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嘉弈聽話地拿上樹枝做武器,和李秋詞一起踏入森林。


    “我們運氣還算好,這種林子裏很少有猛獸,小心蛇,你頭上。”


    李秋詞淡定地拉著許嘉弈避開,倒是某顆西瓜屏息凝神,走了老遠了還驚魂未定地往後看。


    “它好大啊!”


    “嗯,一口一個西瓜。”


    “哼。”


    他們在林子裏做了不少記號,許嘉弈不解地看他在樹上劃了很多刀:“劃一刀不就好了嘛。”


    “如果是夜晚,這種樹,流出的樹脂會有光,看得更清楚。”


    李秋詞想得很周到,許嘉弈在野外的方向感好,他這樣一弄,兩人從林子裏迴來的時候,他已經把路線記熟了。


    “你怎麽突然方向感好了?我們上次去隔壁市玩兒,你還連地鐵站都記不清呢。”


    “那能跟野外比啊,城市裏的建築在我看來都是一模一樣,還沒這些樹有特色。”


    李秋詞好笑地搖搖頭,沒見過居然有人的方向感還會偏科。


    這樣也好,有人能記得路,比什麽都好。


    許嘉弈嗅著海邊的鹹風,“如果他們要殺我們,絕對不會用槍,而是用刀弄傷我們,讓我們死於傷口感染,對不對?”


    他了解過公知會的風格,他們除了在國外跟黑幫火拚的時候用槍,其餘時候多半是匕首刺殺。


    “對,我們得萬分小心。”


    他們兩個手無寸鐵,要是真的有人過來暗害,除了躲避和逃跑,沒有更好的方式。


    李秋詞望著無盡的大海,如果許唯臣做了手術並不知情,那處理這件事情的人多半是魏燃。


    魏燃......麵對信號封鎖,他會怎麽做呢?


    他們的位置是透明的,魏燃這個時候肯定知道他們已經探測完森林內部。


    李秋詞看向同樣沉思的許嘉弈,兩人相視一笑。


    許嘉弈攬住他的肩,“你想賭一把?”


    “你願意和我一起嗎?”


    “不然呢?”


    許嘉弈開懷一笑,他也就安生了這五年而已,其餘時候,都在跟死神搶時間,還怕這一迴嗎?


    李秋詞沒有他這麽灑脫,“我擔心你。”


    “不用擔心,我們不會獨活,就我們兩個人而言,不會有人承擔活在世界上的痛苦。”


    許嘉弈的告白總是奇特。


    用死亡寫著浪漫的重逢。


    李秋詞勾著他的脖子,和他深吻,“瞎胡說。”


    還有那麽多家人,他們不能死。


    他們在島上找了點小東西吃,玩著過家家,到了晚上,李秋詞如坐針氈,和許嘉弈靠在一起,誰也沒有說話。


    如果今夜可以平安度過,明天就會有人來接他們。


    如果今夜.......來的人是公知會的,說明他們的談判失敗了,他們必須......


    許嘉弈碰了碰李秋詞的手背,他深吸了一口氣,“有人來了。”


    他嗅到了陌生的氣味。


    李秋詞捏住了他的手,靜靜聽著周圍。


    “我數三聲。”


    “不要,你數三,我數二,你才能數一。”


    “......好吧,三。”


    許嘉弈迴握住他的手,“二。”


    “一!”


    兩人同時起身,往深黑的樹林裏狂奔。


    星辰、大海、追殺,都落在他們身後。


    此時許嘉弈才發現,李秋詞白天割得那些刀痕,方向衝著他們的方向,其他人從任何方向來,都很難看到這些記號。


    他果然是極端細心的。


    刀鋒在空中劃過,一把刀插在樹身上,許嘉弈拉著李秋詞,奔著陌生的方向跑去。


    李秋詞毫不猶豫地跟上,樹枝劃破他的衣服,刀鋒在暗夜裏時隱時現,他聽見許嘉弈說:“低頭!”


    李秋詞和他抱在一起,滾向一邊,一條巨蟒張開血盆大口,咬住殺手的胳膊,渾身收緊,將他纏繞在地。


    骨頭發出碎裂的聲響。


    李秋詞拉起他,繼續順著標記的方向跑。


    “不要緊,魏燃他們看得見我們的信號,會調整方向。”


    許嘉弈擔心他緊張,說著安慰的話。


    兩人背靠背,靠在一棵樹前,聽著周邊的動靜。


    突然,許嘉弈靈機一動,“你把衣服脫掉。”


    他湊到李秋詞身邊,聲音很小,李秋詞二話不說把衣服脫了,遞給他。


    他聽見許嘉弈那邊也動作了一下,天太黑,他看不清他做了什麽。


    “我們在這裏等著。”


    許嘉弈已經聽清了他們來的方向,手裏捏著一塊石頭,往旁邊輕輕一丟。


    兩道黑影閃過,瞬間絆倒在地!


    許嘉弈看準時機,抓起地上的石頭,李秋詞如法炮製。


    兩人用石頭,了結了兩位殺手。


    李秋詞拉著剛想笑出聲的許嘉弈瘋跑,“還笑!還有一個!”


    蛇纏住了一個,砸死兩個,還有一個在暗處。


    “放心,我有方法了!”


    許嘉弈陡然彎下腰,直接將李秋詞扛了起來,“幹什麽?!”


    “上去!”


    他用力一拋,李秋詞反應神速,抓住樹身,穩穩地坐在了樹幹上。


    “接著!”


    許嘉弈的聲音在黑暗中傳來,下一刻他手裏就多了一節布料,李秋詞腦門一緊,趕緊拽住。


    這個西瓜到底要幹什麽啊!


    手裏一緊,李秋詞瞧見許嘉弈反向繞樹一周,銀光在黑暗中劃過,他這才看見,樹身上已經多了一個人。


    “你小心!”


    “我知道。”


    許嘉弈躲開他的刀,布料撕碎的嗤嗤聲在林子裏格外響亮。


    李秋詞看得心驚膽戰。


    刀尖插入樹身,在如此緊張的鬥局裏,這是致命失誤。


    許嘉弈趁機勒緊了他的雙臂,拔出刀,抹了他的脖子。


    血光四射。


    許嘉弈嫌棄地撇過頭,“下來吧,結束了。”


    “你拿我的衣服,就是為了做這個?”


    “嗯呢。”


    他們一上一下,先是束縛了殺手的腿,而後他勒住脖子,將他死死架在樹前。


    許嘉弈的身法靈活,沒想到這個懶鬼今天有這麽大的爆發力。


    許嘉弈得意一笑,他在國外的那五年可不是待著玩兒。


    不少貪圖他美貌的人,都被他打得滿地找牙。


    “快走,我們穿過林子。”


    李秋詞拉著他,兩人絲毫不敢放鬆,萬一他們再派人來,他們可沒有機會了。


    必須趁這個空擋,馬上和魏燃匯合。


    他們跑了很久,終於看到了光。


    這一刻,記憶和五年前重逢。


    那時他背著重傷的許嘉弈,此時他牽著他完好無損的愛人。


    這邊已經被完全封鎖,潛艇和直升機,同時守衛陸空。


    魏燃終於等到了他們,鬆了一口氣,終於有臉見許唯臣了。


    他本想上前給他們一個擁抱,結果走進了才發現......


    許嘉弈躲在李秋詞身後,李秋詞也沒注意到底怎麽了。


    “魏燃他怎麽了?”


    “不、不知道。”


    許嘉弈貼在他背後,說話的語氣有些心虛。


    李秋詞奇怪地看著魏燃差點笑倒在沙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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