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果然有專車來接他們去機場,乘上飛機,登上迴歸的路程,看著腳下的藍天白雲,三人坐在那裏悵然若失。


    這一個多月的接觸,眾人共同出生入死,經曆了那麽多危險挫折,最後卻以這種方式結束,內心真不知是失落還是慶幸。


    蘇睿跟梓楊他們,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隻是偶爾有了個交集,但最終還是各自迴到各自的軌道。


    一路無語。


    迴到學校,一切陌生而又熟悉。


    沒有幾天,兩人終於又適應了“真實的自己”。一個多月的大漠生死,對他們來說如夢似幻——跟現在的庸庸碌碌相比,這才是真正的生活啊。


    梓楊有次去蘇睿上課的教室,熟悉的位置上已經坐了另外一個陌生的姑娘,正惆悵的時候,那個清脆的聲音似乎又在耳邊響起:“學長……我有個問題。”


    梓楊猛地迴頭,看到一個小姑娘跟一個小夥在親密的竊竊私語。


    ……


    “早知道是這樣,


    像夢一場,


    我才不會把愛都放在同一個地方,


    我能原諒,你的荒唐,


    荒唐的是我沒有辦法遺忘……”


    校園裏不知誰在播放那英的《夢一場》,梓楊搖頭苦笑,畢竟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再親密的接觸都沒有在一起的緣分。


    渾渾噩噩的日子過了一個月,兩人每天的生活都是千篇一律,吃飯、睡覺、聊天、玩球、打遊戲。每天都是吃喝玩樂,學業對兩人來說都不重要,及格就好。


    月初,仍會有一筆錢準時打來。


    靳國強的psp被他給討迴去了,梓楊給小黑淘了一個二手的,裝了一些格鬥遊戲,每天玩的不亦樂乎。


    老王把自己學校宿舍也退了,正式搬進了梓楊和小黑的住處,隔三差五的迴去上一次課。“學業緊張”的時候,就在同學的宿舍地上打個地鋪湊合湊合。


    三個人小日子也過得算是逍遙,留在記憶裏的大漠陰影被壓在心底,漸漸消逝、遺忘。


    有一天傍晚,老王正在廚房研究怎麽做土豆炒牛肉,忽然聽到敲門聲。探頭出來,疑惑地看著屋裏,梓楊躺在沙發上看書,小黑聚精會神地玩遊戲——常駐人口都在啊,鄰居也從來不來串門,是不是有人走錯門了?


    打開房門,門口站著一個新疆人,手裏提著一個帆布包,操著一口新疆味的普通話,惡狠狠地道:“網見蠢,是不是栽這裏?”


    老王怒火中燒:“窩草,都找到家裏來了啊,怎麽上次還沒打夠啊,還來?老子淡出江湖很久了,不要逼老子出手!”說著舉著手裏的鍋鏟做了個太極起手式。


    新疆人一隻手插在口袋裏,一臉鄙視地看著老王:“是不是網見蠢?”


    “是王劍春,老子就是王劍春,咋地?”


    新疆人:“深井冰!有人托我給你們送的東溪……”說著把手裏的帆布包扔進門內就走。


    老王砰地把門關上,不放心地湊到貓眼前觀察,看看門口是不是有大隊人馬在埋伏。


    梓楊擠過來看,“怎麽?包裏是不是有炸彈啊?你特麽又惹麻煩了吧?”


    老王把包拎起來放在耳邊晃了晃,“不像,沒有滴答響。”


    打開帆布包,裏麵是幾袋葡萄幹,果仁。兩人麵麵相覷,這特麽是來送禮的?


    老王伸手翻了翻,在包底發現用絨布和報紙包著的一個長條物體,外麵用膠帶亂七八糟地纏著。


    拆開包裝,看到裏麵的東西,兩人立刻心跳加速——絨布裏包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匕首身上刻著一行德文,黑色的刀柄上嵌著一隻雄鷹。


    匕首下麵壓著一張折疊起來的紙條,打開之後,上麵用mark筆寫著娟秀的幾個字,“榮耀既忠誠——致老王。”


    老王心中熱血翻湧,抱著匕首鼻子發酸,“嗚嗚嗚,蘇睿送我的禮物!”


    梓楊心裏不是滋味,在包裏翻來翻去,“我的呢我的呢,我的禮物呢?”


    翻了半天,除了幾包葡萄幹和果仁,什麽也沒有,心下大失所望。


    這時候小黑走過來,推推梓楊,用手指了指廚房。


    梓楊突然醒悟過來,“老王,他媽的菜糊鍋了!”


    吃完了焦土豆炒糊牛肉,小黑摸了摸肚子跑出去找地兒練功去了。


    經過了幾個月的城市生活,小黑越來越像個人類了,現在已經可以獨自出去活動一會兒了。


    梓楊他們住的地方不遠處有一塊荒地正在開發,起了幾棟高樓大廈,一到晚上停工之後,就隻剩下一個個空蕩蕩的毛坯樓聳立在夜空中。


    這個地方成了小黑練武的練功場,每天晚上翻圍牆進去,在圍繞著高樓的腳手架上攀爬。鋼筋水泥的樓層裏非常空曠,不管練什麽都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梓楊叮囑他,練功的時候不要被人看到,被看到了就蒙著臉趕快跑,不要打殺人滅口的主意!


    小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老王坐在沙發上抱著匕首不斷摩挲,那張寫著字兒的紙片一直放在胸口捂著,不時聞聞紙片上的味道,似乎能嗅到蘇睿的體香一樣。


    梓楊躺在椅子上看電視,鼻子裏不斷地哼冷氣。一邊瞥著老王,一邊往嘴裏扔葡萄幹、果仁、大棗……嘴裏“呸、呸”吐得擲地有聲。


    老王說,“你特麽的給我留點。”


    梓楊道,“就特麽的不給你留,匕首是你的,剩下的都是我的。”


    老王今天心情好,不跟他計較,“行行行,你都吃,這葡萄幹啊,估計也不是人家蘇睿送的。說不定是捎貨的新疆老鄉為了掩蓋蹤跡隨便塞得。”


    跟新疆人打了那麽多惡仗,曾經發誓有不共戴天之仇,人家給他捎了一次東西,立刻就化幹戈為玉帛了,連老鄉這種話都說出來了,這老王做人真的是沒有原則。


    梓楊翻了翻白眼,眼睛盯著吊燈繼續吐棗核。


    老王繼續在梓楊傷口上撒鹽,“哎呀,你說咱以前咋沒想到呢,這飛機火車都要檢查行李,連個指甲刀都沒法跨省,但是新疆老鄉的藏刀、短劍是怎麽帶到全國各地的?也虧蘇睿記掛著我,想出這麽一個好主意,估計這事兒也是托帖木兒辦的,你說這帖木兒,整天一副死模死樣的,辦起事兒來倒是很地道。”


    梓楊“哼,不知道收了蘇睿多少錢呢!”


    梓楊暗暗地摸著手腕上的手表,這隻老式的機械手表跟他一起經曆了那麽多,即使在虛無的深淵中仍跟隨著自己,現在仍然準確地走著。


    梓楊腦海中不斷地思索:蘇睿到底從洞窟裏帶出多少東西?那兩套高科技潛水衣,出來的時候他們一直穿在身上,直到直升機墜毀,後來去了哪裏?


    在軍區醫院裏,他問過老王,老王說當時工作人員要搶救,就把兩件潛水衣都脫了,至於被誰收走了他也沒注意,當時他隻顧關心梓楊的傷情了——鑒於此,梓楊也不好意思再罵他豬頭。


    潛水衣的黑科技,隻有他和蘇睿幾個人知道。一般人不仔細檢查的話看不出端倪——在他們被控製之前,應該有一兩天的空檔期,這段時間,蘇睿可以做很多事——她這麽聰明的人,一定把事情都給處置好了。


    蘇教授和張教授,蘇睿和阿衝,梓楊現在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偏向哪一邊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的女神是招魂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龍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龍抒並收藏我的女神是招魂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