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失聯


    定性思維害死人。


    褚煦君在聽到圍城的那一瞬間有幾欲昏厥的感覺,是原身留在她身體裏的驚恐情緒。


    是她大意了,她太相信原書了,認為濟州是原男主朱祁和原女主尹月相識的場景,書裏滿是風花雪月,一見鍾情的激動和纏綿。


    她才放心花連城帶著褚夏他們整整齊齊到了濟州遊學。


    現在看來,他們一個不落,無異於是去送人頭的。


    褚煦君哪裏能想到,在男女主談戀愛的背景,居然是入駐京州的厲王不滿徽州朱氏近來的勢頭太盛,直接派兵打算將他們消亡在萌芽中。


    王副將話還未盡:「另有常州韓氏水兵一路,往北上逼近濟州門戶,涼水關。」


    衛淩聞言臉色愈加不好看,他扶住幾乎坐不住的未婚妻:「我得先去王府一趟,你先迴褚府,好嗎?」


    說完,不等迴答,玄衣男子轉身跟著他的副將消失在鳳凰樓下的泥路上。


    他是守護中州的將軍,也是未來助力朱祁奪得皇位的守城之將,他有屬於他的使命。


    褚煦君喝了一口涼茶,醒了醒神,這是軍中消息,想來還沒擴散出去,她確實得迴家穩住剩下的褚家人。


    這麽說著,褚煦君出了門口,見喜妹正在收拾地上碎掉的陶片:「真是的,被四公子嚇了一大跳,這可是一整套的大宛陶,女公子很喜歡的……」


    「剛才四公子來過了?」褚煦君出聲問,麵色蒼白。


    喜妹起身:「是的,女公子,四公子像是有事過來,站了一會兒,就跑了。我在後麵喊他,都沒有迴我。」


    遭了,褚良肯定聽見了王副將的話了。


    褚煦君下樓找到桃無名,素衣男子正送完客人,打開了一包新茶,聽到她的問題,道:「褚良啊,剛是來過,跟我說他有事去軍營找褚溫,讓我幫忙照看一下二樓。」


    聞言,褚煦君漂亮的小臉神色更加蒼白了幾分:「走了多久?」


    「有一刻鍾。怎麽了,美娃娃,你神色看起來不太好?」桃無名低頭倒了一杯溫水給她。


    再抬頭,哪還有小女娘的身影。


    今天褚家人怎麽迴事,一個比一個手腳還快。


    「這位小娘子,方才有一位小年輕過來找褚溫,很快褚溫便告假走了。」趕到軍營,門口的侍衛喊了負責的百戶過來迴話。


    百戶和侍衛就算不知道這位漂亮小女娘是誰,也常在自家將軍身邊看見她,哪裏敢怠慢。


    「有說去哪裏嗎?」


    百戶搖頭:「隻說家中有急事,便走了。小娘子找他有事,留話,等他迴來我就跟他說。」


    「多謝。」褚煦君迴到馬車,故作鎮靜發號,「迴褚家。麥子,你順路去有果園看看三公子和四公子在不在。」


    若是不在,那便是連最後的褚家人都送往濟州了。


    上輩子,原身的兄弟,在戰場上沒了兩個,在後來又被砍了三個,剩下一個被廢的太子。


    原身不想當這個皇後,就是不想再看兄弟命喪戰場,死無全屍,隻有兩個空空的衣冠塚。


    那一年起,她擺在屋中的牌位又多了兩個,心中悲慟,禁不住對著朱祁日夜痛哭。


    起初朱祁還寬慰她幾分,多了便不肯再見她。


    戰場上丟了性命的戰士那樣多,作為他的嫡妻家中連這點犧牲都想不開。


    朱祁到後來怨原身不夠大氣,絲毫沒有一***的格局。


    褚溫今年十五,褚良才十三,知道他們的結局後,褚煦君如何忍心再看他們去送死。


    有果園沒有,褚家亦沒有。


    褚溫和褚良壓根沒有迴來。


    而褚季和褚節安葬了他們的母親程氏,便連夜迴了山月書院,不肯多待。


    家裏隻剩一個不知愁,嫌棄沒有孫子陪她用膳的老太太。


    褚煦君蹲坐在有虞閣半響,開口道:「麥子,請桃先生過來。」


    李嬤嬤開口:「女公子想在哪裏待客?」


    褚煦君:「到晴乙舍。」


    李嬤嬤點了點頭:「女公子勿急,沒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褚煦君這才想起,為何花連城和尹月接連數日都沒有來信,怕是,他們現在才知道,而濟州早已被圍。


    桃無名來得很快。


    美娃娃從未這樣著急請過他,到了晴乙舍,他彎腰行禮。


    褚煦君喝著麥子泡的烏龍茶:「先生眼下過來,當知我所為何事。」


    桃無名自有他的門道,雖是晚了一步,他淡淡點頭。


    「那先生亦知,我心所憂。」


    桃無名勸道:「兩位小兄弟,一心報國,是好事。」


    褚煦君聽桃無名這話,軟弱無力,是的,亂世出梟雄也出英雄,這個時候他們都認為投身從戎是很有抱負的一件事。


    若褚溫和褚良跟著衛淩守城,褚煦君便是不舍也說不出話,但他們兄弟二人這樣衝去濟州,無異於送死。


    沒有意義的犧牲,褚煦君並不認同,現在她或許還有救他們一家人的機會。


    褚煦君:「先生教我。」


    桃無名詫異:「大娘子,你是說?」


    褚煦君:「我知先生經天緯地之才,定能明晰天下局勢。便不是今日,為了鳳凰樓,我也當知。今日,是有些趕鴨子上架了。」


    桃無名:「隻要大娘子想知道的,某必知無不言。」


    說是這麽說,桃無名並不覺得一夜的惡補,美娃娃能聽明白多少。


    但出乎他意料,褚煦君一點就通。


    桃無名說得興起,拿出紙筆,畫就天下地圖,圖文結合,言簡意賅。


    按照褚煦君的理解,眼下就有點像三分天下,明麵上是厲王剛剛進京,挾天子以令諸侯,占據中原核心勢力。


    等於後世的魏國曹操。


    隻是他口中的這個天子,已經很久沒有人見過了,到底還在不在,沒人說得準。


    而朱祁是前朝後代,名正言順,眾望所歸,且實力不弱,已經占據了東邊半壁。


    像東吳孫權,沒有大喬小喬。


    差別在於朱祁起勢晚,還缺一定的時間猥//瑣發育。


    眼下便是厲王不打算再給他時間,想直接把人趕下車。


    剩下的一些小侯小派,對這兩個也都不服,各自為王。


    連有諸葛亮的蜀國都稱不上。..


    了解完天下大勢,剩下的褚煦君專心問濟州的具體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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