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阿花離開後,老人褪去床上人的衣物,將藥塗抹在他的皮膚上,看著藥慢慢被吸收,老人盯著他身上的各種傷口,出聲道:“希望你不是一個惡人吧!”


    沒過一會兒,老人走木屋出來,阿花連忙道:“阿爹,累壞了吧,阿天哥我來照顧好了,您先去休息!”


    “一個姑娘子家家老是往男子的屋子跑像什麽樣子,跟我一起迴去!”


    老人嚴肅說,阿花吐了吐舌頭,看了一眼木屋,也沒多話,陪著自己阿爹迴去了。


    而躺在床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周天。


    從懸崖上掉下來的時候,他就落入了河中,那時候的他,意識還是清醒的,但奈何水流太急,他受傷太重,撞擊在水中石頭上,就昏迷了。


    之後,漂到了這個村子的河邊,剛好被洗衣服的阿花看到了,阿花就叫來了村裏人幫忙,將他帶迴去救治。


    因為周天是突然起來的,他們村子的人都知道河流上頭是懸崖,根據他的傷口,猜測可能是被仇人追殺,從上麵掉下來的,所以大家給他取名阿天。


    這一個月,村子裏的人輪番照顧周天,當然付出最多的是阿花一家,他的父親老陳頭,是村裏唯一的醫師,所以救治周天的重擔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要說周天也是命大,也就是他武骨之軀恢複能力驚人,不然換做他人,早就死透了。


    老陳頭一開始給他把脈的時候,認為他是沒救了,但本著醫師之心,還是下針下藥了,哪成想,當晚,他就感覺周天的心脈跳動變強了,所以才會繼續救治。


    如今,周天外傷基本都痊愈了,內傷也好了七七八八,如今能不能醒來,就看他自己造化了。老陳頭要做的就是維持他周天的機能。


    此刻,周天躺在床上,但他的腦子滿是無數的影像,他像是被關在一個牢籠中一般,想要去看清那些人,卻看不清,想要靠近,卻被一股力量給推著。


    緊隨著視線裏變的血紅,他看到一個又一個人拿著刀在殺人,他驚恐叫喊,當一把刀對他刺來的時候,他猛然睜開了眼睛,就見一人拿著東西往他臉上來,下意識一拳揮出。


    “砰!”


    緊隨著轟的一聲,叫聲在木屋響徹。


    “哎呦!”


    周天看去,就見一個敦實的青年拿著一抹布,倒在了地上。


    緊隨著,房門打開,兩個大漢拿著走了進來,看到被打倒的青年,其中一人立馬看向周天道:“你幹什麽我們照顧你那麽久,一醒來就傷人?”


    周天這個時候看向自己胸口,那裏纏繞著繃帶,再看青年,青年他立馬攔住了兩人道:“沒事,快速去老叔,就說他醒了!”


    說著,大壯起身,揉著胸口往周天靠近,周天下意識往後退。


    “你不要怕,我們救了你,不會傷害你的!”


    周天感覺大壯並沒有惡意,戒備小了一些,但還是往裏麵縮。


    大壯見周天不開口,皺眉道:“你不會說話嗎?”


    周天還是沒迴答,他這一下也沒再多問,等老陳頭過來。


    很快,老陳頭和村民們都來了,看到周天的時候,老陳頭觀察了一下,看著迷茫的周天道:“你還記得你是誰嗎?”


    看著周圍的村民,再看老陳頭,周天終於開口道“我,我想不起來了!“


    說著,他就感覺腦袋一陣痛,下意識握住自己的頭,老陳頭見狀連忙道:“不要刻意去想,你傷剛剛痊愈,昏迷了一個多月,不要給自己太大負擔,先好好休息,放心,我們不是壞人,不會傷害你的!”


    然後,老陳頭讓村民們先散去,留下了大壯和阿花,


    阿花這個時候道:“阿爹,他這是怎麽了?”


    “估計被水流衝下來的時候,撞到了頭,之前在他頭顱也發現了傷口,造成了他失憶!”


    老陳頭說著看向了阿壯道:“沒事吧?”


    “沒事,不過阿天的力氣是真大,速度也很快,我差點沒反應過來!”


    阿壯說完,老陳頭看向周天,有點吃驚道:“竟然有如此的力量?”


    也是他話剛落的時候,周天呢喃道:“阿天,天?”


    是的,天這個字他總感覺熟悉,緊隨著腦袋一陣劇痛,他捧著腦袋就開始亂竄,老臣頭見狀立馬拿出銀針,上前時,周天猛然看向了他,那雙眼睛徹底變了,冷漠無情。


    老陳頭看到這雙眼睛的時候先是一愣,下意識道:“殺戮之眼?”


    沒等周天有所動作,他手上銀針已經紮進了周天的一個穴位,周天人立馬就昏迷了過去。


    阿花這一下急了,就要上前,老陳頭一把攔住了她。


    “不要靠近,立馬通知族長們過來,這人不簡單!”


    老陳頭麵色嚴肅,阿花問道:“阿爹,怎麽了?”


    “姬武神眼,他是姬家的人,而且血脈不凡,將姬武神眼練到了極致,就是在我們的記載中,都少之又少,加上他的槍傷刀傷,他不是普通人,現在他醒了,是留他還是讓他走,必須大家一起決議了!”


    老陳頭話落,阿花立馬急了。


    “阿爹,他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您讓他走?”


    “你不懂,這是我們的村子好,他身上背負的東西不是我們能去了解的,姬武神眼開啟,包括晉級,都是生死之間,他能練出殺戮之眼,說明他經常在生死之間徘徊,而且,以他的年紀,能一拳打飛大壯,勢力絕對已經是仙帝級,要知道大壯是力量型仙聖,也是我們村子資質最好的年輕人了,在我們村子曆代都沒出過他這樣資質的,可這家夥比他還厲害,在外界,他絕對是風雲之人,現在被人重傷,對方肯定要找他,我們不想惹事!”


    “並且,他的記憶是會恢複的,遲早有一天要離開的,所以是走是留,我們得好好決議,此事你不要再說了,你們兩看著他,我先去祠堂!”


    老陳頭說完後,邁步去了村中祠堂。


    他走後,阿花看著昏睡的周天,陷入了沉思,邊上阿壯則憨厚道:“花姐姐,放心吧,我們村子的人不是那麽不近人情的人,肯定不會趕阿天哥走的!”


    “希望吧!”


    幾分鍾後,老陳頭將周天的情況仔細說完,老族長麵色嚴肅道:“姬武神眼,多少年沒聽過了,沒想到還能再次見到!”


    “族長,作為一個醫者,我肯定不能說現在送這孩子離開村子,畢竟大荒山中危險無數,可是根據他的傷,我可以看出這孩子在外界絕對不是普通人物,我怕追殺他的人,會找到村子,到時候,會給村子帶來麻煩!”


    老陳頭說完,村裏的長輩紛紛點頭。


    族長這時候開口道:“你說的我明白,但是姬家業算是跟我們這一族有點淵源,這孩子有姬武神眼,必定是外界姬家的核心成員,當年我們整族離開,來到這裏,保護我們的姬家高手真的不少死去,這一次這孩子來到這裏,也算是緣分吧,你們都是知道的,我們村子外麵有界氣,這孩子在垂死之時,還能突破界氣進來,就是和我們村子有緣,既然是上天的安排,我們這時候趕走他,於天意不合!”


    此話落下,老陳頭等人沒接話,族長繼續道:“現在這孩子不是失憶了嗎?你說他會恢複,那也等到他恢複再說,現在,就將他當我們的族人吧,若是他一輩子不恢複,那就一輩子留在村子裏好了,我們也跟他說明情況,若是他要走,我們送他出我們村子的界,如果他願意留下,那我們就當成自己村子的孩子對待,我們這裏偏僻,一路機關,迷霧陣也多,他的仇家想找來也不容易,更別提大荒山中那麽多的毒蟲猛獸了,當年我們一族得罪的勢力多麽強,他們不是照樣沒找到我們嗎?”


    “所以,我的提議是留下這孩子,如果哪天他記憶恢複,那就再說,如果一輩子不恢複,他就是我們的族人,陳阿天!”


    隨即,眾人點頭,都同意了族長的說法,老陳頭自然沒有再多言,但心裏總是隱隱感覺不安。


    同一時間,在大山中,周不通等人坐在篝火旁邊,長生皺眉,跟隨而來的九幽則開口道:”這一片區域搜索完,我們就出山了,可是門主還是沒有蹤跡,是不是被人帶走了?”


    “不可能,第一時間飛龍的惡隊伍就到了,飛龍對於周天的感情我是知道的,這個事情他絕對做的比誰都嚴謹,絕度不會有人能帶小天出去的,我們肯定落下了什麽地方!”


    長生立馬反駁,難得有了情緒。


    他話落下的時候,看向周不通道:“你還有什麽主意沒?”


    “找不找小天先再說吧!”


    “什麽意思?”


    長生問出的時候,周不通開口道:“一月過去,外麵的人說桃花界沒動靜,這不科學,我的推斷是,小天沒在他們手裏,但他們現在肯定也在派人在找小天了,隻是我們沒有遇到而已!”


    此話落下,長生眼神一咪道:“這不可能,進不來他們!”


    “嗬嗬,從飛龍那裏肯定進不來,可我們這一月尋找也知道這十萬大山有多大,雖然有些是天險,可難保沒有漏洞,再說了,桃花界都是高手,太多人可能會暴漏,但若是十幾人,飛龍的人察覺不了,也是可能的,所以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暴露自己的目標,看看到底有沒有人進來,萬一他們已經來了,盯著我們,就等我們找到小天,那就麻煩了!”


    周不通這麽說,長生反應了過來道:“這確實不得不防,你說,該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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