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彌漫在昏暗的房間裏,張維勇睜大眼睛,胃裏忍不住的翻騰,但是自己的嘴巴卻被膠布封住,就算想吐也無法做到。


    他真的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會在這遊戲裏落得這個下場,他們難道不知道的自己其實完全掉入了鍾燕的陷進之中嗎?為什麽會在那樣重要的關頭,兩個人完全失去了理智般的互相殘殺,死亡真的有這般沉重和可怕嗎?


    “精彩啊。”鍾燕拍手感歎到“這真的太精彩了,真的沒想到親眼看到會是這樣的精彩絕倫。”


    她迴過頭來看到張維勇一臉痛苦的表情,才反應過來遊戲一直到結束他還都被痛苦的綁著,臉上猙獰的表情反映出了他內心的憤怒和害怕,但是鍾燕並沒有在意這些,走了過去輕輕地撕開了張維勇嘴上的膠布。


    “嘔。”一撕開以後張維勇就忍不住反胃了一下,因為這幾天實在是太過艱難了,之前才剛剛看到呂淩雨那殘缺而又血腥的屍體,一直在腦海裏揮之不去的場景已經令他十分折磨,如今又再次看到兩人的死亡,加上地下室裏常年不開放導致空氣裏一直彌漫的奇怪味道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很難讓人不覺得惡心。


    但是奇怪的是鍾燕就像是沒有受到任何反應一樣“怎麽樣?現在是不是相信我所說的了?感情,才是世界上最靠不住的東西。”


    “不。”張維勇因為反胃聲音變得身份低沉,他彎著腰,極力的控製不讓自己吐出來“這是因為你害的!”


    “不不不。”鍾燕搖了搖頭“我可沒法做到讓他們這樣互相殘殺,我隻是提供了這個遊戲而已。”她頓了頓,隨即笑了起來“其實,連這個遊戲都不是我想出來的,我是從書上看來的。”


    “《monster》?”張維勇瞥了一眼鍾燕的小腿,艱難的詢問出來。


    “看來葉澈和你說了不少東西嘛。”鍾燕低頭看著他這幅痛苦樣子“這一次還真的不是浦澤直樹,這次是福本伸行。這都不是重點啦,你知道最精彩的地方其實是在哪裏嗎?”


    “什麽?”張維勇坐直了身子,他終於從那種惡心的反胃狀態裏緩了過來,抬起頭來直視鍾燕的臉。


    “說出來你可能不會相信。”鍾燕招了招手,示意自己的手下把這兩個暗紫色的鐵箱搬開,露出了裏麵的洞,還有被血色染成紅色的電線,這個鐵箱竟然是通電的!


    “我可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她手指著那些斑駁的電線“我可不確定會不會像書裏講的那樣成功,萬一他們真的受到幸運女神的眷顧所有洞都完美避開,我豈不是很丟臉?所以,我悄悄地給這鐵箱做了點升級,給它們加了一個可以伸縮鐵板的裝置,這樣我就可以根據情況來控製了。”


    “你!”張維勇恨得牙根癢癢“你這完全就是謀殺!算什麽遊戲?一點公平性都沒有!這樣得到的結果,你又能證明什麽東西?!!!”


    “所以這就是精彩的地方嘛。”鍾燕從口袋裏掏出了遙控器,張維勇這才反應過來她為什麽頻繁地起身坐下,原來是為了掩蓋手伸入口袋這個動作!也就是說,她每一次去靠近他們都是確定下一次她所要打開和關閉的洞!


    “雖然我是做了一點手腳。可是你知道嗎?這個結果。”鍾燕的表情興奮的無以複加“和書裏說的一模一樣啊!竟然絲毫不差!你敢相信嗎?竟然說的每一句話都幾乎差不多!你知道這說明什麽嗎?這說明著人心陰暗著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相同的!”


    她看著張維勇一臉不屑和惡狠狠地眼神,知道其實他內心根本不相信自己的這套理論,反而對自己的怨念更加深重了。不過她並不在意,轉了一個圈繼續說道:


    “你知道什麽是人性嗎?就是在死亡麵前,在求生麵前,敗倒在了自己的欲望之下。這就是人性。那什麽又是感情呢?”她說的抑揚頓挫,好像是聲情並茂的演說家“感情就是虛偽的人性,是人們臆想出來的一種高大的人格,它活在光耀著的世界裏,它觸碰不得任何真實,因為它是虛偽的。”


    “為什麽過程和結果都是相同呢?我明明沒有告訴他們其實我可以控製這個洞的鐵板,我也沒有把所有的洞都放開,也沒有把所有的洞都關上,但是他們最後還是互相殘殺了,你說這是為什麽呢?”


    張維勇沒有迴答,他看著麵前的鍾燕有些發愣,是啊,為什麽呢?他們不是相愛著的嗎?他們不是曾經是夫妻嗎?鄭剛不是為了這個女人等了那麽多年月嗎?為什麽在最後的關頭,他還是選擇了複仇呢?難道說感情真的會在死亡麵前屈服嗎,就這麽卑微的,不值一提的,屈服了嗎。


    “因為這就是人啊。這是我們生來就有的劣根性。”鍾燕走到了張維勇的身邊,緩緩彎下了腰,湊到了張維勇的耳邊,輕輕地說道:“你以為你逃脫了嗎?”


    張維勇突然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她接下來的話絕對是騙自己的!用來迷惑自己的內心!他不知道為什麽他會有這樣的感覺,但是就是覺得毒蛇在耳邊吐信,如果不是為了咬你,那必然不會說出甜言蜜語。


    “偷偷地告訴你吧。”鍾燕的臉上揚起一絲詭異微笑“葉澈也已經死在了監獄裏呢。”


    腦袋嗡的一聲,世界一下子安靜下來了。


    張維勇覺得自己好像被人卡住了脖子,喘不過氣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個是假的,剛才就有這樣的預感,這一定是假的,誰又有可能會死唯獨葉澈不可能,他被判了無期在監獄裏服刑呢,怎麽可能會死呢?


    他扭過頭去,唿吸急促而又顫抖,雙眼血紅的盯著鍾燕微笑的臉“你,你,你在說謊。”


    “請問你在害怕什麽?”鍾燕反問一句“你以為我會放過任何一個人嗎?”


    張維勇的臉不住的抽搐,就像癲癇發作一樣幾乎要昏過去一般,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過讓人難以接受,絕對不可能,他還找了人給自己帶了口信呢。


    “你自己緩緩吧。”鍾燕停止了笑容“不過我們先把賬清一清,我記得我好像說過在遊戲中你不許再講話的。”她說著從旁邊的口袋裏抽出鋒利的匕首。


    “你還欠我好幾顆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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