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雞同鴨講,氣氛熱烈


    當晚,姚老便出了宮。


    次日,江家人用擔架將半死不活的江公子,抬到了州牧府。


    他們甚至不肯用軟轎讓江公子躺得更舒服一點。


    最重要的是,軟轎沒有辦法讓京州人知道,江家大義滅親,在江公子緩過來一口氣的時候,就將他送到京州州牧府法辦。


    江決沒有一路隨同,原因是他愁得人也病了,人坐鎮在堂上,催著州牧大人趕緊開堂審理當日此案。


    州牧大人還沒反應過來這是怎麽一迴事。


    江家自己準備好的證人已經不止來了三個。


    州牧大人自覺懂了,這是江家要為自家子侄洗清嫌疑,那就開吧。


    他放心傳了證人進來。


    第一個,是春裏楊柳的上菜小廝,他指認當晚江公子確實去了,他上的菜,還拿到了小費。


    州牧大人摸著胡子的手一頓,這怎麽不太對勁。


    幸好小廝隻知道江公子有出現,剩下的他不知,州牧大人看了一眼仍是老淚縱橫的傳旨大人,擺了擺手,讓小廝說完了就趕緊下去。


    第二個證人,是當日陪著江公子一起去的發小狄公子。


    擔架上的江公子在這時有了一點力氣:「狄餘,你,你過來幹什麽?」


    狄餘並不理他,隻是朝著兩位大人:「當天,我和嫌疑人確實一同過去。我看到姚擎突然拿出刀子,朝江同刺去……」


    州牧大人一抹淚,看來這個才是傳旨大人真正找來的人。


    狄餘畫風一轉:「然後不知怎麽迴事,就看有一個花瓶朝姚擎砸去。我再看的時候,姚擎已經被抬迴去了。」


    剩下的他也不知道了。


    就是知道,州牧大人也不敢讓他說了。


    這是江公子的發小,指定也是哪路貴人的子侄,他還讓人小心請了出去。


    州牧大人開始猶豫要不要請第三個證人的時候,外頭報姚老來了。


    「快,快請。」州牧大人這下不敢看傳旨大人,背後冷汗早就濕透了,胖胖的身子迎了出去。


    「州牧大人,客氣了,我也就是過來看看。」


    姚鬆的目光看向堂下躺著,不停因身上疼痛呻//吟出聲的江同。


    可他尚能在世上苟延殘喘,可憐他的稚子,早早離世,再不得見。


    屍身還停靈在姚家祠堂,因他的大母不願意接受,定要他去討個公道,遲遲沒有選定下葬的日子。


    江決起了身,不覺擋住了姚鬆的視線:「姚老。」


    「傳旨大人。」


    姚鬆收迴了視線,目光變得平靜。


    縱然他想將江同千刀萬剮,他的兒子也不能再蘇醒過來,喊他一聲阿父了。


    姚鬆也帶了三名人證過來。


    一通審判下來,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當晚的事情確實有發生,姚擎是被花瓶砸到腦袋,又被花瓶的碎片刺入了胸肺,導致的死亡。


    可誰也無法證明,那花瓶就是江同朝他砸的。


    至於江同身上的刀傷,確實是姚擎砍的。


    但人,已經死了。


    圍觀的眾人也算是聽明白了。


    這兩家其實已經達成了和解,今日不過是一場談好條件之後的戲碼。


    江同怕是不會受罰了,隻要他能活下來的話。


    江決握著姚老的手,深情致謝他的高抬貴手。


    外頭不知誰喊了一句:「郊外抓的土匪今日菜市場斬首!大家快去看啊!」


    「可是那屠了數百人的強盜?


    」


    「那些該死的山賊!死有餘辜!」


    「走走走……」


    「好像根本不是山賊,他們說的話我們根本就聽不懂。」


    「啊??」


    「快去看看。」


    戲散了,姚老不肯再被握著手,他拒絕相送,獨自離開了州牧府。


    將馬車打發了迴去。


    姚老獨自跟隨人潮,走在街上。


    昨夜,他迴到家中,跪在老母麵前,告訴他,他不打算為擎兒報仇了。


    無論老母如何打罵,姚鬆始終跪著。


    他是姚擎的父親,姚母的兒子,可他也是鄴國的司馬。


    姚擎已死,姚家不是沒有別的子侄,縱然不是他的血脈,難道姚家就要為了姚擎一人,放棄眼下報複江家的時候嗎?


    二人到皇帝麵前,三方達成了協議。


    姚鬆不再提讓江同「一命換一命」,可江家虧欠姚家,江決愧對姚老,懇請姚老再掌朝權。


    皇帝默認了。


    街上,百姓們朝著那些濃眉深目的異族人,瘋狂扔著砂石。


    異族人在刑場上朝著他們叫喊、怒罵。


    兩邊的人言語不通,雞同鴨講,氣氛卻是異常熱烈。


    姚鬆站著,停下。


    很多時候,他和許多人的對話,不也正是如此嗎?..


    他說的話,姚擎聽不懂,姚母聽不懂,朝臣們不懂,皇帝不懂……


    他們是真的不懂嗎?


    還是,隻是不懂裝懂。


    想來那秦王一定是裝的,從頭到尾他都不肯助姚家。


    所以他沒有辦法,隻能跟上門「求和」的江決達成協議。


    若是衛淩願意讓衛榮作證,他不僅能重新迴到朝堂,還能成功將江家拉下水。


    可惜了。


    衛淩那家夥,又是憑什麽不答應他?


    高台上徐廷尉監刑,任由麵前如同鬧劇般的場景繼續。


    遠遠,徐堯看見失魂落魄的姚鬆。


    他來的路是州牧府的方向。


    想來是姚公子和江公子的案子有了著落。


    那,又與他何幹?


    徐堯麵無表情扔下了行刑令。


    姚鬆同樣麵無表情轉身離去。


    同樣不曾搭理他的,還有麵前的徐堯。


    這世間,總有那麽多的不如意。


    這些人,都應當消失在他的麵前。


    全部下去為擎兒陪葬吧!


    **********


    次日,姚鬆又站在了這陣子江決的位置。


    江決又退到了他的下首。


    對麵徐堯未變。


    倒是陶迪禦史大夫的位置不知道為什麽又被調到了下一個台階。


    滿朝大臣麵麵相覷,很快為官的「修養」讓他們又恢複了鎮定。


    直到秦王衛淩姍姍來遲。


    二人的目光如刀,望向了他。


    衛淩抬目望去。


    二人的目光隨之變得寬和、慈愛。


    衛淩便轉開了視線。


    這一切,都落在了幕後皇帝朱祁的眼中。


    案子解決了,衛榮的病也好了。


    匈奴人埋在底下的那些暗樁、明麵上的「商戶」也都處理好了。


    褚煦君溜著果果,望著明媚的天,遠處的雲,總覺得這一切似乎都太過順利了。


    麥子還沒有迴來。


    喜妹高興的聲音響起:「王妃,你的生辰快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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