是看一本言情小說,裏麵的劇情吸引著她迫不及待的讀下去,於是她就近找了個地方坐下來,繼續往看翻看:今天是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日子,因為容容是我的人了,她終於是我的人了,然後是數不清的感歎號,劃了整整一頁。


    葉歡此刻看著這些文字,也仿佛能感覺到葉光年當時的血液澎湃,她繼續往下看,後麵的字數都不再多,但一直不曾間斷。


    ——容容說她懷孕了。


    ——我們的寶寶降生了,是兩個女兒,好漂亮,我當爸爸了,我給她們取了名字,姐姐叫歡歡,妹妹叫欣欣,寓意她們一輩子歡欣幸福。


    ——今天歡寶笑了。


    ——今天欣寶吃手了。


    ——今天欣寶長牙了,歡寶要努力了。


    ……


    雖然字數很少,但是全過程的記錄了她們姐妹的成長,葉歡的眼眶在看到這些文字時潮濕,曾經的他們是那樣的幸福,可是這幸福是什麽時候打碎的呢?


    葉歡繼續往下看……


    ——今天帶著歡寶和欣寶去孤兒院了,要讓她們從小就學著有愛心。


    ——歡寶今天認識了個小男孩,還說長大要嫁給他,小丫頭現在就惷心蕩漾了。


    這是說她嗎?她那麽小花癡了啊,真是丟人,葉歡看到這裏,忍不住笑了出來。


    葉歡一頁一頁的往後翻,直到她看到一頁空白的日記,一個手寫的字都沒有,但卻有一個被煙頭燒過的六個空點。


    這讓葉歡有種不好的感覺,她趕緊後翻一頁,然後看到上麵寫道:蕭山嶽沒有死,我這幾年的不安終於塵埃落地了,可是我的幸福卻破碎了,容容去見他了……


    ——容容又去燒香了,可我知道燒香隻是她的一個借口,她是去見姓蕭的了,我怎麽辦?


    ——我今天犯了個不可饒恕的錯誤,我侵犯了一個女孩,我混蛋……


    ——容容發現了我犯的錯,她不肯原諒我,她要和我離婚。


    ——容容走了,帶走了欣欣,她說寺廟的大師說歡歡和她命中犯克,會克死她和欣欣,所以把歡歡留下了。


    ——歡寶一直哭,一直要媽媽,我該怎麽辦?


    ——歡寶和人打架了,因為有人說媽媽不要她了,她哭著問我是不是真的?我不知該怎麽告訴她。


    ——歡寶生病了,病的好重,她這是要死了嗎?我不能失去歡寶了,我現在隻有她了。


    ——我今天把容容的所有東西都燒了,我不能讓歡歡活在陰影裏,容容從此死在我的生命裏,永遠的死了。


    ——碧心懷孕了,我要娶她,我要負責任。


    ——歡寶哭了一夜,她不肯讓我離開,我知道她不喜歡碧心,纏著我隻是不想讓我去碧心房裏睡。


    ——我的又一個女兒出生了,我給她取名叫樂樂。


    ——今天,我的歡寶哭了,她說自己流血了,可是她這個小傻瓜,那根本不是流血了,那代表她長大了,不再是小丫頭了,隻是看著她哭,我卻沒法教她那些知識,真的覺得很對不起她。


    ——歡寶說我不疼她,隻疼樂樂,其實她不知道,我最疼她了,隻是我不敢靠她太近,因為她越來越像容容了,一看到她,我就想到了容容,我該怎麽辦?為什麽這麽多年過去了,我還是忘不了她——


    兩萬字終於寫完了,我去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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