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把這個秘密保留到什麽時候?”


    池海霖的目光一頓,遲疑不定。


    “這倒不是秘密,隻是……我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


    就連他自己也搞不明白,那天究竟是怎麽活下來的。


    爆炸案發生當天,池海霖那天走上遊輪的時候,很突兀的有點心驚肉跳的感覺。


    或許是有警惕心,等到他看到遊輪上的炸彈,毫無遲疑的就跑向圍欄邊縱身一躍,跳了海。


    爆炸發生後,巨大的衝擊波讓池海霖瞬間就暈厥過去,當他醒來就已經在遙遠的海岸邊了。


    不知道是被海水衝過去的,還是被什麽生物救過去的,那片海域的海豚很多,池海霖猜測自己也許遇到了一條好心的海豚也說不定。


    池海霖斷斷續續的,把自己遇到的事和自己的猜測告訴蘇燃,也講出自己沒有立刻迴來的顧慮:“因為不知道到底是誰想置我於死地,我醒來之後,怕自己一個人在外麵不安全,所以找路人借了錢,給我信得過的朋友打了電話。


    我身上沒身份證件,也沒帶手機,是我朋友一路開車帶著我偷偷摸摸的去了一家私人診所養傷。


    我傷好著手調查爆炸案線索的時候,突然發現不對,你們好像要給我舉辦葬禮,於是,我就抓緊時間趕迴來了。”


    其實池海霖的朋友,勸他再等兩天,傷好利落,所有的兇手都落網再迴去。


    但是,池海霖不能容忍自己還活著,親朋好友就參加他的葬禮,在他看來,這是在透支自己的信用。


    池海霖甚至顧不上自己有可能遇到兇手和危險,堅持要迴去。


    “高羽臻,你根本不懂,我要是現在不迴去,過段時間再迴去,他們可能就參加完我的葬禮了。可是我現在還活著,等以後我真的沒了,萬一他們覺得參加過一次我的葬禮,不參加下次怎麽辦?”


    池海霖覺得,這種事情不能開玩笑。


    他的朋友高羽臻已經快笑岔氣了,“行,我幫你想辦法迴去。”


    高羽臻幫池海霖請了很多保鏢,還幫他買了防彈衣,甚至還想給池海霖佩戴一個頭盔,不過被池海霖拒絕了。


    保鏢們一路護送著池海霖直奔墓地。


    不過池海霖沒想到,他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


    池海霖到現場的時候,最心愛的手表已經進了四方盒子,連墓碑都豎起來了。


    酸兮兮的墓誌銘落款,全都不是他的審美。


    池海霖後來仔細一看,看的他直皺眉頭。


    這墓誌銘,他不能忍。


    事情過了好幾天,再次想起來,他還是不能忍。


    此刻,池海霖認真的看著蘇燃,說:“要是以後我先你走一步,肯定要睡雙人墓,把我骨灰盒子放了其中一個墓裏,等你大限將至,你就要安排後輩們,把你的骨灰和我合葬在一起。”


    “得是一個風水寶地,至少得是山清水秀,依山傍水,三麵環山那種,骨灰盒子要最好的那種,必須是配套的情侶骨灰盒。”


    “對了,墓誌銘,要簡單大方的,比如……”


    蘇燃疑惑的看著他:“比如什麽?”


    “池海霖與愛人蘇燃,長眠於此。


    請過路人的腳步輕一點,不要打擾我們。”


    蘇燃傲嬌的哼了一聲:“你想的真美。”


    他低著頭,有點悶:“我可什麽都沒答應,都是你自己在空想。”


    池海霖一時間有點著急,他湊到蘇燃的眼前,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著蘇燃:“這怎麽能算是空想?你現在就在我身邊啊。”


    見蘇燃低著頭不肯看自己,池海霖以為他不高興,一著急就把蘇燃一把抱起來,就像抱小孩兒似的,讓他坐在自己的膝蓋上。


    蘇燃煩惱的掙紮了一下,嗔怪道:“你做什麽,不要動手動腳的。”


    “你別動,”池海霖對著蘇燃一臉嚴肅,仿佛在做什麽正經的事情,他壓低聲音說:“沒看到我在哄我的未婚夫嗎,配合一點。”


    “你叫我配合,我”


    “不對呀,你這個厚臉皮的男人,我算你哪門子的未婚夫啊。”蘇燃堅決不承認這個名分。


    池海霖有點苦惱的看著他。


    “可是你昨天收了我的花,說考慮考慮。”


    蘇燃笑了笑:“我說的是考慮,不是答應你。而且我還沒考慮好呢!”


    池海霖故作為難的麵色,心裏倒是很甜蜜:“那你說說看,怎樣才能考慮好?”


    蘇燃拍了拍池海霖的肩膀,手掌撐在他的胸膛上,隨口戲謔道:“我什麽時候答應?這就要看你的表現了,池先生,你得努力取悅我啊。”


    池海霖真的很少見過蘇燃這麽輕鬆愉悅的模樣,似乎從他迴來之後,蘇燃像是放下了什麽負擔,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輕鬆了很多。


    見蘇燃高興,池海霖也樂意配合。


    他挑眉看著蘇燃,鋒利的眉眼寫滿了溫柔。


    蘇燃的手指挑了挑池海霖的下巴,跟網友學壞了,以故意調戲的語氣壓低聲音:“池先生,你也不想你的男朋友過個十年二十年還沒升職變成你的未婚夫吧?”


    他的手指順著池海霖的喉結輕輕的滑落下去,勾開池海霖的衣領的第一顆已經半鬆的紐扣。


    看著池海霖一臉期待下一步的表情,蘇燃輕笑出聲,壞心眼的逗弄完了池海霖就要離開。


    可他雙腳剛剛落到地上走開一步,卻在下一瞬間又被池海霖從背後抱緊了。


    “蘇先生,不是想看我取悅你嗎?”池海霖靠在他白皙的後勁上悶聲笑了笑,灼熱的唿吸噴灑在蘇燃的頸側,讓他感覺有些癢。


    蘇燃這個時候又正經起來,“別鬧,這要出門了,迴來的時候你再表現也不遲。”


    但是,池海霖已經不管不顧的把蘇燃抗在肩膀上往迴走,“先讓我表現表現,今天出門要做的事情,推到明天再說吧。”


    池海霖拉上窗簾關上燈,開始沒羞沒臊的表現自己的實力。


    久別重逢的小情侶,喧鬧了一整天。


    作者有話要說:


    (注:刑法案例,是引用參考了現實中的法律條例。)


    第100章 完結4


    八月底的時候,蘇燃家別墅後院的杏樹已經結了不少果子,隨著灼熱的風吹一晃一晃的,圓溜溜的已經熟透的紅杏煞是好看。


    這一天午後,剛睡醒的蘇燃去後院曬太陽,看到杏樹枝頭上漂亮的大紅杏,有些嘴饞。


    他指揮著個子高的池海霖幫忙摘了一些紅杏。


    池海霖摘下墨鏡,眼中含笑。


    他的語氣即無奈又帶些寵溺:“我要是幫你,有什麽獎勵呀?”


    蘇燃:“如果我咬到甜的,就獎勵你一起吃。”


    池海霖想了想,感覺不虧,他一口答應下來。


    他先是圍繞著杏樹轉了一圈,看完心中有數,然後才挑挑揀揀的摘了一些看起來很漂亮、很大、紅透了的杏果。


    蘇燃去洗了洗杏子,挑出最大的咬了一口。


    “嗯……”


    好酸的味道。


    哪怕是蘇燃這種愛吃酸的人,也有點兒受不了這麽酸的果實。


    池海霖毫無察覺看著他,有點好奇的問:“怎麽樣,這顆杏是不是甜的?”


    蘇燃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故意說:“當然是甜的,不僅很甜,都熟透了。”


    池海霖一聽,對著蘇燃招了招手:“既然是甜的,也給我咬一口。”


    蘇燃把咬了一口的紅杏拿到池海霖嘴邊,很大方的說:“給你嚐嚐,不過,你可少吃一點。”


    “真小氣,我多吃一點你還舍不得啊?”


    池海霖眉峰一挑,他抬手握著蘇燃的手腕,就著蘇燃的手,低頭咬了一大口杏肉。


    下一刻,咀嚼幾口的池海霖僵住了。


    池海霖酸的直皺眉頭,伸出手指,輕輕的點了一下蘇燃的額頭。


    他混含不清的說蘇燃:“你幾歲了,幼不幼稚。”


    看著他被騙到也嚐了酸杏子,蘇燃哈哈大笑。


    九月,還是很悶熱的天氣,蘇燃出門的時候,池海霖不放心的拿了很多驅蚊貼。


    “也不知道劇院有沒有蚊子。”池海霖看著蘇燃手臂上被蚊子留下的紅點,嘟嘟囔囔。


    蘇燃迴頭看著池海霖,叫了一句:“走快點,我們要遲到了。”


    今天,蘇燃接到一個邀請,是他之前資助的一個學生走上了省級的大劇院首次表演,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舞劇配角,但是蘇燃感覺很棒。


    其實他也沒見過那個學生幾次,捐助的錢和物資都是他委托的中間人負責落實。


    蘇燃是真的沒想到自己會接到邀請。


    池海霖陪他去看表演,坐在台下的時候還對蘇燃說,“沒想到你資助的學生還挺出色的,眼光真好。”


    蘇燃聞言笑了笑,目光很欣慰的看著舞台上的資質優秀的後浪。


    自古長江後浪推前浪。


    後浪的數量總比前浪多。


    蘇燃想,其實他做不成千裏馬,能做一個伯樂也挺好的。


    他願意為所熱愛的行業,奉獻更多的精力,培養更多的人才。


    多年以後,輸送很多人才,成為舞蹈屆知名伯樂的蘇燃,不在舞台上,在舞台下依然閃閃發光。


    十月,到了國慶節的時候,池海霖說要給蘇燃一個驚喜,帶著他上了直升機。


    蘇燃跟著池海霖,一路飛到了小時候住過的城市。


    司機開車帶著他們來到了相鄰的兩座小洋樓中間停下車。


    蘇燃下車後,非常驚喜的看著自己原來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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