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詞!”


    許嘉羿惱怒地踢了踢茶幾,又拍拍身邊的小幾,委屈極了。


    李秋詞不緊不慢地抽紙給他擦幹淨,“執行官剛剛不是要拿紙嘛,屬下已經給您安排好了,保管夠用。”


    他打趣著許嘉羿的羞恥心和小脾氣。


    咖啡廳的包廂裏沒有浴室,許嘉羿急吼吼地穿好衣服,縮在沙發上。


    “我討厭你……ch”


    李秋詞低聲笑他,捏捏他發紅發燙的臉頰,“你明明也喜歡的。”


    “我討厭你……ch”


    許嘉羿攏衣起身,去洗手池那邊清理胸口和肚子。


    李秋詞好笑地將下巴擱在他的肩上,看他委屈巴巴的擦。


    李秋詞環住他的腰,真的很想大笑,但他做不到。


    隻能低聲笑一笑。


    “你還笑!”


    許嘉羿嘟嘟囔囔地沾水,又扯了紙巾擦幹。


    抽抽搭搭地聳鼻子,越想越委屈。


    李秋詞伸著脖子去看他,“呀,真哭啦?”


    “沒有!”


    許嘉羿推開他,別別扭扭地穿好衣服,“討厭你……ch”


    “真的討厭了?”


    李秋詞拉著他,一起倒在沙發上,“真的真的討厭了?”


    “討厭了”


    許嘉羿背過身,死魚一樣趴在沙發上,脾氣很差!開始鬧了!


    “那怎麽才能獲得你的原諒呢?”


    李秋詞趴在他背後,捏捏他的耳垂,隻覺得鬧別扭的許嘉羿太有趣了。


    我真是個大壞人、大變態。


    愛看高嶺之花跌落神壇,愛看驕矜的公主失去心愛的水晶鞋。


    愛弄髒小王子精致的玫瑰,愛撕毀他引以為傲的畫卷。


    越深的愛,激發越深的壞。


    本性低劣,最愛摧毀和破滅。


    李秋詞沉下眼睛,指尖輕輕在許嘉羿臉頰上敲擊,似撫摸又似玩弄。


    他為自己潛意識裏的思想,感到震驚。


    工作的這五年裏,他為了爺爺的醫療費,兢兢業業,拚命掙錢,被生活的重壓碾得毫無機會思考別的事情。


    如果他和許嘉羿的記憶都被篡改過,如果他腦子裏的所有經曆,都不是真的。


    那麽他剛才一閃而過的惡念,才是真實的自己?


    “我才不原諒你……ch”


    許嘉羿又踢了李秋詞幾下,不讓他摸了。


    “那就一直責備我吧。”


    李秋詞攔腰把他抱到腿上,雙臂收緊,把許嘉羿束縛住。


    他閉上眼睛,將臉埋在許嘉羿的脖子處,他們剛剛做過,信息素濃度極高,能清晰地嗅到許嘉羿的味道。


    許嘉羿心中一顫,“一直”這個詞,讓他很有安全感。


    他很喜歡……ch很喜歡一直……ch


    哪怕後麵跟著的不是好詞,不是好話。


    隻要他們能一直在一起,就都不要緊。


    許嘉羿有被順毛到,軟下了腰背,將臉貼在李秋詞的發頂,“你給我講個故事,我就原諒你。”


    “啊?又要聽故事啊……ch”


    李秋詞最怕這個了。


    他本來就記性不好,現在記憶還有問題,腦子也不太好使。


    當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李秋詞哽住了,隻能抱著許嘉羿一邊哄小孩一樣拍拍,一邊絞盡腦汁。


    許嘉羿還算有耐心,靜靜地等他想。


    李秋詞嗅著許嘉羿的氣味,腦子裏閃過曾經做的夢。


    “你的信息素,味道很獨特,有次做了個夢,夢到在田野裏,夏天,有蟬鳴,還有一排排鄉村的小屋子,有一座小橋,流水從下麵鑽過去。”


    李秋詞閉上眼睛,恍惚間又想起了那一幕,“聽到有個小孩子在我耳邊說話,是很地道的鄉音,調子軟軟的,是南方口音,咿咿呀呀,還能聞到新開的西瓜味。”


    許嘉羿聽著,覺得李秋詞說的地方很熟悉,“有沒有一頭大水牛?”


    李秋詞一愣,搖搖頭,“太模糊了,不記得,但是我聽見水車的聲音,有水田。”


    許嘉羿撐起身子,捏著李秋詞的臉,溫熱的手掌貼在他肌肉僵硬的麵皮上,揉了好幾下。


    “是夢嗎?不是迴憶?”


    “不是,但是很清晰地記得這個夢。”


    李秋詞很少做夢,這麽多年,也就夢見了那樣一個。


    他還想著,也許是他被爺爺收養之後,在鄉村住過。


    可是時間又對不上,以夢境裏的場景,他還沒有橋頭的石墩子高,而他的記憶裏,被爺爺收養的時候,他都已經很高了。


    難道這是他去福利院之前的記憶?


    許嘉羿細細思考了很久,說道:“我媽媽是南方人,帶我迴過她的老家,是個很漂亮的村子,她說,爸爸年輕時偶然去那邊考察,車壞在半路上,這才遇見了放學的她。”


    是幾歲的時候迴去的?除了媽媽、哥哥、爸爸,還有誰?


    許嘉羿總覺得那次迴去了很多人,家裏都住不下了,還有人住到了村民家裏。


    可現在迴想,隻記得他們許家四口人。


    其他人,一概沒有印象。


    “你媽媽的老家在哪裏?”


    “就是這邊的老城區,往山裏走。”


    “這麽巧……ch”


    李秋詞低下頭,瞧見許嘉羿也在沉思,趕緊湊過去親了一口。


    “你幹什麽啊?嚇我一跳。”


    許嘉羿別扭地從他腿上起來,假模假樣地抽紙擦臉。


    而李秋詞已經看見他偷偷背過身,嘴角都壓不住了。


    耳尖也是紅的,脖子也泛紅。


    李秋詞捏捏他發燙的耳朵,真可愛。


    “那,要不要去老家那邊看看?”


    李秋詞湊近了他,他壓低聲音的時候,語調會很輕柔,很溫暖,許嘉羿當即點頭,“說不定能想起點什麽。”


    “你能吃辣嗎?”


    李秋詞突然想起了老城區的火鍋,辣得很,但總聽人說味道不錯,帶許嘉羿去吃一吃。


    “可以啊。”


    許嘉羿最是不服輸,其實不怎麽能吃辣,隻是不願意在李秋詞麵前低頭,趾高氣揚地說著能把李秋詞吃趴下。


    李秋詞暗笑,往常煮麵,許嘉羿是一點油葷和辛辣都不碰的,怎麽突然就能吃辣了?


    一聽就是這小子逞強。


    “這邊口味很重的,辣壞了就不好了。”


    “怎麽可能辣壞,我超能吃的。”


    李秋詞成功激起了他的好勝心,撩撥得許嘉羿非吃不可。


    李秋詞摸摸額頭,總覺得……ch


    應該備點治腸胃的藥了……ch


    執行官這麽不聽勸怎麽辦?


    李秋詞撓撓頭,而許嘉羿已經開始搜索火鍋,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幹什麽。


    “真要吃啊?”


    李秋詞有點猶豫了。


    “那當然。”


    第37章 把他玩壞了


    李秋詞用阻隔劑把自己泡了個透徹,又順手給許嘉羿也噴了一點,才帶著他上了地鐵。


    許嘉羿新奇地四處看看,他出門都是車來車往,還沒有體驗過地鐵。


    “老城區那邊巷子多,不好停車,這樣去會方便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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