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烏石看著陸夕檸欲言又止。


    陸夕檸不解道:“怎麽了?”


    “你不是把兒子和女兒送去她們外曾祖父的院子裏了嗎?難道不知道,顧家那位老爺子和老伴兒就住在同一個大院子裏。”


    烏石繼續道:“你與其和兒子談合作,不如和顧老爺子聊一聊。”


    顧家和席家目前是同位競爭關係。


    “你現在直接去找顧家那位,目標太明顯,和顧老爺子聊一聊,他自會傳達給兒子。”


    “更何況,還有孩子外曾祖父的那層關係在,他們兩個可是多年出生入死的老友,不看僧麵看佛麵,不至於把你拒之門外。”


    “哪怕最後沒有談妥,這事情也是你和顧老爺子聊的,和顧家那位暫時沒直接聯係。”


    烏石意有所指道:“表麵上看起來也更和諧一些,是不是?”


    那個大院子裏的人際關係,陸夕檸並不清楚,之前送三個孩子進去,也是蘇靖國派院子裏的車出來接得他們。


    她倒是真不知道還有這一層關係在。


    “行,我知道了。”陸夕檸準備先去會一會席雋,同時也安排人開始營救耗子的行動。


    就在這時,有人進來匯報。


    “陸小姐,門口有個叫「商月菱」的女人找你。”


    商月菱?


    陸夕檸擰起黛眉,“讓她去會客廳等我。”


    -


    大院子裏,蘇靖國正在教顧溯川下棋,棋麵上的局勢陷入了僵局。


    陸糯糯窩在自家外曾祖父的懷裏,抱著奶瓶子喝得香甜,看著顧溯川每下一個棋子都要考慮很久的樣子,眨了眨眼睛。


    她悄摸摸拿起一個棋子,隨手放在了某個位置,瞬間打破了局麵上的僵持。


    對麵的顧老爺子看到這麽一出,眼睛頃刻間便瞪大了。


    “這這這……”


    蘇靖國也愣了一下,沒想到小團子還有這方麵的本事。


    顧溯川正在認真思索下步棋怎麽走,就看到原本僵持不下的局麵,在陸糯糯的一顆棋子下失去平衡。


    本該勝利的他,現在卻處於下風的位置了。


    蘇靖國低頭看向懷裏的孩子,好奇詢問道,“糯糯,你怎麽知道棋要下在這裏?”


    “啊?糯糯看過啊。”


    原來之前季朝和季則上棋藝課的時候,陸糯糯沒事情做,就會窩在棋藝老師的身邊,看兩個哥哥沉默思索的樣子。


    看多了,她好像就把那些棋記住了。


    “老蘇,你們家這個女娃娃,真是個聰明的女娃娃啊,這年紀,這記憶力,以後可不得了。”


    陸糯糯對著他揚了揚下巴,驕傲地說道,“糯糯像外曾祖父,超聰明噠!”


    瞧瞧這口才,直接把蘇靖國眼尾笑紋都給召喚出來了。


    顧老爺子白天聽自己老伴兒說,蘇靖國家裏來了三個聰慧過人的孩子。


    尤其是年紀最小的女娃娃。


    那張嘴說話就很灌了蜜糖似的,說出來的那個字都很順耳。


    關鍵是越聽越甜。


    一個勁兒說,要是他們家的小團子就好了。


    現在他可算是有了實感。


    他什麽時候看到過老友這麽開心過?簡直給這孩子拿捏死死的。


    “小川哥哥也超棒噠!”


    陸糯糯誇完顧溯川,還不忘記誇一誇顧老爺子。


    孩子兩三歲的這個年紀,隻要是乖巧可人,就會很討長輩人的歡心。


    更不要說像陸糯糯這樣長得跟你福娃一樣的孩子,白白嫩嫩,說話又好聽,直接把周圍人都釣成了翹嘴。


    顧溯川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臉上。


    對於曾奶奶說,糯糯要是他們家的孩子,家裏一定不會少了歡樂的這句話,有了親身體會和理解。


    陸糯糯誇完了所有人,最後還不忘記「媽寶女」的覺悟。


    “不過,媽媽才是最最最棒的!”


    顧老爺子的目光晃了晃,看向蘇靖國說道,“糯糯媽媽那邊的事情,我聽說了,老蘇,我是希望你可以幫……”


    他話尾停頓,留下了讓人遐想的空間。


    蘇靖國正低頭紙巾給孩子擦嘴。


    聽到老友這話,他笑了笑,四兩撥千斤道,“老顧,孩子的事情,交給孩子們自己處理。”


    顧老爺子長歎了一口氣,唏噓不已道,“這次的事情,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席家那孩子是個聰慧的主,但就是有點不顧後路。”


    陸糯糯喝完了奶粉,習慣性要刷牙,她扭頭說道,“外曾祖父,要刷牙。”


    “讓小川哥哥陪你過去好不好?”


    小團子笑著點點頭,“好呀,小川哥哥,你可以陪糯糯去刷牙嘛?”


    蘇靖國拜托顧溯川陪孩子過去。


    等他們離開後,他才看向多年老友,語重心長道,“老顧,咱們老了,有些思想和覺悟比不上孩子們靈活,有些事情不到我們出手的時候,就不要插手了,是福是禍,是甜是苦,孩子們自己經曆過就懂了。”


    “至於席家那孩子,手段軟硬如何,都是他自己的本事,咱們的人要是比不過,那就願賭服輸。”


    顧老爺子細細品味了一番他的話,明白了他的意思。


    而此時。


    陸夕檸就坐在他們口中那個「席家孩子」的對麵。


    屋內的氛圍看起來很融洽,但無形中似乎有千絲萬縷的細線縈繞在周圍,稍微一不小心,就容易劃傷自己。


    “小陸,上次的事情考慮得怎麽樣?”


    席雋笑著看她,眼睛裏的深意,在安靜的室內顯得很有壓迫感。


    陸夕檸勾了勾嘴角,迴他道,“席老,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人造子宮」生物項目不能用在該用的地方,不能造福該造福的人,那麽它的價值就沒有任何的意義,我寧願直接銷毀這個項目,也不會讓它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


    兩個人表麵上還是和睦融融的樣子,誰都沒有選擇主動撕破臉皮。


    “你怎麽就知道,我不會把它用在該用的地方?”


    “小陸,我這個身份和位置,難道還不足以讓你相信我嗎?”


    他臉上那層虛偽的麵具,還嚴嚴實實裹著,看著陸夕檸的眼神也一如既往的溫和。


    身份?地位?


    陸夕檸暗覺好笑,男人的臉皮,果然是身份地位越高,臉皮就越厚。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他還在這裏裝。


    她直白道,“席老,您的身份和地位,我自然知道,要不然當初也不會選擇和您合作,是不是?”


    頃刻間,席雋的臉色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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