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你說的,他已經去世一年了,真的按照他一分為五的遺囑,我應該有一份繼承的財產,可是我什麽都沒有見到,這就說明你調查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蘇略帶著嘲諷地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在笑自己還是覺得得了癌症突然想起還有一個兒子的蘇父可笑。


    池海霖說:“不,確實有這麽一份遺囑在,不過他去世的時候,和你失去了聯係,沒有找到你,那份遺囑也就暫時擱置了。留給你的那份遺產,在他父母也就是你的爺爺奶奶手中保管著。”


    聽他說真有這麽一份遺囑,蘇燃隻覺得諷刺,難道人之將死,突然有良心了。


    聽池海霖提到爺爺奶奶,蘇燃的表情非常淡漠:“我不記得他們了。”


    池海霖看著他的表情,有點意外:“你和他們,很久沒見麵了嗎?”


    之前蘇燃沒失憶還和池海霖在一起的時候,其實很少很少提到過他的家人,池海霖猜測也許蘇燃和他的爺爺奶奶是見過的,不過失去記憶後可能是斷了聯絡。


    蘇燃搖頭的時候非常堅定,“從我記事起,可能也就見過他們三次吧。”見過的時間都在他母親去世前不久,其實那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池海霖直覺蘇燃的心情不太好,不知道怎麽安慰他,隻是幫他分析:“你的弟弟蘇寶晨針對你,可能是就是因為那份遺產被保管著,還沒到他的手裏。你的爺爺奶奶,應該還是在乎你的。”


    蘇燃真的越聽越感覺荒謬:“我並不覺得他們會在乎我。”


    池海霖看他非常抗拒,也就沒再提起親情之間的在乎不在乎,而是轉而提到另一個話題:“蘇燃,那份遺產,你感不感興趣?”


    “我可以幫助你把那份遺產拿迴手中。”


    實際上,池海霖已經壓迫蘇家把那分遺產交出來了,隻等著蘇燃點頭,他就把那份合同拿出來送到蘇燃的手上邀個功。


    然而,出乎池海霖預料的是,蘇燃竟然搖了搖頭。


    他的聲音很低沉:“不用了,我不想要和他們有關的東西,更不想再見到他們。”


    本來,池海霖的手已經伸進了手提包,準備把遺產合同拿出來給蘇燃看,此刻聽到他拒絕的這句話,一時間呆住了。


    “為什麽不想要?”池海霖真的不懂蘇燃是怎麽想的:“這份遺產雖然價值不多,隻有三千萬,但是,那是你應得的。”


    蘇父病逝,遺產一分為五,留給蘇燃一份是應該的,哪怕這一份不是最多的,那也應該給蘇燃。


    池海霖當時打聽到蘇家竟然扣著這份遺產,準備貪下來給蘇寶晨而不是給蘇燃,當時他就麵色不好,讓下屬想辦法聯合蘇家的對手給蘇家人施壓,讓他們老老實實的簽合同,把應該給蘇燃的東西還給蘇燃。


    沒讓蘇家人破產,都是池海霖看在蘇燃的麵子上多加忍耐了。


    沒想到費了一番周折拿下來的遺產,蘇燃本人竟然不想要。


    池海霖勸蘇燃說:“我覺得沒必要劃分這麽清晰,你父親留給你你就拿著,你不拿著就便宜你後媽生的那個弟弟了。他昨天那樣針對你挑事,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把錢留給他,還不如扔了打水漂。”


    蘇燃聽他這樣說,一時間有點猶豫。


    雖然他現在不想要蘇父的錢,但是,真要是把留給他的這份錢便宜給蘇寶晨,還真的感覺不舒服。


    “你說的,好像也有點道理。”


    看他的態度有所鬆動,池海霖這才鬆了口氣,他把自己早就準備好的合同從手提包裏拿出來,邀功獻寶一樣拿到了蘇燃的眼前。


    “看看這個,我已經幫你準備好了。”


    蘇燃接過來,仔細看完,抬頭震驚的看著池海霖。


    “這,這是?”


    池海霖笑了笑:“這就是你父親留給你的遺產,原本還有些房產,不過有的位置太差,加上你那個好弟弟把一些地方弄亂糟蹋了。我幹脆根據市場價多抬了一點,讓他們給你折算成現金賠過來了。”


    蘇燃看著池海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謝謝你,池海霖。我,我真的沒想到你會為我做這些。”


    池海霖就等著他誇這句呢。


    “沒有沒有,真的不用謝我,你我之間關係這麽好,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池海霖故作謙虛。


    迎著蘇燃灼灼的目光,池海霖心裏美滋滋的。


    蘇燃笑了笑,沉默片刻,又微微的歎了口氣。


    “我不想把這錢留給我弟弟,不過我也確實不想把這份錢留在手裏。”他自己又不是不會賺錢,自給自足其實沒問題,他父親的錢,從前年少時蘇燃很想很想得到,可現在,他已經完全不稀罕了,對父親的感官除了厭憎什麽都留不下。


    池海霖勸他:“蘇燃,這錢你不要白不要,要是你真不想要,可以做慈善捐出去,你昨天不就提到想資助聾啞人舞蹈學院嗎?我感覺完全可以試試。”


    池海霖來之前,其實蘇燃就在關注這方麵的事情,現在聽他這樣建議,簡直就是說到了蘇燃的心坎裏麵。


    蘇燃不能更讚同:“這是一個好主意。”


    “本市附近還有幾所學院,我在網上查了一下,發現他們可能也挺困難的,建設有點老舊了,其實我原本就計劃早點去考察一下。”有的是聾啞人藝術學院,有些隻是單純的老學校。


    池海霖非常支持蘇燃的選擇,“你打算什麽時候去考察,其實我也經常做些慈善,對這個也感興趣,不如挑個時間一起去。俗話說,人多力量大,做慈善肯定也事半功倍。”


    蘇燃沒拒絕池海霖的好意,“其實今天就可以,現在也才三點左右不到四點,本市就有一家需要捐助的學校,我覺得可以去看一看。”


    現在還不到下班的高峰期,路上也不算很堵車,蘇燃說:“我估算了一下事件,要是我們速度快的話,晚上八點可以做完這件事返程。”


    四個小時,足夠做很多事。


    這件事情並不在池海霖的計劃之內,但他還是一口答應了:“好,我跟秘書交代幾件事,然後就跟你去。”


    池海霖出門就先安排了秘書去通知一下公司法務部派幾個人來幫忙。


    真要是捐款,不是隨手捐點錢就行,重要的是落實到位,確定這筆善款的去向用途。


    如果不派人跟進,後續難免出問題,有人飽中私囊也說不定,池海霖剛剛所說的並不全是符合蘇燃,他真的對這類事有心得。


    因為池海霖的經驗,蘇燃去考察,包括和學校方麵捐款確定錢款的走向,過程全都非常順利。


    中途當學校的領導詢問蘇燃,要不要看一看學生的表演,他們願意在操場開一個歡迎大會,讓優秀的學生做一些表演來感謝蘇燃和池海霖的善意捐助。


    “我們學校紀律很好的,現在就可以舉行一個稍微正式的捐款儀式,要是您想找記者來,或者拍照留念張貼出來,也行。”學校雖然很破舊,很少有人捐助,但是學校領導和其他學校交流過,也知道時興的那些捐款流程。


    蘇燃下意識拒絕。


    在他說“不用”的時候,池海霖幾乎是和他異口同聲:“不用。”


    蘇燃和池海霖對視一眼,對又他多了些好感。


    池海霖不想這麽興師動眾:“學生安心學習就行,沒必要做這些。”


    蘇燃是覺得,被捐助的學生做這種表演,應該不會很開心的,那些扒開傷疤給別人自我介紹的少年人,也許會覺得傷自尊。


    “我隻需要確定哪些人需要幫助,落實到位不作假就好。一切都可以悄悄地進行,沒必要大張旗鼓的做什麽儀式。”蘇燃不想違背本心。


    見到他們倆都拒絕的很堅定,學校領導又熱情的和他們握握手,“兩位,我代表學校,代表孩子們感謝你們。”


    池海霖見他過分熱情了,一把扯過來他握著蘇燃的手,自己又握緊了,非常客套的替蘇燃開口說:“不用謝,不用謝,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蘇燃站在他們旁邊,看著池海霖一直握著這位學校領導的手掌,非常疑惑。


    但是他什麽都沒有說,隻是說了一下自己的初衷:“我這個人,非常熱愛舞蹈事業,我希望學校能好好利用這筆善款,培養更多更優秀的人才。”


    “那是必須的,我們學校一定會努力。”杜校長聽到這話,想要抽出手來和蘇燃握一握表達感激,豈料到怎麽都抽不出手來。


    直到蘇燃和池海霖離開,這位杜副校長都一頭霧水,他摸了摸自己的地中海,又疑惑地看了看自己被池海霖握了很久的手掌。


    “這位池先生,怎麽那麽喜歡握手?”他和池先生握手五六分鍾,和蘇先生握手還沒三秒,這是不是不太公平。


    蘇先生會覺得被輕視了不高興嗎?圓乎乎的杜校長陷入了情緒內耗。


    被擔心不高興的蘇燃走上車,也是非常疑惑地看著池海霖:“你剛剛怎麽那麽激動?”


    又激動,又熱情,蘇燃真的很少見到池海霖這樣,一直抓著別人握手。


    池海霖扭頭看著他,笑了笑說:“你不妨猜猜看。”


    蘇燃還真的猜不出他的想法。


    “因為高興嗎?”


    “不,因為嫉妒。”


    蘇燃震驚的目光中,池海霖完全沒顧及車前麵的駕駛座有司機在場,他繼續說明自己當時的想法。


    “我看到他握著你的手,感覺非常嫉妒。”


    “蘇燃,我希望能夠長久握著你的手的那個人,是我,不是別人。”


    蘇燃反應過來他的意思,語氣有些艱澀:“池海霖,剛剛杜校長隻是想和我握握手,單純的握手。”


    “我知道。”池海霖點點頭。


    他認真的看著蘇燃:“他的想法很單純,但是我對你的想法很不單純。”


    這種話,怎麽說的語氣還能這麽義正言辭?


    蘇燃光是聽著,他的臉就有點羞紅。


    “別這樣,你的反應太過度了。”


    “沒有反應過度。”


    池海霖靠得距離蘇燃近了一點,此刻,他們相距不過三寸,


    他認真的注視著蘇燃的眼睛:“蘇燃,不知道我今後有沒有機會,長久的握著你的手?”


    車窗沒有開,車子裏不應該有風,但是蘇燃恍然聽到風動。


    那陣不知道從何處刮來的微風,從他的心間打著旋兒拂過肩頭,就這片刻,吹的他整個人都陷在柔軟的風裏。


    蘇燃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


    就在這時候,原本豎著耳朵吃瓜吃糖的司機,笑眯眯的表情陡然變得驚恐。


    路口有個大卡車突然失控拐彎撞了過來,他驚聲尖叫:“小心!”


    司機本能的手上猛打著方向盤拐彎,想要避開大卡車的衝撞。


    可這倉促之間,隻來得及拐半個車位。


    蘇燃驚恐的看向前方。


    刹那間,失控的卡車從右前方撞過來,車上的貨物傾斜下來之前,池海霖的身軀擋在了蘇燃的麵前,緊緊的包裹著他。


    莫名熟悉的鬆柏清香,蘇燃的嗅覺來不及捕捉這絲熟悉的氣味。


    一切發生的太快。


    猛烈的撞擊之後,蘇燃感覺眼前一黑,他的臉被池海霖的懷抱遮擋住,看不見發生了什麽。


    五髒六腑似乎跟著往前飛,下一瞬,他的整個身軀又猛然往後撞。


    蘇燃感覺自己的頭猛地撞到車後座的某個部位,模糊的感覺不算很硬,但仍然很疼。


    腦海中有很多混亂的記憶紛飛。


    不知道是誰的骨頭,咯吱一聲脆響。


    閉上眼睛之前,蘇燃想,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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