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劍塚,主峰落霞山。


    在最高處的祖師堂建築之下,便是王家劍塚用來招待重要客人會客廳,名為論劍閣。


    論劍閣這個名字還是來自萬劍宗,所以許多家族劍塚便也會建造這樣一個地方,專門用來招待有分量的客人。


    此時論劍閣中,正由那位背劍祖師主持,招待的正是在小王村遊玩的那些劍修們。


    背劍祖師名為王崇,上三境通幽境界劍修,本命飛劍離火,並且尤其擅長禦劍術,這也是他背著三柄劍的原因。


    至於王崇本命飛劍的本命神通是什麽,外人卻是不知道的,畢竟這算得上是劍修最大的秘密了。


    為了這場宴會王崇算是下了血本了,桌上菜肴皆可以稱為山上珍饈,甚至是王家劍塚豢養的靈猴都宰了幾隻。


    “諸位能夠前來,王某先寫過了。”


    王崇起身拱手,眼中帶著憂慮道:“諸位都是同道中人,那麽王某我便不繞彎子了,便將今日之事明說了好。今日我王家嫡傳王權被人毀掉大道根基,王某我知道這是王權技不如人,按照規矩也不得尋仇。但是王某又聽聞那個一境武夫竟然同時使用了鎮劍符與洗劍符,那麽王某便設身處地的想了想,如果將這鎮劍符與洗劍符給交給我的敵人,那麽我們廝殺時,我便會死的很慘了。所以我現在有兩個想法,一來是除掉這個人,二來是將此人控製起來為我們繪製符籙,請各位選擇。”


    在座之人有半數是各大劍塚的,也有一些是小劍塚的,另外還有一些野修。


    各大劍塚之人對此不以為意,因為劍塚洞天雖然劍修獨尊,但卻也知道符籙與陣法在對戰中的作用,所以家族之中會培養有此天賦之人,大多也都能夠繪製出這兩種符籙。


    至於那些小劍塚可就沒有這麽深厚的底蘊了,其實便是王家劍塚不上不下的劍塚也沒有此類人才,便是有也無法繪製出這兩種符籙,便是能夠繪製出但是品階也不會很高,所以這類人是比較上心這件事情的。


    剩下那些人便是野修了,十幾個人而已,他們幾乎都隻顧著吃菜喝酒,就像是局外人一樣。


    事實上野修是很慘的,背後沒有劍塚作為靠山,做什麽事情都戰戰兢兢的,便是遇到什麽機緣,隻要有劍塚子弟前來搶奪他們基本也都會想讓,因為哪怕他們可以將劍塚子弟斬殺了,可餘生卻是要遭受無窮無盡的報複了。


    所以一般情況下野修也很難參與到這種宴會之中,今兒算是破天荒了。


    當然了,這也是這夥野修比較有名氣的緣故。


    這夥野修場麵在王家劍塚周邊盤踞,頭目是一個中三境劍修,名字叫做冷不凡,據說是有望成為上三境劍修的天縱奇才。


    對於冷不凡的招募王家劍塚從來沒有停止過,隻不過冷不凡這個人格外油滑,不同意也不拒絕,欲拒還迎的搞的王家劍塚心癢癢。


    這也是這一次王崇會邀請這些野修的原因,事實上他也隻是邀請了冷不凡一個人,卻沒想到冷不凡帶來了這麽多人。


    當然了,王家劍塚大家大業的,不差這些酒水。


    “是沒吃過美味還是沒喝過美酒?”


    一個陳家劍塚的年輕劍修嗤笑了一聲,他最看不起這些山澤野修了,今日與這些野修一桌吃飯,他已經感覺自己受到侮辱了,如今又見那些人很沒價錢的大吃大吃,他就更不順眼了。


    另外就是陳家劍塚與王家劍塚世代交好,但是規模卻小了很多,屬於是王家劍塚的從屬劍塚了,此時便就像是惡狗攆客一般討好主人。


    披頭散發留著小胡子的冷不凡抬起頭,嘴角勾起一抹不屑至極的笑容,他將酒杯舉起道:“陳餘慶,你可能對我們這些山澤野修有些誤解,認為我們是餓極了的狗,見了任何好的東西都會撲上去對不對?其實不是的,王家劍塚的神仙酒釀我們沒有喝,吃的也都是最尋常不過的食物。不信你看看,這桌上的珍饈可曾有一口進了我們的口?”


    身為王家劍塚祖師的王崇微微皺眉,其實他也不喜歡這些山澤野修的做派,甚至也覺得與他們坐在一起是侮辱,但是為了拉攏冷不凡這都不算什麽,所以他並沒有任何言語。


    可誰知道陳餘慶那個棒槌竟然當眾不給人台階下,這不是壞事兒嘛。


    但是還不等王崇出言阻止,那陳餘慶便又說道:“大家正在討論事情,而你們在吃,這便是無禮!”


    “不然我們該做什麽?”


    冷不凡嗤笑一聲道:“你們這些譜牒仙師在講話,有我們這些山澤野修插嘴的份兒嗎?沒有的,所以我們很自覺的沒有開口,但幹坐著未免尷尬,便就吃吃喝喝起來了,這有錯嗎?另外我再說一句,今日我等前來可不是看你們臉色的,而是看在多年來王家劍塚的照顧,所以才會登門的。至於你們陳家劍塚,如果沒有王家劍塚庇護,信不信我一人一劍便能拆了你們陳家劍塚祖師堂?”


    “冷老弟莫要生氣……”


    這麵王崇剛剛要說些好話圓場,可誰知道惱羞成怒的陳餘慶卻是出劍了,而且還是直接祭出了本命飛劍。


    糟了!


    就在王崇想要阻止的時候,那麵冷不凡已經用雙指將那本命飛劍給夾住了。


    “冷老弟請不要衝動。”王崇立刻出言阻止,因為那陳餘慶已經昏厥過去了,可見冷不凡輕輕一夾並不簡單。


    冷不凡微微皺眉,隨手將那本命飛劍丟在地上,然後笑眯眯的問道:“王老哥,今日我給你麵子。但是有一句話我也要說,對於我們劍修而言,這本命飛劍都祭出來了,便等於是在向我問劍了。”


    說完後冷不凡起身,十幾名山澤野修一同起身。


    王崇想要阻攔,但是冷不凡忽然道:“王老哥,若你想要留下我,便要處置陳慶宇,若你無法處置他,我們便不要互相為難。”


    這一次王崇為難了,他的確是想要拉攏冷不凡不假,但是陳家劍塚對王家劍塚也是有利用價值的。


    冷不凡卻是沒有給對方思考的機會,一拱手道:“王老哥放心,這麽多年王家對我們的照顧我們都記在心裏,並不會因為這種小事情就影響我們之間的交情。”


    聽到這話王崇便也沒有阻攔了,他想拉攏的隻有冷不凡一個人,他看其他山澤野修也很不順眼,這點事無法偽裝的。


    離開了王家劍塚之後,山澤野修們才很規矩的禦劍飛行,迴小王村了。


    劍塚規矩,在山門之內是不可以禦劍飛行的,否則將被視為問劍。


    一行人迴到了小王村,因為最近口袋裏麵神仙錢比較多,所以便又去了忘劍樓紙醉金迷。


    而這冷不凡與董不懂的愛好是相同的,嗜賭如命,所以來了後便直奔賭場去了。


    此時賭場內周小昆正在給賭客們介紹新玩法,所以自然是熱鬧非凡。


    冷不凡見了董不懂便湊了過去,低聲問道:“老董,你與這位有交情?”


    “交情可深了!”


    “多深?”


    “一百多枚玉璞錢那麽深!”


    “那是夠深的。”


    董不懂看了看身旁的冷不凡,他低聲問道:“聽說你去王家劍塚論劍閣了,被人趕出來了?”


    “算是吧。”


    冷不凡不願意過多說此事,而是又問道:“這些紙牌是什麽路數,啥叫二十一點?”


    “這叫撲克牌,二十一點是撲克牌的一種玩法。”


    董不懂一副自己很懂的樣子說道:“不過你來晚了,這前麵都介紹十多種玩法咯。”


    “這麽多玩法?”


    冷不凡興奮的直搓手,哪怕是資深的賭徒,可是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玩這老三樣也會有點膩歪的。


    那麵周小昆倒是講的很認真,而且言語都很風趣,更不在乎別人對他的玩笑話。


    而且在介紹了一遍之後,周小昆又開始在牆麵統領每一種玩法詳細的寫下來了,而且還在每一個玩法旁生動的畫了一些示意圖。


    弄的差不多的時候王解放來了,他對周小昆說道:“周老弟,飯菜都準備好了,去喝點吧?”


    “走著唄。”


    周小昆一笑,便隨著王解放向樓上去,沿途看到了董不懂與冷不凡竊竊私語,便問道:“老董,這位你朋友?”


    “是啊,這位是冷不凡,賭友!”董不懂咧嘴一笑。


    周小昆衝對方點點頭道:“不介意的話,一起?”


    “我倒是不介意,不過我還有十幾個兄弟,閣下介意一起嗎?”冷不凡問道。


    周小昆有點莫名其妙,他能聽出對方話中有什麽深意,但卻也不知道是什麽深意,便說道:“我倒是不介意,王老哥,桌子夠大吧?”


    “夠夠夠,管夠。”王解放笑道。


    冷不凡忽然說道:“我和我的朋友可都是山澤野修。”


    “然後呢?”


    周小昆恍然大悟,然後道:“我從來不在意身份什麽的,合得來就是朋友,合不來便是天王老子來了我都不睬。”


    其實早在桃花福地周小昆得到了玲瓏閣時,便通過七彩玲瓏盞得知了許多上古時期的風土人情。


    從那玲瓏閣主還是個普通人,再倒因機緣步入修行之路,其中便有那山上宗門的譜牒仙師看不起山澤野修的事情。


    對於此周小昆是沒有任何想法的,因為他交朋友從來都不會看出身是否高貴。


    倒是冷不凡聽聞此語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又笑道:“周兄弟該不會是因為想要結交我,所以才故意這樣說的吧?”


    “結交你?”


    周小昆搖頭笑了笑道:“如果不是老董,我還真不知道你是誰。不過既然你已經有此問了,那麽我便多與你絮叨幾句吧。我這個人與人交往從來不會在意身份如何,誌同道合便是朋友。而冷兄你如此在意此時,其實我也是理解的,與其說是旁人瞧不起山澤野修,其實山澤野修在麵對譜牒仙師時也會自慚形穢,否則冷兄你是斷然不會如此敏感的。這也沒什麽不好的,畢竟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嘛。但是冷兄你有沒有想過,首先你要先瞧得起自己,才會讓別人瞧得起。”


    冷不凡皺眉,他死死盯著麵前的年輕人,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來:“你又不是山澤野修,沒有資格說這些!”


    “誰說我不是的?”


    周小昆淡淡一笑道:“或者說現在不是了,可在我加入文廟之前,我可一直都是山澤野修。或者說,在真正修行之前,我還是一個從小到大沒少被人欺負的普通人,而且麵對那些比我有錢有身份的人,我也自慚形穢過,遇到自己喜歡的姑娘,看著姑娘那麽優秀,再看自己這麽平凡,我就覺得自己挺不要臉的,甚至覺得就我這個鳥樣子的喜歡人家姑娘都是對人家姑娘的一種侮辱。但是後來我就很少有這種想法了,一來是我知道了我的身世其實不是我所知道的那麽簡單,二來是我瞧著那些讓我自慚形穢的人也跟我一樣是一顆腦袋瓜子的,生而為人我為何要自己都認為自己要低別人一頭?”


    冷不凡細細琢磨著這些話,其實他能看出對方說的是實話,他也很認可,但卻偏偏覺得是少了一點什麽。


    周小昆繼續道:“冷兄,杯子裏麵有酒,劍鞘裏麵有劍,快意恩仇逍遙自在便是,想那麽多可就不是劍修性情了。”


    “這句話中聽!”


    冷不凡豪爽一笑,他隨後又道:“得,今兒個我便不多廢話了,先喝酒,從酒品看人品!”


    沒過多久,一大桌子人開始了推杯換盞。


    在飯桌上周小昆可沒有那麽多窮講究,相反他也是葷段子不斷,活脫脫一個江湖人,簡直是比冷不凡等人還要更山澤野修做派。


    氣氛很好,尤其是當冷不凡聽周小昆講他學生時代的一些事情,冷不凡等人聽的是最認真的。


    男人的心始終是幼稚的,哪怕是中三境的劍修,但卻還是喜歡聽那些幼稚的意氣之爭,為了喜歡的姑娘打架什麽的最有愛了。


    隻是玉簫卻很安靜,他很難想象,自己最看重的兄長,是如何一步步成長到今天這種程度的。


    難道真的如兄長所說的那般,這天下氣運共有十分,而兄長獨占十二分,老天爺他娘的還欠了兄長兩分?


    算了。


    想這些作甚,隻要能夠如今天這般,坐在兄長身邊,看兄長喝酒,聽兄長吹牛逼便足以了。


    人生很短暫嘛,他無法強求太多。


    其實玉簫從前的人生是很漫長的,可是如今卻很短暫。


    自斷了九條尾巴與心頭精血,別人隻是以為她是大道根據受損嚴重,隻有他自己知道代價有多少慘痛。


    希望能夠陪兄長走完剩下的路,可這已經是奢望了。


    “在想什麽?”


    已經醉醺醺的周小昆忽然有手肘頂了玉簫一下。


    玉簫笑著搖搖頭,沒有迴應。


    周小昆說道:“王老哥已經答應我了,他手裏頭的金身碎片都會給我。”


    “謝謝兄長。”玉簫笑道。


    周小昆板著臉說道:“都是兄弟謝什麽謝,而且就口頭一句輕飄飄的謝謝就算了?”


    “難道還要我肉償不成?”玉簫嫵媚一笑。


    周小昆慫了,忙舉杯與冷不凡喝酒去了。


    酒足飯飽之後,周小昆與冷不凡等人又開始玩牌,他也不在乎輸多輸少,人生得意須盡歡嘛,什麽五花馬千金裘,皆可散去。


    不知不覺間已經是深夜了,周小昆等人也都各自休息去了。


    但是王解放卻沒有睡,他找到了玉簫,將許多金身碎片交給了他,然後便去門口坐著了,他要親自盯著那些王家人,以及選擇與王家劍塚站在一起的劍修們。


    其實那些去論劍閣的劍修之中,是有人與王解放關係莫逆的,所以他已經知道眾人商討後的結果。


    要控製住周小昆,讓周小昆為他們繪製符籙。


    對於這樣的結果王解放一點都不意外,而且他知道對方極有可能會不顧他這個忘劍樓主人麵子,會大舉進攻忘劍樓。


    不要意外,劍塚洞天是無法之地。


    而冷不凡也蹲在一樓的陽台扶手上,手中提著一壺酒,在與他那些兄弟們遙遙舉杯。


    夜幕中,王家劍塚領銜的劍修們虎視眈眈,可卻沒有人願意做出頭鳥。


    一直到王崇禦劍而來,落在了王解放身前。


    他直言道:“交出人,便保你還是歸真境界的大修士!”


    “確定我隻是大修士,而不是一位歸真境界的劍仙嗎?”


    王解放笑眯眯的,儼然是沒有將眾人看在眼裏,雖然他坐在椅子上要微微仰視眾人,但是睥睨天下的氣勢卻是讓人升起了望而卻步之感。


    “王崇,要打便打,哪裏來這麽多廢話?”冷不凡笑著開口了。


    王崇微微皺眉道:“冷不凡,我王家待你不薄,你為什麽不選擇王家劍塚,而是選擇了一個至於你喝過一次酒的人?”


    “因為周兄弟是我兄弟,是我們的兄弟。”


    冷不凡嗤笑一聲道:“王崇啊,其實你永遠都不會知道,哪怕你有一次主動邀請我那些兄弟,我也就願意投入王家門下給你們做狗了。再順便告訴你一件事情,其實你對我冷不凡完全不用這麽好,對我兄弟好跟讓我高興。”


    “你也不要太把自己當迴事兒了,山澤野修而已,今夜死了也就如野狗一般。”事已至此王崇也不想再假客套了。


    而就在這時候周小昆走出了忘劍樓,他一邊打著哈氣,一邊含糊不清道:“人生得遇知己難,怎能剛剛喝過酒的兄弟就要為我赴死呢。”


    別的山澤野修是什麽樣子的冷不凡不管,但是他冷不凡和他的兄弟,便是可以為兄弟赴死之人。


    王崇深深的看了一眼周小昆說道:“入我王家劍塚,否則今日忘劍樓毀,而你這個一境武夫也會死!”


    “一境武夫不夠看是不是?”


    周小昆挑了挑眉毛,周身拳意流淌如瀑,拳罡瞬間撐開,他笑著說:“那便破一境好了。”


    下一刻,天地異象起!


    龍鳴之聲響起,天空中凝聚出武運金龍!


    天地武運,在這一刻又一次匯聚,然後便在周小昆頭頂盤旋不散。


    王崇抽出長劍道:“不要讓他得到武運!”


    十幾位劍修瞬間祭出佩劍,十幾道雄厚劍氣衝天,試圖將武運金龍攪爛。


    周小昆嗤笑一聲道:“天地所凝武運,其實你等能夠打爛的?”


    果不其然。


    那些劍氣很快便被武運金龍吞噬,便是連那些品階不錯的佩劍都化作齏粉了。


    “來!”


    周小昆隨手一招,那些武運金龍便澆灌而下。


    其中有一些對於純粹武夫還算了解之人見到這武運之濃鬱,便立刻說道:“此等武運,恐怕此人會躋身泰鬥境界!”


    在劍塚洞天泰鬥境界的純粹武夫並不是很多,事實上連宗師境界都很少。


    所以哪怕劍修們瞧不起純粹武夫,但卻也會給一些純粹武夫一個客卿的名頭,因為純粹武夫的體魄非常強悍,尤其是捉對廝殺時更是兇器!


    而泰鬥境界的武夫,便已經等同於中三境劍修的殺力了。


    隻不過。


    當武運全部消失之後,周小昆的拳罡卻仍然隻是比青色要重上一些,是很接近與灰色的拳罡。


    這……


    明明隻是大師境界,也就是二境武夫的體現!


    如此多的武運竟然隻是破了一境,是這人留不住武運,還是上限太高了?


    周小昆一邊活動著身體,一邊說道:“我實話與你們說好了,如今雖然我隻是一名二境武夫,可是實力卻已經與泰鬥境界無異了。當然了,諸位人多,我不認為這樣就可以不被殺,所以我覺得我練氣士的境界也該動一動了,暫時便破個三境好了。”


    刹那之間,天地之間蘊含著劍氣的靈氣如一道洪流一般將周小昆給淹沒了。


    周小昆體內竅穴盡開,將那些靈氣容納其中,而那顆象征著純粹真氣的盤龍紋金丹卻是自行生成屏障,並沒有與靈氣對撞。


    煉體,破!


    引氣,破!


    觀氣,破!


    周小昆心中體內有一粒心神芥子,此時正駕馭著一條劍氣長龍遨遊人身小天地,劍經《春眠》開始起了作用,刹那之間他整個人劍意彌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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