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趙橋殷已經拿著介紹信朝著縣城飛奔,最近半年都沒有收到姑姑趙冬至寄的補貼和來信,不知道姑姑那裏出了什麽事。


    她的到來,蝴蝶了劇情,讓趙冬至人生偏離了劇情,可嫁的城裏的人不知道是好是壞,品行如何。


    趙橋殷更偏向於趙冬至被婆家欺負了,要不然怎麽半點消息都傳遞不了?


    一想到上一世,趙冬至被趙有金那個狗男人打了,趙橋殷就更坐不住了,急吼吼地就要往縣城裏衝。


    趙根生一看到趙橋殷,那嚴肅了一早上的臉立馬就笑如菊花,溫和地詢問趙橋殷急匆匆地要去做什麽?


    趙橋殷蹦出了一個字:“姑...”


    趙根生瞬間就懂了,他也覺得奇怪,冬至妹子十分看重妞兒,害怕妞兒吃不飽穿不暖的,即便妞兒嫁人了,冬至妹子放心了,但不多。


    趙冬至很疼愛妞兒,每個月有信有補貼寄過來,但這大半年,就斷了信。


    趙根生也微微有些擔憂,這段時間又是春種,正是忙碌之際,他這個做村長也忙碌得走不開。


    有心帶著妞兒去看看,卻分身乏術啊。


    可能是心有靈犀,妞兒感知到了什麽,一大早地急的轉圈圈,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姑,姑的叫著。


    趙根生就明白了,妞兒是想冬至妹子了,想去縣城裏找冬至妹子。


    可他走不開了,春種正巧收尾了,他和大隊長二人實在是忙的飛起,騰不出空閑陪妞兒一塊去。


    趙根生又不放心妞兒一個人去,妞兒這腦子,能記得去縣城裏的路嗎?


    別迷路了,人失蹤了,那可不得急死他!


    趙橋殷根本就沒指望讓村長陪她一塊,村長跟著,她還不方便呢,還是獨自行動好。


    趙根生千拖萬拖,還試圖轉移趙橋殷的注意力,可妞兒鐵了心了,倔強固執地要去尋冬至妹子。


    大概實在是煩了,趙橋殷直接翻牆。


    這一舉動,可把趙根生嚇得夠嗆的,最初,為了不讓趙橋殷去,趙根生特從裏邊把院子大門給鎖了。


    好家夥,他忘記了,妞兒藝高人大膽大,直接翻牆了。


    趙根生還能怎麽的?


    歎了口氣,隻能妥協了唄。


    趙根生憂心忡忡,拿出了大隊長蓋章好的介紹信,遞給了趙橋殷。


    這樣的介紹信,趙根生特地找大隊長蓋了一摞,他都已經打算好了,等春種過後,隔三差五的陪妞兒去看冬至妹子。


    哎...


    還是他有先見之明啊,早早地做了打算,否則,妞兒這急脾氣,肯定是等不及的。


    趙根生扒拉著趙橋殷的胳膊,臉上止不住的擔憂,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叮囑的話。


    甭管妞兒聽不聽得懂,趙根生碎嘴子愣是要妞兒聽完。


    叭叭了好久,久到趙橋殷耳朵都起繭子了,為什麽村長怎麽能叭叭?


    趙根生怕啊,妞兒腦子不好使,長得又不錯,這萬一在路上被人騙了,被拐了怎麽辦?


    他怎麽跟妞兒爹交代,怎麽跟冬至妹子交代啊!


    趙根生特別想叫跟豬一樣還在飯桌上吃早飯的兒子攔住妞兒,但一想到妞兒一身蠻力,怕是家裏三個男人都不夠抗揍的,熄了心思。


    豬一樣·大兒子:萬分驚恐!


    豬一樣·二兒子:害怕,發抖!


    誰不知道趙橋殷掄起拳頭打人賊扒拉痛,爹啊,你這不是讓他們去攔她,而是讓他們去送人頭吧!


    還是根生嬸子過來解圍,解救了她。


    實不相瞞,趙橋殷出門的時候,腦瓜子嗡嗡嗡的,發脹。


    到了縣城裏,人都還麻木著呢,根生叔咋那麽能逼逼叨叨呢。


    趙橋殷搖搖頭,十分不理解,根生叔與根生嬸子的性子好像互換了,根生嬸子反倒少言少語,不像根生叔那般碎嘴子。


    縣城裏環境風貌比農村好上許多,腳踩的這片平地穩穩當當的,不像農村黃泥坑窪。


    盡管物資匱乏,飽受滄桑歲月的侵襲,可人們的精神麵貌是積極的,昂揚的,眼裏帶著對未來生活的向往和期許。


    偏冷色調的風格建築,一派黃澹澹,霧蒙蒙,一幢幢平房磚瓦房屹立,這些都是趙橋殷未曾見識過的,覺得頗為新奇,眼睛瞪得大大的,一整個鄉下土包子形象。


    哦,也確實,縣城裏的人大部分是和善友好的,不乏有那些自持城裏人身份,仰著頭顱,鼻孔對人,一副輕蔑又鄙夷的神態睨了她一眼。


    路過的時候,還有意地小聲嘟囔了一句:“鄉下土包子!”


    趙橋殷是什麽人,她可是傻妞哎,看不順眼,那就發瘋啊。


    立即就攥住了對方的胳膊,手勁大的,讓那傲氣淩人的姑娘刻薄的臉頰瞬間扭曲。


    孫小麗痛得大喊大叫起來,一隻手去掰鉗製她的胳膊:“你幹什麽,放開,痛死了!”


    孫小麗剛從百貨大樓出來,沒買到那條好看的布拉吉裙子,心裏不舒服極了,正巧一出來,看到一個土包子東張西望,心底更是來氣,不自覺地發泄在別人身上。


    她一眼就看出來了,這人是個鄉下人,城裏人可沒有穿打補丁的衣服。


    縣城人都是好麵的,就算有,也是穿在裏麵,外麵套著外套。


    更何況,這人左顧右盼的,那副沒見識的模樣,孫小麗心底的火氣蹭蹭蹭地漲起來。


    一看到這土包子,她就想到了家裏那寧肯寄錢給鄉下侄女花,不肯給她這個小姑子花的嫂子,真是晦氣!


    她惦記百貨大樓那條布拉吉裙子好久了,就差個兩塊能買下,結果呢,嫂子不肯給,那裙子肯定錯失了!


    周圍的路人立即就被吸引了,緊接著第一反應就是,謔,這姑娘賊高啊!


    在趙橋殷身邊,孫小麗那一米五的身高,顯得格外的小,矮冬瓜似的。


    孫小麗還是個姑娘家呢,臉皮薄的不行,周圍人實現聚集過來,登時,她就閉了嘴,惱羞地不敢大聲嚎了。


    趙橋殷做足了高冷麵癱姿態,孫小麗心下咯噔一下,她就是個欺軟怕硬的,見趙橋殷臉眉頭都沒動一下,仰著腦袋跟她對視,對方那冷冷的表情,一下子就把她給嚇住了。


    周圍人自然能看出來孫小麗被那大高個的姑娘給逼的都快哭了,本著樂於助人的心理,幫孫小麗說話。


    弱勢者總是能受到同情的,而且孫小麗還是個姑娘家。


    無論孫小麗怎麽掙紮,效果一般,且把自己給折騰累了。


    趙橋殷環顧了周圍,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老實巴交,天真單純地學舌:“鄉下土包子!鄉下土包子!”


    熱心的路人一聽,還以為是在罵他們呢,心下不舒坦,可望見趙橋殷憨厚的臉頰上滿滿的好奇之色,又打量了一番,明白了,這鄉下土包子不是在說他們。


    大家夥麵色不虞,合著是罵了那矮冬瓜罵這高個的姑娘家啊,難怪被找老麻煩。


    孫小麗臉色漲紅,羞憤欲死,感受到周圍人投來的異樣眼神,她心下不斷咒罵,這個土包子,居然還敢告狀!


    趙橋殷怎麽會看不出,這人根本不服氣,手勁又加大了一圈。


    孫小麗感覺自己的胳膊肉都被攥得青紫了,疼得眼淚都飆出來了,隻能示弱道歉,不然,周圍人也會強製讓她道歉的,那她就更難看社死了。


    眾目睽睽,周圍人不滿議論之下,孫小麗感覺十分憋屈,僵著臉色,她從來沒給人道過歉,這會嘴巴就跟膠水黏住了似的,難以開口。


    孫小麗最終還是開了金口,道歉了。


    嘴上真誠,心裏不情不願,甚至怨恨上了這個讓她顏麵盡失的土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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