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多方麵,裴執有些霸道,占有欲也強到過分。但謝凝不排斥,也不反感這樣的占有欲。


    畢竟沒人能拒絕一個,無時無刻對你表達熱烈愛意的人吧?


    最起碼,謝凝沒有辦法拒絕這樣的裴執。


    謝凝一個人也能過得很好。


    但如果加一個裴執,似乎也不錯。


    ……


    裴執那邊的事剛結束,就來公共工作室外麵等謝凝。


    正巧謝凝今天結束得早,把桌麵手稿整理了一下後,給裴執迴了個消息,一偏頭,他就在窗外的一條走廊裏,看到裴執的身影。


    裴執早就到了附近,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裴執來到門口接謝凝,他很自然地接過謝凝手中包,裏麵裝了幾本書,不沉,但他還是要幫謝凝拿。


    他伸手幫謝凝調整了一下圍巾:“有沒有別的想吃的?還是說,繼續吃火鍋。”


    之前說好晚飯吃火鍋,但裴執害怕謝凝突然想吃別的。


    謝凝對吃什麽無所謂,火鍋也挺好的,天冷的情況吃正合適。他說:“嗯,去吃火鍋。”


    裴執:“我們寶貝想吃什麽,就吃什麽。”


    謝凝:“你……”


    裴執猜到謝凝想說什麽,故意學著謝凝開口:“你又這麽說話。”


    謝凝:“……”


    他很無語。


    這是謝凝常對裴執說的話,因為裴執老是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他聽著奇怪,又不知道該怎麽說,於是每次都會帶著點小控訴,說:“你又這麽說話。”


    這次謝凝不這麽說了,沉默片刻,他說:“幼稚。”


    他又警告,“不準學我說話。”


    裴執似乎要將幼稚貫徹到底,他牽著謝凝的手,側身低頭,幫謝凝調整好口罩、戴上帽子,很壞地說:“就學。”


    台階下方的平地都是白雪,上麵遍布大大小小的腳印,這一次降溫來得突然,雪也比往年下得更為猛烈。


    謝凝懶得理裴執,也不想和裴執鬥嘴,剛要邁下台階,裴執攔住了他。


    “過來。”裴執先下了地,雪麵出現一個不深不淺的腳印。他背對謝凝,彎下了點腰身,“我背你。”


    謝凝:“背我?”


    “下雪了,怕你的鞋子被弄濕。”裴執說,“你鞋子可貴了。”


    謝凝忍不住看了眼裴執的鞋。


    他沒記錯的話,這是某奢潮聯名限量款,有價難求。裴執說他的鞋子貴,但裴執的鞋也便宜不到哪裏去。


    謝凝的身子往前傾了傾,身軀貼上了裴執的後背,裴執拖著謝凝的臀部,將謝凝背了起來。


    裴執走路很穩,謝凝並沒有感受到什麽顛簸,他戴著圍巾、口罩與帽子,幾乎被裹得嚴嚴實實,又因為被背著,裴執幫他擋去大部分風雪。


    雖然還是有點涼意,但隻要將臉埋進裴執的頸窩,基本感受不到寒冷。


    二人外貌出挑,盡管謝凝的臉部被遮擋得嚴實,但氣質與體型都能說明,這個人是謝凝。尤其是謝凝經常在這附近走動,大家基本都眼熟了他。


    再加上裴執最近也常來這邊,來都是找謝凝,這二人是誰,答案很明顯。


    有人忍不住道:“臥槽?裴執是gay?什麽情況?他不是說他是直男嗎?”


    “論壇的那些帖子是真的?裴執真在追謝凝?”


    “難道還有人不知道體育係的裴執被藝術係的謝凝迷得死去活來嗎……當時論壇有人說裴執配不上謝凝,謝凝是智性戀不喜歡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裴執本人直接用真名開賬號下場,甩出高考截圖,來證明他配得上……裴執真的別太愛了。”


    “……”


    倒也不是他們想背後議論別人,而是,他們從來沒見過二人這個模樣。


    謝凝和裴執都以高冷出名,不過高冷的側重點不一樣。謝凝像高不可攀的存在,高貴冷豔,多看兩眼都是對他的褻瀆。裴執的冷漠帶著天生的傲氣,氣場強大,讓人不敢靠近。


    結果這倆人湊到一起時,許多互動小細節特別黏糊,就比如,當下裴執背著謝凝,一直側頭去聽謝凝說話,模樣很是認真。而謝凝說話時,也會將腦袋往前伸一點,似乎怕裴執聽不到一樣。


    裴執不知道說了什麽,似乎讓謝凝有點不開心,帽簷下的眉尖微微蹙起一點,緊跟著裴執馬上來哄。


    原來他們談起戀愛來,也和尋常人差不多,也會做出一些幼稚的行為,說出一些幼稚的話。


    旁人腦補得十分激動,但他們的對話並沒有什麽特別的。


    謝凝趴在裴執的身上,突然抬起點腦袋:“我重嗎?”


    “不重。”裴執說,“但我有點沒力氣了,需要凝寶的一個親親,來獲得能量。”


    謝凝:“不要。”


    裴執:“拒絕得這麽快,不再考慮一下?”


    謝凝:“不要。”


    裴執:“寶貝,真的不再考慮一下?”


    謝凝:“就不。”


    裴執:“又撒嬌。”


    口罩下的麵龐微微發熱。


    謝凝自認他說話語氣很正常,也沒有不妥之處,可能因為戴著口罩,外頭又比較冷的緣故,他的聲音帶了點兒鼻音。


    但絕對沒有故意撒嬌。


    裴執卻執著地認為這是在撒嬌,他停下腳步,找了處風比較小的地方:“真的不能再商量一下嗎?你親我一口,我就能走得更快,我們也能更快吃到火鍋了。”


    謝凝把臉埋進裴執的頸窩,裝傻,裝死,裝沒聽見。


    他這樣的小動作在裴執眼裏格外可愛,裴執低低地笑了,趁謝凝不注意,悄悄捏了捏謝凝。


    謝凝猛地抬起頭,幾乎要被嚇得跳起來,也幸好他現在被托著臀背著,又戴著口罩,裴執才沒看到他驚詫到有些驚慌的臉。


    “好吧,我們寶貝不願意親,那就不親。”裴執說,“就算沒有親親,我也不能讓老婆太晚吃到火鍋。”


    “不能餓到我們凝寶。”


    裴執換了一條路走,這條路比較窄,距離校門口比較遠,尋常走的人不多。但勝在有許多綠植與掩體,能夠遮擋許些風雪。


    剛剛那條路十分開闊,基本沒什麽遮擋,有風雪全往身上吹了。他怕謝凝被凍著又或是感冒,所以選擇走這條比較遠的路。


    反正謝凝也不重,裴執多背一會兒也沒關係,他也喜歡背著謝凝。


    更重要的是,不能讓謝凝生病。


    雖然裴執沒有說,但謝凝也明白這一點,四周的掩體削弱了風雪帶來的涼意,他伏在裴執的後背上,感受著源源不斷的熱意,以及被溫暖包裹住的感覺。


    “裴執。”謝凝突然喊。


    裴執微微側首,他以為謝凝有話要說,他怕自己聽不清,於是停下腳步,偏頭的幅度更大。


    謝凝同時摟住裴執的脖子,傾過腦袋,一片雪花落在裴執的麵頰。謝凝隔著口罩,輕輕地吻了吻他。


    雪花的涼意與親吻的溫熱同時降臨,裴執怔了一瞬,謝凝就已經扭頭離開:“好了,繼續走吧。”


    謝凝重新將臉龐埋進裴執的頸窩,“好好走,不然給差評。”


    麵頰的雪粒融化成雪水,在肌膚上形成一小塊濕痕,就仿佛,是謝凝的親吻留下來的痕跡一般。


    裴執的神色變得柔和,他的唇角小幅度挑起:“我是你的馬夫嗎?還差評。”


    謝凝:“我可沒這麽說。”


    “你是我的寶貝,我是你的什麽?”裴執明示道,“需要我給點提示嗎?”


    謝凝閉上眼:“聽不見。”


    “寶寶,你喊我一聲。”裴執真的很想聽,可謝凝不肯喊,他也沒什麽辦法,“就一聲,好不好。”


    謝凝問:“喊你什麽?”


    裴執:“老公。”


    謝凝:“嗯,聽到了。”


    裴執發現,他又被套路了。


    昨夜也是,他被謝凝用這樣的方法套路,今天謝凝連招數都沒有變,一模一樣的對話,他又被套路了一迴。


    也不知道為什麽,隻要在謝凝麵前,裴執那一向靈光的大腦跟不會運轉了似的,隻要謝凝勾勾手指,他就會迫不及待地湊上來,連自己叫什麽都忘了。


    但真的,好可愛。


    可能是因為平日的謝凝太過冷淡,好似沒有什麽能挑起他的情緒,現在的謝凝也會主動開開小玩笑,露出類似幼稚的一麵,讓他看起來更加鮮活靈動。


    謝凝和裴執到了商場,在餐飲一樓遇到一個老熟人。


    時清域恰好來商場見客戶,見完後準備隨便找個餐廳吃飯,但現在是飯點,所有餐廳都需要排隊取號。


    裴執提前在網上預定了位置,拿了號,時清域看著裴執手中的號碼牌,又看向謝凝與裴執緊扣在一起的手,沉默片刻後,問:“不介意一起拚個桌吧?”


    謝凝看向裴執,他倒是沒問題,關鍵是裴執的想法。雖然時清域算是他的朋友,但對裴執而言,時清域就是一個陌生人。


    本來是二人約會,卻突然多了個陌生人,如果是他,他也會不滿。故而,裴執拒絕的話,他也能夠理解。


    裴執:“不介意,一起吧。”


    反正是謝凝的朋友,他得表現得大度一點。


    三人坐了個四人桌,謝凝和裴執坐在一塊,在謝凝入座前,裴執把圍巾摘下來,給謝凝當坐墊,又將謝凝的餐具反複擦了幾遍,才給謝凝用。


    時清域知道謝凝有潔癖,以前見麵聊病情時也一起吃過飯,他知道謝凝的潔癖沒有誇張到這種程度。


    謝凝:“先點菜吧,我不能吃太辣,別的都可以。”


    他想了想,又說,“不要菌菇湯。”


    時清域沒有客氣,他在菜單上勾了幾個,把菜單遞迴去:“我這樣就可以了。”


    “對了,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叫時清域。這次也比較巧,正好遇見你,我最近也打算聯係你,談一談……後續的事。”


    時清域不確定謝凝身邊的人是否知道謝凝的情況,謝凝說:“沒關係,可以當著他的麵說,他知道我什麽情況。”


    裴執總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你好,我叫裴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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