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謀言這次被刺殺,算是徹底震驚了益州官場。雖然大家知道荊謀言得罪的人很多,可是這次刺殺還是驚動了很多人。不過讓他們意外的也就是這次刺殺的,居然不是士族,反而是普通連寒門都算不上的人。這次的刺殺,讓很多官員都知道,荊謀言的一係列的改革,已經是嚴重的觸及到了很多人的利益。這次雖然不是士族來刺殺,可是下次呢?


    如果是下次,那可是難說了。大家不由得估算了一下這個荊謀言如果這次被刺殺了,那益州一係列官員將會損失多麽慘重。可是當大家仔細算了算,荊謀言如果死了,那在這益州一係列的官員都會徹底失去“精神領袖”了。雖然名義上他們的領袖是武士彠,可是武士彠其實並非是“精神”上的領袖,隻是提供政治庇護罷了。


    而真正的精神上的領袖,反而是荊謀言。大家心裏都一陣膽寒,如果荊謀言死了,這個還是非常脆弱的利益集團,都會分崩離析。


    “荊謀言,你為什麽要放了他?他既然刺殺了你,你為什麽還要放了他嗎?如果是我,這種刺殺我的人,我絕對會當場殺了他,不會給他接下來刺殺我的機會!”武士彠說道。


    武士彠真的感覺這次荊謀言太蠢了,居然釋放了一個刺殺自己的人。不管是為了什麽刺殺自己,那也都不能留下。因為能夠刺殺第一次,那自然能夠刺殺第二次。


    “武長史,這次其實也是我照顧不周,是我原因讓他的母親和祖母自盡,我也有一定責任。當然,畢竟不是我親自殺了他的母親和祖母,他們想不開也是主要的,我的責任並不大。所以我也不會因此爛好人永遠原諒他,下次如果他還是想不通來刺殺我,那我也就不會放過他了。這次我放了他一次,那也是希望能夠心安而已。我和他的恩怨已經兩清了,下次如果他還要來刺殺我,我也不會放過他了。”荊謀言說。


    “你不知道,打蛇不死,留下後患了嗎?算了算了,這次的事情就這麽過去了。不過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這次你能夠躲過一次刺殺,這次還是真的是驚險萬分。如果不是你脖子上掛了那個銅羅盤擋住了利刃,不然你這次真的要死了。你不要指望下次還有這麽好的運氣,所以你以後一定要小心了。”


    “不是我自貶,我們這個巴蜀少了我也都可以,可是少了你就麻煩了。所以你要關心自己的安全,不要隨便的冒險了!”


    很快,荊謀言的妻子李奇秀再次過來了,喊道:“夫君,你被刺殺了?”


    荊謀言同樣驚唿:“奇秀,你大著肚子,怎麽過來了?如果傷到了你和孩子,怎麽辦?”


    李奇秀依然擔心的說:“我的丈夫被刺殺,我哪裏還能夠安心?”


    “那個混蛋亂說出去的?”荊謀言怒道。


    “整個益州都知道了,還用在乎是誰嗎?”李奇秀迴答。


    荊謀言趕緊安撫說:“奇秀,安心安心,好好養胎,這些事情不用擔心。現在你的責任是好好養胎,把孩子安穩生下來,明白了嗎?”


    可是李奇秀卻趕緊說:“夫君,你必須要有一個護衛了,如果沒有護衛那可是要麻煩了。像你這樣,必須要有護衛,不然我哪怕在家也都不安心了。”


    對於這點,武士彠居然也都同樣讚同了,說:“是的,荊謀言,你必須要有護衛了。這次雖然僥幸躲過了刺殺,可是下次我不認為還有這麽好的運氣。這次刺殺你的不顧是一個普通百姓,他的計劃不周全。如果是我來製定刺殺計劃,你這次絕對會死定了。下次如果是士族來刺殺,你就不會有這次這麽僥幸了。人家士族如果要刺殺,不會這麽草率,必然會一擊必殺。所以你如果身邊沒有專門的護衛,你恐怕是很麻煩的。”


    荊謀言點頭,這次那個張雲飛太過於草率的刺殺,再加上自己僥幸有銅羅盤作為掩護,這才沒有死。可是如果將心比心的換位思考,如果是自己來製定這次刺殺計劃,自己肯定是死定了。因為那個張雲飛太過於衝動,計劃不周密。可是就是這麽計劃不周密的刺殺,居然都差點要了自己的命。可是如果讓一個有著足夠文化素養,製定計劃不會這麽草率,這次自己死定了。


    “是的,看來我也是要一個護衛了!”荊謀言說。


    荊謀言知道自己目前的生命“很值錢”啊,他身上肩負的不隻是一個自己的命,更是一個日益成熟的利益集團的命運。這個利益集團包括商人,農民,甚至不少官員,如果自己死了,那這個還是邊角脆弱的利益集團將會徹底失去了凝聚力,分崩離析。


    “馬上張貼告示,就說我要招募護衛,我要招募一名武藝高強的護衛。按照朝廷的規矩,我的護衛不能太多。所以就以質量為主!”荊謀言說。


    按照唐朝的規矩,荊謀言這個品級的官員,一名護衛已經是很多了。很多朝代對於不同身份的官員貴族的護衛數額都是有著嚴格的規定的,不會輕易擴編的。因為他們也是為了防止借用護衛的名義擴軍,對於皇帝不利。


    當然,荊謀言的身份,已經是非常敏感了。如果對方要刺殺,那恐怕會人力物力都不少,這樣必然會造成各種問題。所以荊謀言要從質量上下手,必須要有足夠的武藝才能保護自己安全,他打算招募一名武藝高強的護衛,這樣才能夠最大限度保護自己安全。


    當告示貼出去之後,很多民間濫竽充數的人都紛紛希望過來應征。可是不到一天就被刷了下去,荊謀言所希望的護衛,可不是那些見錢眼開的人。如果是單純為了高收入過來的,那荊謀言敬謝不敏。而且唐朝的“遊俠”可不是什麽好鳥,一個個見利忘義,這樣才是最大的問題。


    不過,很快荊謀言卻迎來了一個準備應征護衛的人,可是這個人卻……


    “這位小姐,你要來應征我的護衛?”荊謀言有些非常意外了。


    荊謀言看到了這個女人,居然是一個帶有濃烈阿拉伯風格的美女。這個美女容貌跟中原漢人的女人完全不同,如果不是荊謀言在後世見過的各種風格的美女,也都恐怕會當做一種魔鬼。不過荊謀言還是有些緊張,這個女人居然會來應征自己的護衛。一個女人,能勝任嗎?何況,她來的目的是什麽,這樣也是一個問題。


    “荊參軍,我名為米麗古麗,是粟特人!不過從我的父親那一代,就在漢地生活了,所以我精通漢語。”那個粟特美女米麗古麗說道。


    荊謀言仔細迴憶了一下關於粟特人的曆史,這個粟特人主要是在中國南北朝到隋唐時期的民族。不過這個粟特人在後世已經是被阿拉伯人同化,已經沒有人會粟特語了。這個粟特人以擅長於經商聞名,而唐朝其實是一個包容性很強的朝代,在唐朝時期的中國,很多外來的民族也都在唐朝生活,甚至當官。粟特人也就是其中一個,甚至後來著名叛賊安祿山都帶有粟特血統。


    還有一些胡人臣子,都有著粟特血統。在隋唐時期都有粟特人的影子存在,所以荊謀言聽了這個美女自稱粟特人,那荊謀言雖然有些意外,可是卻依然也是在情理之中。


    “你知道我所遇到的危險嗎?恐怕沒有一定武藝水平,是無法保護我的安全的。將來我遇到的刺殺和圍攻,恐怕是很厲害的啊!你確定一個女人,能夠保護好我嗎?”荊謀言問道。


    那個粟特美女米麗古麗主動說:“請荊參軍放心,我一定可以的!”


    荊謀言主動對趙亮說:“趙將軍,幫我試試她!”


    趙亮拿出了自己的刀,準備試試這個女人的武藝。不過米麗古麗倒也是沒有太多由於,直接抽出了自己腰間的劍。


    “當當當當……”


    一陣刀劍交鋒的聲音響起,趙亮跟粟特美女的刀劍交鋒,這樣讓可是卻讓趙亮明顯處於下風。這樣讓荊謀言有些興趣,這個粟特美女武藝還是非常不錯的,居然能壓製趙亮。很快,鼓了幾分鍾,雙方都終於停止了下來。趙亮的點刀被挑飛了,而米麗古麗的劍依然拿在手裏,對準了趙亮。


    “米麗古麗小姐,我服了。不過你這些武藝,擅長於單打獨鬥,不像是我們在戰場上要大開大合。如果我們在戰場上混戰當中,恐怕你這些武藝用處不大。”趙亮說。


    趙亮轉頭說:“荊參軍,這個米麗古麗小姐完全可以勝任你的護衛之責。她的武藝在這個狹小的場合,並且在這種複雜的場合,比我厲害。當然如果是在戰場上,她的武藝不適合上戰場,隻是適合在近距離短兵相接。”


    荊謀言點頭,表明了自己明白了。其實武藝和武器是一樣的,沒有什麽最強大的,隻有最合適的。作為軍事戰爭,武藝講究大開大合,沒有什麽太多技巧可說。可是在個人護衛,反而是技巧必須要很高,尤其是短兵相接過程中,應變能力要很強。


    趙亮雖然被米麗古麗挑飛了這個刀,可是並不代表是趙亮絕對就弱於米麗古麗,其實是這個場合和戰鬥風格適合於米麗古麗,不適合於趙亮。趙亮更習慣於在戰場上打仗大開大合,可是這裏明顯條件不行,更適合米麗古麗這種短兵相接的作戰。


    不過正是因為如此,趙亮才敢斷言米麗古麗更適合做護衛,武藝風格不一樣。


    “米麗古麗小姐,我想知道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來做我的護衛,我希望你能夠誠實的跟我說。因為作為保護的對象,如果連自己的護衛的背景都不明白,你讓我如何能夠把我的生命安全交給你,你說是嗎?”荊謀言問道。


    米麗古麗很快迴答:“我的父親是當年隋朝的洛陽薩寶,等同於四品官。不過前隋滅亡了之後,我的父親繼續經商,目前並沒有在唐朝任職。”


    荊謀言點頭,表示明白了。這個“薩寶”這個官職其實是南北朝到隋唐時期特有的特色官職,薩寶是南北朝到隋唐時期特殊民族政策的一個體現。因為南北朝到隋唐時期,很多中亞的民族在中國經商,大量的胡商在中原經商,然後甚至有人在當地娶妻生子等等。


    而這些胡人風俗迥異,甚至麵容都跟漢人不同。魏晉南北朝以來到隋唐,實行了一種名為薩寶的政策。朝廷任命一些在胡商有影響力的人,讓他們管理這個胡人的聚居點,算是一定程度的民族區域自治。其中薩寶也就是一個官職,按照隋唐時期的品級製度,視同四品到五品官員,大概是州刺史的級別。當然這個薩寶並不會領取俸祿,隻是在麵對中國官員的時候,對應的地位。比如說朝見皇帝的時候,可以站在五品以後的官員之前,隻是作為表明等級地位作用,實權並不大。


    當然這個薩寶的官職是隋唐特色,隋朝滅亡之後,原先的薩寶官職自然自動“離職”。不過目前大唐的薩寶製度並沒有製定出來,還是處於一個真空期。可是這個薩寶製度遲早會重新建立的,這個是原先曆史上都有的。


    “嗯,這個粟特人來保護我,未必不是一個好辦法。粟特人是經商的民族,並且反而是處於外族,跟我們漢人本質上是沒有利益衝突。他們是經商的,對於土地並不眷戀,所以我的改革對於他們沒有任何損害。而我的義務教育,他們因為民族迥異,自然不會太多反對。某種意義上來說,我跟粟特人並沒有核心利益上的衝突,從民族階級成分來說,其實反而未必不能更信任。我的改革對於他們沒有任何的損失,相反他們未必不會支持,因為我的改革更符合商人的利益,他們也許反而會更支持也都說不定。”荊謀言想。


    可是,米麗古麗接著說:“我除了是薩寶的女兒之外,我還加入了拜火教,也就是襖教!”


    聽了這話,荊謀言的眉頭立刻皺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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