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想到那些亂七八糟的心聲,再看裴執現在異常正經的神色,謝凝倒真是有些想笑了。他說,“那些是能說的嗎?”裴執:“當然,我坦坦蕩蕩。”謝凝:“那你現在在想什麽?”無非又是一些奇奇怪怪的話吧。謝凝早就習慣了那些胡言亂語,他也知道這隻是玩笑話,凡事論跡不論心,思維本就天馬行空不受拘束,沒必要當真。“我想”裴執像故意吊胃口似的,再次逼近。謝凝被堵在角落裏,與體型較大的裴執一對比,倒真有點可憐的意味。心聲與現實的聲音重疊:“我想牽你的手。”裴執的目光克製又認真,他輕聲問:“可以嗎?”出乎意料的迴答讓謝凝怔了怔。被這樣懇切的目光注視,他很難拒絕。謝凝將手伸了過去,粗糲滾燙的手指先是落在手背,隨後緩緩包住他的手,手指一根根擠進指縫。十指牢牢相扣的瞬間,仿佛觸電一般,二人神情都有著微妙變化。心髒像鼓點一樣劇烈跳動,裴執陷入了一種不受控製的狀態,麵頰發燙,心髒好像在這一刻被揪起來了,緊張得整個身體都在發抖。裴執雖然緊張,但真的將謝凝的手牽到手,胸口突然滿溢出一種強烈的滿足感。謝凝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轉移注意力。酒的度數不高,不足以讓人醉。不過也可能是裴執喝的那兩瓶酒度數較高、後勁也強。紅潤飽滿的唇被酒水浸得瀲灩,裴執一直盯著謝凝的唇。他問:“好喝嗎?”“還可以。”“我試一下。”他們手牽著手,單手操作有些不方便,謝凝剛準備放下酒杯,滾燙的氣流唿在細嫩的手背上。手抖了一抖,酒杯內的酒水晃悠傾斜,部分倒在裴執的臉上,但絕大部分都被裴執飲了進去。裴執抬眼望著謝凝,分開薄唇,含住玻璃杯的杯沿,吞喝著酒杯中的液體。漆黑瞳孔在微醺的水汽中,顯得格外灼熱。謝凝說:“你醉了。”“我沒有。”裴執似是極其留戀,慢條斯理地舔了舔杯沿,看的卻是謝凝的唇。他說,“你的好像更好喝。”四麵八方都是裴執身上的強勢氣息,朦朦朧朧的光線下,周邊繞了一圈縹緲白霧,好似將謝凝圈進另一個世界。他們的手仍然十指相扣,裴執保持著彎腰低頭的姿勢,如龐然大物一般將謝凝堵在角落。濕發黏在鬢角,謝凝迎著燈光仰起頭,濃密睫毛下的眼睛像含了一汪水:“那你喜歡嗎?”裴執反問:“喜歡就會是我的嗎?”“可以是你的,但你最好不要繼續喝了。”裴執點了很多酒,現在喝完大半。謝凝說,“度數再低的酒也經不起這麽喝。”“喝這麽多,小心明天起不來。”這似乎不是裴執想要的答案,他不開心地用鼻尖蹭了蹭謝凝的手指,深邃眉眼露出類似孩子氣的一麵:“那就不起。”“明天早上還安排了集體活動,我們又不去嗎?”“但是我起不來。”“我多定幾個鬧鍾,或者打電話喊你。”“我都聽不見。”謝凝是真的有些無奈了:“那你能聽見什麽?”唿吸的氣流落在手指附近,高挺的鼻梁不住地蹭著謝凝的手背,裴執抬起眼望著謝凝:“我能聽見,你的聲音。”謝凝的身上有些發熱,可能是泡了太久溫泉的緣故,也可能是酒精使然,又或者是,裴執無意識說出來的話,實在讓他難以迴答。昏暗的環境下,感官被放大,隔著水流的肢體接觸,強勢包裹來的、富有荷爾蒙的氣息。“謝凝。”裴執說,“我好像喝多了。”“心跳很快。”“多快?”裴執:“你要聽聽看嗎?”他像在邀請,謝凝與他對視頃刻,隨著走動身軀推開水流。謝凝低下頭,將臉貼在裴執的胸口。隔著薄薄一層血肉,心髒像狂烈的鼓點瘋狂跳動,強有力的節奏讓謝凝陷入短暫的失神。確實……很快。裴執迴抱住謝凝的後腰,他們的身高差能夠讓他正好將下巴搭在謝凝的頭頂。他低頭不住地嗅著、蹭著,這粘人的架勢,似乎恨不得與謝凝合成一體。裴執身上的體溫滾燙,讓謝凝的渴膚症得到極其強烈的滿足。他的手搭在裴執的胸口,將二人拉開一小段距離。胸口的掌心緩緩上移,手指插/入裴執的發間,指腹輕柔地撫弄。先是發叢,又摸過眉骨、眼角……裴執的瞳孔緊了緊,唿吸陡然變得急促,視線有如溫度鎖在謝凝身上,仿佛隨時會燒起來。他迫切地想做點什麽,比如迴抱住謝凝,讓他們的距離更加親密。但他不敢輕舉妄動,生怕連這簡單的撫摸都失去了。冷白色的皮膚被熱水泡成誘人的粉紅,冷淡的眉眼變得柔和濕潤。裴執情不自禁道:“謝凝,你好漂亮。”謝凝慢動作地收迴手,收獲了滿臉委屈的裴執。在別人眼裏高傲冷漠的天之驕子,現在跟大型犬一樣渴求撫摸,就仿佛,得了皮膚饑渴症的人,是裴執才對。謝凝:“裴執,你真的醉了。”裴執:“我沒有。”“是嗎?”謝凝說,“現在的你,看起來實在不是很清醒。”裴執:“我很清醒,我知道我在說什麽,也知道我在做什麽。”停頓片刻,他補充,“我想咬你。”謝凝眼尾上挑:“咬我?”裴執:“不咬。”謝凝有些想笑,不管裴執究竟有沒有喝醉,但現在的裴執,確實很聽話。他伸出手輕輕拍了拍裴執的臉,掌心下的溫度很高。這個舉動像某種獎勵的信號,裴執將臉貼在謝凝的掌心中。從謝凝的視角,像是將臉埋進去一樣。裴執高謝凝快一個頭,但因為彎腰低頭埋臉的動作,他需要仰視謝凝。這樣的視角很奇妙。忽的,謝凝的肩膀顫了顫。掌心傳來濕濡的觸感,好像是裴執的唇不小心碰到。空氣變得燥熱,體內像枯竭的河床渴望更多的滋潤,小麵積的接觸像一場狂風驟雨席卷,眨眼間激發了渴膚症。謝凝的皮膚饑渴症,又發作了。謝凝一把把裴執甩開,力道很大,裴執錯愕了一瞬,他想伸手去拉謝凝,手到半空又止住了,不敢再繼續。他往前兩步,又不敢靠得太近,小心翼翼又示弱的神色,又像做錯事惹主人生氣的巨型犬。這次渴膚症發作得太突然,謝凝像過往的任何一次一樣,第一反應都是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獨處。他忘了他不在平地,腳下步子太急絆了絆,水花四濺,視野變得愈發朦朧,一雙有力的大掌及時箍住他的腰身,才避免他摔進水裏。由於重力的作用,謝凝下意識往身後靠坐,整個身體的重量都落在了裴執身上。當他摔坐進裴執的懷抱時,裴執似乎悶哼了一聲,環繞在腰前的手臂緩緩收緊,大掌牢牢扣在腰側。眼前被熱淚暈得模糊不清,隻有炙熱的體溫與緊密的擁抱讓謝凝產生唯一的真實感。他迷茫了一瞬,二人都在急促地喘息。裴執從後麵十分親密地抱住謝凝,手臂與懷抱將他整個人圈住。他們挨得非常近,裴執正在抵著他的後頸喘息。噴灑在後頸的氣流灼熱,讓他產生一種,裴執隨時會咬下來,在後頸打上標記的錯覺。躲避危險的本能讓謝凝想要逃離,他靠坐在裴執的懷裏,試著扭動身體逃離。光/裸後背貼著肌肉緊致的胸膛,隨著掙紮的舉動,纖細柔軟的腰肢輕輕搖晃。“別動。”耳邊傳來低啞的男聲。一隻大掌包住謝凝的手背,灼熱的溫度讓謝凝的肩頭微微一顫,緊跟著手就被摁在小腹,他被扣著腰按迴大腿上。裴執隻是喘息著不說話,有力的手臂宛若燒紅的鐵棍一樣牢牢環在身側,像巨型犬類一樣環抱住謝凝。他不住地嗅著謝凝的後頸,高挺鼻梁蹭著細嫩柔軟的肌膚,一滴熱汗從睫毛滴落,墜在謝凝的肩頭,留下一道濕潤的水痕。親密無間的擁抱讓謝凝神色恍惚,他無力地動了動手,卻隻能搭在裴執摁在他小腹上的手背上。柔軟的手指輕輕撓著裴執的手背,他無意識地往懷裏貼蹭,想要獲得更多的肢體接觸,安撫皮膚饑渴症帶來的躁動。裴執渾身僵硬,他狼狽地將額頭抵在謝凝的後頸處粗重喘息。好半晌,才吐出一口灼熱的白氣:“……真別動了。”第22章 裴執緊緊抱著謝凝, 渾身僵硬。盡管二人都穿了短褲,但這麽一點薄布料被水浸泡過,完全貼在身上後, 根本無法阻擋什麽。反而因為增加一層布料質感的阻礙,時不時會產生摩擦的顆粒感, 像危險即將逼近的信號,讓謝凝不由自主緊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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