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母愛屋及烏疼愛孫小麗,那也是在不觸及她底線,這個侄女也慣會說些甜言蜜語哄得自己心裏舒暢。


    趙冬至不討好她這個做婆婆的,自是有別人討好。


    人心都是柔軟的,孫小麗次次過來陪伴她,孫母心裏得到了極大的慰藉,人老了嘛,總是喜歡鮮嫩的姑娘在身邊熱熱鬧鬧的,也叫她心裏年輕些許。


    因此呢,孫母對孫小麗十分不錯,經常寫信讓孫小麗來縣城,玩幾天,這期間吃喝玩樂住,自然是由孫家負擔。


    孫母耳根子軟,偏向弟弟,卻也沒糊塗,她跟兒子才是一個家。


    孫小麗這侄女惦記自己家,孫母這心裏能舒坦嗎?


    孫建軍十分了解自己的姐,沒聽到孫母解圍,心下咯噔,麵色微變,暗道,姐怎麽迴事,不給他女兒說話解圍?


    尋常看姐不是挺疼愛小麗的嗎?


    那側臥她住了那麽久,她也沒說錯啊,確實是她的房間,陌生人占據,小麗生氣也是應當的。


    孫建軍根本沒意識到孫小麗這一說,讓孫母有了芥蒂。


    他很是不滿,小麗也不過是一個女兒,到時候嫁出去,也沒占姐姐家,實在搞不懂他姐在生氣什麽。


    不滿歸不滿,孫建軍也知道這個時候應該服軟,他姐可是城裏人,這門親戚絕對不能斷了,否則,他還這麽從他姐這裏要好處?


    錢大花就不同了,一個鄉下婦人想不到那麽多,隻覺得自己的女兒受欺負,還瞧著丈夫的姐默不作聲,像是認定了是她女兒的錯,逼著他們低頭。


    瞬間就不服氣了:“姐,你什麽意思啊,這合著是小麗的錯?”


    “我和建軍都舍不得打小麗,今天來了這,小麗好端端的就被打了,這叫什麽事啊...”錢大花這個溺愛孩子的,從不覺得是自己的女兒哪裏有問題,錯的都是別人。


    錢大花說完,肥胖的粗糙手狠狠地擰了一把孫建軍腰上凸出的肥肉,痛的孫建軍麵目猙獰,疼得倒吸一口氣。


    孫小麗麵色僵硬,神色陰沉,好你個孫安平,竟然罵她是巫婆!


    明明她跟孫家的關係更為親近,可孫安平卻向著一個外人,這讓她心下不平衡。


    孫小麗心知,孫安平這一告狀,姑姑肯定認定是她的錯了,看姑姑避之不談,沉默不語,分明是想讓她主動認錯,和解。


    若是爹娘不在這裏,孫小麗肯定識時務認錯,可她爹娘在這裏啊,好似身後有了靠山,躲在他們背後,做足了委屈受欺負的小可憐姿態。


    趙冬至很無語,她極度討厭跟這樣的無理取鬧不分是非的家長爭論,那樣顯得很傻。


    說人話,聽不懂,胡攪蠻纏,非得以暴製暴,才想著服軟。


    孫母掀了掀眼皮:“建軍,還要怎麽處理?小麗嚇著安平了,我都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沒說讓道歉的話,怎麽的,還得我這個做姐姐的給你道歉?”


    她可是工人兒子的媽,可不是鄉下撒潑打滾的婦人了,她可是有身份的人,才懶得跟那胡攪蠻纏的婆娘溝通,說不通的。


    孫母也想不通,為什麽弟弟找了個這樣的媳婦,鬧得抹不開麵子,下不來台,氣氛僵住。


    孫建軍在他姐和婆娘女兒雙方,自然是偏向後者的,他迅速將矛頭直指趙冬至:“姐,這趙冬至也太不把你放在眼裏了吧?身為媳婦,縱容別人打侄女,什麽品行,姐,你不得好好治一治她?”


    孫母忽地眼皮子快速地跳動,聽著孫建軍一張嘴叭叭的說著,有種不好的預感即將到來。


    “姐,你之前不是跟弟弟說,你把這外甥媳婦治理的服服帖帖的嗎?讓她往東,不敢往西,讓她洗碗,不敢做飯...”


    “每個星期外甥媳婦還乖乖聽話幫姐你洗腳,按摩,第二天一大早,就得伺候你穿衣吃飯...”


    孫母頂著趙冬至詫異的目光,嘴唇蠕動,張了張嘴,卻被孫建軍繼續的叭叭的聲音給懟了迴去。


    “姐,你在家可是頂頂的老太君,把控家裏的經濟大權,說一不二,但凡有忤逆的,都是不孝嘞!”


    “姐啊,我聽了你跟我說這些,那可是十分崇拜姐你的手腕,做婆婆的,就得這樣,裏裏外外把控一手,叫家裏人都知曉姐你才是一家之主!”


    孫建軍說著這些眼神不一樣了,覺得他姐是真的厲害。


    “姐,你瞧瞧,這外甥媳婦帶來的人把我們小麗打得,可憐死了,就算小麗有錯,可也不該打人啊...都是外甥媳婦帶來的人欺負了小麗,小麗可是你侄女,我們才是一家人啊,姐你身為一家之主,難道還使喚不了外甥媳婦,讓她給小麗道歉嗎?”孫建軍嘴皮子一溜一溜的,他知道婆婆和兒媳是天生的敵人,立即攛掇著他姐敵視起了趙冬至。


    孫建軍眼神很好,小麗一直眼神閃閃爍爍,哆哆嗦嗦的,時不時看像緊緊靠著趙冬至的高個女人,他猜測,定然是這個女人欺負了小麗。


    錢大花不讓女兒低頭,他其實也不想的,明明他和他姐關係更親近,隻要撒嬌賣個乖,她姐定然就不會計較了。


    孫建軍心裏也不舒服呢,自從外甥二婚後,他和外甥的關係就不如從前了。


    他覺得定然是這個後去的趙冬至在外甥耳邊吹了枕邊風,才會讓舅甥倆隔了一層。


    這會挑撥關係起來,一點都不心虛,還躍躍欲試,想逼逼叨叨更多,讓他姐好好教育教育趙冬至!


    趙橋殷一臉懵逼,她姑,在孫家過的這樣的日子嗎?


    趙冬至更茫然懵逼了,她什麽時候伺候過孫母?


    家裏的經濟大權又什麽時候輪到孫母做主了?


    孫母是家裏的一家之主,她怎麽不知道?


    孫母:...


    果然不好了,孫母聽到弟弟叭叭地說起這些,她心頭不爽不愉快的時候跟弟弟瞎掰扯,幻想中的做派,一張老臉羞憤欲死。


    這些都是她編纂出來的,什麽地位,什麽一家之主,沒個影。


    別說在眾目睽睽之下,尤其是在趙冬至麵前提起這些,孫母麵色發紅發紫,恨不得腳底生風,趕緊滾,逃離這個尷尬是非之地。


    原來孫母喜歡說大話吹牛啊,趙冬至一臉了然,目光大喇喇地掃了一眼裝鵪鶉的孫母,看她一副社死,脖頸埋的低低的,好似遇到危險的鴕鳥,埋頭在地裏,不願意接受現實,說謊話被拆穿的現實。


    錢大花可沒看出來孫母能一言堂,是一家之主,能壓製住趙冬至。


    孫建軍想用語言挑撥,但她看的分明,這婆媳倆,還指不定是誰壓製誰呢!


    聽到女兒喊疼,錢大花心疼地不得了,丈夫的姐也裝相,不說話。


    錢大花覺得這聲姐也白叫了,一點都不知道心疼侄女,外人欺負了,還不能給侄女做主。


    她嗤笑一聲,經常聽孫建軍說起他姐在孫家的地位如何如何,可在她看來,分明是這外甥媳婦厲害,建軍姐,就是個欺軟怕硬的,不敢跟趙冬至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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