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成交


    褚家大娘子,褚煦君。


    貞王爺很早就聽說過這個名字。


    花家、褚家祖上多出俊男美女,往後更是一代更勝一代。


    到了褚煦君這裏,仿佛集匯天地精華,化成了她這樣一位冰肌麗色,姣美不可方物的仙姿美人。


    自小見過她的人都沒忍住對她容顏的誇讚,口口相傳,在褚煦君不到十歲的時候,臻安郡第一美人的名頭便隱隱落在了她的頭上。


    其餘未出嫁的小女娘自然是有許多不服的,可大多數在見過小小、粉粉一個褚煦君之後,不再言語。


    她們比不過,就不去丟這個臉了。


    褚煦君是花家郡主的外孫女,算起來也是皇親國戚的遠親。


    貞王爺在褚煦君小的時候見過她一麵,雖沒看清麵容,光是那身段,盈盈站著,便比別人多了三分娉婷。


    隻是她柔弱無骨,行事怯弱,在老王爺看來,美則美矣,少了靈動和個性,老王爺便對這第一美人的名號,置之腦後。


    昨夜,花廳裏,別人都走後,隻剩下父子二人。


    貞王爺坐在高階上痛心疾首:“信兒,為何你要這麽做?”


    趙信跪坐在地毯上狀似癲狂:“父王,你不知道嗎?……嗬,那你猜猜。”


    貞王爺閉了閉眼:“衛淩他隻是一個將軍,將來你繼位,他仍是你的手下……”


    趙信打斷他:“衛將軍本事滔天,向來不將我放在眼裏,父王不會不知道,他留在中州不過是看在您的麵子。如今您還在,他就對我如此怠慢,在您身後……衛淩離去不可怕,若是十萬州軍隨他而去,屆時我又有什麽辦法阻攔他?”


    “那你就勾結黑山土匪,為非作歹,還在幽州建立勢力,魚肉百姓,就為你的一人私利?何其愚蠢!”


    “在父王眼中,和衛淩相比,我自然什麽也不是。我早就習慣了,父王自是不必多說。如今既然東窗事發,我便認了。”


    從小,父王便每天耳提麵命,衛淩是怎樣怎樣的好,讓他們好好向衛淩學習。


    整個中州男子都沒人比得過他,何況是先天和後天都不足的趙信,除了世子身份,他又有何能比,可人家壓根就看不上這個身份。


    更可氣的是,在大營內,衛淩那張冷臉從不給自己一點麵子,他寧願對趙誠賠笑,也不肯搭理自己,更從未有一句真話。


    貞王爺看著鑽牛角尖、走入歧途的嫡長子,滿心痛苦、無奈。趙信是他和發妻唯一的孩子,自生下來,他便待嫡子如珠如寶。發妻在生下趙信之後,落了病根,很快撒手人寰。為此,貞王爺更是直接請封趙信為世子,放在身邊親自教養。


    現在的貞王爺迴頭看,也後悔當時對趙信太過驕縱,養成他眼高手低、目中無人的性情,長大後更成了心狠手辣、草菅人命的惡徒。


    “你竟成了這個樣子,我對不起你的母妃……”貞王爺老淚縱橫。


    聽到父親提及生母,趙信真的從地毯上爬了起來:“你還敢提我的母妃,你也配……”


    眼看世子癲狂,管家在貞王爺的示意下,用柔軟的絲緞捆住了他。


    貞王爺無力道:“把他先打……綁到他的寢殿。”


    發妻臨走前留下遺言的模樣,盈在眼前,他實在狠不下心,連大牢也舍不得他去受苦。


    趙信四肢都被捆綁在他殿內寬敞無邊的地平上,嘴裏也塞了蜀錦,他瞪著紅極的雙眼,怒視自家的父親。


    “我知道,你隻是太害怕了……”貞王爺坐在兒子身邊,跟兒子掏心挖肺了一整夜,“可,信兒,很多時候,我們是可以承認別人就是比我們厲害的。哪怕我們生來尊貴,這個世上本就有許多我們無力掌控的事情。


    是我寵壞了你,讓你漸漸聽不到對你否認的聲音,甚至連父王的話也聽不進去。你總是怪衛淩不肯給你好臉色,卻從未深思過為何他這樣做。


    衛淩是我在中州立起來的靶子,他有多優秀,忌恨他的人就有多少。可我不管不顧,仍是信重,這樣隻會讓多人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他聰慧,一眼看清,但他顧念恩情,隻是隱忍,也甘願做我手中的靶子。


    這時候你作為世子對他再行示好,便是為了自身的安危,衛淩也不能再和你走得過近。這麽簡單的道理,但凡你寬和一點,隨便哪個幕僚都能為你分析。


    可本王沒想到,被忌恨懵逼雙眼最厲害的人居然是你。衛淩是保中州平安的戰神,便也是為我們貞王府做事的人,你拉攏不成,居然想除掉他。若是一個衛淩那麽好養,我當初也不必……”


    貞王爺話到此處,稍有停頓,繼續道:“千軍易得,一將難求。何況衛淩性情平和,看似清冷,實則最是忠厚義氣。隻要你本分做好你的世子,本王再以恩情施壓,他必能在這亂世護住貞王府,也護住你。信兒,你能明白阿父的苦心嗎?


    ……”


    老王爺苦口婆心,說得口幹舌燥。


    床上被縛的趙信早就閉上了雙眼,若是可以他連耳朵也想捂住。


    可是老頭子的話源源不斷,緩慢虛弱的輸入,他聽得煩不勝煩。


    貞王爺了解自己的兒子,他從小金尊玉貴,養尊處優,這樣綁著他絕對不可能睡得著。


    天色將明,貞王爺才道:“說了這麽多,父王隻是希望你能放下對衛淩的成見,以後不要再針對他,隻要把他當成一尊護著我們的平安符,不就行了嗎?”


    趙信隻在那句父親明顯說漏嘴的話上停留,思考。聽到這裏,他才睜開了眼。


    貞王爺察覺,立刻讓人取下他嘴裏的蜀錦。


    趙信嗤之以鼻:“父王,你是老糊塗了嗎?都到這份上了,衛淩怎麽可能會放過我?”


    貞王爺:“黑山匪徒一事,你隻是通風報信,不曾指派他們燒傷搶奪,更不曾和他們分贓,那不過是他們的本性,與你何幹?至於幽州的勢力,尚在發展,我知道你不放心你二弟和其他弟弟,相信衛淩他也能理解你的未雨綢繆。”


    趙信的眼神顯然不信,但他身子難受,也沒有再說話。


    貞王爺也累了,他說出自己的條件:“信兒,隻要你答應為父的要求,我可以放了你,你依舊是貞王府的世子,是我的王位繼承人,我不會再選阿誠或者其他人來替代你。”


    趙信雖知道,其他庶子這些年早就被父王和他一起養廢了,可他今日事發,對老頭子的處罰自然還是會害怕的。眼下聽到這句,他麵上不顯,實際上心裏已經開始轉起了別的主意。


    說到底,還是他沒有衛淩能裝,騙不過老頭子。


    以後,他再改改就是了。


    趙信:“父王,說了一晚上,你也累了。孩兒明白的。”


    貞王爺目光如炬:“不,我要你以你母妃的名義,向我發誓,如若你還針對衛淩,為非作歹,枉顧百姓生存,你不得好死,你和你母妃便是入了黃泉,也永不相見。”


    “父王!!”趙信再次氣紅了眼,果然這個老頭子說的話一個字也不能信。


    嘴上說著最愛母妃,實則連郭美人那樣的貨色也捧在手心,更別提整個後院他那些滿滿當當的“小後媽”。


    現在,嘴上也說著他是母妃的兒子,是他最疼愛的嫡子,依趙信看,衛淩才是老頭子的兒子吧?


    事實上,趙信不止懷疑,衛淩是不是老頭子的私生子,他還讓人查過。便是幽州的士兵和殺手們,如今也還有這項任務,查衛淩的身世是否和貞王爺有關。


    趙信也知道這很荒謬,光是看臉,也知道老頭子就是跟天仙生,也生不出衛淩這樣的好相貌、好體格。


    可他不服。


    趙信轉過臉,表示他的拒絕。


    貞王爺便走了,談了一夜,麵對這個冥頑不靈的兒子,他又不舍得打死,也隻能跟他耗著。


    不過趙信的骨氣不值一提。


    在朱祁到來之前,趙信就讓人將他請來。


    因為貞王爺沒有鬆口,下人們不敢給趙信鬆綁,在他內急的時候,居然讓他躺著解決。


    趙信無能發怒,隻能請來老頭子,開口:“孩兒可以答應,但孩兒有一個條件。”


    以他得寸進尺的性格,不提條件才奇怪。這樣一來,老頭子才會真的相信自己。


    “信兒,你說。”貞王爺老了,他知道自己是耗不起的,幸好兒子自己想通了。


    趙信咬牙切齒道:“孩兒要娶褚家娘子為妾。”


    貞王爺皺眉,便是他疼愛自己的兒子,平心而論以褚煦君之姿,趙信便是世子,也是牛嚼牡丹。


    何況是做妾?


    可和貞王府的基業比起來,一個小小的女子,便是再美,也無足掛齒。


    迎迎也很美,還很討他的歡心,眼下不也被打發了下去,待他身後,也不過是過眼雲煙。


    貞王爺想了一會兒,便答應了。


    “謝父王,孩兒定會好好待她。”趙信在鋪就織錦地毯的地平上,綻放了笑容。


    貞王爺已經吩咐人開始準備到褚家提親的一應物什。


    這時,和自己來迴周旋許久的朱祁上門,他選中要和中州結盟的人也是,褚家大娘子,褚煦君。


    貞王爺很快恢複表情,隻是眼珠子一轉,便笑了笑:“嗬嗬,朱公子,好眼光。”


    朱祁驚喜:“王爺,您這是同意了?”


    “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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