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齡心裏壓力巨大啊,房玄齡後悔啊!當時自己怎麽不一巴掌把這個荊謀言給拍死,當時房玄齡還以為這個荊謀言是一個不錯的人才,忠孝仁義樣樣俱全。可是現在房玄齡恨不得當時幹脆把這個荊謀言跟著李孝常一起給宰了。


    “打蛇不死,反被蛇咬,真是養虎為患,養虎為患啊!”房玄齡心裏罵道。


    房玄齡做夢也都沒有想到荊謀言居然能做出這麽多手段,這麽一套套的手段,完全是在打擊他們士族的根基。從土地的經濟基礎,到更上層的文化基礎,甚至在政治基礎也都紛紛在打擊,這樣讓房玄齡痛苦萬分。當時怎麽就瞎了眼了,沒有一起把這個荊謀言給宰了。


    可是現在荊謀言已經尾大不掉了,不斷武士彠保護他,皇帝也會拚了命的保護他。這樣挖掘士族的根基,李世民當然是舉起雙手雙腳讚同。如果房玄齡想要打擊荊謀言,那李世民可是要出麵保護的。這點房玄齡清楚,他跟李世民多年,如果連這點都看不到,那他直接辭了宰相位置好了。


    “房相,我們不能這麽下去了,必須要反對這個荊謀言的特許權,不然我們都要麻煩了!”“是啊!房相,必須要反對啊!”……


    很多官員紛紛來勸說,房玄齡最後隻能夠點頭說:“打擊說得對,我們不能夠讓武士彠跟荊謀言他們這麽下去了。這個特許權必然會成為貪官汙吏行賄受賄的渠道,所以我們身為朝廷官吏,理應匡扶天下,不能夠讓這等滋生貪官汙吏的政策產生!”


    房玄齡知道自己再不出麵,那可是要麻煩了。這次必須要親自出麵,他這個宰相才足夠權威。如果是別的中低級官員出麵,那李世民可以選擇裝作無知坐視不理,甚至留中不發。可是如果是一個宰相出麵,那影響力可是巨大的,李世民不敢不作出任何恢複。


    李世民之所以這樣“冷處理”,那是除了士族的因素之外,其實這個特許權確實也是有漏洞的。那也就是貪官汙吏容易借用這個所謂特許權來進行作為行賄受賄的渠道,那些士族官員也就是抓住了這一點使勁抨擊。


    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的政策,任何政策都是有漏洞的,都是可能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的。那些反對改革的,無非也就是抓住極少部分漏洞,然後以偏概全,故意否定整體。這種套路,簡直是不用太多。


    那些官員離開了之後,房玄齡趕緊準備草擬奏章,準備親自出麵了。這個時候,他不出麵,那可是不行了。


    不過,房玄齡剛剛開始寫完了一份洋洋灑灑,彈劾這個特許權的漏洞的時候,他的夫人盧氏來了。


    “夫君,這個是我的特許權,你看如何?這個特許權,是我用信鴿傳遞送到了巴蜀,然後讓益州大都督府進行保護。益州大都督府親自蓋章,保護了我的特許權。甚至聽說他們還要幫我尋找機會,出售這個特許權呢!人家楊妹妹才幾天,都賺到了一個國公三品大員的俸祿。甚至說不定會更多,那我現在也都可以用這個特許權,我就不信我不能賺到更多!”房玄齡夫人盧氏說。


    房玄齡聽了這話,筆杆子頓時掉落到了地上,驚唿:“夫人,你說什麽?”


    至於在巴蜀,荊謀言跟武士彠這兩隻“國之大妖”開始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笑死了我,這麽多年以來,我還是第一次如此好笑!”武士彠哈哈大笑說。


    荊謀言拿著那份房玄齡夫人盧氏的特許權存檔,然後同樣也都露出了笑容,然後說:“武長史,我估計現在房玄齡房仆射恐怕想要上吊的心思都有了。現在恐怕長安士族紛紛在彈劾我們這個特許權,他們不談和我才感覺是怪事呢!可是這個時候,房玄齡的夫人盧氏居然做了這種太阿倒持,授人以柄的蠢事。”


    武士彠立刻說:“我們高枕無憂也!”


    沒錯,其實事情很簡單,那也就是自從武士彠的妻子楊氏通過特許權賺到了不少財富了之後,趕緊不惜一切代價,甚至通過各種信鴿給自己在長安的那些官太太們寫信炫耀啊!這個好機會,如果不炫耀,那可是太虧了。


    那些官太太們每天在家沒有太多事情可做,要說他們也不像是普通百姓那樣,要為了家裏麵的事情操勞。這些官太太們每天非常清閑,幾乎是沒有任何事情可做,每天在家沒有事情肯定很鬱悶啊!可是他們卻又有幾分才華,作為一個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隻要有了才華,並且在衣食無憂的情況下,當然想要找一些事情去做。


    這幫官太太們都是有才華的,所以他們聽說了楊氏通過這個特許權獲得了財富,甚至還不少的財富。那些官太太們立刻坐不住了,直接趕緊弄了不少的設計圖紙,包括各種自己在閨房中創作的詩句等等文學,然後紛紛的通過各種渠道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巴蜀。高級官員太太通過信鴿,低級官員通過快馬郵傳,不過總之各種官太太們的“腦力勞動成果”紛紛都被送到了巴蜀。


    結果……


    “武長史,這份是房玄齡夫人盧氏的,這些朝廷大佬的夫人小妾居然紛紛給我們送來了把柄啊!這些都是一個個的把柄,到時候可是有意思了!他們不是說我們貪汙受賄嗎?這次,他們也跑不了,給我們送來了證據,實實在在的證據啊!”荊謀言哈哈笑道。


    同樣,不出所料,在長安剛剛寫完要彈劾荊謀言跟武士彠的奏章的房玄齡,聽到了自己夫人居然寫信去申請了這個特許權,人家還最快速度的批複了,然後通過信鴿送迴來了。


    甚至,更可怕的是這個荊謀言還主動非常積極辦事,主動替房玄齡夫人盧氏去尋找特許權的“買主”。而自己夫人盧氏,卻還在自己麵前炫耀……


    房玄齡差點連想要上吊的心思都有了,這個不是自己夫人主動給人家送去了把柄嗎?


    房玄齡迴頭看了看自己那些奏章,無非借口也就是認為這個特許權容易滋生貪腐,所以這才嚴格禁止嗎?甚至這裏麵還寫了武士彠利用自己夫人楊氏作為借口,然後進行受賄。


    可是現在,這份奏章,怎麽看都像是在說自己啊!


    “夫人啊,你這個不是把我給拉下水了嗎?”房玄齡很想哭,這麽多年以來,他差點真的想哭了。


    那個盧氏明顯還不太明白自己做了多大的蠢事,眉飛色舞的說:“夫君,自從楊妹妹通過那個方法賺到了不少錢之後,巴不得我們都知道呢!我們也都眼熱不已,不就是隨便寫寫畫畫,就能夠賺錢嗎?我們也行啊!我們在後院每台沒有什麽事情可做,太清閑了。而既然楊妹妹都能如此賺錢,那我們為什麽不行?”


    “而我們在這裏寫寫畫畫,然後很快弄了不少。所以我們都通過各種方法送去給了巴蜀,讓巴蜀益州大都督府批複,很快就獲得了。你看,這個是我的證書,上麵說一式兩份,這份我拿著,然後另一份在他們那裏存根。這個是武士彠的兒子親自送來個給我的,太好了。不知道能夠賣到多少錢,哪怕不像是楊妹妹那麽多,那就隻有楊妹妹的三分之一,那也就足夠了。我不貪心,也就是太清閑了,想要找一些事情去做。”


    房玄齡看著這個“一式兩份”這四個字,差點崩潰了。這個“一式兩份”那可就是紅果果的證據,如果如果房玄齡還敢利用行賄受賄作為借口,那怎麽看都像是在彈劾自己啊!


    房玄齡仰天長歎,然後說:“夫人啊,你可真是我的‘賢內助’啊!”


    房玄齡真的很想死了,這樣簡直是太可怕了。這個自己的夫人,居然把自己給拉下水了,到時候如果他敢彈劾這個特許權,那也就是在自己作死,他自己都“受賄”了,那他還有什麽資格彈劾別人?


    盧氏卻並不清楚這個事情,她依然再說:“夫君,這個我可是賺錢了,以後我還要帶更多姐妹去做。現在還有杜淹的夫人,還有很多很多人加的夫人,甚至是小妾,也都主動的找到了我們,希望能夠一起送去。這樣多好,到時候我們不敢說能夠補貼家用,可是至少有了一些零花錢啊!”


    房玄齡終於忍不住了,抱怨說:“夫人啊夫人,你們女人可真是頭發長見識短啊!你們不知道這個特許權,可是讓我們差點要了老命了。你可真的是頭發長見識短,這樣讓我如何是好啊?”


    盧氏聽了這話,頓時立刻大怒,然後說:“房玄齡,你難道現在是當了宰相了,看不起我了?好啊!你是不是外麵有人了?告訴我,你外麵當人在哪?好啊!是不是嫌我老了,所以敢在外麵養外室了?那個狐妹子在哪,在哪?”


    房玄齡聽了立刻差點嚇尿,趕緊迴答:“夫人,夫人,我怎麽可能外麵有人呢?我不是一直都是有你嗎?沒有你,我哪裏有今天啊?”


    盧氏可是卻不領情,說:“混蛋啊,你是不是當了宰相就脾氣大了?看不起我了,當年如果不是我們範陽盧家,你能有今天嗎?如果不是我們範陽盧家,如果不是我們盧家為主,你以為光靠你姓房的,能夠當這個朝廷的仆射嗎?”


    “你真的以為你們房加實力大,能夠讓你徹底坐穩這個仆射位置嗎?混蛋,你難道是不是當了宰相,忘本了,忘恩負義了?”


    “啪啦!”“啪啦!”“啪啦!”……


    房玄齡夫人盧氏趕緊狠狠的砸了好幾個瓷器,顯然非常憤怒。整個房家都頓時差點被嚇得屁滾尿流,一個個都害怕無比,趕緊紛紛躲避。


    “房相怎麽了,竟然把夫人熱得如此生氣?”“好像是房相外麵有人了!”“沒錯,聽說是這樣!”“不會吧,我們家裏麵,不都是夫人做主了?”“房相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在外麵有人。””房相這次可是要麻煩了……“……


    房玄齡看到了這個自己夫人居然如此暴怒,頓時也都害怕了。房玄齡可是出了名的怕老婆,在官場裏麵也是出名的,現在自己夫人居然暴走了,讓房玄齡也是非常的鬱悶。


    “罷了罷了,說什麽也都沒有用了,把柄都已經落入了他們手裏,這樣我們豈不是要麻煩了?接下來怎麽辦,我們應該怎麽辦呢?既然已經無法直接抨擊這個特許權可能會行賄受賄,那我們應該怎麽阻止呢?”房玄齡心裏想。


    盧氏接著指著房玄齡說:“房玄齡,我告訴你,我就是要去弄這個特許權了,你能怎麽辦?難道你們那人在外麵弄,我們幾個女人在這弄幾個零花錢不行嗎?可惜,那也就是這個必須要送到巴蜀去才能夠申請,如果能夠近一些就好了。”


    房玄齡聽了這話,頓時眼睛裏麵閃過了一絲絲精光,然後說:“哈哈哈,我有辦法了。古人雲,堵不如疏,既然把柄已經落入到了他們手裏,那我們當然不能硬頂著。不過,堵不如疏,這個可是古人的教誨啊!”


    房玄齡嘴裏露出了奸笑,感覺自己有辦法了。


    房玄齡把自己原來那份抨擊特許權的奏章很快放到了火盆裏麵燒掉了,然後接著房玄齡在自己的新奏章上麵寫了幾個字。


    “臣尚書仆射房玄齡,啟稟皇上。臣以為,特許權之法,乃是善政,天下善政啊!……”


    房玄齡寫了這個奏章,詞語都是一些誇獎這個特許權的話,如果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為這個房玄齡非常的支持特許權呢。不過房玄齡臉色卻非常的陰沉,甚至目光反而帶有幾分兇狠,並沒有任何笑容,表明了他內心真實態度其實是跟這個奏章完全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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