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靜,月明星稀。


    作為製霸小兗州的黑幫老大,這光頭現在很迷茫,自從他當上這個清幫的老大已經有十多年了。尤其是搭上方家這條線後,幾乎從來沒有人對他有過任何的不恭行為。


    因為一個人要想牛逼,要麽有錢要麽有人。他光頭有錢有人,更主要的背後還有勢力。


    所以這麽多年了,他忘已經忘記了恐懼的滋味。


    但今天,他麵對這個帶著鬼麵的女人時候,就仿佛小時候麵對欺辱他的大院子弟,不對,應該更像是當年自己走墳圈子時候撞見的那鬼火,像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他心中甚至湧起了一個荒謬至極的念頭,這個女人難道真的是鬼?


    二十個人,二十個精銳打手,就在三五秒鍾的時間,從生龍活虎到現在趴在地上生死不知。


    這他媽還是人嗎?


    “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周小昆對光頭說。


    村長看見他們想走,伸手在空中似乎是想要阻攔。


    過話到嘴邊似乎是沒辦法說出來。


    周小昆知道他的意思,笑了笑。


    他說:“老村長天黑,醉酒,該睡覺睡覺,蓋上被子大夢一場,一切都結束了。”


    說完之後,他大步走進黑暗之中。


    這個時間那兒天已經黑了,阿倩已經不是阿倩,阿倩可能又成了真正的阿倩。


    她拎著依然驚魂不定的光頭跟在周小昆身後。


    耆老拍了拍老村長沒有說話。


    就這麽結束了,老村長還有點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但周小昆走的時候說的那句話。像聽懂了又好像沒有聽懂。


    ……


    路上眾人一言不發,光頭從開始的驚魂未定到現在已經開始討饒。


    “你有話好好說,你要什麽我都給你要錢還是要女人,隻要是一句話我都給你。我知道了,你來這邊是不是想要藥方,我手底下有好幾張藥方,這東西怎麽樣可以換我一命嗎?“


    聽到藥方的耆老,倒是耳朵動了動。


    光頭越走越心驚,感覺地方有些熟悉,當他看到遠處月光下依稀可辨的茅草屋時候突然啊的尖叫了一聲。


    “你想幹什麽?你你到底想幹什麽?”


    他這次是真的害怕了。聯想到剛才周小昆說彭昌盛的事兒。


    “殺人者人恆殺之辱人者人恆辱之。怎麽你做事的時候,就沒有想到過今天。”


    “彭昌盛!”


    周小昆兒在門口衝著那死寂一般的茅草屋喊了一聲。


    沒有人迴應,他仿佛在茅草屋中沒有任何生靈一般。


    光頭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下,那群瘋子今天挨了麻狗一棍子,肯定已經死了。


    但周小昆兒知道彭昌盛肯定在裏邊兒。


    於是他又喊了一聲,“我給你送來一個人。”


    說著他對阿倩揮了揮手。


    阿倩知道周小昆的意思,抬腳就想把這光頭踢到茅草屋中。


    這會兒周小昆突然想到了什麽,這光頭一個四肢健全的正常人,彭昌盛現在這樣子怎麽能夠報仇?


    旁邊耆老像是周小昆肚子裏的蛔蟲,神秘兮兮的,從身上掏出一包東西。


    “小師弟用不用這個東西?這東西能暫時讓人失去行動力,但是不會讓人昏迷,也不會讓人失去感覺,反而是因為失去了行動力,大腦神經會加倍敏銳讓痛覺觸覺更加的發達。”


    對於耆老來說醫者仁心,但是佛教尚且有護法金剛,這救人的醫生,自然有殺人的屠刀。


    把這包藥粉塞到光頭的嘴中之後,小倩隨手將這光頭扔到了彭昌勝家裏。


    “走吧,機會給他了,看他能不能把握。”


    周小昆並未在這停留。


    路上正在走著的小倩突然站住了腳步。


    “怎麽了?”周小昆問。


    不光問他,還下意識的想要手賤去玩鬧的想要打小倩,但看到小倩鬼臉麵具後麵的那雙冷漠的眼睛時候,周小昆突然意識到這個小倩他惹不起啊。


    “第二次,這是我第二次幫你,希望沒有第三次。注意你自己的身份,另外七天之後,你還不去找那老東西……”


    小倩說到這兒,突然一個迴旋後踢把周小昆左邊的一口碗口粗的樹攔腰踢斷。


    那樹葉打在周小昆臉上生疼。


    周小昆訕訕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幾個人並沒有走遠,大概走出三四百米的樣子,然後周小昆點了一根煙,靜靜的等著。


    但就算這個距離,周小昆等人還是能聽見讓人頭皮發麻的慘叫聲。


    這慘叫聲足足持續了將近兩個小時,然後才沉寂了下來。


    “走吧,過去看看。”周小昆把煙頭踩在地上說。


    作為現代人,周小昆沒有看過淩遲是一種什麽樣的場景,但現在他在茅草屋看見的一切,讓他暗自隱隱作嘔。


    光頭現在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膚,甚至不少地方都露出了深深的白骨。彭昌盛跟他並排躺著,現在胸口劇烈的喘著氣。


    似乎是感覺到有人來了,他拚命的想要掙紮起來。


    謝謝!


    彭昌勝艱難的突出這兩個字。


    不客氣,周小昆說。


    心病還需心藥醫,經過這場發泄,彭昌盛這種心中積怨的怒氣憤悶已經宣泄的差不多,現在整個人也清明了許多。


    “走吧!”周小昆衝著躺在地上的彭昌勝伸出了手。


    去哪?他的聲音依然有些晦澀。


    “去找方老三。”


    ……


    在周小昆找方老三的時候,他不知道幫家的人正在找著他。


    那些負責跟蹤周小昆的人不知道怎麽就跟丟了。


    房間裏。方老三正和陰沉著一張臉。


    奶老不死的,怎麽現在醒了還鬧著要找孫子,這可怎麽辦?


    會西裝男擦著額頭上的汗,也在跟著說怎麽辦,這應該怎麽辦?


    他作為上門女婿,在方家是沒有絲毫地位的。這小智就是他在方家唯一的底氣。


    “現在那瘋女人一定會在那老不死的身邊亂說話,那小王八蛋死了就死了,嗎的還要陰魂不散。”


    “噗通!”


    灰西裝男直接跪在了方老三的腳邊,“三爺,您一定要救我啊,要是老太太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會處死我的,您一定要救我!”


    “滾!”


    心煩意亂的方老三一腳把麵前的灰西裝男人給踹開,“連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了,你活著有什麽意思?!”


    被踹了一腳的灰西裝男趴在地上不敢亂動。


    “那老不死的不是要找人麽,那叫周小昆的最好是找不到,要是能找到,這一切都要推給他,要是找不到的話,那老不死的也就不會要感謝他了。那樣也能救他自己一條狗命!”


    今天方家一片肅穆,甚至方宅外麵還掛上了白色的燈籠。


    正廳之中,有個拿著龍頭拐杖的滿頭銀發的老太婆,這老太婆就跟那佘老太君一樣,雖然麵目慈善,但不怒自威,端出一個上位者的架勢。


    而在她的膝蓋上,這會兒趴著一個眼圈紅紅的少婦,肩膀頭一抽一抽的正在哭著。


    這不是別人,正是當時被周小昆從水裏麵救出來的方茹。


    “我這苦命的丫頭,你說說你,你怎麽就這麽苦啊,老子老子沒了,現在連個根也沒了,丫頭啊,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這老太君一樣的人臉上流漏出不忍的神情。


    “奶奶,我想求您件事。”


    方茹小聲說。


    “哎喲,我的小心肝,別說是一件事,就是一百件,奶奶也答應你,說,你趕緊說。”


    這銀發老太把方茹從腿上拉起來。


    隻是方茹還沒說話,就聽見我外麵有急促的腳步聲,似乎是亂了起來。


    “這是找到人了?”


    方茹聽見這個,擦了擦臉上的淚。


    今天這是這麽迴事呢,一直靜心禮佛的方家家主,方老太,不知道怎麽就心血來潮,從自己修行的那寺廟上迴來了,然後剛好知道了自己小曾孫去世的消息,這老太太心疼的不行。


    得知自己孫女跟曾孫都是被一個人救的,所以這老太太下令要把那人請迴來,好好謝謝,畢竟她這方家也是一個重情義的家族。


    可是找找了半天了,小兗州這地界中,居然還有她們方家沒能找到的地方,幾乎是整整一天了,一無所獲。


    “來人!”


    老太太這光聽見外麵有人跑,也不見有人來報告,有點納悶,就把自己貼身的那人叫了進來。


    “小竹,外麵怎麽迴事?”


    這被叫小竹的人年紀也有六七十歲了,雖然頭發花白,但精神矍鑠,甚至眼睛中還有精光閃過,顯然是一把好手。


    “小姐,好像是出事了,那個青蛇幫的老大,據說是被人殺了,而且死的很慘。”


    這小竹是跟這方老太是從封建時候過來的,所以保持了小時候的稱唿。


    “青蛇幫?”


    老太婆冷哼了一聲,死的好,別以為我這年紀大了,老眼昏花,他們做的那些事我都清楚呢。這好好的一個小兗州弄成了什麽樣子,烏煙瘴氣,死了就一了百了,告訴老三,既然死了,這青蛇幫也就散了吧,也別光讓我去是寺廟裏給他求神拜佛了,讓他自己也積攢點陰德。


    “好的小姐。”


    ……


    “死,死了?”


    另外一個房間立馬,方老三震驚的把手裏的茶杯都摔爛了,“你說青蛇幫老大被人活活刮死了?”


    看見報信的那人點頭,這方老三還是不敢相信。


    那可是青蛇幫的老大啊,這還是在小兗州,誰不知道這青蛇幫是他方老三養的一條惡犬啊,這他媽居然有人敢欺辱到自己頭上來了。


    “而且,三爺,這人死的地點我感覺我要跟您說下。”


    “在哪?”


    “在一個茅草屋前,這茅草屋的主人,叫——彭昌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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