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境是人畢生都在修行之物,遇事不慌亂,能泰然自若,才可以做出正確的選擇,而人的一生偏偏又是由多個選擇組成的,故心境決定了人生走向。貪婪、恐懼、沮喪、慌亂狀態下做出的選擇,多半都是錯誤的選擇,這樣的選擇將很有可能會讓人生的方向駛入無望的黑暗……”


    鍾穀為:“故今日之局麵也是你們的修行之一,知道了嗎?”


    眾女弟子:“知~道~了。”


    眼下這情況對於樺山朝曦觀而言,可稱作糟糕透頂了,雖然在參加比賽之前,大家心裏也想過可能遇到的最糟糕的情況,那大概就是第一天的定位賽中,兩個隊伍全部落入敗者組,第二天的淘汰賽中,兩個隊伍再次出局,然後大家就可以收拾行禮迴家了。


    可眼下的情況卻是,第二天的淘汰賽大概隻有梓楠湘所率領的一隊能出戰了,而祝柏琳所率領的二隊,現在出現了隊員不足的情況,按照大賽規定參賽隊伍的人數必須是三個人,不能多也不能少,否則將失去參賽資格。


    芹友夢曼作為樺山朝曦觀中實力排入前三的存在,將她編入二隊,本來是再好不過的,在鍾穀為來看,芹友夢曼可以成為祝柏琳最可靠的搭檔,可是卻沒有料到在比賽開始前的這段日子裏,無形的壓力就已經把內心脆弱的芹友夢曼壓垮了,致使其在比賽當天狀態跌入了穀底,根本連平時三成的實力都拿不出來,如今二隊已經落入了敗者組,為此感到自責的芹友夢曼更加是一蹶不振,雖然梓楠湘和寧雨瑾萱已經去開導過她了,但效果嘛……不能說是毫無效果,但也等於沒說一樣!芹友夢曼的心態已經崩了,她肯認錯願擔責,但已明確拒絕再次參賽。


    在這種情況下,本來是可以安排替補隊員上場的,當梓楠湘當眾宣布這個決定的時候,也曾一度讓大家的熱情高漲,這些在樺山朝曦觀中或多或少都修行了幾年的女孩子,也都是希望能有個機會來展示自己的,即便自己的實力不如芹友夢曼,但還是希望能為隊伍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微薄之力,為此大家也都爭著要上場比賽,這件事情到這裏都還是挺順利的,直到定位賽的最後一場比賽結束為止……


    定位賽的最後一場比賽中,天之女天若觀對戰稻田鄉庇爐觀,這是劫魂道和化魂道的比賽,本來不該有什麽勝負懸念的,可是在天之女戰隊的一番運作下,最終釀成慘劇,天之女戰隊的三人全部被弄瞎了雙眼,而稻田鄉庇爐觀的人卻在比賽還沒結束的時候,就拎包跑路了,他們是成績也不要了、名譽也不好了、看樣子道觀也不會要了……


    這件事情對於樺山朝曦觀的女孩子們來說,是根本無法想像也無法接受的,冒著可能變成殘疾的風險來參加比賽,對於她們來說是不可考慮的,所以剛剛開爭著搶著要當替補的畫麵瞬間落幕,大家都低下了頭,並對替補出賽這件事情有了抵觸心理,畢竟誰都不想這樣的意外發正在自己的身上呀。


    鍾穀為:“現在二隊需要一名替補隊員補位,對段位沒有要求,隻當作是一次曆練,有人報名嗎?”


    問話是清清楚楚的說出了口,但迴話卻如石沉大海全然沒了迴應。


    屋內此時已經陷入了無聲的世界,這種壓抑的氣氛越發的讓祝柏琳感覺到心中的煩悶,挺漂亮的一張臉蛋兒也變的灰暗了……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最終是院外的敲門聲打破了這份死寂。


    寧雨瑾萱小跑著大門前與門外之人對話。


    寧雨瑾萱:“請問是哪一位?”


    魁星子:“老夫魁星子,再次叨擾了。”


    寧雨瑾萱一聽是主審之一的魁星子,便立刻打開了大門,果然門外站著的正是魁星子,而在他的身旁還跟著另外一位主審,也就是他的愛徒香梅若蘭,還有一些完全陌生的麵孔,總計大概有七八個人。


    魁星子:“這位道君,不知令師可否在此啊?”


    寧雨瑾萱:“魁星子仙長,家師正在此處。”


    魁星子:“那可否代為通稟一聲,就說老夫為大賽之事前來商討。”


    寧雨瑾萱:“魁星子仙長客氣了,家師早有吩咐,若是您來了,可直接引入正堂相見。”


    魁星子:“哈哈,那麽老夫就真的叨擾了。”


    寧雨瑾萱:“請。”


    說著就在前引路,將魁星子等一眾人引向了院內正堂,也就是會客廳。


    此時鍾穀為已經帶著兩名弟子在屋門前等候,見魁星子來了,鍾穀為這邊先一步上前行道家禮,魁星子也在其後迴道家禮,之後眾人便一同進入屋內,待大家都落座後,魁星子這才開始講起此行的目的。


    魁星子:“鍾穀仙君,真乃傳道無量,若非本屆大賽邀你前來,我想任何人都不會想到,在你的身邊已經有這樣兩位天賦和修為都非凡的魂道傳人,如今她二人都在賽場上變為璀璨明珠,這其中自是少不得你的悉心教導和栽培,以老夫所見,她二人將來一定會有一番成就,到那時樺山也會因其有此觀而聞名,而你也會名載我雲山,為一代名師。”


    這老頭一張嘴,就是一頓猛誇,鍾穀為雖然看淡名利,但不等於完全不要名利!畢竟就連神仙都要在人間爭香火呢,何況是人了?鍾穀為年輕時候也參加過問道大賽,自然是也知道大賽爭的是什麽!隻是她的天賦修為都一般,所以被同輩中人比下去了,如今她是樺山朝曦觀的觀主,這已經是她的能力之限,如今再想進一步,那真的是談何容易啊!她已年近五旬,以她的資質已經不可能在修為上有任何進步了,那麽樺山朝曦觀終究也就隻能是樺山頂上的一座小道觀,但鍾穀為卻又怎麽甘心讓這裏成為魂道中末流的存在呢?她是有著要振興樺山朝曦觀的誌向的,所以她才會不辭勞苦的遊走四方,尋訪可塑之才,甚至去訪天機閣!


    鍾穀為:“魁星子仙君過讚了,貧道實不敢當,不過我這兩位徒兒,確實是非凡之才,我禦魂道的今後也許真的隻能靠她們了……”


    魁星子:“哦……?”


    老頭子就是一愣,因為他沒有想到對麵這位道君竟然會有如此大的誌向,這是要重振禦魂道嗎?


    鍾穀為:“讓您見笑了,如今我說這話,確實是太早了……”


    魁星子:“哈哈哈,我到不這麽認為……想那劫魂道在創立之初,也不會想到今日的情景吧,禦魂道和化魂道都比劫魂道出現的早,也是有過很長一段時間的輝煌的,況且問道大賽也是有意與此的,隻是很多人都遺忘了吧……”


    鍾穀為:“說到比賽……今天發生的這一幕,當真是叫人驚怕呀……”


    在試探性的表明自己的心誌後,立即轉換了話題,因為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比賽,如果比賽都打不下去了,還振興個六啊!


    魁星子:“關於今天最後那一場比賽……也是我此行的目的之一!其實在以往的問道大賽中也曾有過類似的意外,畢竟擂台比試中,偶有失手也是可以理解的,一旦對戰到了關鍵時刻,雙方下手自然都會少了分寸,好在大家都是沒有惡意的,而且今天這件事情,要怪也隻能怪那位富貴玉金蟬,如果她們不是故意下重手,也不會有這個事情發生了!”


    鍾穀為:“此話怎麽講?”


    魁星子:“今天賽場上的那個黃煙是化魂道的一種道法,名為驅塵升天,本是用來從妖怪的包圍中逃生的道法,如今不想竟然對人也有了效果,這次應該是那些化魂道人弄錯了分寸,才會造成這麽嚴重的後果,我會安排盡量治好那幾個女修的眼睛,還要讓那幾個逃走的化魂道人迴來給她們道歉,不然這個事情她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鍾穀為:“驅塵升天……想不到化魂道還有這種道法……”


    魁星子:“所以這次事件純屬意外,大家也就不必放在心上了,此外明天開始就是淘汰賽了,鍾穀仙君的兩位高徒一定會在接下來的比賽中有更為亮眼的表現,隻是你們是初次參賽,老夫擔心受到今天的意外事件的影響,你們士氣會出現問題,所以才特意來解釋下,那麽明天的比賽,兩個隊伍都可以如常參加吧?”


    其實梓楠湘的隊伍是沒問題的,這一點魁星子也知道,現在主要擔心的是祝柏琳的隊伍能否正常參賽,但是為了照顧到祝柏琳的麵子,所以才這麽說。


    鍾穀為:“這……”


    對於祝柏這隊人能否正常出賽,已經沒了自信,所以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魁星子:“怎麽?有困難?”


    鍾穀為:“是有一點困難,不過我們會盡量解決……”


    魁星子:“哦……問道大賽是魂道弟子展示自己修為的盛會,實在是來之不易,還望大家能把握住這個機會,不要留下遺憾。”


    鍾穀為:“多謝魁星子仙長為我等解惑,本次大賽無論前路有多麽兇險,我們仍會全力以赴。”


    魁星子:“那就好,那就好。”


    這老頭已用道法傳信給雲山道府,將這裏發生的事情講明,之後雲山道府那邊自然會派人出來調查此事的,到底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相信很快就會水落石出,而魁星子現在最擔心的事情就是,樺山朝曦觀的替補陣容太弱,外加上這次意外事件,祝柏琳萬一有了棄賽的念頭,可就不好辦了,任你天賦再好修為再高,如果比賽中拿不到好的成績,也不會得到大家的認可,那麽被被埋沒的風險就增加了。


    在與鍾穀為談論一番後,魁星子起身準備離開,但在離開前還是來到了梓楠湘和祝柏琳的麵前。


    魁星子:“你叫梓楠湘?不錯,是個好名字。”


    梓楠湘:“……”


    魁星子:“祝柏琳……也是個好名字。”


    祝柏琳:“……”


    梓楠湘和祝柏琳不明白魁星子說這話的意思,所以二人一時不知該如何迴答,所以隻能尷尬的站在原地不說話。


    魁星子:“明天開始的淘汰賽,相信很多人都在期待你們的表現,這對於你們來說是一次難得的機會,以你二人的天賦和修為,想要拿到好成績應當是不難的,隻要你們的心境不出問題……”


    之後魁星子便離開了這裏。


    鍾穀為:“哎……關於替補一事,大家怎麽看?”


    在魁星子走後,鍾穀為又再次把這個問題擺在了大家麵前,這個問題是無法逃避的,畢竟明天就要開賽了,這個問題如果不在今天內解決,祝柏琳的心態搞不好也會在今天內崩潰,但是她是個很傲氣的人,絕對不會張嘴求誰,給人的感覺就是,願意打比賽就打,不願意也不勉強,大不了棄賽無所謂!


    經過了片刻的沉默後,隻聽得“哇”的一聲,幾名女弟子直接哭了起來,並且還是邊哭邊說那種……


    女弟子甲:“嗚嗚嗚,我害怕,我不想變成殘疾人……”


    女弟子乙:“嗚嗚嗚,這裏的比賽和觀中的演武場不一樣啊,這裏的人都是下重手的……”


    女弟子並:“嗚嗚嗚,萬一我瞎了,我阿爹和娘親可怎麽辦啊……”


    鍾穀為麵對這個場麵也不好再什麽了,都是一群十幾歲的女孩子,看到這麽殘酷的比賽,擔心自身的安危也是可以理解的,自己作為她們的師父,這個時候如果再說一些鼓勵的話,豈不是陷她們於兩難?所以還是算了吧……


    足生金天若觀酒樓住處。


    定位賽中自認自己發揮不錯的足生金弟子們,此時正在酒樓中擺宴犒勞自己,水晶蹄膀、白切雞、紅燒魚擺了慢慢一桌子,而且佳肴還得美酒來配,這才稱得上是酒席,眾人吃的滿嘴流油兩腮見紅,神情更是眉分八瓣、嘴咧的跟切開的石榴似的,這些人到真是不受比賽的影響啊,期間他們聊到了有人退賽的事情……


    足生金男修甲:“今天的定位賽還真是令人意外呢,沒想到除了那個叫做什麽江蓮的,竟然還有好幾個厲害角色……”


    足生金男修乙:“他們有什麽厲害的,他們是沒遇到我,我的實力也是很牛的,如果讓我在淘汰賽中遇到他們,一定要讓他們知道我的厲害!不過那幾個實力不錯的妹子,長得也不錯哈,如果能成為我的道侶就好了,比如那個曲穆啊、還有那個祝柏、還有那個梓楠,總之我全都要!”


    醉醺醺的說道。


    足生金男修甲:“哈哈哈,你小子真貪心,那麽幾個大美人,都歸你一個人,你吃得消嗎!咱們可得說好,每人一個,誰也不許多占!”


    足生金男修乙:“好!沒問題!迴頭我就求我老爹幫我去張羅下,哈哈哈,我也要用爐鼎之法增進我的修為了!”


    足生金男修甲:“爐鼎?你不是說道侶嗎?”


    足生金男修乙:“有什麽區別啊?不都是要給我睡!”


    足生金男修甲:“哈哈哈那區別可大嘍……”


    足生金男修丙:“誒!我說,你們倆聽說沒有?那個想靜靜朝曦觀已經退賽了,我聽人說剛剛看到她們連夜坐船走了……”


    足生金男修甲:“哦,這也沒什麽大驚小怪的,禦魂道正常情況下也就是這個實力了,第一天的定位賽中全部落入敗者組,然後第二天的淘汰賽中全部出局,她們不過是早走了一天,也真是夠丟人的了,哈哈哈。”


    足生金男修丙:“明天的淘汰賽,會有一半人出局的,真希望沒有咱們……”


    足生金男修甲:“那誰知道呢,反正不耽誤我今晚的快樂!我那邊已經安排好了,今晚會有一個美人邀我香榻共眠的。”


    足生金男修丙:“這麽六嗎?羨慕……”


    正所謂有人歡喜有人憂,足生金天若觀的這些為少爺們,對於勝敗看的不是那麽重,反正無論勝負,他們都已經是人生的贏家,不像其他人那樣指望著這個比賽成績來翻身!


    至於想靜靜朝曦觀……她們確實已經盡力了,本來她們是作為有一定名氣的禦魂道道觀來參賽的,而且她們對於自己的實力也有一定的信心,最起碼她們自認為自己比樺山朝曦觀強!但是在第一天的定位賽中,她們的表現已經輸給了樺山朝曦觀,再加上定位賽的最後一場出現了這麽嚴重的意外,所以想靜靜朝曦觀的觀主,幹脆選擇了退賽,盡管大賽的舉辦方多次挽留她們,但她們觀主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本來也是帶著弟子來這裏試煉修行的,並沒有打算要爭搶名次,徒弟們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畢竟能有現在的弟子資源對於她們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實在不想冒這個風險,萬一再比賽中折損了那幾個有潛力的弟子,那可真是得不償失,所以隻得選手收拾行李趕緊撤走,反正第一天走和第二天走也沒多大區別……


    而此時吵著要退賽的還有一個,那就是天之女天若觀了,隻不過她們不是真的要退賽,而是想用退賽做要挾換取更大的特權!


    在以往的比賽中,天之女天若觀或勝或負,都可以站在上位者的立場,點評自己的對手。


    如果自己是勝利方,那麽就足以證明蒼邏國的女性最優秀最偉大的,而天之女天若觀就是這些優秀女性群集的燈塔,她們為人類帶來了光明和自信,推動了整個東部大陸文明的進步,影響了整個世界的發展,關乎到了浩渺宇宙的未來……


    如果自己是戰敗方,那麽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男權社會主導的比賽規則壓迫了女性,致使己方在戰鬥中失敗,但是這樣的失敗並不是真正的失敗,我們必須要知道在男權社會下製定的輸贏規則本就對女性不公平,勝負也不該以戰鬥結果來衡量,而是應該用更加有深度有品位的標準來計算,所以女性從來沒有失敗,隻是勝利的不夠明顯而已……


    可是這次比賽的結果卻讓她們吃了大癟,作為對手的稻田鄉庇爐觀,並沒有按照比賽規則來走流程,其勝負結果同樣很模糊,使人很難判斷他們到底是勝了還是負了,隻是……有一個很現實的結果擺在了大家的麵前,那就是天之女天若觀的三名選手全都失明了!


    現在的情況是,對手已經不和你論輸贏了,隻和你談損失,雖然對方的選手也負了重傷,但是重傷在治療後,能夠通過時間來逐漸養好,而你的失明屬於殘疾,治療殘疾所需要消耗的醫療資源,可不是重傷能比的,而且失明能不能治好也是概率事件,這就使得兩邊付出的代價是不成正比的!


    富貴玉金蟬作為天之女天若觀的總理事,麵對眼前的這個局麵,她心裏真的是憋著一股火,可這次對手卻沒給她點評自己的機會,而是直接跑路了,這使得富貴玉金蟬根本找不到人發火,於是倒黴的舉辦方就成了她的出氣筒。


    本次春間縣問道大賽的舉辦方是蒼邏國著名醫藥商‘心保藥業’。


    此時心保藥業的業務員已經來到了天之女天若觀的住處,他們是來探望傷者的,在他們好似很擔心的詢問傷者狀況時,富貴玉金蟬就站在不遠處,用非常不爽的眼神盯著他們後背觀瞧,目光好似刀片一樣,想要把這些礙眼的家夥全部切成片。


    心保業務員表達完關心之意後,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被富貴玉金蟬擋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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