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妻第一次感受到安魁的可怕,從前她將她當作小孩一樣對待,也許那時候的安魁心中正在發狂大笑呢,這樣的女人留著這裏,甘願為奴為婢,肯定是因為有所求。她這麽賣力的隱藏自己,這麽努力的討好她,再加上她以前的種種表現,玄妻心中已有了答案,“你想要玄封?”


    安魁聽後,露出了一個欣賞的笑容,“夫人果然聰慧,怪不得即使年老色衰,依舊有大批男人為你沉醉。沒錯,我做的這些,都是為了玄封,我的目的也隻有一個,就是得到他。”


    玄妻冷笑道,“你憑什麽覺得我會因為你幫助我就犧牲我兒子的幸福?”


    安魁忍不住大笑道,裏麵融合著同情,譏諷種種情緒,刺耳極了,“兒子?你不會到現在還天真的以為玄封是你的兒子吧?我剛剛才誇獎你聰慧,現在看起來還是愚不可及。我以為經過我有意無意的漏嘴,再加上其他種種行為,你會知道其實玄封根本不可能是你的兒子。他怎麽可能是你的兒子?你的兒子一出生就可以得到所有他想要的,財富,寵愛,安穩,這些隻要他想要都可以輕易得到。但是玄封不同,他從小就被拋棄,從小隻有努力才能生存,這樣截然不同的身份,怎麽可能是你的兒子?我不知道為什麽他們都在騙你,但是看到你這樣,我都替你覺得可憐,我都忍不住告訴你真相,玄封不可能是你的兒子,我從小就在千機門見過他。至於為什麽你丈夫把他帶迴來做你兒子,我還真的不知道。你離開是正確的,因為你沒想錯,你的身邊充斥著謊言,你的幸福都是虛構的。即使我再怎麽鐵石心腸,終究還是忍不住心軟。同是女人,我幫助了你逃出這個牢籠,你不可能會為了一個騙子而拒絕我吧?你是一個聰明的女人,你知道拒絕我隻會讓你離不開這裏。”


    玄妻因為這段話不自覺的倒退了一步,腦子裏都是眩暈,她不是不曾懷疑過玄封,寒浞的質問,安魁的話語,玄封的逃避,都曾經讓她產生極大的懷疑,但是她不忍心懷疑,不忍心戳破這層關係,即使覺得有些別扭,但還是堅定的催眠著自己。但是安魁卻毫不留情的挑破,讓她沒有路可退,也沒有辦法欺騙自己,真是很殘忍的行為。她都打算一輩子不迴來,打算留一個美麗的迴憶,但在此刻都變成了奢望,天大的奢望。


    玄妻穩住了心神,用盡可能冷靜的口吻問道,“既然你知道他不是我的兒子,那麽他又怎麽會聽我的話和你在一起?”


    安魁轉過了身,看著玄封的房間,良久才說道,“你難道沒有發現在這麽混亂的環境下,為什麽玄封沒有出來?他為什麽一直在房間裏睡?因為你跟他說讓他無論聽到什麽聲音都不要起來,他真的傻子,真的很聽話的躺著,明明睡不著還在一直裝睡。他真的很聽你的話,要不是因為年齡的關係,我都懷疑他是愛上了你。不過就算是這樣,那有怎樣,屬於我的就是屬於我的,任何人都休想搶走。你隻需要留下一個能證明是你的信物,我就有辦法讓他就範。”


    玄妻不想成全她,但是此刻卻又不得不退而求次,她從頭髮中取下了她一直很喜歡的簪子,放在了安魁的手中。既然感情是假的,她不相信玄封會因為這樣一個沒有生命的東西而妥協,她也不能因為這段虛假的感情而放棄這個她唯一的機會。


    隻是沒有人知道,在安魁看不見的地方,玄妻的眼睛疼得通紅,卻死死地抑製住流淚的欲望。是的,她跟玄封的母子關係是假的,但是她曾經付出的感情都是真的呀,她真的把他當作是她的兒子,用盡生命去愛他。


    隻是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從今而後,一別兩地,各自憂喜,再不相幹。


    玄妻騎上了馬,在安魁的注視下,毫不猶豫的離開了。


    安魁都不得不感嘆一下玄妻的心狠,三年的感情,說放棄就放棄,不僅果決,還冷情。


    隻是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她看著手上的簪子,露出了一個舒心的笑容。


    玄封,你是逃不過我的。


    當後夔和寒浞的大戰結束後,雙方都損失慘重,後夔的家變成了人間地獄,死傷慘重,而寒浞呢?他所有的暗衛,殺得隻剩下岸隨和青連,格外悽慘,但是他的心裏是雀躍的,但是當到了約好的目的地時,卻不見玄妻的蹤影。寒浞頹然的坐在了地上,他現在知道玄妻騙了他,她從沒有說過跟他一起走,這些都隻是他臆想的結局。他應該知道的,那天的玄妻乖乖地讓他抱在懷裏,但是她沒有應承他任何事情,他早就應該知道的。


    岸隨看著他,卻隻覺得可憐,他失去了所有的兄弟,也沒有換來他想要的結果。其實他對寒浞很失望,一個男人,怎麽能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他的所有,今天兄弟幾乎死盡,殺得隻剩下他和青連了,但是看到這樣頹敗的寒浞,他又怎麽能夠離開了?他是他的主人,在他最卑賤的時候,是寒浞救了他,是寒浞培養他成為一個有能力的男人,在寒浞失去王位的時候,他沒有離開他,現在也不會。


    但是青連離開了,他無法接受這樣的寒浞,無法接受寒浞為了區區一個女人,就將他們全部拿出去送死。即使寒浞對他有恩,但是他無法忘懷兄弟們死前的眼神,所以他還是離開了。


    寒浞不怪他,也沒有挽留,就讓他這樣離開了。


    他落寞地坐在石椅上,眼睛沒有一絲焦距。他想了很久,從玄妻救起他的那一刻,一直想到了現在,頓時覺得沒意思了。也許是老天暗示他要放棄了,不該執著於不屬於他的東西。他將所有的東西都賠進去了,還是不能贏迴玄妻,現在他是真的一無所有了,他突然感受到有些倦了,深重的疲憊感壓著他喘不過氣來。他站起身來,因為坐得太久了,腳都有些麻痹了,但是他卻感受不到這種痛了,心都麻痹了,肉體的痛又算得了什麽?他走到了書房,裏麵都是他為玄妻畫的畫,不同的表情,不同的場景,栩栩如生。這些都是他寒夜孤寂時的慰藉,但是現在什麽都不是了。他本來不擅長於畫畫,因為有了玄妻,才讓他有了畫畫的欲望,他想將玄妻的所有姿態,都透過他的筆尖,鮮活起來。


    但是現在沒有意義了,他應該有新的生活了。他將這個房間落了鎖,將他的心也隨著這個房間的鎖一起被關進這裏,讓他的心和玄妻住在一起,而他就帶著這個軀體去度過他的下半生吧。


    寒浞離開了思琴宮,也不再想著要找玄妻了,一切都應該迴到初見之前,迴到不相識的時候,也許這是玄妻一直想要的,他這一次選擇成全。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要四級考試了,祈求過,險過也好……


    ☆、各自安好


    玄妻去了九黎部落,她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來這裏,隻是潛意識裏覺得這個地方莫名的熟悉,就像有一個人一直在她的耳邊重複著這裏有多好,所以她就跟著這個聲音來到了這裏。


    她想要找到真正的自己,她想要屬於自己的生活,不想再依靠著男人,就用自己的方式活出自己的人生。


    九黎部落是一個很美麗的地方,這裏的人也很可愛,他們沒有什麽太深的心機,憑實力說話,憎恨一個人,也不會背地裏搞些小動作,而是很爽朗地用刀解決,很原始的方法,但是卻很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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