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的府邸,距離白仲的不遠。


    如果把鹹陽按照幾環這種方式劃分,鹹陽宮在一環,李斯、白仲他們的府邸,都在二環內,靠近鹹陽宮的位置。


    “將帥,裏麵請!”


    李斯客氣地說道。


    走進了府邸,白仲可以看到李由也在,後者連忙給前者行禮。


    按照職務,李由還是白仲的部將,好奇地問:“將帥有什麽事?”


    李斯說道:“我們有些事情,要和將帥聊聊,你先下去吧。”


    說著他們來到書房,互相坐下來後,趙高首先:“將帥請求大王的同意,在石安鄉那個鄉邑,成立一個學府,要教授墨家的思想學問?”


    他們要聊的,果然是這件事。


    墨家已經得到嬴政的同意,對他們法家來說有一定的威脅,如果是其他人,他們早就去把那個學府給滅了,但白仲的身份地位很高,又有嬴政的同意。


    他們去滅了學府,和找死沒區別。


    “兩位的擔心,我也明白。”


    白仲哈哈笑道:“我是墨家巨子,兩位應該很清楚,發揚墨家這是我的責任,但兩位可以放心,我的學府隻在石安鄉的範圍內會造成影響,不會動搖法家的地位。”


    李斯說道:“但是大王都同意了!”


    白仲解釋道:“大王隻是同意學府,而不是其他,法家在秦國紮根那麽多年,是那麽容易被動搖的嗎?何況大王比誰都要清楚,法家對秦國的作用,不會隨便改變什麽。”


    這麽說來,很有道理。


    法家的治國思想,效果在秦國表現得很好,隻要嬴政不是傻子,都不會隨意更換一國的思想,其實擔心都是多餘的。


    “將帥可以保證,墨家隻是小範圍傳播?”


    趙高不太相信地說道。


    白仲鄭重道:“我保證!”


    他們稍稍放心。


    但是,李斯又道:“最近大王在做一件事,找了很多博士,整理諸子百家中,各家思想、學問的長處,融合兼顧,據說也是將帥的建議,這樣也不行啊!”


    他們連這件事也知道了。


    嬴政那樣做,並沒有藏著掖著,而是光明正大地找人去做,現在的進度幾乎沒有,畢竟諸子百家的東西太多了,還要將其融合兼顧,很不容易。


    白仲繼續解釋道:“是我的建議沒錯,但我也是隨口提一提,大王堅持這樣做,兩位可以阻止?”


    他們都搖頭。


    想阻止,但不敢。


    “還是兩位覺得,百家之所長,有那麽容易融合兼顧?”


    白仲把這個鍋,都甩給了嬴政。


    先把李斯和趙高二人,忽悠過去了再說,免得他們經常找自己麻煩。


    他們又覺得有道理,根據目前的了解,這個項目做得不怎麽樣,之前的擔心瞬間可以放下來。


    李斯起來,躬身一禮道:“今天是我多有得罪。”


    “我也是,打擾了將帥。”


    趙高連忙行禮。


    他們還不敢直接和白仲對著幹,否則嬴政會讓他們悔恨終生。


    白仲擺了擺手道:“兩位客氣了,本來就是一場誤會,解釋清楚即可。”


    “沒錯,就是誤會!”


    李斯哈哈一笑。


    既然沒事了,白仲便向他們告辭。


    李斯和趙高一起,把人送了出門。


    看到旁邊的李由時,李斯又道:“我兒的事情,多謝將帥!”


    李由在白仲軍中,也撈到不少戰功,爵位提升了,官職也升了一級,他也說道:“多謝將帥!”


    “兩位客氣了!”


    白仲拱了拱手,告辭離開。


    看到他的背影,慢慢地遠去,趙高建議道:“廷尉,要不我們也成立一個學府?將帥能做的,其實我們也可以!”


    李斯沉思著,忽然心動了,認為這樣做可行。


    ——


    儒家的莊園內。


    “師兄,有發現了。”


    淳於越匆匆忙忙地從外麵走進來。


    叔孫通放下手中的書籍,好奇地問:“你發現了什麽?”


    淳於越說道:“白仲在一個叫做石安鄉的鄉邑,成立了一個學府,教授鄉裏的平民孩子,學習墨家的學問。”


    “荒唐!”


    叔孫通不悅道:“平民,哪來的資格,讀書識字?”


    他們儒家的等級關係,很深入叔孫通的心,瞧不起黎庶平民。


    “話可不是這麽說,孔聖人曾曰,有教無類。”


    淳於越憂心忡忡道:“如果墨家這樣做有效果,以後會影響到我們儒家,在秦國的地位。”


    在很久以前,墨家和儒家可是流行最廣,最多人信仰的兩個思想流派,不是儒,就是墨,現在墨家沒落,儒家依然流行,但他們不想看到墨家的崛起。


    這兩個流派,一直很不對頭。


    叔孫通也認為不能讓白仲成功,不能看著墨家越來越好,問道:“你打算怎麽辦?”


    淳於越說道:“墨家可以成立一個學府,我們其實也可以,以我們儒家的影響力,肯定能把墨家的學生全部搶走,到時候白仲隻能哭著來求我們。”


    叔孫通讚同道:“言之有理,但我們也要去石安鄉成立?”


    “當然是石安鄉。”


    淳於越分析道:“在鹹陽城內,學儒的人本就多了,效果沒有在石安鄉的好,何況在同一個鄉邑裏麵,才能更好地挫敗白仲,唯一的麻煩,就是白仲得到大王的支持,我們沒辦法見大王。”


    沒有官方的支持,不容易做到。


    何況秦國的土地,大多用來耕種,如果是成立學府,就是破壞耕地,也有問題。


    “找馮去疾。”


    叔孫通馬上想到一個名字,道:“他也是學儒的,一定能幫我們,我現在就去找他。”


    這件事,說幹就幹。


    絕對不能讓白仲,繼續囂張下去,他要反擊。


    ——


    此時的白仲,還沒有迴家,先去見琴清,把河曲馬的事情,以及嬴政的要求,簡單地和她說了算。


    “在羌人的地方,尋找一種高大的戰馬?”


    琴清說道:“這件事不容易完成,需要一定的時間,將帥準備何時用,何時出征?”


    “時間未定。”


    白仲還沒有得到出征的命令,續道:“夫人盡可能地將馬帶迴來,最好是帶一些種馬,我們自己培養,錢財方麵,到時候大王會給夫人。”


    錢的事情,琴清不在乎,自己也不差錢,何況還是為嬴政做事,道:“我等會就安排一批人,先去和羌人聯係,盡快為大王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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