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直在這一年來,終於知道萬貞兒為啥做事如此陰毒了。她一共懷過兩次孕,第一次還沒等生出來,便被太後下藥胎死腹中。第二個,生下來一年之後,也被太後給害死。當然,這些隻是萬貞兒單方麵認為的。隻是,宮中所有事物都在她的手裏,又有誰能下得去這一手呢?


    所以,除了周太後還真的是沒別人了。


    汪直待明公公走後,天天在夜裏悄悄去南宮,然後偷偷的練功。人必需得努力,否則難成大器!轉眼,又過了幾個月,汪直八歲了,個子高了不少,看著更加的帥氣!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多少歲,按照同期的孩子一比,也就八歲頂多了。他也沒有那個耐心去查,索性就這個樣吧,愛咋咋地了!


    翡翠郡主也七歲了,按理說也應該明白太監的涵義,但人家隻要進宮,就去找汪直,絲毫沒有覺得丟臉。為此,汪直和萬貞兒都挺奇怪的,難道小丫頭說的是真心話?


    萬貞兒越看汪直越滿意,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上,她一反常態的對朱見深說道:“汪直是個好孩子,將來一定會成為皇上的左膀右臂。眼下呢,臣妾是女人,有很多的事情教不了汪直,不如皇上將汪直帶到身邊好好的培養,你看呢?”


    確實,朱見深需要培養屬於自己的親信,現在所用之人,都是他的父親留下的,想要替換吧,還沒有更合適的人選。“成吧,隻是你舍得嗎?”朱見深笑著問。


    “當初臣妾看到汪直的時候,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給皇上,這不觀察了一年多,才跟你提這件事嘛。”


    “論這個世界上,隻有貞兒你最了解朕。”朱見深感慨的說道。


    “皇上說這話就見外了,你我夫妻一場,我豈會看著你煩惱。汪直別看才八歲,但也不見得比那些大人差多少。依臣妾的意思,這些元老們個個倚老賣老,背地裏指不定幹了什麽勾當呢。”這可不是萬貞兒挑事,確實有這個樣的人。


    “你說的對。”朱見深並不是那種特別荒唐的人,他也有政治野心,隻是耳根子軟,有些事情,大夥一勸就順著人家了。盡管如此,唯獨萬貞兒的事情,誰說啥他都不聽。


    汪直站在下麵靜靜的聽著夫妻倆的對話,心說自己莫非要走鴻運了?現在是成化四年夏,師父走了將近三個月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唉……你走就走了,留下了劍譜倒是沒啥,可是你倒是教我輕功啊,真愁死人了!


    “汪直你可願意跟著皇上?”萬貞兒故意問。


    “汪直當然願意。”跟著皇上,總比跟著你給別人灌藥強!這一年多來,汪直看著被萬貞兒禍害死的女人不占少數,他雖然也跟著一起去,但卻很少像對林美人那樣動手了。隻是,林美人死前的眼神,讓汪直永生難忘。


    萬貞兒滿意的點點頭,心說這小子果然上道,好好的跟著皇上,爭取將東廠弄到手,到時你就真的是飛黃騰達了!“行了,你現在就跟著皇上走吧,切記一定要聽話。”


    “奴婢省得。”汪直不是小孩子,這一點絕對沒問題。再說了,就算是小孩子,在皇宮呆上一年,也學精了。


    就這樣,汪直終於晉升一級,成為了朱見深的跟班。要說皇帝的跟班可比皇貴妃要牛x多了,最起碼別人的賄賂眼見增多。


    汪直跟著朱見深呆在乾清宮,衣食住行不用他管,他的任務就是跟在人家的身後,沒事端杯茶,陪著說會兒話。


    這一天,朱見深望著跟了自己將近一個來月的汪直,語出驚人道:“今天跟著朕上早朝吧。”


    “我行嗎?”汪直問。


    “行的,走吧。”朱見深也和萬貞兒一樣,不喜歡汪直在自己的麵前自稱奴婢這類。有些時候,朱見深常常望著汪直發呆,眼神直勾勾的,將汪直嚇出一頭冷汗。


    汪直也想上早朝看看,滿心期待的跟著朱見深。倆人便來到了太和門,朱見深坐在了龍椅之上,望著下麵站著的文武百官,不禁皺起了眉頭。“有事直說,沒事走人!”朱見深飄了這麽一句。


    “……”汪直。


    “皇上,臣等有一事啟奏,東廠尚銘無惡不做,還請皇上徹查。”一位年紀頗大的大臣站了起來,一看就是文官。


    朱見深歎了口氣,淡淡的說道:“不是查過了,尚銘啥事沒有,你別添亂了。”


    “那臣還有一件事要說。”剛剛那個大臣又接著說。


    “你說。”朕要不是看你年紀大,又有功臣,說啥都得抽你一頓不可,天天的沒事找事!


    “皇上至今沒有子嗣,還請皇上雨露均沾。”


    汪直愣住了,心說這事也是你一個外臣管的?人家皇帝願意去哪裏就去哪裏,你們管的有點多吧?再說了,就算是有女人懷上,那也會被萬貞兒給打下去,何必禍害別人呢?


    “朕的事情,愛卿就別管了。還有啊,朕喜歡去哪裏,也不是你們能管得了的。再說了,朕還不相信了,你們這些人會去自己看不順眼的女人那裏?大家都是男人,少在這裏裝糊塗。”朱見深說話很直白,也不跟這些人拐彎抹角。


    在場的男人們都沉默了,他們互相看了一眼,然後低下了頭。


    這時,那個老官員又說道:“如果為了子嗣,臣願意委屈自己。”


    “你願意朕不願意,這個話題可以過了!”朱見深沒好氣的說道。


    汪直心說你這個老頭啊,你願意不代表別人,真的是太奇葩了。朱見深別看有些時候挺混的,但也算是一個好皇帝,該有正事的時候,也不會耽誤,在用人方麵,也比他那個喜歡聽太監話的老子要強!


    現任的東廠廠公叫尚銘,他站在一邊,望著剛剛彈劾自己的老臣翻了一個白眼。緊接著,他將目光轉到了汪直身上,心想皇上帶著一個才七八歲的孩子上朝幹什麽?這個小孩子,長得倒是好看,將來肯定不是什麽好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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