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是他。”葉澈仔細想了想“我記得他當時和我說過,那個女生和鄧源關係很密切,應該不出意外鄧源就是那個男生了。可他是怎麽死的呢?”


    葉澈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這個謎團的開頭,但是又好像陷入了思維的僵局,這一切都和那個學校有關,不,準確來說是和那個學校裏麵的學生有關。


    葉澈仔細想了想,還是得先去找張維勇,也有些日子沒聯係他了。


    然而這個時候張維勇正在考試,最近幾天一直都在懷疑左麟鵩,成績有所下滑,這讓張維勇有點苦惱,自己有這麽多事要去幹卻被成績給束縛住,真是讓人覺得滑稽。


    “唉,這命苦不能怨政府。”張維勇感歎了一下,接著一路做了下去。


    考試的日子一般都比平常放學早,自己現在可以早早地迴家了,張維勇想著今早自己警告過左麟鵩不許再跟蹤自己,她幾乎是嚇的跳了起來。


    “可能,真是自己感覺錯了?”張維勇覺得自己好像懷疑錯了什麽“這真的隻是一個普通轉學生?和鍾燕沒什麽關係?”


    這樣想這,張維勇走出了校門,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正是葉澈,他笑著朝自己揮了揮手。


    一見麵張維勇就先誇兩句葉澈“真厲害,那麽多學生裏一眼就找到我。”


    “嘛,因為你比較重要嘛。”葉澈將計就計,將這個玩笑話擋了迴去。


    “說吧,又找我什麽事?”張維勇看了眼葉澈,看樣子這家夥最近幾天瘦了,估計日子不好過吧。


    “沒什麽大事。”葉澈嘿嘿一笑,“就向你確認幾件事,你就如實的迴答是還是不是就行了。”


    張維勇心裏暗暗讚歎,這樣看來他肯定是有所發現了,這麽幾天估計他就已經調查出了不少東西,真是效率奇高無比啊。


    “走,邊走邊問。”張維勇不決定停下來,因為他還要知道左麟鵩是否還在跟蹤他。


    走了大約三四百米,兩個人閑聊了一會,張維勇發現身後並沒有人跟著,心就微微的放了下來,“說吧,你要確定什麽事?”


    葉澈一聽可以問了,立刻嚴肅了起來,壓低聲音“鄧源和你說的那個女孩是不是關係特別密切?”


    “是啊,我上次不和你說嗎?”張維勇覺得有些奇怪,這有什麽好確定的。


    “你那個兄弟是鄭威吧。”葉澈看他迴答的這麽快,意味深長的說道。


    張維勇聽到後一愣,頓時警戒心提到了最高,他不知道葉澈從哪裏得到了這個消息,雖然自己和鄭威是好兄弟有不少人知道,但是應該都和他沒有什麽交集才對。


    空氣在這一刻嚴肅起來,張維勇停了下來,雙眼死死地盯著葉澈,想確認他到底是否是通過懷疑來詐自己,葉澈也盯著張維勇,想通過他的反應知道他是否是那個開槍的男孩。


    兩個人就這樣站在路上互相盯著對方好久,可是都沒有發現對方的破綻。最終還是張維勇沒繃住,先開了口“你怎麽知道?”


    “唿”葉澈顯然長舒一口,心裏的一塊大石頭落了下來“那就好。”他這麽說就意味著鄭威不會打劫他。


    “迴答我,你怎麽知道的。”張維勇顯得又緊張又暴躁,緊張是因為他害怕葉澈知道是自己殺了鄭威,暴躁是因為他不知道葉澈到底知道了多少。


    “我自己猜的,這兩天我問了很多人,知道了不少事情,你不能告訴我的那個女孩,想必應該不簡單,我想如果沒有猜錯,應該是那個女孩殺了鄭威,但是你又不願告訴我你的兄弟是誰,顯然你的兄弟和這個女孩有關係,因為就這兩個人你不願意說,而鄧源這個名字你顯然很不在意。”葉澈稍微停了一下,他看到張維勇瞪大了眼睛,顯得很驚訝“所以我猜你應該是和鄭威是兄弟,所以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個女孩,到底叫什麽名字?”


    張維勇萬萬沒想到葉澈的推理能力竟然這麽強,自己刻意隱瞞的兩個人和自己的關係,他竟然將這個聯係在了一起,這說明葉澈已經知道了鍾燕和鄧源之間的關係和發生的事,但是究竟葉澈知道了多少?他是隻知道十年前鄧源朝那個保安開槍,還是知道其實是鍾燕殺死了鄧源?


    張維勇不敢開口,他害怕葉澈懷疑自己殺了鄧源,不過從剛才他鬆了一口氣來看,顯然他是懷疑了自己但是放下戒備了。


    “那個女孩叫鍾燕。”張維勇覺得這個名字像是咬到了他的舌頭,惡狠狠地將它吐了出來“你一定要將她繩之以法。”


    葉澈顯然做好了準備,隨手就將這個名字記在了筆記本上,生怕忘記,見張維勇肯說,葉澈決定趁熱打鐵:“你還知道關於她的什麽事嗎?”


    “不知道了。”張維勇留了一個心眼,沒決定全盤推出,“她這個學期轉走了,當然這是老師的說法,很有可能是不上學了吧。”


    “哦?”葉澈很好奇,一個女高中生不上學還能幹什麽,“你知道鄧源是怎麽死的嗎?”


    “當然不知道。”張維勇一口否決,他知道這個時候越是遲疑越會暴露自己的心虛。


    葉澈顯然沒想到迴答的這麽幹脆而且理直氣壯,筆下一愣,隨即筆記就被張維勇奪了過去,一把合上,“別寫了,沒什麽好記的。”


    葉澈笑了笑,將筆記收迴,既然當事人不願意自己記錄他的隱私,那麽自己就不能記了,可是依然有一大堆問題啊,鄧源是被誰殺的,怎麽會被自己的匕首所殺呢?作案的經過又是什麽?


    雖然有著一大堆的問題,但是葉澈還是沒有問出口,他看出了張維勇的悲傷。繼續走著,像是兩個安靜的陌生人。


    沉默了很久,葉澈開口“關於你兄弟鄭威的事情,我很抱歉,不過一定會抓到鍾燕的。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


    張維勇擺了擺手,他不想再談有關任何鄭威的事情,他很害怕也很內疚。自己親手斷送了自己兄弟性命,這件事已經折磨他很久了。


    葉澈看著眼前這個悲傷的男孩,忽然明白其實他根本不會是那個所謂開槍打傷陳劍楠的人,他的心就像一汪清水,一眼就能看到底。


    他們倆沉默著,穿過了人群,穿過了中湖公園,穿過了斑馬線,終於到了張維勇的家,但是葉澈沒勇氣送他上樓迴家,這個高中生確實承載了太多悲歡離合,對他來說還是太殘酷。


    所以葉澈決定就此告別,他朝著張維勇揮了揮手,張維勇卻一直低著頭。


    他感歎道,這龐大的城市,到底藏著多少人性的險惡啊,這樣逮捕,又何時是個頭,誰到底該為誰的悲傷買單,誰又是誰在意的那一抹情感。實在是這個時代的悲哀。


    “隻是來來去去好多人。”葉澈迴頭看了眼張維勇的背影,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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