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能聽見直男室友的心聲 作者:星期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裴執沒有注意到謝凝的小動作與心理拉扯,而是將謝凝的沉默當做默認,默認謝凝在哪裏受了委屈。雖然謝凝沒有告訴他具體的事,但謝凝不說,他就不會多過問。他們擁有明顯的體型差,謝凝在裴執的懷裏就像小一號的人偶娃娃,可以輕鬆被包裹在懷裏。裴執將手臂收緊,像一個無聲的安慰信號,告訴謝凝他會一直在謝凝身邊。裴執不會安慰人,他搜腸刮肚想著安慰人的法子。終於,他迴憶起他遠方表哥在結婚當日,哄因感動落淚的新娘的畫麵。大掌輕輕拍著謝凝的後背,另一隻手緩慢揉著後腦。裴執溫聲哄著:“別不開心,我們明天出去玩好不好?不跟他們一起,就我們兩個人。你想去哪兒去哪兒,想買什麽,我都給你買。”謝凝的睫毛顫動,染了困意的聲線滿是困惑:“為什麽對我這麽好?”“為什麽?”裴執將這三個字重複,最終,他很平靜地說,“想對一個人好,需要理由嗎?”確實,很多事都是沒有理由的。但是“裴執。”謝凝猶豫很久,還是選擇開口,“你會不會覺得……我們過於親密了?”第27章 “你有沒有覺得我們走太近了?”依偎在懷裏的謝凝, 忽然抬起頭,很認真地說。“有嗎?”裴執不以為意。他專心地用手指梳著謝凝的頭發,“不會吧, 關係好的朋友都這樣。”“今天我們迴來的時候,路上不是遇到一對好朋友嗎?他們不僅牽手擁抱, 還接吻了,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裴執想到這裏, 有點不爽地皺起眉, 若有所思地看向謝凝的唇。謝凝讀懂裴執的暗示, 他沉默片刻, 十分無奈道:“你看不出來嗎?他們是同性戀戀人。”裴執訝異:“他們是同性戀?”謝凝:“……”原來裴執真的看不出來。由此可見, 就算一對同性戀人在裴執麵前親熱,隻要不直言他們的關係,即使看得不舒服與反感, 他也隻以為他們隻是關係比較要好的朋友。像現在的裴執和謝凝一樣。提到同性戀這個話題,裴執的情緒似乎有點不對勁,摟著謝凝的胳膊緩緩收緊,以一種十分霸道的姿勢, 將謝凝箍在懷裏。這種親密到幾乎沒有縫隙的肢體接觸,謝凝很喜歡,但他也敏銳地察覺到,他太過依賴這種接觸。他應該保持距離,就算裴執沒有,他也應該自覺。他不喜歡上/癮的感覺,討厭失控, 偏偏他現在已經有了上/癮的苗頭。“你不是直男嗎?”謝凝想,現在控製還來得及。他在裴執的懷抱裏抬頭, 對上裴執落下的目光,“直男不會這樣的。”“不會牽手,也不會像我們現在這樣緊抱,更不會抱在一起睡覺。”裴執的神色,以肉眼可見的程度凝肅起來。他深深地看著謝凝,投入專注的神情,仿佛在思索一件極其深奧的學術問題。許久,裴執的手臂放開了一些。謝凝鬆了一口氣,看來裴執也不是不能溝通。也是,裴執該理解他是什麽意思突然,謝凝的眼前天旋地轉,忽的,他被摁在床上。高大的身軀伴隨強勢的陰影,籠罩住視野,同時縈繞在身畔的,還有獨屬於裴執的冷冽氣息。發絲散亂地披在額前,透出許些光潔白皙的額頭。因這個動作太過突然,謝凝的眼眸中浮現許些水霧與驚詫,看起來頗有一種受驚的脆弱感。“所以,你不想和我一起睡覺。”裴執逆著光,顯得神情格外深邃。他的語調也沒什麽起伏,“也不想和我繼續牽手。”裴執一隻手撐在謝凝的身側,另一隻手掌搭在謝凝的後腰處。謝凝有點癢,剛動彈一下,便被視作掙紮。後腰的手掌上移至後背,裴執稍微一用勁,謝凝就被抬起了身,同時裴執壓下身,他們的上半/身幾乎貼在一起。謝凝:“!”耳邊,是裴執有些委屈的聲音:“你不想和我好了。”【老婆不喜歡我了。】【是不是我哪裏惹老婆生氣了?對不起老婆,你不要生氣,打我罵我都可以,不要不理我t-t。】【也不要遠離我。】謝凝語塞,他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覺得健康的社交關係需要保持適當距離,我們每天貼得太近,很容易讓人誤會……”裴執:“誤會?”“今天,就有人誤會我們在一起,所以才說了那些奇怪的話。”謝凝說,“我仔細想了想,我們的交往確實有些過於親密,不太合適。”“為什麽不合適?他們誤會他們的,不影響我們。”裴執滿臉躁意,英俊深邃的麵孔在逆光處境下尤顯陰沉。他的目光像鐵鏈緊箍住謝凝,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他一字一頓強調,“他們的看法不重要。”精致冷豔的麵龐近在咫尺,裴執還想說點什麽,但看到謝凝的睫毛小幅度顫動,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一聲不吭。為什麽突然不說話?是他嚇到謝凝了嗎?原本態度堅決強硬的裴執,突然軟了下來,雖然他認為他並沒有說錯,但看到謝凝露出類似脆弱、委屈的表情,他第一反應是自省,剛剛的他肯定有哪裏做錯了。不該這麽大聲,態度不該這麽強勢。可是裴執依舊很固執地認為,他和謝凝怎麽相處,根本不需要別人置喙。心中一團亂麻,他緩緩將謝凝摟抱在懷裏,大掌很霸道地將謝凝按在自己身上,二人胸口貼著胸口,心跳頻率仿佛在這一刻進行交換。裴執這才逐漸冷靜下來。裴執輕聲說:“我剛剛是不是太大聲了?我沒有兇你的意思,你別害怕,我隻是……”他的睫毛緩緩垂落下來,“有點難過。”“我以為我們是很要好的朋友。”高大精悍的身軀不論從哪裏看,都是十分強勢的存在。而這一刻,因為神情低落黯然,裴執看起來特別像是一隻被主人遺棄在暴風雨夜的流浪狗,冰冷的黑夜無法阻擋濕冷悲傷的潮氣,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可憐兮兮。“你確實是我最要好的朋友。”謝凝想了想,還是伸出手,柔軟的手指穿進裴執的發叢間,裴執順從地將臉側過去,主動去貼謝凝的掌心。“但我們都是成年人,成年人應該講究分寸。換個角度來看,一段關係中的情感是守恆的,如果前期我們太過親近,後期是否就會更快疏遠,產生更多的爭吵,也就是,膩得快?”謝凝用通俗易懂的方法和裴執解釋,他不能直言,他現在已經對這種親密接觸有些上/癮,保持距離對雙方都有好處。他又輕聲說,“對不對?”“不對。”裴執說,“不會膩。”他的語氣很篤定,“永遠,不會。”“我們也不會吵架,你不會有錯。”裴執還說,“我全都讓著你。”根本不是一迴事。謝凝早就知道,裴執沒有外表表現出來的那樣強勢與冷酷,裴執在某些方麵來說,有著一種近乎固執的幼稚。算了。就算裴執不答應,他也會一點點同裴執保持距離,不能再隨意通過裴執滿足他的渴膚症需求。這樣不好。謝凝:“我們接觸太過親近,也不是一件好事,你不是說過,你經常被gay騷擾嗎?他們可能會誤會,誤會他們也有機會。你應該保持直男的行為,這樣也能減少騷擾。”“如果你以後談戀愛,我們走這麽近,你戀人也會不開心。”裴執的臉色仍舊有些難看:“可我不想因為不重要的人,和所謂直男的稱號,失去跟你親近的機會。”他說,“而且我不會和別人談戀愛。”謝凝很意外。不僅是他對裴執產生了接觸性依賴,裴執似乎……也很依賴他。雖然謝凝沒有在這個話題上過多深入,但裴執能夠看出來,謝凝心意已決。裴執想了片刻,靈光一現,他驀地抓住謝凝的手腕,眉宇間閃爍興奮的光芒:“直男不適合做這些事,那如果我是gay,是不是就能繼續跟你親近了?”他望著謝凝的眼,說,“那我是gay。”謝凝:“……”他無語、驚訝、震撼,不知道該說什麽。謝凝試著收迴手,但裴執扣得緊,他的手心反而被緊緊摁在裴執的胸口,感受著裴執強有力的心跳。他無奈道:“別開玩笑了。”性向這東西,能說改就改嗎?而且裴執這個說法,也太草率了。謝凝剛別過頭,裴執就將他的臉掰正:“我沒開玩笑。還是說,你恐同嗎?”“……恐同的人是你。”“我不恐了,我現在是gay,我等會可以抱著你睡覺嗎?”謝凝無情拒絕:“不可以。”“我有點困了,睡覺吧。”謝凝說,“你身上有點熱,我被抱著的時候,睡得有點不舒坦。”一開始,裴執還想爭取一下,聽到謝凝之後的話,他立刻鬆開了手。“之前也是嗎?”裴執遲疑片刻,問,“我抱著你的時候,你不舒服。”裴執從來沒有想過謝凝可能會不舒服,因為謝凝每次在他懷裏的表情,分明是很喜歡的樣子。而且他抱著謝凝時,也很舒服。謝凝適當撒了個謊:“有點,感覺喘不過氣。”謝凝剛躺進被窩,他和裴執睡習慣了,突然沒了擁抱,他竟然還有些不適應,並且懷念裴執懷裏的體溫。他閉上眼,手指突然被勾了勾,是裴執在蹭他的手指。謝凝睜開眼。“不能抱的話,牽手可以嗎?”裴執補充,“一根手指就可以,我不會打擾到你睡覺的。”裴執像是害怕打擾到謝凝睡覺,將聲音放得很輕,配合有些失落黯然的神色,以及位於床沿的位置。特別像不被主人允許上床卻偷偷上床,努力把自己縮成一團不被發現,減輕自己存在感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