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承道一把拽住被定身符包成粽子一般的從蓉的一條腿,就要奪門而出。這一刻,我想起了錢多多那張豬頭臉。


    這老張,是“要救其性命,必先毀其容貌”的倡導者嗎?雖然從蓉本身已經算是被毀容了。


    正要緊跟著老張往外衝,修緣卻大喊一聲:“走窗戶!”


    顧不得多想,一把抓住張承道,指著大開的窗口,在床上那女生的目瞪口呆中,當先衝了過去。


    踏住窗台使勁一蹬,整個人登時騰空而起,感覺如騰雲駕霧一般。這時我才想起這他那啥是五樓啊!不知道我的增力符效果能不能持續到我落地?即使能堅持到,這幾倍的體能加成能抗住從五樓落下造成的衝擊嗎?


    正在我為聽從了修緣的建議,導致如今小命危在旦夕,悔的腸子都青了的時候,突然心聲警兆,賀賀出現了!


    什麽叫屋漏偏逢連夜雨?什麽叫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此時我身在半空,自保尚且不能,哪有一絲餘力應付賀賀的搗亂?腦海中千言萬語匯成一句:我那啥!


    可惜這話還沒喊出口,就見一團黑霧出現在我身側,一隻穿著耐克運動鞋的小腳從黑霧中伸出,直接就踹在我大胯上。


    吾命休矣!感覺大胯一陣劇痛,我整個人都打著旋橫飛出去。


    在地上打了十數個滾,摔了我個七葷八素,還好一直到停止滾動,增力符的效果都還沒消失,要不光摔估計就夠送我去見閻王老爺了。正趴在地上感覺我的胳膊腿還在不在時,一雙手將我攙扶起來,同時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別裝死了,時間緊迫,快走!”


    活動了一下四肢,雖然動哪哪痛,但好像真沒什麽大事。就是賀賀這一腳著實給力,估計胯骨都裂了。


    在老張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向集合地跑去。這可是極速六十秒啊!雖然我倆出門的時候都穿的是軍訓的迷彩服,不過卻因為懶省事沒戴帽子,所以這迴的緊急集合,我倆批評是挨定了。


    緊趕慢趕終於追上了蜂蛹而出的大部隊的尾巴。心中剛有一鬆的感覺,一隻大手就拍上了我的肩膀。


    轉頭一看,這隻大手的主人居然是李尚彪。我心頭頓時又是一緊,這是要抓我們現行的節奏嗎?想著就要掙脫他的手往人群裏再鑽鑽。這大塊頭要是真敢跟教官報告我們夜不歸寢的事,我就給他來個死不認賬!


    出乎意料的卻是李尚彪居然遞過兩頂帽子,我倆接過來一看,隻見帽子內側寫著的名字,正是我倆的。


    李尚彪將帽子遞給我們,就鬆開我,朝自己的隊列方向擠去。


    我跟老張均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李尚彪怎麽會幫我們?其中是不是有什麽陰謀陽謀?總之可以肯定的是,我們的危機暫時解除了。


    女生507宿舍內。就在張承道跟著我從窗口一躍而下之時,另一個女生揉著惺忪睡眼,坐起身來問那個被從蓉壓床的女生:“開花,剛才是不是有什麽東西從窗戶飛出去了?”


    那名被稱作開花的女生微微愣了一下之後才迴答:“沒什麽飛出去啊,我什麽都沒看到,你眼花看錯了吧?”


    這時又有一位女生坐了起來:“你們聊什麽呢?快穿衣服下去吧!這些教官真變態,白天操的我們腰酸背痛還不夠,晚上還要拿我們開練!”


    最後一個女生也坐起來說:“還有空聊天呐,麻溜的吧!”


    幾個女生一邊抱怨著一邊下床穿衣服。包括一路狂奔的我和老張在內,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一個體型像燕子般的黑影從從蓉體內飛出。那個叫開花的女生悄無聲息的一招手,黑影就直接穿過窗戶,飛進她的袖口中。


    解散迴寢,李尚彪依然對我們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仿佛剛才給我們送帽子的是另外一個跟他長得一樣的人似得。


    集合時張承道偷偷給馬晨雪發了短信,告訴她從蓉被放在她們樓下的角落裏,請趕快去迴收。如今再拿出手機看時,正好收到馬晨雪迴的短信。


    隻見迴信隻有兩個字:搞定。


    將手機遞到我麵前,看到這兩個字,我頓時也放下心來。這一夜過的,真是提心吊膽,好在事情順利解決,能好好睡一覺嘍。


    要說北方的秋老虎還真是毒,這一天給我曬的,估計都快中暑了。


    一盆涼水當頭澆下,這感覺真是:透心涼,心飛揚!


    洗去了一天的燥熱,我舒爽的哼起小曲。張承道在旁邊洗著頭,還不忘了打趣我:“你怎麽一天到晚的就唱些老歌啊,我有時候都覺得你是早我一個時代的大叔了。”


    “好,咱們老百姓啊,今兒個高興,就來一首新歌給你聽聽。”


    “速度七十邁,心情是自由自在。。。。。。”


    水房裏其他洗澡的同學也都跟著合唱起來,嘹亮的歌聲在整個樓層迴響:“隨風奔跑自由是方向,敢愛敢恨勇敢闖一闖。。。。。。”


    唱到最後大家都哈哈大笑,已然歌不成歌了。


    “你這新歌也是十多年前的老黃曆了好不好,聽哥的。”張承道一邊衝著頭一邊說,然後他清清嗓子唱了起來:“我要,這鐵棒有何用。。。。。。”又掀起一陣合唱的高潮。


    等大家情緒下去,人陸陸續續走的差不多了,我一邊擦著身上的水一邊問張承道:“昨晚那個女生你認識?是你們班的?”


    男生談論女生在大學裏已經成了光明正大的事情,所以我的話題沒有引起其他任何人的關注,臨寢的倆哥們用毛巾擦著頭發端著臉盆,就這樣全裸著往宿舍走去了。


    老張聞言停下手中動作,歪著頭好像是迴憶了一下,才對我說:“她好像是叫開花苑~美枝吧,我們何止是認識,交情還不淺呢。”


    “我那啥,老情人啊,難怪昨晚我問要不要給她上點眼藥的時候你說不用呢!快老實交代,什麽時候勾搭上的?不對啊,名字這麽長,少數名族的?”


    “嗯,中國第五十七個名族-日本族的,她們那的方言你應該挺熟。”說著他看看我,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我去,這裏邊的信息貌似有點多啊,我胸中的八卦之火已熊熊燃燒!快講講。”本來對他拿我的專業開玩笑稍微感覺不爽,不過一說到日本方言,我腦中瞬間閃過“衣褲,呀賣呆”之類的詞語,貌似還真有點熟。


    老張一邊穿衣服一邊說:“就在這說嗎?你是想光著聽,還是等我穿一件再聽?你不提到她,有件事我都忘了。一會咱倆去學校裏轉轉,邊走我邊給你講。”


    按捺住好奇心,穿好衣服先迴了宿舍,二李照舊不在。修緣正翹著二郎腿躺在我床上聽《不負如來,不負卿》的有聲小說。這是我對他的犒賞,不管昨晚算是走狗屎運還是算我命大,聽從了修緣走窗戶的提議後,我們最終還是化險為夷,不好好報答一下人家也太說不過去了。


    背起裝備,帶上修緣,跟著老張一路向宿舍樓外走去。


    “現在可以說了吧?咱們要去看那幾位學長的狀況,是不是跟你家開枝什麽什麽的有關係?”走出宿舍大門後我急不可耐的問道。


    “是開花~苑美枝,人家姓開花,名苑美枝。她可不是我們家的,相反,她家跟我家可以說是世仇。我跟她之前打的幾次交道也是站在對立麵上的。”


    “你們兩家是世仇,那就是說~她也是同道中人?”


    “嗯,日本開花家當代家主之女,正牌的陰陽師。”


    修緣聞言也湊過來說:“哦?陰陽師,開花家,我就說看著那個女娃娃的寵物很眼熟呢,原來是熾鳥啊。”


    “寵物?熾鳥?”我對著身邊的空氣自言自語道。


    老張知道我跟修緣對上話了,也不再搭話,而是專心帶著我們奔向黃豆豆所在的那間畫室。


    “所謂的陰陽師,從根上刨,也是咱們道家的一脈分支。


    不過雖然他們祖上出過幾個天才,並通通到中國學過藝,可是即使再天才,又怎麽能將這玄之又玄的玄學在一夕之間學會。因此每人都是學個一知半解便自覺學有所成,迴國自己揣摩去了。


    這連偷師帶自創的,就逐漸研究錯了方向,居然將主要精力用在了養小鬼上。


    不過控製人類的鬼魂在全世界範圍內的任何一個時期都是禁忌,所以他們另辟蹊徑,研究起了飼養動物魂魄的法子。


    常年累月下來,還真讓一個叫晴明的家夥給研究成功了,不但成功使得十二隻動物魂魄聽從指揮,他還給這些能聽從指揮的動物魂魄起了一個統一的名字:式神。


    隨後式神便在日本各大陰陽師家族中流傳開來,每個家族在長期的嚐試中,逐漸都形成了自己特色的體係。


    開花家便是以飼養鳥係飛禽最為出名的家族,被冠以“朱雀家族”的名號。


    我方才所說的熾鳥,其實就是烏鴉的別稱,而烏鴉圖像也被當成開花家的家徽。之所以選用烏鴉,正是因為他們家族中每一個弟子從懂事時起,都會飼養一隻烏鴉的魂魄作為本命守護獸。”


    我算了算,加上這什麽美枝,光學校裏就有我、老張、馬晨雪和韓含清五位跟鬼怪打交道的同道,當真是吾道不孤啊。


    不過這什麽美枝是陰陽師跟這幾位不思議事件的源頭-那幾位學長又有什麽關係,難道沒人給這什麽美枝提醒過不能對這幾位學長下手?她們日本在應付這類事件上不是采取的這種做法嗎?


    看見老張走的離我挺遠,便將心中疑惑向修緣講了,不知道他能否解答我的疑惑。


    修緣聞言又接著說道:“這跟她們式神的特性有關。式神是通過吸收怨魂的執念來壯大己身,並且維持戰鬥的。在日本有其他陰陽師組織約束,她們或許還會守規矩,但是到了咱們國家,放著唾手可得的執念,難免她不會動點歪心思。”


    “哦。”我想了想又問:“那這就等於強迫動物練吸心大法嘛,他們這麽搞,就不怕一個不好,辛苦練出的式神被地府抓迴去?”


    “式神本身是不想這麽做的,它們之所以會吸收執念,完全是出於操控它們的人類的意誌,這筆賬是算在這些陰陽師頭上的。可惜陰陽師又是活人,不歸地府管轄,這也算是鑽了規則的空子。不過等陰陽師死後,這些事情會一並清算,所以他們死後的境遇都極其淒慘。”


    還能這樣,要不我也養一隻玩玩吧!想著養個式神的諸般好處,我不由歪歪的流起口水來。


    修緣看出我的心思,打擊我道:“要養自己去日本拜師學藝去,這下三濫的法子,我可不教你。”


    這個~~讓我去島國演演小電影還行,拜師學藝嘛?我還真拉不下這個臉,暫時還是算了吧。


    想到這我又問:“那老張家和開花家的世仇又是怎麽迴事?不會是在抗戰那會種下的根吧?”


    修緣說:“抗戰那會兒兩家還真沒少火拚,死的人也不在少數,但是他們的病根還真不是因為這事。不過我覺得這事你去問張小子,讓他告訴你或許更好。”


    不知道就說不知道好了,還賣什麽關子。我心裏想著,緊上前兩步追上張承道。


    修緣仿佛看出我心中的想法,撇撇嘴擺出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卻不再理我。


    這時我們已經從黃豆豆所在的畫室裏出來,那裏正有幾位學長在畫畫,我們沒敢進去打擾他們。


    隻在門外看了一眼,見到黃豆豆學長還在角落裏那張畫板上奮筆疾書,便放心的掉頭走了。


    然而,我們掉頭離開之後,一個坐在從門口位置完全看不到身形的女生,卻探頭向我們離去的方向張望了一下。


    如果我或者老張任意一人能看到她的臉,立刻都會認出:她,就是我們正在談論的,開花苑美枝。


    拍拍老張肩膀,他迴過頭來看看我,問道:“還有什麽想讓我補充的嗎?”


    “那個~世仇,是怎麽迴事?”我舔著臉,一副諂媚的笑容問道。


    “這可是個很久遠的故事了。”老張放慢腳步,似乎是打算給我講一個很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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